直到跑出了几百米远,师远才逐渐停下了脚步,将阎氲宁放在了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远抬头看了看,说:“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是,我估计那具焦尸看到阎氲宁没有在二楼后,就会爆发。到时候,它的速度应该会很快,或者神出鬼没,难以预料。我们虽然暂时逃了出来,但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判断出有两个阎氲宁,一个是真正的活人,而另一个,则是带着怨恨死去的厉鬼。”
“为什么要救阎氲宁?既然鬼会因为没有找到要杀的人而大开杀戒的话,那把阎氲宁交给它不就好了吗?”
说话的人是胡婉儿。在之前她和阎氲宁的关系还不错,不过到了这种生死关头,她也根本不会去考虑阎氲宁的死活。
“你想得太简单了。根据我的经验,那种行为很可能会导致所有人的瞬间死亡。”
话音刚落,一阵丧钟声响起。
这一次的短信中,只有五个字——“保护阎氲宁”。
师远没有再去理会胡婉儿,而是转头看向了方神女,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假的阎氲宁,应该就是叶冥砂吧?”
方神女也是面无人色,恐惧万分。
她的恐惧,比其他人的都要强烈,因为,那个叶冥砂,正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是的,她就是叶冥砂。她果然已经死了……”
“可是,她似乎是被烧死的。可之前按照你的说法,她是在乌羊村死去。”
“是的,我……等……等下,好像……不是这样……”
当叶冥砂变成焦尸那一刻,方神女的记忆也逐渐清晰。她终于意识到,那段关于乌羊村的记忆,是不真实的,是虚假的。
真实的情况是,叶冥砂的确是提出了《奇闻诡事》这一节目理念,但是当时并没有得到领导的批准,自然也就没有拍摄的那段经历。
叶冥砂在电视台做了一段时间的兼职,便辞掉了工作。后来,她和方神女也有过几次联系。
不过,由于两人关系本就一般,联系了几次后就不再联系,成了完全的陌生人。
方神女的确不知道叶冥砂是死是活,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再联络过。
“我……我只记得没有再联系过她,但是她到底有没有死,我不知道。当然,现在看来,她肯定是已经死了,只是,死亡原因,我完全没有头绪。”
方神女说着,再次取出手机查看。
叶冥砂的手机号,的确变成了空号,方神女也并没有再去尝试拨打她的电话。
她联系了电视台里的几名同事,想要知道是否有人知道叶冥砂的消息。
在给好几个人打过电话后,她终于听到了这样几句话。
“叶冥砂?你不知道吗?她死了啊。”
一个同事说道。
“真的?她……她是怎么死的?”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在大学毕业后……哦,也就是前一阵子,好像也就两个月左右吧,家里失火,被活活烧死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方神女目瞪口呆。
烧死?叶冥砂果然是烧死的吗?
那名同事继续说道:“我听说啊,她当时的尸体特别惨,不但被烧成了焦炭,而且还有很多特别深特别严重的伤,据说是在火灾当中家具和墙壁倒塌砸的。她家住在顶楼,幸亏上面没人住,要不然,说不定也要出事。我听她家邻居说,当时有人听到了她的惨叫声和哭声,那真的是惨啊。不过,等消·防队来了,也都晚了。唉,不光是她,她的父母也都被烧死了,真是惨啊,唉……”
那人连连感慨,唉声叹气。
“我知道了,真的是很不幸。”
方神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叶冥砂被烧死了?
听了整个对话过程的师远,总觉得有些不对。
如果叶冥砂是被烧死的,为什么要怀有强烈的怨恨?为什么要杀死阎氲宁?难道是阎氲宁纵的火?
然而,还来不及进一步思考,一具漆黑的焦尸竟然突然凭空出现在了众人身边。
“啊啊啊啊!!!”
恐惧的尖叫声骤然响起,众人刹那间便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发疯地乱跑起来。
什么也顾不上了,众人只是跟随着自己的求生本能没命地跑着。
邵建军也已经想起了过去的真实往事。他的确和两个朋友一起去钓鱼,并且钓到了一颗半腐烂的头颅,但是,他并没有死,而且那些身上出现血迹的事情,也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但是,眼下的事情,却是真实的,除了拼命地跑,他没有任何办法。
只要犹豫一秒钟,他就可能会死。
他疯狂地跑着,向着村西跑去。
天色渐渐暗了,邵建军逐渐产生了一种自己一步步跑进了黑暗的绝望之中的感觉。
突然,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
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有好几个人和我一起跑吗?
虽然在刚才的危急关头,邵建军没有去注意旁边一起跑的人是谁,但是他完全确定,刚才绝对是有人的,而且不止一个。
但是现在,四周一片寂静,漆黑的夜色中,什么人也没有。
邵建军慌了,转头四顾,却仍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哔剥……哔剥……
奇怪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邵建军惊慌失措地转头看去,却发现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亮起了火光。
熊熊的火焰狂怒地燃烧着,将一座房舍烧得快要倒塌。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从里面传来,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他一下子想起了刚才方神女电话里的那个人说的话,叶冥砂就是在自己家被烧死的。
那座房子,怎么好像……
邵建军惊恐地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一座房子,而是楼房的一部分,是海源市边缘地带随处可见的老楼。只是,燃烧的老楼只是一截,似乎是被一把巨大的刀从居民楼上切下来的一块似的。
火舌窜动,惨叫声如同利剑一般刺入他的耳膜。
邵建军突然想,如果我救了她,她没有死,是不是就不会变成鬼了?是不是就不会杀我了?
他壮着胆子向那燃烧的楼房缓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