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施展着,算是稳住了厉王妃全身行至的血气,眉眼间仍旧是一派淡然的样子。
马车行驶到了卢临镇,到了此处也便停了下来了,天气还不算太过炎热,到了日近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客栈里,人来人往。
宁轻颜回到房间后便开始写处方,写完之后便递给了如画,让她交给姜生去抓药。
如画点了点头,便下去了。
宁轻颜此时才觉得分外劳累,可是心里面仍旧担忧这诩芮的身体如何,不觉得脑袋有些发怔,竟然感觉有些难受。
香兰推门进来,手中还端着一小盘的新鲜的柑橘与山竹,“娘娘不妨吃些水果,暂且休息下,过会便上膳食。”
宁轻颜原本觉得浑身懒洋洋的,此刻竟觉得胃里发空,看到那山竹竟格外想吃些酸的,不禁说道,“你倒是好,把本宫都养得贪嘴了。”
香兰轻轻放下,注意到她的目光,将山竹剥好了,放在一侧,“娘娘身子瘦弱,多吃一些是好事,日后回到东宫免得太子责难我们没有照顾好娘娘。”
她娇俏可爱的模样绽放出笑颜来,让宁轻颜心中一暖,这丫头与她逐渐地熟稔了,这是个好征兆。
她将那剥好的山竹放在嘴中,酸甜可口,正好她想吃酸的,这一开了口到难以收拾了,禁不住多吃了几口。
一个个的山竹皮都剥落下来,子吐了出来,盘子里只剩下那甜甜的柑橘了。
宁轻颜对这些甜得发腻的柑橘倒是没了兴致了,索性吩咐香兰下去,自己躺在那床上准备小憩片刻。
咚咚咚……
“娘娘,您的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宁轻颜睡意极轻,所以便听见了,扶着身起来,才看见外面的茂盛的日光来,格外地明媚耀眼。
她浅声说道,“进来吧。”
门被轻轻地打开,姜生带着一个人,两人走了过来,目光相对,宁轻颜顿时一愣。
那人拿开了那白色的顶头的方巾,擦了擦脸上的大黑痣,凌厉的容貌便显现出来了。
他耸了耸僵着的身子,露出邪气的笑容来,“宁良娣,可真是好久未见了,是不是该见见你的老情人了?”
哼,这男人还是如此口不择言!
宁轻颜的脸上倒是丝毫没有愠怒,反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她神色悠然,反而笑道,“你这人可真是有意思,让寒族长装成店小二岂不是委屈了?”
寒墨白也不多言,径直坐下了,对着身后的姜生说道,“你先下去,我有几句话要与宁良娣说!”
姜生脸上带着一些疑惑,显然没料到寒墨白居然将自己赶走,也只好点了点头,轻轻地走了出去,将门闭上。
宁轻颜神色急切,“诩芮如何了?”
寒墨白冷笑,“你就不想知道那男人怎么样了吗?上次可是他从府中把你带走的?”
眼见他又提起以前的事情,宁轻颜顿时觉得神色尴尬,“木禾怎么样了?寒族长胸襟宽广,此等小事不会牢记心上吧?”
听到这句话,寒墨白反而笑得是更加厉害了,对着那宁轻颜便说,“想让我救诩芮,哪有这么简单?自然是将他毒打了一顿,算是医药费!”
听到这,宁轻颜眸中泛着喜悦,“那就是说诩芮如今没事了?”
寒墨白摊开双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沉吟片刻,便说道,“今日我之所以前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宁轻颜怔然笑了,把玩着手中的黑发,思绪沉沉地说道,“什么事?”
寒墨白嘴角勾勒出一丝生冷的笑意,“不知道娘娘听说了朝堂变动的事情?”
宁轻颜自然不知道他玩得什么把戏,轻抿着樱唇,在思索他是敌是友,是来骗她的还是传递信息的。
“知道一些,不过定然是不如寒族长您知道的真切。”
说罢,她露出一个浅笑嫣然的笑容,格外地明媚,如同冉冉升起的散发着五彩光霞的太阳一般。
寒墨白神色冷峻,微微有些动容,只是眼神依旧犀利,“以前我倒是以为太子是个孱弱无能的小子,如今才发现我倒是看错了。”
孱弱无能?
那个男人?
她可从未这么想过,人生老病死自有天注定,他前世也是饱受病魔缠身,这一世,是她来救他的。
但是寒墨白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轻颜看他这幅样子,很显然就是有话要说,她也不啰嗦了,便说,“寒族长有事不妨直说,不用绕弯子。”
寒墨白脸上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那好。张般你自然是见过的,就是厉王身边的使臣,格外妖冶,长相与太子有三分相似,是皇上的床伴……”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神色,想要看看她脸上的情绪的变动。
宁轻颜脸上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全身笼罩着寒意,只得吞咽了一口唾沫来,心里面仍旧是沉沉的思索。
“你是说……难不成皇上有断袖之癖,还是暗地里喜欢太子?”
这消息如同爆炸一般,在她的脑子里烘得炸开了,寒墨白压低声音说,“这是大多数人的猜测。太子从小就受到了皇上的异常宠溺,厉王这些人根本比不上,后来将太子之位也早早地定下他。厉王有心,便将张般送去,果不其然,皇上非常钟爱他。”
宁轻颜拧着眉头,猛然说道,“若是如此的话,那么为何他还要让太子娶亲,还要让他去南怀国当质子?”
寒墨白冷笑,“你要是不够聪明,怕是早就死过无数次了吧。在南怀国皇上应该就派魑魅去杀你了,你在和亲的路上怕也是遭人追杀吧。还有上次,若不是太子打断你的腿,应该也是必死无疑!至于去南怀国当质子,那是让太子自己的主意。”
的确,三番五次的追杀,动用这么大阵仗,还悄无声息的,也就只有皇上了。
宁轻颜寒气萦绕全身,紧眯着眸子,攥紧了拳头,想不到皇上竟然如此狠毒,但是,那皇上真的是有断袖之癖,若是如此,那这些皇子公主又是怎么回事?皇上难道是男女通吃不成?
她之前以为这是皇上打算两派相争,渔翁得利,趁机拔掉眼中钉,好加强对两派的控制,如今一想,怕是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