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用上好的锦缎扎成的布娃娃,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银针,白欣悦蹲下身子把它捡了起来,翻过一看,娃娃的背上用黄色符纸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白城的?白欣悦愕然的抬起头,这是她从踏进这里唯一一次变了脸色。白子曦见此,一抹得意之色出现在眼底。
“要不是我们碰巧遇到了这个花灯,又打了开来,一旦花灯沉入湖底,岂不是没有人知道你竟然会这般恶毒的诅咒自己的亲生父亲。”
见白欣悦不反驳,白子曦更加的肆无忌惮,义正言辞的说道。句句话直指白欣悦弑父。
她这么沉默不解释的模样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心虚的表现。
“三小姐,相爷这些年忙于朝政对你确实有所疏忽,但是你也不应该因此便记恨相爷啊。”四姨娘也见机开口说道。
母女俩一唱一和,演的忘乎所以。
白欣悦暗自点头,还真是送佛送到西,连弑父的理由都给她找好了,想必今日的计划也费了一番心思。
“父亲为了三姐,连大姐和母亲都责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尤溪也不甘示弱的接口道。
看来这次的事情是四姨娘动的手,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就在白欣悦沉思的时候,白余姝也开口了,她沉默的看了白欣悦一眼,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姐,你这样做,太让人寒心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几人说完之后,才发现大厅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有点不太自然的笑了笑。
白欣悦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再说话,看来这次的事情是二姨娘和四姨娘共同的手笔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开口为自己辩解,哪怕有些话在他们看来都是垂死挣扎。
这时候五姨娘和四姨娘都上前一步,五姨娘挺着肚子,对着白城柔声道,“三小姐一向乖巧孝顺,这怕是个误会,相爷一定要明察啊。”
“是啊相爷,三小姐自幼丧母,自然是将相爷当成最亲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五姨娘会为她说话白欣悦早有预料,不管怎么说,她要是出了事,五姨娘绝对没有本事在这深宅大院活下去。可七姨娘……
白城听了她们的话,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看着白欣悦,淡淡的开口道:“没有什么要解释吗?”
这算是默认,还是证据放在面前让她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自然有。”
白欣悦起身,拿着布娃娃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轻笑了一声,真是可惜这么名贵的料子,让她们拿来做这些事情。
缓步走到白子曦的面前,玩味的看着她,半响之后勾唇笑道,“劳烦五妹再说一遍,你是从哪里捡到的花灯。”
“望江亭啊,你别想编造鬼话蒙蔽父亲和祖母。”白子曦提防的看着她,有些嫌弃的别过眼睛。
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看着白欣悦,不由得嗤笑。这样低级别的栽赃陷害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巫蛊之术在大盛朝一直都被视为禁术,但凡被人发现就是抄家灭门的罪过。
也不怪白城气急,看来她们真的是恨死她了,也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确定没说错?”白欣悦再三的问道。
“这件事情四姐和二姐都可以作证,自然没有错。”白子曦望向白尤溪和白余姝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们听清楚了她的话了?”白欣悦转而看着白尤溪和白余姝,她的眼睛明亮而炯炯有神,似乎是一个漩涡一般而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白尤溪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剩下白余姝心头有些忐忑,她总觉得白欣悦再三的问这个必有所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感觉到白城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他也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在场的诸位应当都听清楚了。五妹说她是在望江亭里捡到了这盏花灯,因为底座上刻有我的名字,才拿了回来,是个意外!”
有一种说法就是被放出去的花灯万一没有沉湖,被其家人捡到便可以将她祭奠的人的亡魂带回家来,因此白子曦这般说的时候白城倒也没有怀疑。
“请问堂哥可知,今夜是什么风。”白欣悦做好了前面的一切铺垫,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望着白修竹。
白修竹本来就有意帮忙,见她询问站了出来朗声说道:“东南风。”
“众所周知,望江亭处于东南方向,每年的这一日,都会刮起东南风。人们之所以会选择在望江亭的方向集结放灯,是因为风会将花灯送往更远的地方。”
白欣悦的话没有人反驳,这些事情确实都是众所周知的,也做不得假。
白欣悦这样一说,白城再联想她再三问的那些问题,顿时目光如炬,箭一般的射向白子曦。
“女儿是亲眼看着花灯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离开的,那我想询问五妹,莫不成是我的花灯逆风而行,才让你在望江亭那边捡到的?”
白欣悦好笑的看着白子曦瞬间垮掉的脸,他们说谎之前难道都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吗?
“如果这样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那么大家来看这个布娃娃。”白欣悦重新将手里的布偶放在众人的面前,指着下面焦黑的那一块。
“这个布偶有一半以上成焦黑之色,说明接触过火焰。要说是我把它放在灯里一起烧掉也说得过去。”
白欣悦又从白城的手里拿过花灯,一瓣儿一瓣儿的将兰花花瓣搬开,露出里面的烛台来。
“烛台上面全是蜡烛燃烧过后形成的红色烛泪。”白欣悦指着那些已经凝固的东西说道,“当初为了让花灯能够漂的远一些,特意将花芯做成了封闭的模样,好保护烛火不被风熄灭,里面的空间足够容纳一只布偶。”
“但是要将这个东西放进去,无论如何都会接触烛台底部,如果这个布偶当真是我放进去的,那么它的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这些红色的烛泪。”
白欣悦的视线缓缓的扫过在场的诸人,却见是四姨娘等人的脸色十分的不自然,目光有些闪躲。
“这个玩偶身上除了一些焦黑,并没有其他。足以说明这个布偶是后来被人烧了一会,后来才塞进去的。”
“那么我是不是要问一下五妹,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