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欣悦看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笑着问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
千杀陌和燕南琛也停了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这一屋子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静等着楚萧寒的下文。
“你知道我当年文从乔阁老,这一身的武功却是从何而来的吗?”楚萧寒觉得还是将这件事情讲清楚的好,以免将来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觉得自己能够处理这件事情是一回事,白欣悦会不会误会就是另外一件事,还是糊里糊涂的又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像三年多前一样她愤然离开,他又该去哪里再找她?
“从何而来?”白欣悦有了兴趣,这还是楚萧寒第一次提起关于他师傅的事情。当年盛帝为了让他避开宫中的这些危机假意将他放逐到了边境。
那里是那些人鞭长莫及的地方,但同样的,盛帝能够给予他的照顾就更少了。因此他常年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你应当是不知道的,可燕兄和他是定然知道的,那个传授了我一身的武功的人,便是佛心人雪陶念。”
“他教了我整整七年,说不愿意将来衣钵无人继承。因为他的子女都被仇家所杀,唯独留下了一个天生经脉堵塞,体弱多病的孙女。“
他话音刚落,白欣悦就明白,看来今日要说的重点应该是这个孙女了。
“想当年佛心人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杀神,所有人见他无不避让三分。我就说你出手的招式怎么这么诡异,原来是尽得他的真传。”
燕南琛对此颇为意外,“只可惜后来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
“我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试试,这个被江湖中人推崇万分的佛心人身手究竟有多了得,只可惜啊,后来找不到人了。不过也是,他年龄那么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作古了。”
千杀陌无聊的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斜着眼看了一眼白欣悦,略带笑意的说道:“看来今日要宣布的不是什么好事啊。”
白欣悦不动声色的将心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了起来,“那他如今人呢?”
“已经作古了。”楚萧寒微微看了一眼千杀陌,沉声说道。
千杀陌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给说中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猜测的事情,佛心人在江湖上成名已有近百年了,正常人能够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他的孙女呢?”白欣悦总算是问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原本我是找了丫鬟和小厮,为她置办了府邸,足以让她衣食无忧的过一生。可那处院子不知道怎么被慕扶君的人发现了,为了她的安全,我只能暂时让她护送她转移。”
楚萧寒说到这儿,看着白欣悦,“师傅临终的时候交代过,希望我能好好的照顾她。不过你放心,我与她,只有兄妹情谊。”
“照顾分很多种,以宸王府的势力,足以让她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过完后半辈子,至于她的终生大事,还是有劳悦儿替她操心了。”
“宸王还真是有胆量,是想要将人给接到王府里来吧。”千杀陌听了这话,笑着说道。语气中尽是凉凉的嘲讽之意,生怕事情不够乱。
“这样是否有欠妥当,她算起来与你并无血亲。佛心人是教给你一身的武功不错,但是当年他欠下的债不都是你帮他处理的。在这个时候你与王妃还尚未大婚,就接个女子来府中,外面的人该怎么想?”
燕南琛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妥当,他是个粗人,有什么说什么。
白欣悦倒是无所谓,他都已经说得清楚与那女子不会有任何的瓜葛,那么她便信。她白欣悦还不至于小气到连一个女子都容不下的地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如此,为了保障她的安全,在她出嫁之前,便都留在宸王府内吧。”
楚萧寒点了点头,“她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还要劳烦悦儿替她找个如意郎君了。”
“好。”白欣悦嘴角笑意绽开,他懂得任何事情下决定之前都尊重她的意愿,足以说明这个男人对她的情谊,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倒是楚萧寒这般避讳的态度说明了他对于那个女子并无任何心思,而那个女人,就不清楚了啊……
想到这儿,白欣悦又有些头疼了,她这情敌现身的速度有些太快了啊,好不容易清闲了些日子,又来了这样一个难缠的,她的身份特殊又体弱,希望不是个多事的。
“女人还真是喜欢自找麻烦。”千杀陌翻了个白眼,撂下筷子,抖了抖自己的下摆,站起身来,“走吧,出去溜溜食,省的在这里碍眼。”
还真是不识好,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样一株桃花树放在身边居然也能安心。搞不懂这个女人一向精明,为何偏偏喜欢自找麻烦。
燕南琛也起身,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第二日白欣悦便吩咐了管家收拾了北边的一处院子,那里原本是宸王府的主屋,后来楚萧寒喜欢如今净澜轩的竹林和湖光水色,也就搬了过来。
那处院子就闲置了,一直没有人住进去。白欣悦之所以将她安排在这里,就是此处僻静,适合养病。而来是离净澜轩有段距离,也省的一些麻烦。
不过对于有些之人的话,恐怕这些距离应当是不算什么。
“王妃。”木兮挑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似乎还有些怒气。
“怎么?人到了?”白欣悦挑眉问道,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褶皱,算算时辰,人也该到了。
“到了。”木兮语气不好,偷看了白欣悦好几眼,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姐,那个女人真的要在宸王府里住下来?”
“你觉得是假的?”她和萧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话,自然是真的。
木兮有些纷纷不平的说道:“王妃你是没有看到,那个人实在是有些太张狂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还没下马车就已经开始败家子,拿王府里的人立威了。”
“哦?”白欣悦挑眉,一边跟着她往出走,一边问道:“她是怎么惹到你了。”
“她听说我是王妃身边的人,要我给她做脚凳,供她下马。”木兮语气里满满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