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悦曾将这颗还魂珠带在身上,日夜须臾不离,这世上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了解这个东西。
除了那在生死一刻激发出来的潜能之外,平日里大约也只有夜晚用来观赏的效用。
她了解并不代表旁人也了解,或者说从狐笙嘴里了解到关于还魂珠的功用若非亲身经历过,也断然不会相信,那么一颗小小的珠子,看上去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
次日中午,楚玉和楚逸来了宸王府,缠着楚萧寒下棋。更稀奇的是,刚做了新郎官不久的楚默言也身处其中,一向清和冰冷的眸子,多了一丝暖意,便连脸部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看他这个模样,白欣悦倒是放心了几分,起码证明二人这短暂的相处并不算很差,时间还很长,一切都要慢慢来才是。
“三哥,你就不能让让我?”楚逸气恼的用手中的折扇在桌子上敲了敲,他已经连输四把了,而是输的一塌糊涂。
他天性好动,从小便而不是一个能静得下心思来学习下棋的人。好在母妃宠他,父王似乎也对于他这种淡泊贪玩的性子很是娇惯,没有人敢说三道四。长此以往,他的棋艺可真是这些兄弟之中垫底的存在了。
然而这些兄长也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就喜欢找他下棋,每次都被逼着对弈不出意外的输的一败涂地。
不是说,最小的人都是受尽宠爱的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好像是陈伟了自己哥哥的玩具,整天变着法儿的找他的麻烦。’
“小五啊,小五,瞧你那点儿出息,你就不能长进一些。”楚玉微笑着说道。
“算了算了,不玩了。在这些东西上面,我向来都是不擅长的,就好像三哥要是和我玩骰子斗蛐蛐,也赢不了我是一样的。人各有所长,这儿啊可不是小爷能够大展拳脚的地方。”
楚逸嘿嘿一笑,伸出手来,就将棋盘搅得乱七八糟。
楚玉对此是哭笑不得,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大抵是这样的孩子心性才会让当初的夺嫡之争并未殃及他们吧。
楚逸凑到楚萧寒的身边,看着他清冷的眸子讨好的说道:“四哥,你也不愿意看我被三哥这么欺负吧,好歹上次我还是帮了嫂嫂的大忙了。”
他说的就是上次带人前往极夜秘密迎接太上皇等人的事情,他是当时最合适的人选。
楚萧寒眸光一动,走到桌前先前楚逸坐着的位置坐了下来,双手如残影般的在棋盘上飞速的动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他们刚才的棋局恢复了原状。
他抬手轻轻的招了招,又在楚逸落得白子上轻轻的点了点,挪了个位置,棋局顿时来了个逆转,风云变幻只在一夕之间,只动一子,黑子便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楚逸乐的大笑,“哈哈,三哥,你看看,这不是和我差不多嘛?你也就会欺负欺负我。”
楚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视线又重新落回到棋盘之上,仔细的钻研了片刻,手掌在桌上一敲,赞道:“妙啊。”
他先前以为,父皇之所以看中四弟,便是因为寒妃的缘故,没承想,父皇比他们任何人都要了解四弟,无论是谋略还是武功,他都是大盛皇帝的不二人选。
楚萧寒不为所动,微微一笑。楚玉还要说什么,便听不远处传来了几道脚步声。偶尔的交谈很快便让他们知晓了来人是谁。
“听说玲珑国太子已经有法子解那个鬼东西了?”杨楚灵缠着白欣悦问道。
“是啊是啊,游禹之那个醋桶子一直看着我,都不让我去看看。”伽罗也说道。
被他们二人围在中间的白欣悦左看看右看看,笑道:“丞相也是在意你,再说了,你即便是去了,也见不到雪衣的面。那解药工序十分繁琐,需要用到上千种药材,不能有半分偏差。那处院子如今除了御医是谁也进不去的。”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
杨楚灵和迦罗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的笑了笑。
三人转过小路的转角处,便看到了凉亭里正下棋的三个人,都是一惊。
“小五见过四嫂。两位郡主安好啊。”楚逸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直接走了上来。
杨楚灵撇了撇嘴,对于这个游手好闲的五王爷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白欣悦笑了笑,拉着他们二人走入了凉亭之中,“正好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既然三哥和五弟也在,不如一起听听吧。”
她这般严肃的语气,必然是有大事商议,楚逸也是不在打笑,找了个地方随意的屈膝坐了下来。
“先前的战事早已让我们伤筋动骨,五国大战一旦爆发,最为受苦的还是天下的百姓。我和外公他们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发动战争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今早去过雪姨那里,等到那批药材一到,解药,便会进入最终的实验阶段。一旦成功的话,我们便有了牵制落天娇的砝码。”
“而狐百川想要的,我觉得无非就是还魂珠,我们可以用这个东西来谈条件。”
有所求的人便有弱点,狐百川不顾族中禁忌,修习巫族的术法,妄图窥伺天机,必遭反噬。还魂珠于他可是有救命的效用,自然也是他目前迫切需要的东西。
只要有还魂珠在手,便什么也不用怕。他们甚至可以利用这个东西来布局。昂他们自投罗网。
“如此,甚好。”楚萧寒轻笑,反手摊开手掌,掌心之中静静的躺着,一块浑身雪白的珠子。白欣悦看到它的那一刹那,一个箭步上前,将珠子握在自己的手里。
“就是它。”
还魂珠她曾经佩戴了那么久的时间,自然是不会认错的。
杨楚灵和迦罗对于此事的前因后果并不详知,因此听得是云里雾里!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们能够插手的。
“这个珠子长得好生奇怪,既不像是玉,又不是单纯的石头。”楚逸凑上前来,眼睛眨巴眨巴仔细盯着研究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场战争中,需要有人来终结。与其天下大乱,不如让我们亲自去解决,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楚萧寒微微一笑,他今生所有在意的,珍惜的人此刻都在他的身边,即便此刻,变为了天下大义所牺牲,他也无所憾。
“什么是生是死,怪不吉利的。你们这么多的人还打不过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和一个变态的女人?”
伽罗不悦的翻了个白眼,“都必须得好好的给我活着回来,我还等着抱侄子呢。”说着便在白欣悦的肚皮上看了一眼,白欣悦脸一红,嗔怪的瞥了她一眼。
“就是,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