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生慢悠悠地走在山间,对身边的楚鸢说:“为什么今天还是你出来,楚姮姑娘她不出来了吗?还是说她依旧在生我的气?我果然应该向她道歉,说到底,都是我不好。”
“知道你自己不好的,那为什么还要骂她?她那么依赖你,那么好的姑娘,你要是不珍惜,以后有你后悔的。”楚鸢将随手摘下的果子擦了擦,劝解活死生。
“你说的这话听起来可真自恋,夸赞楚姮姑娘岂不是在夸赞你自己?”活死生说笑道。
听见活死生这话,楚鸢翻了以后白眼,她对活死生说:“我和楚姮有没有区别,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幸好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而不是楚姮,不然楚姮非得恨死你不可。”
说着,楚鸢像是被什么好玩的吸引,活蹦乱跳往前面跑去,只是这跑着跑着,她的速度慢了下来。
活死生抬眸,看到不远处正在树荫里等他的少女,此时正是清晨,晨光熹微,金色的暖光洒在少女肩头,很美很宁静的画面。
明明拥有同一个身躯,可是两个人格真的很不一样啊!
“楚姮姑娘……你……”活死生有些不敢靠近,他神色有些躲闪。
少女的声音低低的,显得心事重重:“我刚刚听楚鸢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活大夫,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清晨的山林间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活死生和楚姮并肩在崎岖的石板路走着,楚姮半开玩笑地说道:“所以,你是觉得我这几天没出来,非常不习惯吗?”
“不是的……”活死生想要道歉,看着楚姮认真的神情,他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话说出来。
最后,活死生在楚姮越来越奇怪的目光中,脑子一片空白的他轻声道:“如果你方便的话,过几天是我生辰,能请你送我一些东西作为祝福吗?以前都是我自己过生辰,难免有些冷清。”
“你在说些什么……”没想到活死生会这么说的楚姮,有些讶异。
楚姮抿抿唇,揉揉她自己的脑袋,有些为难道:“可是这种事不应该我这个外人来做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虽然我是不介意,但是总会让人说闲话……”
活死生的眼睛微微亮起来,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楚姮说不介意上面。
他平日都是成熟稳重的模样,此刻眼底闪着烂漫星光,嗓音里也多了几分小孩子的温软撒娇味道,活死生说:“没关系,你不说我不说,就一定不会有人知道的。”
犹豫了一会儿,楚姮到底还是抵不过心里的莫名情愫,她点头答应下来:“好,我亲手为你做,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我才好。”
活死生才不会嫌弃,他现在觉得世界是那样美好,简直要让他乐开了花。
过后的几天,楚姮出来的次数更多了,她苦恼着要送什么礼物,终于,活死生的生辰到了。
这一天,在活死生期待的目光中,楚姮将自己颈间的玉珏解下来,指尖挑着细细的红线,玉珏就在半空中轻轻摇晃,那是质地精纯的羊脂白玉,细腻温润,光辉清澈而柔和。
一看便知道价值连城。
“活大夫,生辰快乐。”楚姮微笑着说。
活死生垂着眼睫,将玉珏捧在掌心轻轻摩挲,他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要把戴着的玉珏送给我?”
楚姮拿起活死生手中的玉珏,将玉珏用红绳固定好,弯腰小心替活死生将玉珏佩戴好,把玉珏和玉佩放在一起,配着身长、玉立的活死生,怎么看怎么英俊潇洒。
楚鸢将玉珏系好,微笑着对活死生讲述了自己选择玉珏送给他的理由:“人有悲欢离合,越有阴晴圆缺,世间万物尽是如此,就像玉珏,再美丽也是残缺不全,我当初戴这枚玉珏,就是想提醒自己知足常乐而已。
“而现在,是你把这块玉珏的空隙填补,让它得以完满,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怀感激,可我现在想告诉你,止寒,当初能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
活死生忽然怔住。
“这玉珏本来没什么寓意,只是偶然间得来,心里欢喜得很就戴在身边而已……刚才的话都是我编的,你不要当真。”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楚姮连忙否定了之前的话。
“原来是这样。”活死生垂眸笑笑,忽然解开自己佩戴的玉佩,珍重地放到楚姮手里。
楚姮有些懵,她怔怔地抬眸,正望进活死生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是幽静的湖,此时被微风吹拂,漾开阵阵涟漪,袅袅水波映着璀璨日光,流光万千。
“楚姮姑娘把这样珍贵的东西给了我,在下也没有什么好送的,也只有把自己最珍视的东西给你,这玉佩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物,希望你能好好待它。”活死生微笑着说。
楚姮呆呆地看着活死生,任由他把玉佩戴到自己脖子上,却生不起一点想要抗拒的心思。
等反应过来,楚姮像是拿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连忙要将玉佩取下,她说:“这样珍贵的东西,我不能收,活大夫,你还是好好把这个玉佩收好吧!你这样,我肯定不敢要的。”
楚姮将玉佩放在活死生手心,她转过身不去看活死生,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心思在起波澜,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了……
活死生将楚姮拉过来,非常认真地看着楚姮,说:“楚姮姑娘,不,姮儿,其实我有一件事早就想要对你说了,我……觉得你这样的女子世间仅有,真不愧为女中豪杰!哈哈……”
原本想要诉说自己心意的活死生,愣是没有把想说的说出口,他哈哈干笑,心里却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殊不知,其实楚姮听见前半段的时候,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期待着活死生能说出自己想要听见的话,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配不上活死生,纠结来纠结去,听见活死生后面生硬转折后,她反而有些松口气。 wωw☢ ттκan☢ ¢ O
“谢谢夸奖,活大夫你也很好啊!济世救人,很厉害。”楚姮垂下眼眸,轻声笑说。
活死生却摇了摇头,没有接过话茬:“既然你同意我叫你姮儿,不如你也改口唤我活大哥好了,总是大夫大夫的叫,实在太生分了。”
楚姮听见这话,脸通红起来,她张张嘴,好半天才说出口:“活……活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