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坐着的胡淳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
喜娘和丫鬟们对视一眼后,笑着恭祝了几句便下去了。听到关门的声音,胡淳这才将红盖头拿掉,长长地舒了口气。
被子上放满了坚果,满屋子的红艳,在满屋子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温软起来。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有些饿了的胡淳坐到凳子上,伸手便拿起糕点来吃。
夜色渐深,前院的宴席也慢慢散了,楚璃墨看着人潮散去,便转身回洞房。
红色龙凤蜡烛灯油脱落,将屋子映照得红彤彤的,红木桌子上趴着睡得正熟的女子,女子睫毛弯弯,红唇微抿,眉头却舒展这,像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楚璃墨觉得浑身僵硬,皱着眉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胡淳,这满室寂静,只有她一个人。
蹙眉思索,楚璃墨有些恼怒那些仆从,竟然让胡淳就这样睡过去,他忍不住轻轻舒了口气,认命地两人抱上床
熟睡的胡淳,露出了一个笑容,往床上一扑,滚了一圈,踢掉鞋子,抱着被子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进入睡梦。
楚璃墨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有些无奈,却更多的觉得胡淳睡着也那么可爱。
至于下半身……还是等它自己消下去吧!身为一个男人,娇妻在怀却不能行驶丈夫的义务,真是何等的握草。
不过……楚璃墨想起之前在大厅里应酬,无意间瞥见的那个身影,心中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非常在意的啊!
皇妹……楚璃墨垂下眼眸,他其实对失踪的楚鸢情感非常复杂,尤其听说楚鸢体内有另外一个人格时,那种复杂感受,达到了顶峰。
而自从之前祭天大礼后,楚鸢就神秘失踪了,生死不知的那种,刚才在大厅里看见的那个女人,真的是楚鸢吗?如果是,为什么楚鸢会不认他,不回来找他们?难道她不知道他们多么担心吗?
专心回想着刚才的所见,楚璃墨的旖旎心思,倒是消失了不少,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一切了。
听说,他成亲以后,他的父皇就要对付武林盟了,也不知道会选择谁。
就着乱七八糟的想法,楚璃墨终于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京城某个屋顶上,正在饮酒的楚鸢,和站在屋顶上眺望远处活死生,两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眼神迷离、双颊绯红的楚鸢像是忍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气氛,开口道:“我很高兴啊!胡淳姐终于获得了自己的幸福,我哥他看起来非常的开心,真好啊!”
“既然开心,那为什么还要喝酒?别用庆祝那样蹩脚的理由,我不相信。”活死生轻轻开口询问道。
“哈,什么话都被你说了,以往和楚姮在一起的时候,也没看见你那么口舌灵巧啊!你说你啊,要是对待我,像对待楚姮一样,害怕不会手到擒来?”略有些醉意的楚鸢笑嘻嘻道。
活死生却不介意自己被这样打趣,反正在他看来,楚鸢也不过是在逞口舌之快罢了,虽然不明白,楚鸢为什么突然这么伤感,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由着楚鸢去吧!
毕竟这世界上,像他这样的好(闺)友(蜜)也是不多见了,活死生有些自恋地想。
如此,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这二人竟然在这里待了一整夜,最后还是活死生把喝的烂醉如泥的楚鸢带走。
太子府上,初醒来的胡淳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糊,然后就被早已醒来的楚璃墨,含住了双唇。
楚璃墨拨了拨胡淳的头发,轻轻说:“早,我美丽的娘子。”
胡淳嗔怪道:“你啊,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叫醒我,害得我们连交杯酒都没有喝。”
楚璃墨听后,从桌子上倒了两杯茶,轻轻说:“既然这样,咱们以茶代酒,把昨天的交杯酒补上。”
胡淳双颊含桃,接过楚璃墨递过来的茶杯,羞涩的和他完成了迟来的交杯酒。
等楚璃墨喝完“交杯酒”,他也该上朝了。
胡淳又睡了一阵子,才终于起来,她在贴身侍女的照顾下穿好衣服,洗漱完毕。
转头看向那些神色怪异的侍女,胡淳微笑道:“有事吗?”
“太子妃,刘氏求见,前来请安。”一个粉衣丫鬟回禀道。
“刘氏?”
“是太子的侍妾。”
胡淳听见这话,心中有些酸涩,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必然的,一国太子如果成亲之前没有过女人,才是笑话。
“哦,那便请过来吧。”胡淳端出正室的风度,微笑着对丫鬟吩咐道。
“吆,姐姐这么早就起来了啊,是不是太子殿下昨天敷衍了事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身着绯红色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肩上披着轻纱,朱唇媚眼。
胡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来这是来找茬的了,只是这试探是不是太拙劣?还是说这个人很蠢?
摸了摸耳边的发,胡淳挺直腰板,将一旁满脸不忿的丫鬟拦下,笑吟吟道:“可是刘氏?你这一上来就叫姐姐,可真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刘丹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看着胡淳淡定的模样,怎么看怎么生气,不过她强自忍住了:“太子可是常常在妹妹那里过夜时,提起姐姐呢!没想到今日得见姐姐,姐姐竟然如此美丽,真是让丹儿惭愧啊!”
话虽如此,刘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
其实,她是在骗胡淳,自从楚璃墨中毒回来,楚璃墨就再也没有踏入过她的房间。
对于刘丹的挑衅,胡淳有些无语: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非常肯定楚璃墨是真心爱她,所以她并不会轻而易举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不过,对于这女人上来就挑衅的做法,胡淳也很是看不惯,也越发不耐应付这种人。
“既然如此,刘氏以后可得按时来给我请安,像今天这样,最好别再有了。”
胡淳指的是刘丹请安迟到这件事。
“你!”刘丹被胡淳的神情刺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因身份差别在那里,终究是不敢过分造次,只得带着一众奴仆灰溜溜离去。
看着刘丹扭着手绢远去,胡淳转头看向这一屋子面色各异的丫鬟,第一次觉得,是该好好整治一下自己房里的这些人了,这太不成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