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宁一时之间,微是看呆了。
她面容失神,写满动容,司空圳见状,不着痕迹躲开沈徽宁的手。
“都已经白嫖了这么久,银子呢?”司空圳伸出手道。
他一向是最正直且无言的,在此刻一开口,却差点将沈徽宁惊到一滑。
“谁嫖你了。”沈徽宁一拍他的手,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升起来的暧昧,转而转向了另一边,躺在草垛上,不再说话。
伴随着牛车农户一路的高歌,两人到了陌生的一个小镇后就下了牛车,刚入住了客栈,分了房间。
沈徽宁将东西放下后,等饭菜端了进来用膳后,她躺在了床上正准备入睡,但想到白日欣赏的风光,不禁对夜晚的星空也充满了向往。
她几步就爬上了房顶,用毛毯殿了一个舒服的窝,享受着这满天星光。
古代的月亮和星星果真美,没有化工厂与污染的存在。
这样惬意的时候不常有,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沈徽宁翘着二郎腿,闭上眼眸,手放在腿上时不时轻点,惬意舒适。
这时,一身上传来衣物的感觉,沈徽宁睁开眼眸,才见司空圳已居高临下在自己面前。
“更深露重,若你着凉,鹤山的百姓又该如何?”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沈徽宁难道还看不出,他这是自己想关心她,但却不好开口。
她伸出手,将一旁的司空圳拉下,“来都来了,一起欣赏夜景吧。”
司空圳本还有些疏离,沈徽宁再一拉,司空圳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沈徽宁见着一旁,坐在月光下,身姿绰约,五官精致且端正的司空圳,真实却又不真实。
“在京城可看不见这样的星空。”沈徽宁闭上眼眸,沐浴在月光下。
司空圳淡道,“心境不同罢了,远离京城喧嚣,这平常之事,却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
沈徽宁看向司空圳,脸上显出古灵精怪的探究,“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复仇,让南星的亡魂安息,重回往日的风光。”
借着此次机会,两人也逐渐放松心门。
司空圳眼神动容,长睫轻颤,微低下思索后却又抬头凝视沈徽宁,眼底的东西,丝毫没有欺骗的成分,坚毅真诚。
“这世上本就没有鬼神之说,只是自己欺骗自己或者他人的一种手段罢了,既是没有的东西,我为何要去在意?难道活着的人,还要为一些虚无缥缈的鬼魂所沉浸在痛苦以及自损的复仇之中吗?”
沈徽宁心中微动。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但若说全放下,她也断然不会信。
“好吧,但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各自为政,那可千万不能手软,为各自的理想而战是没有错的。”沈徽宁也不去多加追问。
司空圳也并未再多解释,两人同抬头仰望这一片美好的夜空。
漫天的星光洒在两人精致又少年的面容上,清澈美好。
沈徽宁缓缓睡去,司空圳将毛毯给沈徽宁盖好,低头见沈徽宁的睡颜,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若有所思。
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也做不到看破红尘脱身俗世,他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包括复国。
他没有说谎,他复国,不是为了亡魂,而是还活着的南星人。
他的手将沈徽宁抱的越发紧,生怕两人下一秒就各自为政,相隔永远。
而在这时,一旁出现了一个身影,“殿下,你…”
下属见司空圳如此,明显是动心了。
司空圳却道,“退下。”声音低沉命令着,下属无奈,只得退下。
沈徽宁再次醒来,却见自己已是在房间的榻上了,窗外日光正好,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她和司空圳得加紧步伐去往鹤山了。
刚推开门,却见司空圳端着早膳进来了,里面是两人的份。
沈徽宁被司空圳如此贴心的服务所惊讶,莫非,真是想要白嫖他的服务费?
这可不行,打她的主意可以,但打她钱的主意就不行。
她带着狐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司空圳仍是清冷道,“昨晚,不知是谁的肚子一直在叫唤,吃饱了好上路。”
沈徽宁很是尴尬的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怎么说一大早怎么不饿呢?原来是已经饿过了。
“多谢了,你也一起吧。”沈徽宁示意他一起,司空圳却并未有动手的架势。
“不是饿了吗?给你多点的一份。”司空圳声音柔和细腻,这声音,一改往常的清冷,沈徽宁被柔得心都快化了,她吞了喉中的食物,不敢多说话。
两人用完早膳后,骑着马一起前往鹤山。
累了两人就休息,饿了就一同用膳,总算到了鹤山,沈徽宁与司空圳相视一笑,一同进了鹤山城。
刚一进来,便见这里面已是彻底被瘟疫传播和沦陷。
白烟漫布,路过的人咳嗽和痛苦声此起彼伏,乞求和讨饭声此起彼伏。
没曾想,鹤山竟沦落成了这个模样,难不怪,这一路上,她问到了鹤山来,却见涌向京城的人越发多,而往鹤山方向的人越发的少。
原来这条路是通往安南的贸易必经之路,却没曾想,在此时竟变成了一条死路,就连鹤山城,也变成了一座死城般。
沈徽宁低下头轻轻叹息,并从自己随身的医药箱中拿出了面巾,与司空圳一同戴上。
两人还想面见鹤山城的守城将军,在门口处却被拦了下来,理由竟是守城将军如今不在府中。
沈徽宁特意拿出了令牌,这些人却仍是视若无睹。
这分明是故意针对。
她想到了什么事情。
刚走,与司空圳到了一转角处,果不其然,从府中走出一人,只见这人也是将军打扮,“他们走了吧。”
沈徽宁不明所以,为何这人要拦住自己,就算拦住自己,对他而言,又有何好处。
“将军还在城门口,这几日冒充京城来的人太多,无非是骗吃骗喝,宁可不认,也不要错认。”他这般道后,沈徽宁这才明白,竟是因为这些。
既这里进不去,她转头向司空圳,还未说什么,司空圳便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