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负责审此案的官员就来向烈焰复命了。当时烈焰看着手中莲儿的供词,心中的复杂情绪实在是无以言表。
有句话叫做关心则乱,实际上关心也会蒙蔽一个人的眼睛,这恐怕就是历任皇帝培养太子的时候,都要把无情也作为要求的原因了。人,太容易感情用事了。
担忧上官凝的身体会接受不了打击,烈焰并没有让她看到那份供词。
莲儿的供词并不能完全作为证据,可是他今天能够如此冷静地看着宁曼受苦,何尝不是说明他在心中已经相信了几分?之所以还坐在这里,他也是想确认一下,宁曼究竟是不是他所怀疑的那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妙菱和烈焰不谋而合了。只不过苏妙菱并不是为了确认,而是为了彻底拆穿。
并不知道莲儿已经出卖了宁曼,苏妙菱把玩着手中的百枝莲,一步一步趋近宁曼。宁曼看到她手中的百枝莲时第一反应就是愤怒,不过理智回炉后愤怒就被她完全压了下来,苏妙菱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已经完全看穿了她,让她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丢在街上的难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处于这种境地,宁曼只能打掉牙也咽到肚子里,笑的越发真诚:“姐姐,你来不是为宁曼解毒的吗?”解了毒就有多远滚多远!
“啊?”谁知道苏妙菱却一副意外的表情看着她:“宁曼妹妹你才是误会了吧?我真的没有说过我是来给你解毒的啊……”无疑是把宁曼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又还给了宁曼。
不过这下不光宁曼呆住,烈如星也傻眼了:“你不是来给宁曼解毒的?”
苏妙菱用一种“你有病吧的”目光看着他:“费工夫下毒再费工夫解毒,你觉得我很闲吗?”
烈如星看了一眼她手中被蹂躏的花,难道她不是很闲吗?
床上的宁曼却是已经忍不住又尖叫了出来,连句话都说不囫囵:“如星哥……哥,你……救……救救宁
曼……啊……”事实上倒也不是她故意装疼,而是苏妙菱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公主病叫做身娇体贵。做人做到了宁曼这个份上,烈国皇上与皇后都把她当做了心头宝,自然已经不用再吃什么苦,故而一般人能够受的住的疼,于她而言简直难以承受。
之前能够忍着,是因为知道苏妙菱很快就会给她解毒,看的到希望她什么什么也能够忍的住,心里已经想着等自己好了之后怎么包这个仇。谁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苏妙菱居然又说不打算给她解毒!
都怪宫里的太医太过没用了,居然连这点毒也解不了,宁曼在心中恨恨的想。此刻,她早已经忘了当初为图方便,恨不得宫中的太医全都是草包才好。
被求助的烈如星疼的感同身受,为难地看着苏妙菱:“你,你就不能救救她吗?就算你心里有气,现在也该出了吧?”不是他能忍,而是烈如风警告了他,如果敢再对着苏妙菱发脾气,那么遭殃的一定是宁曼。
“这句话说对了,我的确是心中有气。”苏妙菱“孺子可教”的目光看的烈如星心中冒火,她却随手将手中的百枝莲插到了烈如星束起的发冠中,还欣赏的点评道:“美人如花,不外如此。”
虽然烈如星实在拉低了烈家的情商值,不过这张脸颜值还是挺高的。
苏妙菱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简直是花样的夸她自己。
“救她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要看宁曼公主配不配合了。”她无视黑了脸的烈如星,十分无害地说道:“当然,我想我应该是有那个让你配合的能力的。”
说着,她亮了亮手中闪闪发光的银针。
这两天大概是三年以来宁曼最痛苦的时候了,哪怕是当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亲手将臂上肉割下来给上官凝当药引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如此绝望过。
苏妙菱一张方子便让身体虚弱的上官凝沉沉睡去,烈如星被恰好赶到的烈如风钳制的死死的。至于烈焰,时隔三年,宁曼终于又从他身
上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帝王之威。
这就说明,对方已经不再将她当做家人了。
那一刻,宁曼觉得自己三年来得到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一般,而苏妙菱的出现,把她从这场不属于她的梦境中,彻彻底底的剥离了出去。
“当初皇后娘娘究竟是思女心切生的病,还是被你暗中下的手脚?”苏妙菱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在场的人脸色巨变。
屋中的宫人都被赶了出去,唯有待月被苏妙菱坚持留了下来。
宁曼神智迷蒙,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人,却能够将苏妙菱的问题听得清清楚楚。她此刻的状态基本上可以算作是被催眠了,不论听到任何事,都会下意识的反应,而不能思考或是有所掩盖。
苏妙菱的话让她抱着双膝蜷缩起来,做出了保护自己的姿态,含含糊糊地摇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没有下毒……”
承认了。
烈焰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烈如风和宁曼的关系并不十分好,即使意外也能承受的住。
唯有烈如星,在这一刻似乎听到了有什么碎裂开来的声音。
苏妙菱并没有看三人的反应,她继续问道:“那么,你还记得有一个叫做待琴的宫女吗?”她特意问了待月,她的妹妹和她同一批进宫,名字叫做待琴。
“待琴……待琴……你别过来,我不是有意杀你的,谁让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就算我不杀你,那个人也不会放过你的……”待琴这个名字就好像宁曼的梦魇一般,她先是重复了两遍,然后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立刻紧张地叫嚷起来,还不停地想要往墙角里躲。
待月听到此言,紧紧地捂着嘴,眼泪沿着眼眶,沿着指缝,一颗一颗地砸到了地上。
苏妙菱无暇安慰待月,她敏感地发现了宁曼的话中似乎还有隐情,于是立刻追问道:“那个人是谁?”
难道,就是暗中对付自己的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