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君墨渊淡淡点头,回道。
桑老将军神情微滞,好家伙还真是!
当年先帝子嗣繁多,但被暗中迫害的皇子不在少数。
更别提九龙夺嫡时的惨状,活下来的只有君墨渊一个。
其他皇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被囚禁宗人府的就有两个,一辈子都在暗无天日的地牢过活,永无翻身之日。
按道理来说,与皇帝同辈的皇子,理应受封为亲王,并封号,但如此流落在外的小皇子连京城都没去过,更别提受封一事。
君墨渊的亲王封号还是先帝在时,便有了的。
“王爷可知小皇子如今身在何处?”
赵指挥使开口问道。
总不能到时候推翻政权后,再动身去找吧?
“本王还没找到,据夏侯将军所言,唯一的线索就是自先帝回京后,留在那女子身边侍候的教养嬷嬷,但……寻了短见,上吊自杀了。”
君墨渊回道。
“老夫还有一事不明。”
桑老将军继而又问道。
君墨渊抬眸看向桑老将军,眼神示意他往下说。
“倘若真的推翻了旧政,新立帝王,朝中老臣们也不会轻易点头,让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自称是先帝之子当政,王爷还请三思呐。”
桑老将军劝说道。
其实他这么一说,也正好是周围人的心声。
如果让他们拥立王爷为君,绝无怨言,哪怕因此丧命,那也是值得的。
他们相信依王爷的智谋,定能比君雄天做的好。
“王爷三思啊,且不说我们这几个弟兄心里多少有意见,像那些纨绔不化的老臣们肯定意见比我们还多,到时候朝堂动荡,天下不稳,若敌军趁虚而入,那就完了!”
王参将好心提醒道。
实际上,他们考虑的这些,君墨渊早就预料到了。
但并没有动摇他的想法。
君墨渊还记得南宫璃曾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愿入王府宫门半步。
光是这句话,君墨渊从一开始都没想过坐享天下最尊贵的位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君墨渊在做决定的时候,但凡跟南宫璃有丁点牵扯的,他都得再三考量,从保护她的角度出发。
如果君墨渊想当皇帝,哪里还有君雄天的份儿。
当初都以为跟他素来交好的六皇子会继承皇位,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任君主,他压根不会离京前往西北大营镇守边关几年。
如今朝廷不稳,百姓受苦,先帝遗诏内提及继承大统的小皇子也不知所踪,唯有君墨渊出面制衡多方势力,暂代治国理政之职。
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君墨渊登上皇位,治国必先攘内,让天下信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正轨。
但因为南宫璃的一句话,他放弃了。
“还记得先帝驾崩前,曾传唤长公主觐见么?”
君墨渊唇角含笑,可眼中却是一片淡漠。
谁都听过有关长公主拿有制约君雄天诏书的传闻。
如今再次从君墨渊的口中听到,众人更加确信这件事的真实度。
“真的是先帝亲笔写的继位诏书?”
桑老将军年少时,随着先帝打天下,伴随先帝多年,只需一眼就能认出先帝真迹。
“本王也不清楚,但唯一能笃定的,就是继位诏书确实存在,需要联系长公主那边才知道确切答复。”
君墨渊回道。
桑老将军不再言语,事已至此,抬腿先走的第一步,便是夺位。
其实,君墨渊早年间就派人查皇室密案,对君雄天多有提防,可惜并没有什么结果。
但,这几年来,君墨渊始终都没中断一件事,那就是尽可能的搜集当朝权臣的罪状以及所属党派。
任何人会比君墨渊更清楚朝政中关系脉络,也没有人会比君墨渊掌握的消息全面。
“王爷,那咱们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王参将问道。
“等。”
君墨渊双眼微眯,淡淡回了一个字。
几人顿时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现如今敌军也被打得节节败退,敌军将帅也被押在军中,彻底沦为阶下囚。
掌握多方通敌叛国的证据和人证。
还等什么等!
桑老将军扫了眼周围人,见他们的脸上同样是焦急和期待。
便又率先开口问,“王爷,眼下时机正好,何不借着班师回朝的机会,带兵发动宫变?”
现在宫里的那些守卫的皇家禁卫军,在这些真正沙场厮杀的将士们眼里,不堪一击。
“过不了多久,你们就知道了。这几日先准备准备东西,回京。”
君墨渊话音刚落,就使动轮椅出了营帐。
如果单纯的发动宫变,君墨渊当然有信心一举拿下这些乌合之众,可后续不利于明水国精力恢复,极大可能会殃及周边百姓。
杀红了眼的将士很难保证在那样的环境下,不会错杀一人。
而且,依照南宫璃的脾性,绝对忍不了百姓受难,一定会出手相助,到时候倘若暴露行踪,被君雄天的人暗中抓去当人质,当逼他退兵。
与此同时,君墨渊更有兴趣的是背后抓夏侯霄贤的五皇子,他得来的消息,这十几年五皇子的成长速度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孤身一人待在化雪国当质子,也能想尽办法跟明水国的人联系,并且还求得对方帮助。
他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一条毫无利用价值的咸鱼翻身农奴把歌唱。
据他所知,龙庭盛煜走时并没带走五皇子君博辰,看来留有他用,想到这,君墨渊眸底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随即君墨渊来到夏侯霄贤的营帐内。
“哎,阿渊?你怎么来了,听闻战况告捷,真有你的。”
夏侯霄贤休息了这么多天,伤势好的七七八八,已经能自理下床了。
“嗯。”
君墨渊恢复了先前冰冷的神色,淡淡回了个字。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要是被皇帝知道,你来了边关,此事不会善了,别忘了,捅破天你也不会出什么事,你新娶的王妃可不一定了。”
夏侯霄贤知道他这个兄弟,嘴硬心软,早就看出来,君墨渊对南宫璃的心思,从小到大,夏侯霄贤还没见过他什么时候这么紧张一名女子。
“收拾收拾行装就回京,你也是。”
君墨渊看了眼夏侯霄贤,回道。
“拉几把到,皇帝要是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他不敢动亲王府,弄死我不就分分钟的事。”
夏侯霄贤疯狂摇着头,他是奉命过来镇守潼关要塞,于情于理都不能无召擅离职守。
“本王有一主意,让君雄天不敢把你怎么着,要不要听?”
君墨渊盯着夏侯霄贤,神秘兮兮地笑着说。
“啥?”
夏侯霄贤没正式官职时,也是个不守家族约束,自由散漫惯了的公子哥,如今生活就像是胸口压着一块巨石,堵得他难受。
听见君墨渊说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谋反,杀到京城,取了皇帝项上人头。”
“!!!”
“草!阿渊,你他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