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自有了身子,侯爷放心不下,恐府中繁杂之事惊了夫人怀胎,便将管家权暂时由林姨娘暂管。”
话落尴尬的笑了笑,高嬷嬷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论哪家勋爵高门竟论到一妾室主家,说出去都是一桩笑谈,好在这宁远侯夫人除了定期回娘家外,与其他夫人并无深交,这消息才没有不胫而走。
“原是如此,”
南宫璃笑着说,可眼神却道不明的玩味儿,这么想来,这胎儿体型过大,且母体虚弱一事是得从长计议。
“我家侯爷也是怕姐姐整日操劳,伤了元气,府中又没有堪任的,才选了妾身来,真是惶恐。”林姨娘柔声解释道。
不得不说这小妾能说会道,巧言令色,光是这一句话就将被迫管家的意思说得清清楚楚。
恶心,这管家权放在谁家都是香饽饽,岂有强塞进去,还不得不接受的道理?
“那就请林姨娘吩咐厨房将按照太医方子抓来的药煎一下,”
南宫璃示意榴莲将买回来的药材交给林姨娘,和善笑道。
“哎,妾身这就去。”
林姨娘拿到药材后立马就去了厨房,似乎是想让外人多看看,她心里多么关心夫人,连煎药都亲力亲为。
“王妃,这妾室着实不懂规矩,往日里在府内自称妾身也就罢了,居然还当着王妃的面,实在是让王妃见笑,可别见怪。”
高嬷嬷往林姨娘消失的方向瞧了几眼,目光担忧。
其实南宫璃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这小妾手脚不干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无妨,这药本王妃准备了两份,到时候偷梁换柱换成身边人煎的药就行,此事不需本王妃多说,想必嬷嬷也懂得。”南宫璃靠近高嬷嬷低声道。
高嬷嬷原本还提防着南宫璃,可见此却也不得不放下几分警惕,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高嬷嬷悄悄从荔枝手里接过另一份药材后感激谢道。
摸着这里面的药怎么感觉量这么少?
但也来不及多想,正欲进屋让躺下的宁远侯夫人喝药,就被南宫璃拦着。
“不急,眼下你家夫人也只是轻微的身体虚弱,从明日起再开始也无妨,一日三次,另外切记不可再多吃那些大补的东西,多到花园内走走散步,眼下太医也说腹中胎儿过大,相信嬷嬷知晓其中原委。”南宫璃又凑近了几分交代道。
想起林姨娘每日流水似的补品不断的送到主院,本以为夫人是怀孕期间有些贪嘴,却不想其中居然还有着那贱人的恶毒心思。
“她这是要我家夫人的命啊!”
高嬷嬷着急道,面色焦灼,那心简直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现在侯爷又不在府里,即使当面戳穿了其中关窍,凭那贱人的一张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嘴,侯爷还指不定会不会从轻发落。
“别急,左右现在已经识破那女人意图,咱们就先按兵不动,守株待兔,目前最要紧的是你家夫人能平安诞下孩子,其他的可放一放,秋后算账。”
南宫璃安抚着干着急的高嬷嬷。
“这段时间好生照顾你家夫人,若有什么突发要事,尽管来王府寻本王妃,还有替我跟你家夫人赔个不是,往日里实在是无路可走,嬷嬷也是知道的,相府的水不必宁远侯府的浅,都是为了活命。”
看着时候不早了的南宫璃临走前交代了几句后,就坐上马车回府。
注意到此时的南宫璃眼神间睿智聪颖尽显,不似从前蛮横无理,高嬷嬷经过这么一番交流后,深知南宫璃不易,也明白此人有颗七巧玲珑心,连当今皇上都给蒙骗过去。
回去后先了主屋,关起门来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悉数都说与醒来的宁远侯夫人听,听完自晕倒后发生的事后,她心里直直慨叹那南宫璃惹人厌烦的种种居然是逢场作戏!
“夫人,此人可交,”高嬷嬷又提点了一句。
宁远侯夫人听罢认同道,“不错,今日能与你说这些话,是在抛橄榄枝,虽然不知南宫璃究竟有何意图,但就目前来说,并无坏意,倒是那边那个得多加小心。”
回府路上的南宫璃正吃着樱桃煎,果云敬佩道,“王妃,奴婢发现你越来越厉害了,居然连买药都备下两份,可王妃是怎么猜到那妾室有害人之心?”
南宫璃嚼着糕点,眼神像是看小傻子似的笑道,“这世间的爱情都是比翼双飞,没得要跟其他人平分,”
“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果云不解问道。
“你傻啊,我敢说就算是当今皇后,都受不了这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更何况臣子后宅,别忘了没人甘愿屈居于人下,尤其是头上踩着的人脾性温良。”南宫璃扭头吐掉核继续解说。
“这倒也是,”果云犹疑地点了点头,
“果云你记住,能与毫无权势的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别踏入王府宫门半步,与多个女人争抢一个男人,满腹的心计狠辣,每日睁眼闭眼都得把嗓子眼儿提到喉咙处,太累。”南宫璃意味深长地道。
“是啊,若不是身不由己,谁愿意入了这火坑,屈身为妾。”
果云想起前两年被抬出去的姨娘,心里直打寒战。
“王妃,若是王爷日后......”
想到眼前气势丝毫不弱男人的南宫璃,果云欲言又止。
“放心,我早就跟王爷开诚布公的聊过,日后若是他有了心上人,只需写一纸和离书来,我绝无二话,卷铺盖就走人。”
提到这反倒还有些兴奋的南宫璃笑道。
此时的她恨不得这男人赶紧找一个钟意的女子,好还她自由。
也深知她与君墨渊之间此生是无夫妻缘分,只不过是被强行凑成夫妻的苦命人而已。
“奴婢会一直跟着王妃,王妃去哪奴婢便在哪。”
小脸上尽是认真的果云坚决道。
“哪怕我那日上街乞讨,你也在旁边给我吆喝吗?”
南宫璃打着趣儿开玩笑道。
“对,到时候王妃就只管在一旁歇息,奴婢去敲碗讨钱。”
“......”
这马车内的话皆被榴莲二人听在心里,尤其是说和离书的事,虽然震惊,可也理解。
“等等。”
南宫璃突然掀开帘子道。
“王妃,怎么了?”
榴莲喊了停轿后,问道。
想起前两日与馄饨摊子阿姨的约定,算算也到时间,便吩咐马车往那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