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璃陛下实在是太客气了。”
寒暄了几句,众人方才各自落座,承御殿内自然早就为苏家三子,备好的就近的位置,而慕容久久当然是直接坐到了百里煜华的身侧。
在场众人,似乎早已对这二人的毫不避讳习以为常,有了南宫硕的前车之鉴,没人在敢做后车之师。
“煜华……”
慕容久久一坐定,便耳语着,将她已经搬入师父宅子的事告诉了百里煜华。
百里煜华只是垂了垂眸,并未作态。
而这时,龙椅上的明璃皇,已经与苏家三子攀谈了起来,笑问:“不知三位公子前来明璃,是为游历山河,还是令有要事?朕愿与苏家方便。”
苏羽洪拱手一礼,道:“谢过陛下,其实此番我与阿澈,主要是陪着堂弟子周前来的……”
子周只是小字,指的自然就是苏羽非。
“两年前,子周曾到贵国相国寺,与慈恩大师下过一盘棋,最终两子只差而败北,后与慈恩大师约定,两年后再比,如今两年期限已到,我等自是来赴约的。”
苏羽洪继续道。
但他此话说完,效应却是不小,明璃皇的眼底,迅速闪过了一抹讶异。
因为那相国寺的慈恩大师,他也知道,不仅知道,还是如雷贯耳,那慈恩大师棋艺精湛,从无败绩,多年来不知难倒了多少天下学士。
甚至就连明璃皇自己也曾吃败在对方的手下。
两年前?
两年前的苏羽非也不过二十二岁而已,就仅两子之差,败于慈恩大师之手,虽是败,但绝对担得起虽败犹荣四个字,可见这苏羽非的棋艺之精湛。
而棋艺精湛之人,皆是心思缜密之人。
明璃皇不觉多看了苏羽非一眼,古有苏家文渊先生,以诡辩之术,大败川南四杰,自此名扬天下乘风破浪,今有苏羽非……莫不是苏家又要出人物了。
就算慕容久久早就心有所料,却也没想到,这大嘴巴苏羽非还果真有点真本事。
或者说,苏家三子之所以能脱颖而出,自都有不凡之处。
言罢。
明璃皇的目光,又望向了旁上,一直在自斟自饮
,尊华不凡的凤无殇,问:“方才一直未问,凤家主风尘仆仆而来,又是为的何事?”
凤无殇终于轻顿住了他手中的酒盏,俊美如斯的面上,幽幽一笑,道:“我为一个人来。”
“哦?”
明璃皇神色一怔,心道,这凤家果真是人才辈出,举天下才子,能与风家家主之风姿相较的,又有几人,思量着,他下意识的又看了眼同样一席紫衣的百里煜华。
心中一时难做决断。
口中继续问:“不知又是何等之人,能令凤家主亲自前来?”
此刻殿中陪坐的重臣,也早已在暗中对这群南川来的俊杰,评头论足,其中受到他们评价最高的,就要数这份神秘的凤家主了,这时又听他说为一个人而来。
纷纷竖起耳朵好奇,究竟是何等样的人。
慕容久久虽一直保持着旁观,但闻言,她心头立刻有种烦乱之感。
就听,似笑非笑的风无殇,音色浅淡,却也透着某种决然的望住了慕容久久,一字一顿的道:“此人现在就在承御殿内,就坐在百里世子的身侧。”
“什么!”
此言一出,暗自皆是哗然,一道道隐晦不定的目光,登时都落在了慕容久久的身上。
慕容久久则瞬间大怒。
她自问可没着他也没惹他,这凤无殇为何处处与自己为难?他二人才相处过几次,就大言不惭的说要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且步步紧逼,分明是故意挑刺,另有目的。
当即阴沉下了脸冷冷的道:“凤家主,想必之前的话,我已经说的在清楚不过了吧?”
“这是你进来后,第一眼看我。”
谁知凤无殇答非所问,英俊的面上,笑意盈盈,仿佛对方给与他的并不是争锋相对,只是朋友间的玩笑,这种感觉。
令慕容久久的心情,瞬间在此糟糕。
就听凤无殇正色着又道:“之前的话,的确说的很明白,但听不听却是我自己的事,久久,你就如此确信,你身边的人,才是你的夫吗?”
“我自然确信。”
慕容久久毫不犹豫的张口便道,她目光幽幽的望着对面,凤无殇的一身紫衣,忽然有种从未
有过的扎眼。
百里煜华虽从始至终未发一言,但他眸中早已叙满了各种暗潮。
而此时,也随着他们一来二去的言语,在场诸人方才顿悟,这凤家家主竟是为慕容久久而来,疯了,这慕容久久与百里世子的事满朝如今谁人不知。
就连明璃皇,下意识的也微变了变脸色。
柳云幻眸中异色一闪。
“听说凤家主剑术超群,不知今日可否赐教,”忽听一直沉默的百里煜华,终于幽沉一语的缓缓开口。
凤无殇抬眸往来。
二人在空中交汇的目光,乍然响起了片刻的交锋,一切却又都淹没在了客气的浅笑之下。
“自当奉陪。” шωш ✿тTk án ✿℃O
大殿之上,此刻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在场诸人,却都看明白了什么意思,不由暗暗心惊,望向慕容久久的目光,一时更加隐晦了几分。
自古红颜祸水,她此刻无疑就被凤无殇推到了这个尴尬的境地。
该死。
她长身而起,与百里煜华修长的身姿并肩而站,冷冷道:“比试剑法自是可以,但素来比试却不能没有彩头,凤家主,若你输了,我想请你答应一件事情?”
“哦,何事?”
凤无殇挑眉看她。
慕容久久眯眼一语,“此生不再着紫衣。”
在她的心里,百里煜华的,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凤无殇闻言点头,“那我不着紫衣,当着什么颜色?”
慕容久久垂眸,“这是凤家主自己的事情,你愿意着什么颜色,便就着什么颜色。”
但是凤无殇却摇头,“不,我自己决定不了,久久,不如你替我选一个,我便应你,若然,我便不应你。”
他说话的口气,就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但慕容久久眸中的沉怒,却越积越多,她随意冷冷一语,“黑色。”
“好,既你觉的黑色好,若我败了,此生便只着黑色的衣衫,”凤无殇扬眉一笑,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慕容久久登时隐隐有种被他戏弄的感觉,却又摸不着,只能暗咬银牙。
低声道:“狠狠的揍他,不用客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