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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的一声,那人的剑应声断成三段,而云旸因为被强大的反弹力波及,吐了一口鲜血,便晕了过去。
“有结界!”那杀手恨恨咬牙退后两步,也呕了一口鲜血,他不甘心,却只能飞身离去。
云旸被伤,千城刚好送云彩到门口,感觉到有杀手的气息,千城二话不说就朝云家书房掠去。
他一进门,就看到云旸跟影卫倒在地上。
“魅姬姐姐,云旸被刺杀了!”千城用意念告知魅姬,而后将云旸扶起来坐到椅子上,观察他的情况,发现他只是被震晕后,又连忙去查看那影卫的伤势。
一道红光闪过,魅姬已经翩然落在书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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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休要伤我主人!”那影卫见到魅姬,顾不得自己身上有伤,便要拔剑。
千城一掌拍在那人头上,笑骂道:“不要诬陷好人,要是是魅姬姐姐要云旸的命,她又何必让罗刹替云旸布下结界,保他太平?”
“你话很多!”魅姬一边查看云旸的伤势,一边责骂千城。
千城吐舌头,不敢多言。
发现云旸并无大碍后,魅姬一闪身又消失了。
哎!
千城无奈摇头,“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你叫你家主人注意点吧,杀手还会再来的。”
影卫无言。
稍晚,云旸醒来,那影卫便将千城同魅姬出现帮助他们的事情告诉了云旸,云旸听后并未多言,只是拧着眉,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发呆。
夜幕降临后,这场蓄谋已久的大雪,总算是落了下来。
灵兮坐在窗口,抱着暖炉看着窗外的大雪出神。
宇馨走过来趴在灵兮膝盖上,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灵兮。
“怎么?”灵兮被她看的不自在,便开口相问。
宇馨捧着脸苦恼的说:“你不要怪心月大人,她应该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主上移情的事情,所以才会这般待你?”
“她没有待我如何啊?”灵兮笑了笑,接着说:“我已经被陛下除名,原本与殿下就已经没了夫妻关系,如今她才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我尊她一声太子妃,也是应该的,你不要多想,我没事的。”
“你就是这样,从来闭着眼睛,不看我主上的真心,我们苍山的……人,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主上认定了你,那就是你,你怀着孩子还瞎想,以后孩子会小心眼的。”
“你知道了?”灵兮忽然抓着宇馨的手臂,急切的问。
宇馨被灵兮激动的情绪吓到不敢开口。
“谁告诉你的?”灵兮着急的问。
“主上!”
主上……
灵兮跌坐回去,喃喃道:“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
“这是好事,你为什么要害怕?”宇馨不明白。
“你出去吧,我要安静一会儿?”灵兮说罢,便走进内室,躺在床榻上便没再理会宇馨。
宇馨抓头:“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没人理她!
哎!
宇馨闷闷的走到门口,扒着门柱委屈巴巴。
远处,穆寒清撑着伞朝得月阁走来,宇馨看见他,便连忙迎上去承认错误:“主上,我今天做错了两件事情。”
哎!
“你哪天要是不做错事情,我才觉得奇怪!”穆寒清实力拆台。
宇馨鼻子嘴皱成一团,嘟囔道:“我有那么差劲么?”
“说吧!”穆寒清将伞丢给宇馨,让她好好撑着。
“今天早上心月大人说要过来看看王妃,我便带她过来了,她让王妃叫她太子妃,王妃便生气了,一整日都闷闷不乐,我原本是想要安慰她的,最后……她好像很震惊我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她是不是以为主上什么都不知道啊?”
宇馨原原本本将自己犯下的错全都招供。
穆寒清唇角含笑,不过转瞬又眸色凉凉。
“罚你去守着心月,今晚不许离开一步!”穆寒清说罢,自己冒着风雪朝灵兮房间走去。
宇馨错愕,这么好说话?
她抓着伞愤恨的说:“你喜欢我我喜欢她她又喜欢我这种事情,真是伤脑筋!”
穆寒清进屋后,先在外面将寒气熏走了才进入内室。
听到脚步声,灵兮就知道是穆寒清进来,可她却一点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没有,兀自装睡。
穆寒清伸手拨开灵兮的头发,淡声说:“宇馨已经跟我说了,心月的事情,你是个聪明人,无需我说太多,你应该也懂,至于孩子……”
穆寒清说起孩子,灵兮便紧张的用手护住肚子。
见她防备自己,穆寒清不由得苦笑,他伸手隔着被子放在灵兮放在腹部的手上说:“我也很喜欢他。”
“你会让我生下来么?”灵兮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张开泪眼看着穆寒清问。
穆寒清伸手刮了灵兮的鼻子一记,柔声说:“那是我们的孩子,为何不让他生下来?”
“可是……”灵兮原本想问,心月该怎么办。可她现在如此害怕穆寒清会为了心月而放弃她们,便不敢在提。
穆寒清凑上来,用鼻尖摩挲着灵兮的鼻尖说:“我都知道了,她的事情!”
这下灵兮是真激动了,她翻身坐起来,差点就撞了穆寒清。
“你知道她在预谋什么了?”
“我暂时不知道她在预谋什么,但是至少知道,她骗了我很久,不过她在我们那里的地位举足轻重,要想拔出她,需得从长计议。”
呼!
这下,灵兮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以往压在心口的石头,总算因此而松懈下来。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乖乖的吃饭,好好的睡觉,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穆寒清说罢,就轻吻了一下灵兮的额头。
灵兮想说话,可她的双唇颤抖,眼皮泛酸,一句话都没能说上来,只有眼泪成串的掉下来。
穆寒清心疼坏了,抱着灵兮说:“别哭,这段日子,是我太混蛋。”
“呜呜呜!”回答穆寒清的,是灵兮无法压抑的哭声。
这风雪寒夜,终于不再寒冷孤寂!
灵兮与穆寒清说开后,自然是如胶似漆。
千城站在门外,用意念传话:“主上,今日云旸遇袭,我与魅姬姐姐调查后,发现杀手是纪千夜派来的,不知他袭击云旸算怎么回事?”
对于纪千夜的态度,千城与魅姬无法猜出来。
穆寒清将灵兮摁回去躺好,淡声说:“千城找我有事,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灵兮双眼又红又肿,想到自己在穆寒清面前无法压抑自己的哭声,脸便不争气的红了。
穆寒清最爱灵兮娇羞的模样,不管不顾的搂着亲了一番,直到自己快止不住火,方才放开灵兮走出去。
穆寒清走出去,千城连忙躬身相迎。
“纪千夜杀云旸无非是为情,只要云旸无事,便无需再管,不过纪千夜那人并不简单,他身后还有那面具人,那才是我们最应该关心的,他们此番来朝,目的绝不单纯,一定要好好的看着他们,千万不要出意外。”
“主上是说,纪千夜喜欢魅姬姐姐?”千城觉得,他身上的八卦魂在熊熊燃烧。
穆寒清斜睨千城一眼,淡声说:“太闲?就去将顾星魂换回来,让他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主上,我错了!”千城认怂。
穆寒清说:“去换他,让他休息一下。”
“是!”千城无奈的再次没入风雪之中。
两人的对话灵兮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穆寒清进门后,她连忙起身走出来。
“出来做什么?”穆寒清扶着灵兮要让她回去。
灵兮拉着穆寒清坐下,严肃的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断,不过却很荒谬,我也让罗刹大哥去调查过,结果他什么都没调查出来,可我越想越觉得奇怪……”
“说重点!”穆寒清笑着打断灵兮。
呃!
“我怀疑,那华服公子便是心月!”灵兮说完,便看这穆寒清的反应。
穆寒清给灵兮倒了一杯茶,淡声说:“说说你怀疑的理由!”
他知道,灵兮不会是胡乱怀疑别人的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觉得那华服公子很讨厌我跟殿下相亲相爱,他虽然恨我,却一直不曾下手杀我,看上次看到红豆手链,他动了杀心,当时我就以为,他很喜欢你,可后来又觉得十分荒谬,他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呢?可他若是心月假扮的,就另当别论。”
是这样么?
穆寒清眼神灼灼的看着灵兮,总觉得灵兮的推断虽然匪夷所思,但是却并不是全无道理。
“还有,他从来不会伤害你,而每次出现在我面前,都是为了拆散我们,还有那天,心月得知我怀孕要杀我的那天,她拿剑放在手心里面拍打的那个动作,跟那华服公子拍扇子的动作一样。”
太多的巧合,终于构成了灵兮怀疑她的理由。
“事实上,她未必喜欢我!”虽然灵兮的推断他都接受,可是一切都是建立在心月喜欢他的基础上,他就不会相信。
灵兮勾唇,轻轻浅浅的笑了笑说;“我是女人,一个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我能看得出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灵兮却不得不承认。
穆寒清邪魅的笑着,一把将灵兮拉到怀里,咬了她耳朵一记,才恨声说:“那你怎么看不出一个男人对你的情意?”
呃!
“殿下,今夜的风雪挺大的!”灵兮转移话题。
穆寒清却不允许,他将灵兮放倒在桌案上,邪肆的说:“看得到么?”
“我眼睛瞎了!”灵兮别过头去,不再理会穆寒清。
穆寒清被灵兮逗乐了,他把灵兮打横抱起来,放到内室的床榻上去,痞气的说:“那让你感受一下如何?”
“殿下,我想去看雪,去年初雪,说了要给殿下煮初雪茶,可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做到,今年这场初雪缠缠绵绵下了这么久,煮出来的茶一定十分香糯。”灵兮抓着穆寒清的衣襟撒娇。
穆寒清咬着牙愤恨的说:“你就仗着我爱你,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那殿下答应么?”灵兮红着脸问。
“不答应!”穆寒清低头噙住灵兮的芳唇,辗转反侧,许久之后才放开她,把她拉起来。
“做什么?”灵兮被吻得七荤八素,早已经忘了初雪茶这回事了。
穆寒清大为受用,勾唇笑着说:“煮茶!”
唔!
灵兮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穆寒清将灵兮裹成粽子后,方才允许她出门去采雪。
灵兮采雪,穆寒清举着伞跟在后面,两人的背影在风雪中模糊不清,可那浓浓的情意,却是风雪也挡不住的。
叶筱筱原本想来同灵兮聊天,看到两人鹣鲽情深的样子,她笑了笑,并未打扰,折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灵兮采够了雪后,穆寒清便亲自去准备灵兮要的东西。
从后厨回来后,穆寒清刚走到回廊上,就见心月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站再栏杆上,见他出来,她面朝穆寒清,微笑着说:“你出来了?”
“有事么?”穆寒清不疾不徐的走过来。
心月透过层层的雪幕,看向不知名的远方说:“此时的苍山,应当是最美的季节。”
“你身子骨还没恢复,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穆寒清并不愿与她追思过去。
心月惨然一笑,用无助的眼神看着穆寒清说:“我若是现在求你回头,是不是已经太晚?”
“对不起!”
穆寒清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这个答案也足够伤人了。
心月那蓄积在眼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滚滚而落。
“她知道你是什么人么,她能接受你的身份么,苍山与灵山宿敌上万年,寒清,你选了一条很艰难的路,你知道么?”
穆寒清沉默的看着他手里的茶具等物件,柔声说:“没有遇见她之前,我从不知我自己也会有柴米油盐的一天,我比谁都清楚这条路的艰辛,可是我选了,就一定会勇往直前。”
当初所有的挣扎,最后不都只能妥协么?
“柴米油盐?”心月也盯着穆寒清手中的茶具看。
或许她一直是自信的,她以为自己在穆寒清心里的地位,是谁也无法动摇的,可是没想到,忽然有天,她竟败给了一个女人给他的柴米油盐。
“对,我愿意与她柴米油盐。”穆寒清说罢,越过心月朝得月阁走去。
心月站在回廊上,看着穆寒清头也不回的决绝模样,眼里闪过一抹深沉的恨意。
可到最后,全是无法遮挡的野心!
灵兮坐在火炉边上,见穆寒清进门,她i连忙起身迎上去,将红枣等物取出来,笑着说:“我以为殿下要寻许久才找得到这些东西?”
穆寒清没有说话,只是将灵兮抱在自己腿上坐下,紧紧的圈着她的腰。
灵兮温柔的笑了笑,也没有挣扎,手上也不得闲的煮茶。
茶煮好后,灵兮从他怀里出来,给他添了一盏,笑着说:“请殿下尝尝,可还喜欢?”
穆寒清举起茶盏喝了一口,回味了片刻后,赞叹道:“确实是好茶!”
“殿下喜欢就好!”灵兮的笑容在寒夜里,是如此温暖。
穆寒清笑了笑说:“我已经让老祖宗去给玄德皇帝施压,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便会妥协,将‘你’接回来。”
“只要殿下心里有我,我不在乎这般躲躲藏藏。”
“作为男人,我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保护,要让她受尽委屈,那谈何顶天立地?”穆寒清拧眉,不悦的说。
灵兮笑了笑说:“是是是,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摘星楼你想要的柴米油盐粗茶淡饭,我会一一为你实现!”穆寒清举杯,跟灵兮的茶盏碰了一下。
灵兮的脸红了,眼眶湿了,心也颤抖了。
“殿下怎么会知道我在摘星楼的愿望?”灵兮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了呀?
穆寒清笑了笑说:“不告诉你!”
“讨厌!”灵兮娇嗔:“你又套我话!”
“嗯,不错,越来越聪明了!”穆寒清赞许道。
灵兮娇嗔,两人相视而笑。
或许,明天就该有个好天气了!
翌日清晨。
云旸站在太子府门口,同门房说:“劳烦您通传一下,我要见你们府上那位姑娘?”
“云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上面有交代,只要是云公子,一律不见!”门房上次被魅姬一番修理,差点就被弄死,哪里还敢让云旸上门。
那人油盐不进,云旸不得已对着围墙大喊一声:“太子殿下,云旸有要事求见。”
在屋里的穆寒清听见了,他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灵兮,叫了千城出来,淡声说:“去问他,是要见灵兮,还是要见魅姬!”
“得嘞!”千城屁颠颠的跑了出去。
见到千城,门房为难的说:“千城大哥,这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得,又不许放进来,小的很难做啊?”
“我来!”千城挑眉,然后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云旸。
见来人是千城,云旸拧眉不悦。
因为云彩,云旸不喜欢千城,千城同样不喜欢云旸,可是因为云彩,他却在忍受云旸。
“我家主上让我问问云公子,你此番前来,是为了魅姬姐姐,还是为王妃?”
“都为!”云旸明明是为了魅姬来的,可却拉不下脸面。
千城耸耸肩:“那你还是回去吧,这两位你都没必要见!”
“等等!”云旸咬了咬牙,虽有不甘,但最后还是开口说:“我要见魅姬!”
“早干嘛去了?”千城嘟囔着打开大门,让云旸进门。
“我可告诉你,魅姬姐姐未必会见你!”千城说完,指了指西厢,让云旸自己去找魅姬。
云旸抱拳,而后快步朝西厢走去。
宇馨走出来,抓着千城的手臂说:“你说,他们能不能和好?”
“打赌怎么样?”千城挑眉坏笑。
呃!
宇馨已经被罗刹黑得对打赌这件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嘟着嘴说:“那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去听墙根?”
“听魅姬姐姐的墙根?”千城抖了抖身子说:“我还是去冬眠吧!”
“你怎么不去死!”宇馨踢了千城一脚。
千城顺势就飞远了。
“我同你去听!”罗刹从暗处走出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宇馨。
宇馨一看见罗刹这样笑,就想撒丫子跑,哪里还会想去听什么墙根?
“算了,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正派,从来不做小人行径,我去看王妃!”宇馨说罢,就朝得月阁走去。
罗刹望天,他这个进展越发缓慢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西厢。
云旸推开院子,就看见魅姬穿着那套艳丽的红色衣衫,赤足在院子里面独舞。
云旸气闷,走上去一把抓住魅姬的腰,打横将她抱起来,恨声道:“大雪天里,你找死是么?”
“我是狐狸精,我不怕冷!”魅姬一开口,嘴里全是香纯的酒气。
云旸咬牙,还是将魅姬抱到屋里去,不许她在外面胡闹。
魅姬戳着云旸的胸膛说:“不是以为我要杀你么,还来干什么?不是嫌我是狐狸精么,还来干什么?”
“昨天的事情,谢谢你!”云旸任由她戳自己,并未阻拦。
魅姬冷笑:“我没帮你,下次要是还有人要杀你,我一定帮忙递刀子!”
云旸当没听见。
将她放到床榻上后,淡声说:“我的家奴告诉我说,邪牙来寒食朝贡的那位王子,日前在我们钱庄点兑了打量的现银,去了城西一个铁匠铺,让铁匠给他造了一个奇怪的兵器,这是图纸,你拿去交给太子殿下。”
“有这等好事,你不自己去交?说不定还能看见叶灵兮呢?”魅姬没收图纸。
云旸暗骂:“对,我就是疯了,总也控制不住想见你,甚至把这个能告诉灵兮你们真实身份的大好机会都放弃了。”
“告辞!”云旸也是个有尊严的人,他不愿与魅姬纠缠,更不想与她争吵。
实在抵不过想念,便要来看一眼,可看完后,终究还是要走的。
魅姬没想到他就这样要走,气得翻身下床拦下他:“那日你看见我与邪牙国师府那小混蛋在一起了,对吧?”
“嗯,是个小混蛋!”云旸从善如流的说。
魅姬磨牙,他这会儿倒是听话得很。
“日后要找殿下,不要再来找我,我不希望他看到生气!”魅姬愤然说。
云旸磨牙,他真是疯了!
云旸一把推开魅姬的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看云旸愤然离去的背影,魅姬心痛,却觉得酣畅淋漓。
“我才知道,原来我在你这里,是一个这样可爱的小混蛋!”纪千夜竟也潜入太子府了。
魅姬见他,更是火大,想也没想,有一掌拍在他肩膀上,伴随着魅姬清脆的呵斥“滚”,纪千夜便直接飞身而起,被丢到了墙外。
纪千夜站起身来,邪肆的看着太子府的院门,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得月阁。
灵兮醒来后,见穆寒清坐在桌案上看书,便问:“殿下不是很忙么,怎么有空在家里陪我?”
“外面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办了,我让宇馨去给你准备朝食。”穆寒清说罢,宇馨便端着托盘来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心里欢喜得很。
“适才云旸来了!”宇馨藏不住事,将食物摆好后,就开始讲八卦。
灵兮给他们两人添了粥后,才笑着说:“他跟魅姬姐姐和好了么?”
“刚才罗刹还想骗我打赌来着,幸好我机灵,没上当,云旸出去的时候是这样的,那纪千夜想来凑热闹,却是滚着出去的。”宇馨学着云旸生气的样子,蹙着眉瞪着眼,说到纪千夜,又笑的直拍大腿。
“纪千夜是谁?”这段日子,只顾着跟穆寒清生气,竟丝毫没有关心局势。
宇馨咬了一口肉包子,眯着眼笑着说:“邪牙国师府的人,喜欢魅姬姐姐!”
啪!
宇馨手里的包子无缘无故掉在地上,她再拿一个,刚要下口,又掉了下去。
灵兮看的云里雾里,穆寒清却一点没受影响,将包子递到灵兮嘴边,让她咬一口肉。
宇馨连着被弄掉了三个包子,终于沉不住气,一闪身去将魅姬抓了进来。
“主上,这是云家那位混蛋公子让我交给主上的,说是邪牙王子神神秘秘在他家钱庄兑了大量现银,拿去铁匠铺子让人打造的。”
魅姬将图纸拍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宇馨摸摸鼻子,煽风点火道:“主上,她拍桌子给您!”
灵兮笑笑不说话。
穆寒清斜睨着她说:“你的脸呢?”
“这,可白可嫩了!”宇馨将脸凑上去,嬉皮笑脸状。
穆寒清看也不看她,淡声说:“那就红烧!”
呃!
宇馨捂脸,主上太残忍了。
穆寒清将图纸放下,淡声说:“把这东西摸清楚,看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等等!”灵兮将那图纸拿过来说:“我复制一份,大家一起想。”
宇馨呲牙,笑的像个孩子。
待宇馨离开后,穆寒清道:“我发现,她们都越发放肆了!”
“这是好事,她们都是与殿下生死与共的家人,殿下希望她们怕你么?”灵兮从来不觉得,奴婢就一定要害怕主人。
穆寒清咂摸半天,得出结论,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
他已经潜移默化的被灵兮感染了,以至于这三个人,现在在他面前,竟毫不畏惧。
“不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灵兮拿着她复制下来的图纸反复研究。
灵兮手里的图纸,造型十分奇特,因为那对薄如蝉翼的翅膀,看着像是一只大鸟,可是大鸟的肚腹下面,却凿穿了很多小洞。
穆寒清一边投食,一边拿起毛笔添了几笔说:“这样,就清楚了。”
穆寒清在那图纸上添加的东西,是一颗颗的小雨滴,从那大鸟的肚子上落下来。
“你说,他们想要利用这只大鸟飞起来,往盛京投毒么?”灵兮惊讶的捂住嘴问。
穆寒清把灵兮的手扒拉下来,又喂了一口肉包子,才用巾帕擦干净手说:“不无可能!”
“殿下一开始就知道?”灵兮疑惑的看着穆寒清问。
穆寒清点头说:“看一眼,就知道了!”
呃!
“那殿下刚才不说?”害她还画了半天。
“心情不好,不想说!”穆寒清有端了一碗鸡汤,开始投食。
灵兮捂着嘴逃到另外一边凳子上坐下,摇着头说:“若是他们要这样投毒,至少要保证所有人的都会在大街上才行,这风雪天,大家都在家里,他的毒药还能穿破房屋不成?”
“上次他们在水井里面投毒不成,现在所有的水源都被看管起来,他们不会这么傻,这个东西,一定只是一个引子,后面一定还有我们想不到的东西。”穆寒清说。
灵兮不知穆寒清所谓的想不到的东西是什么,只是邪牙屡次用这也那个卑劣的手法,着实可恨得紧。
穆寒清看了图纸一会儿后,叫了千城进来:“你去好好监视邪牙那帮人,早先一直以为那王子是个摆设,没想到他也是有大用途的。”
“诺!”千城离去后,灵兮担忧的说:“要不,殿下还是去告诉陛下一声吧?”
“不去!”穆寒清拒绝得很干脆。
灵兮不解的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事实上,这几日皇帝几次召见,穆寒清都推脱不见。
不过,有了这个东西,他估计皇帝很快就会拿圣旨前来逼他觐见的。
穆寒清将图纸拿起来,叫了一声:“罗刹!”
“说!”罗刹出来,坐在两人对面,眼神幽幽。
“这个,你拿去给寒食皇帝,并告诉他这是邪牙私自在制造的东西,去之前,先去刑部找一下老狱卒,就说万事皆备,只欠东风,劳烦他在去一趟皇宫,待他出来后,你在进去把这东西给皇帝。”
“殿下不会是想……”灵兮看着穆寒清,惊讶不已。
穆寒清勾唇,“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他害怕,他就会想办法拉拢我,而拉拢我的唯一砝码,就是你!”
“回见!”罗刹拿着图纸走了。
灵兮抓着穆寒清的衣袖说:“殿下一直在计划让‘我’光明正大的回来?”
穆寒清点头。
“哪怕我几乎要变成心月的药引子,殿下也没放弃?”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很煞风景,可是灵兮还是很想知道。
穆寒清挑眉说:“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弃要给你自由。”
“恐怕,最限制我自由的人是殿下吧?”灵兮嘟囔,可心里却止不住的看是泛起甜意。
穆寒清假装没听见,老神在在等结果。
刑部大牢。
太上皇正坐在桌案上打盹,罗刹进门后,留了一张纸条给他,便隐藏起来,拿颗小石子打了他的头。
“谁?”太上皇被人攻击,从梦中惊醒过来,捂着脑袋愤恨的四处观察:“小兔崽子,给我出来?”
藏在暗处的罗刹面无表情。
太上皇叫了几声都没人理,便想给自己倒杯水喝,这才发现了放在桌案上的纸条。
看了之后,太上皇将纸条放在油灯下烧毁,便起身去了皇城。
上次香芹剜心事件过后,皇城的守备便更换了人,新来的守军根本就不认识太上皇,见他一个老狱卒要进皇宫,两名守卫连忙将他拦下来。
“大胆,你一个小小狱卒,竟敢潜入皇城,可是不要命了?”
“小哥,老狱卒我找你们的皇帝陛下有事,能否通传一二?”太上皇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客客气气的跟人求情。
可那两人却冷笑着讽刺他:“陛下岂是一般人能见的?赶紧退回去,要不然要了你的命,你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呼!
“若我一定要进去呢?”他虽然从不喜欢摆架子,可遇到横的主,他却丝毫不惧,甚至表现得比别人更横。
“找死!”其中一个士兵已经开始拔剑。
这下彻底将太上皇惹怒了,他拿出自己的腰牌,放在那两人面前,横眉怒目的说:“怎么,老子要见儿子,都不行么?”
这印戳皇宫的守备自然是认得的,两人看见太上皇的腰牌,连忙下跪道歉。
“不怪你们,老子自去找那不孝子算账!”太上皇说罢,便气呼呼的朝皇宫里面走去。
听太监来报,说太上皇已经进入皇宫,玄德皇帝下意识想要躲避,便说:“你们稍后同太上皇说,朕有事出宫去了。”
“陛下,老祖宗发火了!”那太监也深谙太上皇的脾性,不敢独自留下阻拦。
玄德皇帝捻了捻眉心说:“自从遇见叶灵兮后,他倒是三不五时回皇宫来,是谁惹了他?”
言语之间,全是对太上皇的不满。
“回禀陛下,宫门的守卫不认得太上皇,将他拦在门外,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所以……”
哼!
玄德皇帝冷哼:“他分明就是故意为之,被阻拦也属正常,他这一番发怒后,再让朕提起将叶灵兮带回盛京,朕只怕立场也不能坚定了?”
“那……奴才还是将老祖宗拦下?”那太监说完,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的勇气。
玄德皇帝长叹一声说:“没用的,他发火了,若朕再躲着他,只怕这皇宫都不够他拆。”
“你倒是了解老子!”说话间,太上皇已经上了金殿。
玄德皇帝不敢同他反驳,只走下来恭迎他:“父亲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家的那几条狗都能将你老子拦在门外了,下次老子要见你,是不是就得三叩九拜,递上折子方能进宫?”太上皇仰着头傲娇的用眼神瞄玄德皇帝。
玄德皇帝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父亲这话说的,来人,去将那两守卫拉下去砍了?”
“做什么要砍他们,要砍也该是砍了你!”太上皇想笑,可为了达到目的,又不得不憋着。
玄德皇帝只能摸摸鼻子。
“父亲此来,可是有事?”装么,大家都会。
太上皇睨了玄德皇帝一眼说:“我说了,我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我那小娘子也需要医官照顾,我让你将叶灵兮给我弄回来,就这么难么?”
“父亲,叶家一门叛逆,儿子已经将他们全部驱逐,又怎能改口让她叶灵兮独自回宫?这样别人还以为是儿子做错了事,在跟她叶灵兮服软。”皇帝的态度还是很坚决。
一说起叶灵兮的事情,太上皇就是真的发怒了,他撩起袍子坐在地上,恨声说:“她救过你的命,这难道都不足以让你将她送回来,让她与寒清相守么?”
“就是因为她救过儿子的命,儿子才饶恕了她父亲母亲等人,只赐死了直接参与穆由人叛乱的叶景均叶景依。”玄德皇帝还是不松口。
哼!
“你当真不放她回来?”太上皇问。
玄德皇帝坚持说:“父亲哪怕要天上的星星,儿子都去给您摘下来,可唯独叶灵兮不能回来!”
“好,那你就等着给你老子收尸吧!”太上皇生气的拂袖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玄德皇帝只觉得头疼,他对太监说:“挑两个医官给太上皇送过去,务必照顾好太上皇的起居。”
“诺!”
太监离去后,玄德皇帝便一个人坐在金殿上发呆。
罗刹藏在暗处,拿捏好了时间后,走出来,将那图纸递给玄德皇帝,并冷声说:“这个,我无意间发现的,有趣!”
“什么东西?”玄德皇帝接过去看了一眼,便放在桌案上。
罗刹抱着剑说:“邪牙王子鬼鬼祟祟请工匠打造的!”
什么?
一听说是邪牙王子打造的,玄德皇帝的眸色就幽深起来。
“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玄德皇帝问罗刹。
罗刹指着图纸跟玄德皇帝一番解释后,玄德皇帝惊慌失措的跌坐在龙椅上。
须臾,他一掌拍在扶手上,恨声说:“这邪牙当真是当我寒食没人了么,竟如此大胆,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寒食子民。”
罗刹才不管,将任务完成后,便当即隐没。
“来人,传太子殿下觐见!”玄德皇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叫穆寒清过来。
半个时辰后。
穆寒清来到金殿,见礼过后,他便淡淡的站在下面,连问都不曾问一声皇帝召见的缘由。
“我这里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你来看看?”玄德皇帝将那图纸交给太监,太监交给穆寒清后,穆寒清看了一眼说;“这东西能飞起来,是父皇发现的玩乐工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