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干脆就说没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孙玲玲忍无可忍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o
“要杀要剐?孙家如今苟延残喘,就差败落了,你难道想让孙家毁在我手里不成”孙汤怒声开口。
“父亲,莫说四品,便是二品丹药,现在我们也拿不出来,皇室摆明了是要将我们往死里赶。”一旁的年轻人凝眉开口。
他正是孙玲玲的哥哥孙逸寒。
孙汤面色颓丧,他们是真的拿不出来,而那些宫监,早已禀告冷严萧说他们孙家要送上一颗四品幻灵丹,冷严萧龙颜大悦,他们若是拿不出,那可就是欺君大罪啊
孙汤痛苦掩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可他却无能为力。
“四品幻灵丹的话,我有。”
清淡的声音突然传来,所有人的面色猛地大变。
“何人?”孙汤抬头,这里是孙家门厅,可说话人的身影却未出现,甚至,他们连一丝的气息,都不曾察觉到。
就在众人犹如惊弓之鸟时,家仆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家主,云、云……”
孙汤站起身冷声道:“云什么?有话好说。”
“云家小姐来了”
一句话使得孙家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云家小姐?
云家的人不是早就不见了吗?
何况,云家的小姐……
“哪个小姐?”孙玲玲疑惑的开口。o
“云、云……”
“是我。”那家仆的声音还未发出,一道冷淡的声音便将他打断,而后门外,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
少女罗裙如素,眉目似雪,精致至极的五官一见惊艳,可却因笼罩着拒人千里的寒霜而令人望而生畏。
不,不是生畏,而是生骇
“云锦绣”
所有人震惊的大叫起来,没错,竟然真的是云锦绣
云锦绣不是在石城时死了吗?
她、她还活着
所有的人,呆若木鸡,可下一瞬,背脊上却猛地又弥漫上一层寒意。
云锦绣回来了,那云家……
“真的是小废物”孙玲玲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知道云锦绣自爆身亡的消息后,她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这个云锦绣,虽然人冷了点,人难相处了点,但跟她一起,却也比跟其他少女一起时,更能敞开心扉。
看着震惊的众人,云锦绣眸光微垂,旋即看向身后道:“福伯,您也进来吧。”
说罢,扶着云福一直走到一个座位前,让他坐下,这才看向孙汤道:“这几日,我要处理点事,是以福伯要在此叨扰几日。”
孙汤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回过神来,目光震惊的看着云锦绣。
这个少女,他从来都没看透过,此时此刻,更是无法看透了。
云家遭遇如此大难,她竟能如此冷静,这等心智,简直令人生畏啊
“锦绣,你……你竟还活着哦,福伯在此,你尽管放心,孙家虽然败落了,但人都还在。”孙汤连忙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少女,他从心底生出一种畏惧来。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看人时,总令人有种无法言说的眩晕感,好似魂魄都被择了去。
“孙家是因云家拖累才会败落至此,我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云锦绣淡淡开口,“四品幻灵丹我给你们,却并非是让你们送给冷严萧,他很快就会死了。”
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语气,却说出了令人惊骇的话来。
所有人尽是背脊生寒,无不惊惧的看着云锦绣。
“……锦绣,云家遭逢大噩,你要寻仇,是定然的,可今日是陛下生辰,各大势力都在,你若动手的话,恐怕……”
纵使这孩子天赋再好,可若是这个时候动手的话,终究寡不敌众啊。
“这是我的事,你们今日,便不必入宫了。”云锦绣转身看向云福,“福伯,您今日便在此歇息,待事了之后,我会来接您。”
云福颤颤巍巍道:“大小姐,您可莫要冲动啊。”
云锦绣慢声道:“我看起来很冲动?”
众人蓦地沉默,她确实不冲动,且平静的可怕。
“我也去”孙玲玲跳了出来,“他们把我们害了那么惨,这口气不出,简直对不起我这段日子生的闷气”
“玲儿”孙汤面色一变,沉声呵斥。
“父亲,我们早被他们视为异类,灭亡是迟早的事,与其退缩不前,不如奋力一搏,何况锦绣一个女孩子尚且如此,我们还有何理由畏惧?”孙逸寒亦上前一步开口。
云锦绣的归来,简直太让他吃惊了,这个少女,实在给他太大的震撼,更激起了胸中的怒火与希望。
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定,他们还有机会。
“你们……”孙汤身子晃了晃,过了许久,方蓦地下定决心,“好,一旦锦绣动手,我们孙家一起动手”
*
皇宫。
昭阳殿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黄袍加身的冷严萧,左拥右抱,开怀大笑。
武百官绞尽脑汁,阿谀奉承。
坐在下面的梅子介,冷淡的看了冷严萧一眼,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穿了件红襟蟒袍,发髻上,还插了支红玉簪子,正是新婚燕尔才会有的装束。
一侧的陈雪灵抬袖小抿了一口,眸光盈盈的看了过来:“子介哥哥不开心吗?”
梅子介又端起酒杯,一仰头,杯中酒再次入腹。
辛辣的滋味,自喉咙里弥漫至肺腑,好像有火在烧似的。
故地重游,他大约开心不起来。
如今的凤鸾城,已非昔日的凤鸾城,一切都变了,一切也都毁了。
不是不知道云家被毁的事,然可笑的是,云家被毁后,他才从外面的风言风语中得知。
不是不知道云锦绣红颜化土,然,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日后,也不可能有机会再做了。
冷非墨被囚禁,云江下落不明,如今的出云,是冷严萧和卿云宗的天下,乌烟瘴气,魑魅横行。
“子介,朕要与你喝一个。”冷严萧被沈月秋扶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梅子介斟满酒呢:“陛下请。”
冷严萧不阴不阳的笑道:“哎,喝酒怎么能不看好戏就喝呢,朕可是给你准备了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