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上苍无怜悯之心,不过,臣弟相信圣上有,就劳请云大人回京后,将雪灾之事禀明圣上,岁岁纳贡可免?”
“这个……”云麒麟没想瘫子会用此言堵他口,略微迟疑间,只听瘫王又道。
“云大人不是皇兄派过来的钦差么?即是钦差,自然也能代表皇兄作主,云大人看在北襄十几万老百姓即将食不裹腹,衣不蔽体份儿上就应允了吧!”
瘫王步步紧逼,云麒麟只得干笑两声,拂了拂衣袖,弹掉了衣袖间沾染的一片雪花。
“王爷说笑了,这等大事,臣哪能做主,放心吧,就冲着您与云府的姻亲关系,臣也定会向圣上禀明北襄情况,王爷身体欠佳,臣妹又是一哑子,无法开口解你烦忧,实则是咱们云府对不起北襄,对不起王爷您啊!”
东陵凤真深幽的黑眸紧眯了眯,里头划过一缕危险的气息,只是稍纵即逝,让人很难捕捉得到。
微微侧脸,幽幽黑眸瞥向了身侧不能言语,却用着一双美丽摄魂大眼凝望着他的女人,他聪明绝顶的哑子王妃。
“云大人说哪里话,定初温柔贤淑,举止端庄,相国岳父教女有方,本王思量着,等这场雪过去后,带定初归宁省亲,到时候,定会去府上叨扰几日,还望云大人别嫌弃才是。”
菲薄的唇慢条斯理吐着话,伸手将定初一双小手握在了掌心,定初眼角那缕冷笑渐渐扩深,这臭男人,今早还嫌弃她体味重,她来北襄一直生事,宰了雄鸡差一点吓死了他老娘,后又与他发生争执,还让侍卫把她架去了牢房,度过了悲惨的一夜,如今,却在云麒麟面前这样子夸她。
她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
白了他一眼,想抽出手,怎奈男人的力道有些大,死死地握着她一双柔荑,明明穿得那么厚,外面还披了黑大氅,为何手冷得似一块冰,那剧冷的寒意一点点从他指尖经由她肌肤,再浸进到她骨髓里,好冷。
云定初抬起眼,正巧就与他那对幽深似湖泊山峦般眼眸相撞,明明眸子里聚集的满是笑意,可是,那笑,却是不达眼底的,对,这死男人就是在作戏,想在云麒麟面前上演与她恩爱的戏码。
见了这恩爱的一幕,云麒麟眼睛里浮现的讥讽之意再增几分。
“二妹,父亲一直担心你天生聋哑被人嫌弃,所以,借此办差之行,特让我探望你,看来是父亲多虑了,知道王爷如此疼惜你,父亲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他说到‘被人嫌弃’几字时,明显字音拖长了几分,那一刻,定初感觉指头节都快被人给捏断了,这男人憋着气,这气居然往她身上撒。
“云大人回去转告岳父大人,定初乃本王最疼惜的王妃,本王与她惺惺相惜,爱她如命,怎会嫌弃?让岳父大人放一百二十个心,本王会将她时时刻刻记在心上,本王十分感谢岳父大人教养出这么一个识大体,知进退,懂分寸的女儿。”
识大体,知进退,懂分寸,这是在夸她吗?
我勒个娘啊,云定初在心中哀嚎,这话真肉麻,她与他不过才见几次面,和衣睡过一夜而已,居然对她就有这么深的感情,太虚假的话,云麒麟如何会信?
“王爷,太后命人准备了晚膳,说请云大人先去她那儿将就用一些午膳。”
肥壮壮的老嬷嬷急喘喘跑过来传话。
母后传膳,东陵凤真这才松了手,定初看着自己被他捏得通红的小手,在心里暗暗咒骂遍了他十八代祖宗。
宫人推着王爷走在前面,白铠铠的雪地里,印下了一路深深浅浅的车辄痕。
定初带着清莲自然是跟在后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王府方向返回。
‘兹斯’,空气里的布帛破裂声肆起,肌肤上漫过一阵冰凉,让她浑身起了一层肉颗粒,垂眼,右臂衣袖被人用刀划去半截,雪白的肌肤即刻暴露在空气里,而雪臂上那圆圆的一点朱砂如开得正盛的曼珠沙华,璀璨,夺目,而鲜艳,妖冶。
望着那白皙中的一点红艳,初次交锋,云麒麟感觉北襄王绝非传闻中的草包,瞟了前方那队人马之首香梨椅上坐着的男人,眸中浮现轻篾的笑意,“二妹,你说,我怎么相信那瘫子的话?你们根本就没睡过,那来那么好的感情。”
还惺惺相惜,爱她如命,噢呸!
随手一掷,指尖的那块布料被雪风卷裹进了一堆白雪中,随风渐渐飘远,飘远……
还没被整怕吗?
定初望着那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尽头的大红布帛,第一次面色有些难看。
她回头站在原地,眸子狠狠瞥向了向她使坏之人,有了上次被恶整的经历,男人学聪明了,不敢挨她太近,就隔着半步远的距离,因为,云麒麟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再也不是原来那个逆来顺受的病秧子。
脊背处被刺了一针,到现在,骨节肌肉都还在疼,昨儿疼了一宿,刚睡着又被疼醒了。
这仇,他不会不报,瞅得时机,他就要下手。
清莲见状,赶紧将自个儿外衣脱了下来替主子披上。
圆眼怒瞪着坏男人:“大少爷,你太过份了,小姐没惹你,你居然这样子欺负她。”
“一个贱婢,滚一边儿去。”被一个奴婢骂,云麒麟大少爷嘴脸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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