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秦芳华,参见大辽可汗,可汗万岁。”
虽然搞不懂耶律齐为什么要这般介绍自己,不过芳华只是简单的皱眉之后,便向耶律楚材行了礼。耶律楚材看着眼前的女子,刚才她那细微的动作或许自己儿子没有注意,但他却看得清楚,不由哀叹,哎,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儿子你可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啊。
“起来吧。”耶律楚材面上淡淡,似乎是自动忽略了儿子的介绍,把目光转向耶律燕身上:“刚才的比武,胜负已分,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目光从芳华身上转移到了三皇子身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刚才的比武他可是输了,看大汉的样子,这场比武似乎要让三皇子付出什么代价。
耶律燕愣住,父汗这明显为维护他,刚才比武之前的确是没有下什么赌注,这会儿他曾经那个最偏爱自己的父汗,竟然为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让自己下不了台,耶律燕心中大为不悦,可是偏偏面上不能表露出来。忽地上前几步,来到耶律齐面前,径直单膝跪地抱拳。
“太子爷武艺超群,乃我大辽皇帝不二人选,我耶律燕愿一生追随太子,保我大辽国威。”
这……在场的所有人愣住,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耶律仲,飞快的起身来到耶律齐面前,也学着自己三哥的样子,对着耶律齐跪了下去。
“仲儿也跟三哥一样,愿一生追随太子,保我大辽国威。”
在场的人无不感叹,今日让他们震惊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怪不得刚才的比试大汉根本就没有阻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这是要皇子们表态度,真是用心良苦。众人明白过来后,以丞相为首百官对着耶律齐跪了下去。
“臣等愿意尽心辅佐太子,保我大辽国威。”
一时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唯独耶律楚材、耶律齐还有芳华直着身子,那耶律晋将这些都看在眼中,怒火丛生,父汗可真是偏心,想当皇帝,耶律齐你休想。碍于现在的局面,耶律晋冷笑一声,也跟着你众人跪了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我这般跪你,耶律齐他日就换成是你这般跪着求我!
看到这一幕,耶律楚材满是欣慰,今日的第一步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看狩猎了,眼角不由得看向大皇子耶律晋,只是一瞬又转到耶律齐身上,示意他。
“都起来吧。”耶律齐打手一挥,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无不让人臣服。目光看着离自己最近的耶律晋,嘴角下弯。
威慑过后,终于进入到今日的正题,狩猎即将开始。芳华身为女眷,再加上身体不便,自然会留在这里,护送她来的那几人就负责保证她的安危。耶律燕刚才有说自己因事不能参加,而其余三位皇子还有朝中的大臣、公子哥都换好了狩猎的衣服,正要翻身上马前去。
耶律仲穿好衣服,并没有直接前去上马,而是满脸兴奋的朝着芳华跑来:“嫂嫂,嫂嫂你长得真美,嫂嫂你何时跟我二哥成亲,仲儿要去闹洞房。”
芳华本离开的的身子不由僵住,不知为何这孩童的话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他踌躇无措之时,耶律齐上前几步,顺手将耶律仲提起。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你二哥我调戏姑娘!是不是该打!”
耶律齐这话委实将所有人都逗笑了,芳华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下来。再次转身朝着高台走去,身后还有两兄弟的对话传来。这个耶律仲耶律齐曾对自己讲过,是辽可汗四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个,不过十来岁而已。不过也的确,那些话也是只有这个年纪的孩童才能说出口。
“二哥嫂嫂是害羞了吗?二哥嫂嫂真的很漂亮呀!”
耶律齐提着他往马匹边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指责,可嘴角的笑意却暴露了自己,不得不说这小子说的话让人听着挺欢愉的。
“小子,胆肥是不,等会你要是打不下什么猎物,小心我打爆你的屁股!”
“哼,二哥你别小瞧人,我等会定要打下个小兔子送给嫂嫂,嫂嫂,你等着仲儿给你打小兔子。”、
高台上的芳华差点摔了一跤,嘴角不由得抽了几下,自己何时跟着小不点这么熟了,这孩子还真是天生的泡妞高手。这边芳华心中沉思,她看不见,可是周围的人面色变了,看向她的眼神已经不似刚才那边,这女子跟小皇子似乎很熟的样子,难道说在太子爷欲将她纳入后宫不成。
耶律仲刚才一闹,这会儿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小人儿倒很是认真的坐在马上,手里拿着弓箭,眼睛注视着前方,说来也不奇怪,大辽的男子从小就被训练骑射,所以耶律仲年纪轻轻就能够上猎场,委实也是有原因的。
耶律晋看着自己旁边的耶律齐,好好的狩猎将自己的女人带来干什么,难不成打算登基之后你要立那瞎子为妃,传出去也不怕笑话。这瞎子来路不明,倒是跟耶律齐挺像,不过有他耶律晋在的一天,这大辽的天下就不可能是他的!
最会看了一眼耶律齐,心中冷笑不已,等着吧,前面的大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预备。”旁边的指挥官一声令下,马背上的所有瞬间勒紧缰绳,弯腰,手拿马鞭,做好姿势,只等他下令,飞奔而出。
“出发!”几乎是同时,最后一个字落下,耶律齐的身影已经飞了出去,而耶律晋紧跟在后,身后是众多参加的人群,只听马蹄上狂乱,狩猎大会正式拉开序幕。
马儿飞奔的那一刻,芳华已经坐在高台之上,朝着耶律齐离开的方向望去,手不由得握紧,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耶律齐但愿你能平安无事。
同样的高台上的皇帝也露出了担忧的眼神,许是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十分清楚,这山中到底藏了怎样的危机,虽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齐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众人的目光被狩猎的人夺去,谁也没有注意到高台上的耶律燕,只见他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退下高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山间。
入了山之后,各个狩猎的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今年狩猎大会的比赛内容,是根据手中的猎物价值和数量来衡量,所以他们要尽可能捕到一些珍奇物种。而这边,耶律晋紧跟着耶律齐的身后,朝着山间进发。
“二弟,没想到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中原人有这么好的骑术,不过今日你进了这座山,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马匹不知道跑了多久,久到周围已经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耶律晋终于撕下了自己的伪装,开始对耶律齐进行言语的攻击。
“大哥,我的本事,你才了解一半,剩下的不知道你是否还有机会完全了解!”耶律齐回应这耶律晋的话语,突然眼前不远处有只鹿经过,说时迟那时快,马背上的人拿出一支箭,毫不犹豫的就朝着那鹿射过去,那飞速离弦的箭,正中鹿身。
身后的赶来的耶律晋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怒火从生,看来今日不杀了这耶律齐是不行的了。
射中了鹿的耶律齐开心不已,夹着马肚飞快的朝着那鹿奔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忘记了身后还有耶律晋这个大麻烦存在。来到鹿的面前,那只鹿已经倒下,生命奄奄一息,正要上前去拔箭,只听嗖的一声,耶律齐连忙躲了过去。
再回头,只见耶律晋拿着箭正对着自己:“二弟,大哥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耶律齐冷笑:“耶律晋,我要是你就不会选在这里动手,更何况你根本就杀不了我。”
“我知晓二弟武功高超,大哥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若不单单是我一人,不知道二弟可有法子逃命?”
说完只见耶律晋拿起手中的箭朝着空中射去,只听一声,周围的树林中突然多出了很多人,个个头戴面巾,手拿着大刀。
“给我杀了他!”耶律晋怒道,那些人整齐的朝着耶律齐杀过来。
“找死!”
只见他从腰间拿出软剑,毫不留情朝着面前的人杀去,不带任何情感。马背上的耶律晋哈哈大笑:“耶律齐,纵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过这么多人的围攻,就算你真的能杀光这些人,那么这一批呢?后面的那一批呢?”
几声击掌声,只见身后大批大批的黑衣人朝着耶律齐杀来,为了这一天他耶律晋可是下足了功夫,耶律齐,你今日休想活着离开。
一剑刺死了朝着自己杀来的人,耶律齐冷笑,看着马背上的耶律晋:“你当真以为你赢了,我跟父汗本想留你一条性命,如今看来没必要了。都给我出来,拿下耶律晋。”
耶律齐大喊一声。顿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很多皇宫将士,看到太子爷被围攻,不顾一切的朝着面前的敌人杀去,厮杀声不断!当看到皇宫中的人出现之时,耶律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咬牙看了眼耶律齐,妈的,计划这是败露了。不行,自己必须快点来开才行。
“耶律齐,算你狠。我们走!”
一声令下立马就朝着另一边杀去,看着情况他是想离开。
“想跑,别做梦了,我们等今日等了很久了!”
只见耶律齐飞身跃起,拿着剑就朝着耶律晋杀了过来:“大皇子耶律晋谋杀太子,可汗有令杀无赦,还不动手!”
这话一出,现场的局势突然骤变,耶律晋带来的黑衣人这会儿却在自相残杀,同伙间刀剑相向。连忙撤退的耶律晋看到这么一幕,恨得牙痒痒:“耶律齐,原来你早都算好了,啊,我要杀了你。”
“大皇子快走,我们计划已经败露,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大皇子。”
身边的得力助手连忙掩护在耶律晋面前,边杀敌边劝退自己的皇子,原本所有的部署都很成功,这什么时候被眼前的太子爷识破,不仅如此,还安插了自己的人,他们竟浑然不觉。今日败了无妨,只要大皇子平安无事,他日东山再起,不成问题。
耶律晋红了眼,看着面前拼命守护自己的部下,最后咬了咬牙,看了眼耶律齐,今日耻辱我他日必当奉还。调转马头,不顾一切的朝着身后的方向跑去,可还没跑出几步,只听马儿嘶鸣,耶律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孽障,你竟然做出这种弑弟夺位之事,如今我父汗我还健在,你就敢此番作为,告诉朕,今日若是齐儿命丧在此,你何时打算弑君篡位!”
耶律晋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原本在高台上坐着的耶律楚材,今日这场狩猎本就是一场戏,而目的就是试探所有皇子的衷心程度。传位是真,狩猎是假,揣测人心才是重要目的。这计划从耶律齐被找到之时,他都已经开始在计划了。
耶律齐虽然不是他最大的儿子,却是他妻子的孩子,而耶律晋不过是那个为了爬上他床,不要脸的丫鬟所生。要不是耶律晋出生后那女子跪在自己面前求他,他也不会认这个儿子。本来他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这耶律晋狂妄自大,一直以太子自称,心术不正,根本不能继承大业。更何况,这大辽的天下,从来都只能是耶律齐一人的。
“你……父汗,我……”耶律晋本还想离开的步伐只得生生停在那里,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身后的厮杀声却是依旧。
“耶律晋,你当真以为我老了不成,别以为你干的勾当朕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今天这不过是个局,为的就是请你入瓮。你的野心,朕早就猜到,若不是弟弟求情,借狩猎大会给你一个机会,朕有的是办法杀了你!”
什么。耶律晋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戏,一场演给他看得戏:“父汗,我是你的儿子,你可曾疼过我,今日你为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孽子,竟然想方设法将我这个亲生儿子处死,真是好父汗,真是好父汗啊!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极。”4
那个自己曾敬重有加的父汗,却为了别人恨不得让自己去死,哈哈,他耶律晋到底算什么。
“住口。齐儿是我皇室正统血脉,不像你是个贱婢所生的孽种。废话少说,来人呐,耶律晋谋杀太子,证据确凿,给朕将他拿下,三日后斩首!”
“大汗,你不能啊。大皇子……”身后的护卫听到这句话,心寒不已。大汗怎么能这个对待大皇子,同为皇子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不公平,大汗为什么要将自己年轻时的过错加在自己子女身上,纵使大皇子血统不纯,那也是他的骨肉啊。
那护卫还没来得及开口,耶律晋突然仰天大笑,手中的剑直指耶律楚材,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有亲情可言:“好,既然你不念骨肉之情,对我心狠手辣,我也不会再好言任你宰割。”忽地,耶律晋转身看着眼前的耶律齐。
“大辽是你的又如何,耶律齐我诅咒你,今生今世休想得到你爱的女人。哈哈哈!”
大笑着,拿起手中的剑就往脖子上抹去,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来得及阻止,耶律晋整个人从马上掉落了下来,而那脖子上的鲜红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皇子……”一声哀嚎。
耶律齐头皮一麻,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耶律晋,为什么他临死前会说出那么一番话,芳华,他是看出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
缓慢的朝着耶律晋的面前走去,想最后看一眼这位兄长。耶律楚材也没有料到这个孩子心性会如此高傲,不过那又如何,他以为做了今日之事,还能长活不成。翻身下马,朝着那地上的人走去。
刚刚来到耶律晋面前,准备开口。忽然,面前的耶律齐身影一闪,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只听有什么利器刺进血肉,耶律齐的身影就倒了下去。
“父汗,你没……没事吧。”
“齐儿,来人呐,传太医,传太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