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乐得不行,满屋子欢声笑语。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哟,瞧瞧这一家子乐得,我们也来凑个热闹!”
原来是孙秀娥一家四口来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肖靖家吃饭这么晚,所以赶到吃饭的时候过来了。
众人其实也吃差不多了,见小宝宝来了,赵秀丽忙道:“元春,拿俩小碗来,给孩子们盛点儿稀粥!”
肖文和赵明亮自然一边儿说话去了。赵昌泽也和肖靖、赵兴振起身,到西厢房他们屋里耍去了。
听赵秀丽如此说,赵明亮忙推辞:“不用,你们赶紧吃。”
孙秀娥问:“今天怎么吃得这么晚,可是什么事儿耽误了?”
早知道就晚些过来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耽误人家吃饭不?
赵秀丽一指肖瑶,“阿瑶进山回来晚了些。”
孙秀娥奇道:“进山干什么?”
赵秀丽一脸骄傲,“挖药材去了。”
“可挖到什么好的了?”
肖瑶回道:“嗯,一个何首乌,我准备用来种了。不做药材。”
肖文听见了,抬头看向这边儿,问肖瑶:“种哪里?”
肖瑶摇摇头,“爹你不用管。我切几块,就种在家里,三进院的花圃里就行,让田明照看着。等出了苗,再移栽就是。”
塔娜早站起身,抱了圆圆过来逗着。
肖瑶也抱了满满在怀里,用汤匙舀了一点儿汤,放到孩子嘴边:“尝尝你没吃过的咸味。”
满满果然喝了,然后用小舌头舔舔小嘴,砸吧砸吧品品味道,低下头就朝着汤匙伸舌头,众人都笑。
赵秀丽奇道:“满满喜欢喝呢!”
孙秀娥笑道:“你想想,让谁几个月老吃一样饭,能不想换换口味吗?”
孩子吃奶差不多要一年,这里又没有奶粉什么的,孩子吃母乳的时间更长,有些孩子吃到三四岁了还天天赖在母亲怀里。
赵秀丽听了,笑着说:“这话在理。”
孩子四个月了,到了添加辅食的时候。
肖瑶不知道这里的女人们是不是给几个月的孩子吃饭食,建议道:“婶子,平日你有空了,做些鱼肉、蒸蛋、肉沫、菜粥一类的给她们补补,也可以给孩子们喂些稀粥、面条,孩子长得更结实呢。”
孙秀娥是个痛快人,并没有因为阿瑶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说这些,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直接道:“我听阿瑶的!”
赵秀丽笑着嗔道:“秀娥你也真是的,她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你就听她的!”
这丫头,又没有养过孩子,小时候也是饥一顿饱一顿长大的。此刻,说起来养孩子竟一套一套的,也不怕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孙秀娥却不依了,“不听大夫的话还行!你忘了我们阿瑶是小神医了!”
赵秀丽虽然嘴里如此说,其实脸上、心里都骄傲得很咧!
对圆圆、满满都如此贴心,要是自己肚子里的生出来了,阿瑶这丫头还不知道怎么宝贝呢,肯定把这孩子养得壮壮的!
可不会像阿瑶、阿靖小时候那样,饿得瘦成俩小猫了!
等丁元春拿来小碗,肖瑶道:“一点儿鲜汤就好。”
这个时候过来,两个孩子肯定都已经吃饱了,不过让她们尝尝鲜味,不敢让她们吃撑了。
果然,不大一会儿,两个孩子开始撒尿。过了十分钟,又尿了一次。这下可以放心开始玩耍了。
手指被满满紧紧地抓着,肖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轻轻地点着孩子胖手上的小坑,肖瑶转头对孙秀娥说:“婶子,现在天气也暖和了,洗完澡以后,可以给孩子们做一些抚触。”
“抚触?”孙秀娥一脸茫然,“什么是抚触?怎么做?”
研究和临床实践证明,给婴儿进行系统的抚触,有利于婴儿的生长发育,增强免疫力,增进食物的消化和吸收,减少婴儿哭闹,增加睡眠。
同时,抚触可以增强婴儿与父母的交流,帮助婴儿获得安全感,发展对父母的信任感。
心理学研究发现,有过婴幼儿期抚触经历的人,在成长中较少出现攻击行为,喜爱助人、合群。
以后,医院里要增加这个项目,一周岁以内的孩子做抚触,对生长发育、智力体力的提高都是特别好的。
这里,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有奶娘、丫头,母亲和孩子交流的机会很少,这个工作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开展?
肖瑶当然不能给她们讲这些,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是给孩子穿着单衣,大人用手轻轻地按按、揉揉,多跟孩子说话,每次不超过一刻钟即可。”
知道是对孩子好,孙秀娥笑着应了。
众人逗了一会儿孩子,见时辰晚了,赵家告辞走了。
众人收拾好便各自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大门外就有人喊门,声音听起来很是急切却又不敢过于高声:“小神医!小神医在家吗?”
薛功为了贴身保护塔娜,自动请缨做了门房,是以也住在一进院,位置就是挨着大门的小偏房。
听见外面有马车声,薛功早起了身,听见喊声便开了门。
见外面停着一辆青色围布的马车,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着急,薛功问:“有何事?我家姑娘尚未起身。”
那男人见有人出来,忙从怀里掏出荷包递过来,道:“我是明城知府衙门的管家。我家夫人要生了,竟是难产,这是五十两银子诊费,请小神医出诊救我家夫人和少爷一命!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竟然就跪下“砰砰”磕头。
薛功有些为难,此刻过去打扰肖瑶好似不妥。
可是,看着这人也怪可怜的,想起自己和大哥带着主子来求医的时候,不正是这样心急如焚吗?
想到这里,薛功道:“稍等。”转身进了院子。
肖文听到动静已经起来了,见薛功进来,问:“门口谁来了?”
“回老爷,是明城知府衙门的管家请姑娘过去救命的,他家夫人难产。”说着,抬手递过荷包,“这是五十两银子的诊费。”
肖文看向东厢房,正要说话,肖瑶在屋里喊:“告诉他,我马上出来。”
肖文听了,叹了一口气,道,“那个狗知府虽然讨厌,到底女人孩子没什么罪,能救还是救吧。”
肖瑶收拾完毕,丁元春背着药箱,二人来到门口,肖瑶问那还跪着的管家:“是吴知府的妾春花要生了吗?”
管家忙点头,“是,春花她已经扶正,现在是知府夫人了!”
“哦。”肖瑶听说果真是春花,忙道:“你的马车太慢,我骑马去就好。”
薛功忙说:“我跟姑娘一起去。”
到底是去知府衙门,那吴新勇万一生个什么歹心,自己真不好收场。可是一想到薛功是个男人,进不了产房,肖瑶道:“让元春跟着即可。”
薛功忙去牵马。
月照和月华在身后喊:“姑娘,元春姐,你们倒是吃些饭再走哇!”
肖瑶摆摆手,直接上马。
丁元春道:“无妨,进了城我们再吃,你们放心吧。”
于是,肖瑶和丁元春二人骑马一路飞奔,太阳刚刚升起,二人便进了城。
丁元春在路边食店买了几个包子,递给肖瑶,二人在马上凑合吃了,倒也没怎么耽误,很快就到了知府衙门。
一报名字,开门的婆子急忙领着进了内院,小跑着报信去了。
后院静悄悄的,肖瑶放了心,若是已经出了事,此时这院里就乱了。
果然,一个小丫头子急匆匆地迎上来,正是春花身边的大丫鬟。
“神医,这边儿请。”
三人顺着连廊,大步朝里,很快到了卧室,果然听见里面有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门外吴新勇来回踱步,叹气连连。
见肖瑶来了,想要说句什么,见肖瑶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过去了,只得退了回来,一边儿着急加生气去了。
走到卧室屏风处,肖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急切,道:“夫人,您可要挺住啊,听我的,再用些力气,少爷就出来了。”
肖瑶忙抬步进去,果然看见一个中年的稳婆正在屋里操持,管家的夫人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二人见进来一个小姑娘,都是一愣,那丫鬟忙道:“此乃松鹤堂小神医。”
闻听此言,两个女人都松了一口气。
春花本来已经昏昏沉沉的,听说肖瑶来了,立即醒了过来,“神医……”
肖瑶上前一步,抓住春花的手,边搭脉,边微笑着说:“信我。必保你母子平安。”
春花眼泪便下来了。此时春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神疲肢软、心悸气短,舌淡育薄。
见肖瑶来了,春花心中放松,身体也没有那么紧绷了,果然觉得心里好过了些。
丁元春取出参片,给春花含到嘴里。
产妇难产,主要是气血虚弱或气滞血瘀,影响胞宫的正常活动,而致难产。
当然了,除了身体因素外,心理因素也很重要。如果孕妇对分娩中所要面临的“挑战”没有心理准备,或是对分娩过程过度恐惧,不能很好的配合大夫,也会造成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