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君佑祺还能有谁?”君寞殇冷笑,“他派了数千名杀手想取本王的命都不成功,必然心有不甘,于是杀个回马枪。说说凤惊云走后,他过来的情景。”
“他先是以齐王的名义公然要进行云阁,属下自是直接婉拒。万名精兵把守,他也没办法。于是,齐王悄悄潜进行云阁。属下照您给的阵法,将一千名亲卫布划在梅林小筑,您亲自训练出的千名亲卫,不但武功高强,誓死如归,配合阵法,更是无人可敌。即使齐王的玄隐神功,也无法以一敌千。缠斗一会,齐王离去。因他武功太高,属下等的使命是守阵护王爷您的安危,是以,未去追逐。”
君寞殇负手望着无边无际的夜幕,“他起先公然要进行云阁,肯定会说成是为了进来见云儿。”
“王爷料事如神。确是这样。据消息说,齐王进不来后,他又去了长乐候府的来仪居等待。按属下所查,中间有个空窗期,他是闯了阵之后才速离去的。”
“你做得好。”
“誓死护卫王爷,是属下的职责。”暗影其实很想问主子是怎么受的伤,主子既然不说,他做下人的,也是不方便多问,改而问道,“王爷,您的伤势如何了?”
“凤惊云医术卓绝,她的药效果神奇。加上本王的体质受伤痊愈得比普通人快数倍,又自行疗伤,已无大碍。”
“王爷无碍就好。”暗影想了想,虽觉得不妥,还是开口,“凤四小姐离开行云阁前,她说……”
“她说了什么,直言便是。”
“她说以后与您再无瓜葛,两不相欠。说请您尽快离开行云阁。”
君寞殇白皙得过火的右颊倏地一寒,眼瞳里迸射出冷森的怒意。
暗影觉得自己都快被冻得结冰了,不知不觉后退几步。主子总是让人畏惧不已。
静望了半晌深沉的夜幕,君寞殇恍然见凤惊云绝色的容颜出现在了天际,她曾说过的绝然话语回响在耳边:
“长夜未怏,寂寞成殇。教主果然如同你母妃给你取的名字,寂寞而死。一个人慢慢地断气,品味死亡吧,凤惊云就不奉陪了。”
“马车里死了人晦气,相信齐王或者太子知晓了半月教主的死讯,一定会很开心……”
……
齐王府后院的菜园子里,一眼望去,一大片蔬菜瓜果,种植得整齐有序,品种优良,色泽鲜嫩。
菜地边的小路上,小厮园子拎着水桶,君佑祺手中拿着长柄木瓢,从桶里舀了水,均匀地洒在每株青菜上。
紫袍镶着精美的金丝线,黑发如墨,玉冠结顶。
一举手一投足都浑然泛着尊贵之气。
园子瞧着尊贵的主子,他给菜浇水的动作都那么的优雅,那不像在干活儿,反倒像在享受。
真搞不明白,为何主子堂堂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王爷,竟然喜欢种瓜种菜。
主子看起来在种菜,可他的神情很安静,似乎又在思索着什么。
主子曾说,种菜的过程,能让他静下心。
几不可觉地,君佑祺叹了口气。
“王爷,何事竟然连您都叹息?”园子诧异地问。
“云儿不相信本王。”
“慢慢地,凤四小姐总会信您的。”
“她不会信的。”他灿亮的瞳子里深邃一片,“若是不打消她的心结,她对本王的怀疑会越来越严重。”
“王爷,那该怎么办?不如……您就放弃凤四小姐。”
将手中的木瓢放回桶里,他英俊的脸庞蕴起一苦笑,“放弃她是本王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这么久,您付出了那么多,凤四小姐对您仍旧戒心很重。”
“这次不是戒心的问题了。一个弄不好,本王会失去她。”他若有所思,“本王想了很久,唯今之际,只有‘弃车保帅’了。”
“王爷,您是说……”
“本王要去一趟太子府。”
……
夜深人静,长乐候府一间下人房内,g上男人与女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男人的粗/喘与女人配合的声音回响久久。
完事之后,两人面对面侧躺着,护卫周武一脸的满足,“想不到老子这辈子还玩得到候爷的女儿。”
凤宝儿一脸娇羞地依偎在他怀里,“你答应宝儿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
“虽然老子以前是为大夫人办差的,凤惊云待老子可不薄,经常给上百两的赏赐……”
“肯定是齐王给她的钱,不然她连府里的月钱都没领,哪来的钱。”凤宝儿一脸的嫉妒。
“她有齐王傍,你不是也有太子傍么。”周武伸指捏了一把她嫣红的脸颊,“瞧这小脸多可爱,还是太子享用过的货色,我能用太子用剩过的,真是福气。只是,你要我办的事情,是让我恩将仇报不说,还断了我的财路。”
凤宝儿面色苍白的瞪大了眼,“你想反悔?”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为难……”周武拇指在中指与食指之间摩擦着要钱的手势,“你既然跟了太子,想必从太子爷那也捞了不少好处,老子这段时间正好缺钱……”
凤宝儿将一个荷包扔给他,周武打开一看,“有四万两银票,数目真不少,只是银票怎么是粘起来的,”仔细比对,“是真的银票,不影响花用……”
“少废话。”宝儿也不是吃素的,“我实话告诉你,我从太子爷那一共拿了五万两,给了你四万,还余下一万,若是你做不到答应我的事,余下的一万两,我就买你的人头!”
“你!”周武狠瞪她。
“你什么你。”她冷哼一声,“我的身体给了你,钱也给了你。你就是为此丢命,也该瞑目了。”
周武缓下面色,“既然凤三小姐这么有钱,何不直接出五万两买凤惊云的命?”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凤宝儿微眯起眼,“五妹告诉我,玉妃娘娘派人暗杀凤惊云,请动的是江湖第二杀手组织风云阁的杀手,结果,那些杀手出动之后,连个影儿也没有了。据风云阁的消息,那些杀手是被人暗中‘料理’了。”
“风云阁的杀手都杀不了凤惊云,我一个小小的护院……”周武有些犹豫。
“她背后一定有高人。应该是齐王防着玉妃,暗中护着凤惊云那个贱货。否则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悄无声息地灭了风云阁的杀手?”凤宝儿玉手搭上他的肩,“凤惊云不防你,你只要悄悄在她吃的东西里放入我给的药粉就行了。难不倒你的。”
“掉脑袋的事……”
“你要是不办,我就说你欺负我,看太子爷能不能饶你的狗命!”虽然太子爷不再理会她,但别人不知道,她还是可以搬出来示示威。
“太子要是知道你把身子给了我……”
“我被凤惊云挡着道,快给活活气死了,大不了把搂子捅出来,我们一起死。”
“哎哟我的姑奶奶,消消气儿,我办,我办还不成?离天亮还早,我这脑袋都别裤腰上了,为了让我更尽心尽力,你是不是再多给些甜头?你的身子,我可满意着。”
“没问题……”凤宝儿忍着恶心开始侍候他,侍候他一个卑贱的下人。为了除掉凤惊云,她什么都能忍!
长夜漫漫,偷huan才刚刚开始。
二人没有注意,一道透明的白色身影站在房中,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们看不见他。
他却清晰地瞧得见他们。
凤宝儿莫名地打了个冷颤,朝g边一看,“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们?”
周武抬首,什么也没看到,“好像是有一点阴冷,估计是夜里转凉了吧。”又埋首亲她白嫩的颈项。
“可是……”
“可什么是?不是没人么?要是真被人发现,我们还能安稳地在这说话?别多心了,来吧宝贝儿……”
澈表情宁静地瞧着凤宝儿与周武翻云覆雨。原本他该飘走的,也许以前并未亲眼见过此等男女之事,不由多观望了一会儿。
来仪居厢房,凤惊云脱了外衫准备就寝,屋子里的烛火摇曳了一下,一抹透明的白影显现。
她一挑眉,“我要睡觉了,你有什么事?”
澈的声音清和宁雅,“你的三姐勾/引护院周武,要给你下毒。”
“多谢告知。”虽然就算他不说,以她的医术,也没有毒物能瞒过她。
“你不生气?”澈面容恬淡而安适地问。
“我该生气?”
“常人若是知道将被害,不是会怒上心头么?”
“凤宝儿那种人不值得我的情绪。不论是喜、怒还是哀乐。”她走到榻边睡下,又拉好被子盖上,也不理会房里还多了只男鬼。
澈站在房中不远不近地瞧着她绝美的睡颜,之前在周武房里看那两人交huan真是恶心得慌,看着她,总是让他觉得全身心地舒坦。
尽管,他是一只没有实质躯体的鬼。
待她睡着了,他才飘到g边坐下,伸手隔着丁点儿指甲的聚离描抚着她如画的黛眉。
就像上次在皇宫的厢房里一样。
想触摸她,却又不敢真正地碰触。
月光照进房里,光华满地。
他没有影子。
无声无息,他安静地守着她一整夜,直到天快黎明的时候,瞧了一眼外头朦胧初亮的天空,他才不舍地望了她一眼,化作一缕青烟进了被她置放于口袋中的玉佩里。
隔天一早,凤惊云在来仪居小厅里用早饭,她刻意吩咐厨房准备了鲍鱼粥。
小顺子将粥端上桌,坐于桌前的魏雪梅准备动筷,凤惊云拦住她,“娘,慢着。”
“怎么了?”魏雪梅不解。
她舀了勺子粥在鼻端闻了闻,“粥里有毒。”
魏雪梅脸色一变,“是何人竟然想要我们的命?会不会是厨房的伙头有问题?”
凤惊云淡然问,“小顺子,今儿早我让你在厨房伙头煮粥的时候看守着,有没有人来过?”
“护院周武悄悄在厨房外徘徊。”小顺子恭谨地说,“小的又按您的吩咐,在端粥来的路上,故意把粥放在一边,装着去撒了泡尿,在一旁盯着看时,周武放了一包药粉进粥里。”
“云儿,你可觉察出是什么毒?”魏雪梅刷白着脸色问。
“是砒霜。无臭无味,外观为白色霜状粉末,加进粥里就看不出来了。”
“啊!”魏雪梅捂着嘴,“你待周武不薄,他为何要加害于你?”
“是凤宝儿献身给他,并给了他四万两银票。”凤惊云自嘲地笑了笑,“想必凤宝儿迟迟当不上太子的侧妃或妾一类的,就把帐算我头上了。按她的才貌,估计她应该有自知之明,最多是个侧妃。”
“那……”魏雪梅忧愁地问,“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灭了她。”
魏雪梅心里一跳,“怎么……灭?她是你三姐,会不会不妥?”
“难道留着这么个祸根随时来加害我?”她眼神冰冷,“我懒得提防她,索性就一不作,二不休了。而且,女儿有个坏毛病,喜欢礼尚往来。昨天来仪居院外,有仆从看到凤宝儿拿了太子不少钱,凤归晚去‘安慰’了一翻,凤宝儿就急着上心置我于死地,今天她就有钱吃鲍鱼了。我安排的眼线说凤宝儿今晨也煮的鲍鱼粥。小顺子,你把这盅粥端去,跟凤宝儿的那一盅调换一下。”
“是。”小顺子依言去办了。
让魏雪梅去房里另行用膳,翡翠端了盅新的鲍鱼粥过来,凤惊云算准了时间,差人叫来周武。
“四小姐,您找我?”周武见桌上那一盅还没动过的粥,心下很是紧张。
凤惊云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将一支金钗递给他,“你去把这支钗送给我三姐,就说我这个做妹妹的请她多多‘关照’。三姐已经是太子爷的人了,搞好姐妹关系总没错。去吧。”顺道悄悄将他之前丢弃的包着砒霜的纸放进他袖袋。
“是。”他接过准备离开,见凤惊云往外头走,“小姐,您不用早膳?”
“没胃口,不吃了。”
“不吃早膳伤身……”
她狐疑地瞅他一眼,“本小姐吃不吃饭,何需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