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梦到你醒了……很高兴地搂着你,用力过重还把你后背的伤口弄疼了,不过梦里……你的后背像是没感觉痛一样,伤口都流血了也没见你皱一下眉头。”她困极地说着,声音断断续续。
“梦到我,真好……”他抚着她后背的力道有点加重,像是想抱她,又怕吵着她。
“不梦到你,梦谁啊。”她庸懒地打了个呵欠,感受着他抚在自己后背的力道,猛地弹坐起身瞪住他,“殇……你……你醒了?”
“我醒了。”他点点头,血色的独眸里有着泪光。
她不可置信,“你真的醒了?”伸手傻乎乎地想掐自己的脸,却被跟着坐起身的他猛地将她狠狠抱住,他的臂膀像是钢铁一样有力地圈着她,像是要把她柔弱的身子都嵌进自己的骨髓里,“惊云,我醒了,真的醒了!”
她也紧紧地回拥住他,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终归只化作简单的三个字:“君寞殇……”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光裸瘦削的肩膀,她抬首一看,只见他独眸里渗出的泪水剔透晶莹。
他是何等猖狂霸道、傲视天下的人,竟然哭了。
她的心顿时一痛,抬起白皙的小手抚去他脸上的泪水,“你……也有泪?”
“没……”他紧箍着她,“我只是眼睛不舒服。”
她紧张了,“我帮你看看……”他只剩一个眼珠子了,唯一的眼珠可千万不能有事。
“没事,眼睛都不舒服,是因为眼睛都在为了你而心痛着。”他将她的身子搁抱在自己的大腿上,挪动一下身体,拿起垫在细柴枝铺成的铺上的衣衫。
她的睡衣。
她急急地追着他直接跳崖时,连外衫都来不及穿,还将身上的睡衣脱了给他当床垫,天底下怕是再也没有比她还傻的女子了。
他血色的眸子里灌满了醉人心魄的温柔,凝视了眼她现下的状况,乌黑如瀑的长发长及腰迹,即便不梳也格外地柔顺,只着了一件肚兜与长裤,肩颈、手臂、后背光洁的肌肤裸-露在外,肌肤胜雪,如凝脂般的肌肤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
精致的五官绝美出尘,双眸水汪汪地清澈而富有灵气,她因有了孕而更丰满的胸几乎肚兜都兜不住要弹跳出来,极度地惹火而性感,他看得眸色立即火热起来,除了渴望她之极的欲-望,他此刻更多的是心疼,那原本没有温度,却因喝了她的血而有了温度的身躯、脏腑全都在激烈而又浓烈地感动着,“惊云,你好傻……”
她低首瞧了自己一眼,莞尔一笑,“大冬天的,就这么穿着肚兜过了三四天,是满傻的。”可他受了太重太重的伤,她不想他睡在邦硬的柴枝上。哪怕傻一点,也认了。
“你是心疼我。”他将睡衣悉心地穿回她身上,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望着她的目光满是爱怜的痛楚,“以后别做那么傻的事。我皮粗肉厚,怎么也无所谓。倒是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她轻抚着他的胸口,“你的心脏被箭从背后扎穿了。不要乱动。”
“已经被你修补好了。”他浑然不在意。
“只是开始复原而已,你的伤才好了些。”
“有你在,我什么伤也不会有。”
她知道他说的是心里不受伤,“我也不会让你受伤。”因为伤在他身上,比伤了她自己更痛。
他动情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环箍着她的肩颈,饥-渴狂肆地啃吻着她的唇,
未尽的话语淹没在满是浓烈爱意的吻里面。舌头顶滑入她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芬芳气息,吻得心醉、用力、而又小心翼翼。
她环住他的臂膀,热情地回应着他。
一瞬间的悸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二人心里、眼里只余彼此。
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的欲-望在再难忍受的爆发边缘,终于停下,用了所有的毅力隐忍克制着,他的大掌以指腹细摸着她的手腕。
她的腕上缠着一条衣衫上撕下的一条布作的崩带。他要去解开崩带,她制止他的动作。
他眼中尽是深沉的痛楚,“惊云,你手腕怎么了?”
她随口说,“哦,不小心擦伤了。”
他眸中闪过怒气,不是生她的气,而是气愤自己竟然让她受了伤,“你骗我。”
她身躯僵了僵,不想告诉他,她是三天来不断地割同一个伤口喂他喝血。他坚持着把她腕上缠着的崩带解开,看着那道有些泛白,深可见骨的伤口,心痛得似裂开了数道口子,“以后不要再这么做。”
“好。”她轻巧地答应,反正他的体温也恢复正常了。
没有药,他抬起她的手腕,用舌头舔着她的伤口,虔诚、细心、痛心。
“别……”她有些颤抖地想抽回手。
他硬是不让,她只能由着他。
“我觉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少顷,他用力将她束缚进怀中,嗓音沙嘎得似走过了万年的寂寞苍桑,声音里又蕴着浓浓的满足不舍,“惊云,你知道么?你随我跳崖,我吊在半空中的时候,心脏被箭扎穿,箭上淬了专门针对我体质的剧毒,我的身体当时就已经到了极限,我觉得我已经重伤毒发而死了。也许是有特异功能的原故,也许是我太留恋你、太不放心你……”
束缚着她的力道紧了紧,“我就算死了,我的意识也没有离开身体。我的意识清晰地感知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你疯般地用最好的药救我,你的哭声那么嘶哑,眼泪让我痛彻彻心扉,我的意识想说不要再救了,你救不了一具尸体,不要再做徒劳无功的事,不要为我伤心,更不要为了我而死。而我痛并快乐着,我太自私,享受却又心痛着你所做的一切。”
她安静地听着,眼眶中涌起了泪意。
“我的意识似乎粘在你身上,一刻都不能不见你,我看着你挺着大肚子在悬崖峭壁危险地打柴火、看着你脱下了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给我当铺垫,看着你为了我,
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地……”血色的眸光落在她的腕伤处,“割你自己的手腕喂我的身躯喝血。”
痛苦地深吸一口气,“我君寞殇不过是厉鬼,世人容不下的煞星,人人都巴不得我死,你居然为了我伤害你自己的身体……为了我,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凤惊云,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好好地爱我一生一世。”
“若有来生,你永远都只能是我君寞殇的女人,不可更改。”
她点头。
他眼中涌起动容的雾气,视线落在地上的几枚暗器上。
那是他的暗器,先前她只取了一枚细长的刀片使用。
他目光一凛,其中一枚类似四角星的暗器凌空飞了过来。
她知道他是使用特异功能凌空取物,“你伤重,不要浪费念力。”
“无妨。”他取过暗器,将暗器掰开,里头竟然是一些药粉,把药粉撒在她腕上的伤处,“你把所有的药都给我用完了,你自己的伤却不医治。很疼吧。”
“这点伤口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不疼。”
他皱起了浓黑的眉宇,“都见骨了。”
“要是你,你会觉得痛?”
“在我身上无所谓,我向来对痛觉不敏感,几乎没有痛觉。”他声音有些不稳,“我容不得你受一点点伤。”
“是啊,所以,明知道喝我的血你的体温就能恢复,你从来都不肯。每一次,都是我逼着你喝。”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君寞殇,你知道不?我从不嫌你冰凉的躯体,哪怕没有一丝温度,也是我的最爱。可是人,是需要体温的,没有温度会冷死、会冻死。尤其冬天那么冷。我多想每一个冬日的夜晚都抱着你温暖的身躯睡觉。不想你每一晚都怕冻着我,没办法时不时地在床-上与我拉开一些距离。”
那也是他所想,他低哑地喃,“以后,我都会抱着你睡。”
“是你说的。”
“嗯。就是太心疼了,三天,一天三次,每看到你为了喂我喝血,就在同一个伤口加割一刀……”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滴血的声音,“每一刀,都是割在我的心上。”
“都说了不要紧,别心痛。”她俏皮一笑,“不趁你昏迷着这么做,醒了我哪敢。”
他注视着她的眼神尽是宠溺,“天底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有,多了。”
他其实也知道,为了他好,她会不惜伤害自己,因为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一个女子,除了用命去爱她,他已不知该如何。
暗器中的药粉刚一沾上伤口,凤惊云就知道那是上好的金创药,“原来这枚暗器里还有这么好的金创药,没去掰暗器,倒是一下没注意。”
“以备不时之需而已,派上用场了。”
“这药的药效,对你的身体效果不大。”她忽然明白,他是为她准备的,他是怕她受伤。
这个男人,总是暗中为她做很多事,却总是不告诉她。
帮她上完了药,见她之前的崩带染血脏了,他撕下自己袖袍的一块,小心地作为崩带缠包起她的腕伤,打一个不松不紧的结。
她的肌肤白皙无暇,他撕下作为崩带的衣布是黑色的,黑白分明,更显她肌肤白洁娇嫩。
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着,力道从揉到捏。
她微抬首,撞进他天生幽冷血森,此刻却饱含了炽热**的眸子里,那火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烧酌。
知道他想要自己,她也很想要他。
已经很久没有缠-绵-欢-爱了。
他那方面不是一般的厉害,她有孕,先前胎儿又不稳,两人总是克制着不敢偿试。
其实,她怀孕七个多月,蚀心蛊毒又解了,她的功力也恢复了八成,有高深的内功护体,宝宝现在很安全。
只是他受了重伤,还剧烈运动的话会伤及身体。
他压着她倒在了地上,吻如绵雨、如浪滔袭上了她的颈子、身子……
她欲推开,他就像充满了力量的巨石,不动如山,不容她抗拒。
理知起初还占据着她的脑海,“君寞殇,不要……你还伤重……”
“再不‘碰’你,我会死的。”他的呼吸很沉重,“渴望而死。惊云,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她睁着美丽清澈的明眸,注视着他一许。
他的右脸俊美无铸,左脸却恐怖如厉鬼,左颊上一块块的疤痕让她看一次心痛一次,那没有眼珠子的左眶更是让她痛惜不已,她主动勾住他的颈项,轻声喃语,“让我来……”
她竟想主动……他诧异而又带着兴奋。
她小心地翻压在他身上,解着他的衣裳,唇一一吻过他的眉、他残缺的脸……
岩洞外头风雪交加,寒风呼啸。岩洞内室燃烧的火堆旁,两具身体交叠缠-绵,共赴巫山**……
许久许久,似乎到天快亮了,欢-爱才停歇了下来。
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格外的安心。
起初由他主动,后来还是变成他为主导,他像疯了一样沉-沦……
她只能一边担心他的伤口开裂,一边一切任由着他。
他很是满足地拥着她,“惊云,刚才有没有伤着你?”
“我没事……”就是太激烈了,她皱眉,“倒是你……”她坐起身,忍着欢娱过后的酸疼不适,“趴着,让我看看你的背。”
……
她小心地翻压在他身上,解着他的衣裳,唇一一吻过他的眉、他残缺的脸……
岩洞外头风雪交加,寒风呼啸。岩洞内室燃烧的火堆旁,两具身体交叠缠-绵,共赴巫山**……
许久许久,似乎到天快亮了,欢-爱才停歇了下来。
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格外的安心。
起初由他主动,后来还是变成他为主导,他像疯了一样沉-沦……
她只能一边担心他的伤口开裂,一边一切任由着他。
他很是满足地拥着她,“惊云,刚才有没有伤着你?”
他低笑,嗓音无限魅惑,“等着你咬。我喜欢你咬我,刚才不是咬了么?就是不够用力,肉没掉下来。”
“变态。”赏了他一记白眼,她又从袖袍撕下一小块碎布盖在他的伤口,“好好躺着,这回不许乱动了。差点死了,没死刚醒就那么用力地……你知不知道有生命危险的?”
“不会,”他侧身躺着,铁臂一展将她拥入怀里,“我舍不得死,舍不得你。既然没死,那就不会死了。”
“是,你不会死,最多像现在一样扯裂了伤口痛死。”
“不是没事么。”他怜惜地抚着她光洁的后背,“‘碰’了你,就算死我都甘愿……”
她以一指点上他的嘴唇,“别乱说。不许说死啊死的。”她又伸出手轻摩着他背上伤口周围的皮肤,动作很轻。
感受着她的温柔,他爱怜地亲吻着她的额头,“惊云,我的伤口不痛。真的。”肉躯上的那点痛楚,他根本不在意,心早就被她填得满满当当的了。
她不语。哪能真不痛,就是他习惯了罢了。
想想他的人生,无数次濒临死亡,抬手轻抚着他没有眼珠子的残缺左眸眶,那颗被她母妃生生剜掉了的左眼球……
指腹又滑摩着他左颊上一块一块的疤痕。
他曾经受过的苦楚实在太多太多了。
也唯有他,能在那等的逆境之下还活得下来。
毅力坚韧、自强不息,能办天下人办不到的事,成为万万人之上的天子。
世间,没有人能胜过君寞殇,没有。
她不在意他手中有多少权力,他这样的男人,也确实在某一方面太吸引人,令人心生畏惧与佩服。
她在他怀中抬首,发觉他竟然这么快睡着了。
在不宜剧烈运动的时候他偏偏要做,她也爱得任性了一回,好不容易,以为他死了,又失而复得,她也推不开他。
就像他所说的。她知道他能醒,凭他的毅力,他再不会离开她,不会因为伤口开裂就死了。
他刚醒就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她从他的眉宇间看到了一丝疲累。
听着他沉稳的呼吸。
她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躺在君寞殇怀里。
温暖的怀抱里。
曾经那个冰冷的怀抱,只因她而变得温暖。
心头陡然又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隐匿在君寞殇体内的那种毒虽然看不出症状,却并不意味着没事。
正确来说,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担心着。
他昏迷时她怕他再也醒不来。
他醒了之后,她怕那隐藏消融在他体内的毒发作。
可惜,毒尚未发作时,她一时瞧不出症状。若是毒一发作,她当即便会知晓。
内心忐忑不安着。
她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只知道不管有什么事,她都不愿失去他。
那份忐忑让她心里恐惧地生出了一种害怕。
刚才答应他做那么危险的‘剧烈’运动,她作为医者,当然知道即便他一时不‘碰’她的身体,也不会真的死。
一个是舍不得他强忍**,一个,因为心中的不安。
不知未来如何,是以,她才由着他。
任性一次体会那种生命与身体交融的快-感。
她不吵他睡觉,无声地呢喃,“君寞殇,无论前方的道路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
靠在他怀里,她也睡着了。
隔天醒来的时候,她发觉身上盖着他的外袍,两人都没穿衣服,她赤身**地在他的怀里。
很暖和。
他的体温让她觉得好舒服。
晚上睡觉再也不用搂一会怕她冻着,他又拉开与她的距离了。
眼角的余光瞄着那一堆燃烧着的火,又察觉头顶阴气森森又异常灼灼的目光,她就知道他是醒着的。
那堆柴火要是不添柴,早就灭了。她在睡觉时没察觉他起来添火。不过他有特异功能,不需要起身,直接以念力凌空控物,控制柴木飞进火堆就行了。
也就是说,他怕她冷着,都没睡好,还添过柴了。
“睡得好么?”他的声音温柔而带着睡意的沙哑。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之前昏睡了三天,醒来前的一觉又睡得好。”他的手不安份地在她身上抚触,“我已经睡得够多了。”
她伸手以二指点上他的脉搏,强而有力,她水润的眼眸中闪过微诧,“你的伤势恢复得太快了。”原本,她以为他六天才会醒,他却三天就醒了。
三天,他的伤就好了一成半,睡了一觉,他的伤现下已好了三成。
天呐,这种原复速度,还是人么?
完全超出普通人的愈合力太多太多了。
他翻一个身将她压在身下,血森的眸光早已灼热不堪,“你也有意外的时候?”
“你好得太快了。”
他的吻落在她秀挺的鼻梁,“嫌我好的快,要么,我再伤回去?”
“你敢!”她眸光里蓄出泪花,“你都不知道你重伤快死了的时候,我有多难受,以为你再也醒不来的时候,我有多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即使他的身体休克了,或者说死了,他的意识都舍不得离开她,一直清晰地在她身边徘徊,清晰着看着她。
没有了他,她根本活不下去。
再重再重的伤,他都不想死,放不下她。
也不敢死。
他心痛地吻住她,怜惜的吻落了她满脸,“惊云,以后不要再为了我伤害自己。”
她回拥着他坚实的臂膀,深吸着气儿,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知道她只是太爱他,即便答应了,万一他真的有事,怕是她会生不如死,这个让他痛彻心扉,又爱得海枯石烂的女子……他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他只知道,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不说这么伤感的话。”不然她总是怕失去他,“我觉得你身体的复原速度,还真不是人……”
“不早点醒,你岂不是要多伤心?”他的大掌霸道地捉着她的两只小手,扣住她的手腕固定于头顶,“再则,我本来身体愈合能力就比一般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