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凤凰涅槃?

他下颚一点,把那些人交给侍卫清理干净,他则任由秦长安握着他的手,两人相互搀扶,一步步地往山坡下走去。

回了帐内,白银迎了上来,一脸的焦虑,刚才山坡上有火,陆统领带人杀出去,她生怕有人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留在原地等候。

不等白银开口,秦长安红唇轻启,嗓音冰冷。“白银,准备热水。”

坐在帐内的榻上,秦长安弯下腰,试图解开他的腰带,龙厉却按住她的手,薄唇一勾。“我自己来。”

眼波闪动了下,她没说什么,红唇紧紧抿着,幸好二哥发现的早,否则,拖延的越久,越对他们不利。

把那件血迹斑斑的白袍脱下,丢在地上,秦长安已然等不及了,扑过去反复确认他的左臂,一颗心本就吊在半空中,却并未在左臂上发现任何可怖伤口。

怎么回事?

她怔怔然地抬起脸,眼底尽是困惑。“我明明听到断骨的声音——”

“是爷把那个狗东西的手给废了。”龙厉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语气却有着一贯的不屑一顾。

“怎么会?你的左手当真没事吗?”她不太确定,再度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观察审视,当她的小手触碰到他左臂上的伤疤时候,龙厉的抽气声,毫无征兆地划过她的耳畔。

“怎么了怎么了?”她有些慌了。

“这只手真是没用,不过才扭断一人的手腕,竟然就酸痛起来。”嗯,示弱的招数,用在自家娘子的身上,很是好用。

“你乖乖躺下!我仔细瞧瞧!”还敢说自己的左臂没用!当初他险些把左臂砍断,她废了好大的劲才让他养好手臂,左臂不能提重物,用大力,他刚才却在危急关头替她挡掉一拳,那蓄足力气的拳头,原本是要落在她背上的!他这只受过重创的手臂,必当是愤怒至极,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因此,她不得不慌,不得不后怕。

更别提他的手臂上没有任何外伤,让她怀疑伤在里头,眉头紧蹙,确认他浑身上下再无其他伤口,所有心思忙着跟这一只诡异的手臂较劲。

关心则乱。

她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当然,龙厉也是。

因此,他听自家媳妇的话,乖乖地躺在榻上,头颅枕在柔软的羽毛枕上,任由秦长安把他的左臂架在她的腿上,小心翼翼地一寸寸轻按他的肌肤,很有耐心地一遍遍问他:“这里疼吗?”

春猎人马众多,既然看重享受的天子连御厨都带来两人,怎么能少得了太医?可如今,太医却被拦在营帐之外,一脸紧张地等待里头传出消息。

白银很快端来一盆热水,屏风后隐约可见两人一躺一坐的身影,她不由地低声问道。“主子,还需要什么吗?太医在外候着……”

“不用了,让人下去吧,皇上跟我都不曾受伤。”屏风后,传出女子轻柔又清冷的声音。

“是。”白银退了出去,顺便跟太医传了话。

帐篷内,再度只剩下彼此两人。

秦长安开门见山地问。“方才,我留意到你的身手利落,怎么回事?你在北漠虽然跟副将学过大半年武艺,那是却不见你学会这些招数。”

她虽然不是武林高手,但两个兄长全是武将,各种拳法枪法从小看到大,哪怕无法一眼瞧出龙厉的招数何等诡异,唯一能确定的,那不是他在北漠学到的武功。

龙厉枕在柔软的羽毛枕上,赤裸着上身,左臂还搁在她的大腿上,全身只留着白色长裤,他正欲起身,却被秦长安眼疾手快地按住。

“你瞒着我,一直都在偷偷练武,是不?”她不曾撞见他练武的画面,但夫妻两人亲热的时候却不少,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这副矜贵身躯,衣裳脱下来之后,有着与生俱来极美的线条,但是练武之前,稍显单薄,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练武非但没有破坏他的美感,反而让他的胸膛更加坚实,身段看似颀长却有力。离开北漠之后,他常年不再练武,身体上本该有些细枝末节可以窥探,但在床笫之间他却总是龙精虎猛,身子里仿佛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血一般。

而经过了这一夜,她认定自己的怀疑,就是事实。

龙厉抬了下墨眉,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朕可是为了皇后才练武,毕竟,男人的体力不能太差。”

都在这个节骨眼了,他还有心思跟她说笑?!

心中虽恼,但脸上却没有半分怒气,只是容颜冷凝,冷冰冰地再度逼问。“练武对身体大有益处,难得你愿意坚持,自然很好,可是,我问你,你跟谁学的那些招数,根本就不像是正宗名门正派的功夫——”

“皇后,你是拐着弯骂朕学的歪门邪道?”龙厉似乎心情不坏,朝着外头喊了声。“谨言,跟皇后好好解释一番。”

谨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但脚步停在屏风前,低头道。“娘娘,皇上学的是在最短时间内一招制敌的功夫,这种功夫当然不能跟寻常的招数相提并论,毕竟练武之人需要动辄数十年才能打好基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能出点成果。”

果不其然!

秦长安眸光冷沉,有些生气,练武对于贵族男人而言,往往难以坚持,比如脚法,二哥十来岁的时候练梅花桩,不知从上头摔下来多少回,才能拥有如今的一身武艺。练武,必须慢慢来,耗费个十年功夫,才有小成。

若想在短短两三年学会击杀或者制敌的功夫,那就只能走速成的捷径,她是听说过的,这世上有些旁门功夫,路数偏邪,不走寻常正道,但能在最短的时日里得到不错的效果。她早该想到的,龙厉性子偏邪,他若想练武,绝不是冲着养生健体的方向去的,更不会如她一般有耐心地每日练拳,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危机重重的时刻,出手更快,下手更狠!

因此,在今日的伏击之中,他能够应付那么多黑衣人的招数,不只是自保,还能为她挡下一拳,靠的就是那偏邪功夫练出来的速度和力道!

“这种功夫,对人身体可有坏处?”她试图让自己平心静气,但没办法,胸臆之间就是烧着一把火,让她很想迁怒于面前的谨言,双目几乎马上就要喷出火来。

谨言面无表情,心里的想法却有些精彩,瞧,皇后娘娘动怒了,看来今晚皇上也要受罪,也对,当初皇上说要继续练武,他本以为自家主子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

没曾想,那个懒散成性的主子,竟然当真坚持下来,练武是何等辛苦之事,偏偏某人甘之如饴。

什么时候开始的?

谨言铭心自问,大约是娘娘被掳去恶鬼窟之后,主子养好了左臂的伤,回了京城,头一件事,就是跟他商量学武。

其实,主子的筋骨不差,但毕竟学武之人,大多三五岁就开始打下根基,主子二十来岁才练武,当然不可能有所成就,至多能自保健体罢了。

再者,他想不通,主子去了北漠一趟,已有自保的功底,一般的皇亲贵胄里出身的公子哥,兴许还比不上主子呢。身边养着不少因为主子一句话,就可上刀山下火海的属下,何必事必躬亲,亲力亲为?

“谨言,快回答我的话!”不满谨言的沉默,秦长安柳眉倒竖,嗓音落在空荡荡的营帐内,掷地有声。

谨言用无比认真的口吻,一字一句地回应。“回娘娘,属下怎么可能让圣上练习损耗身子的功夫?虽然这套功夫走的是捷径,但因为没有打下扎实的功底,只能应付一时的危险。若是被困住交手超过一百招,容易暴露这套功夫的软肋,因此,娘娘大可不必担心,若让皇上独自支撑这么久,援兵还未到,那么,我们这些当属下的自当千刀万剐。”

秦长安这才垮下肩膀,看来,虽然这套功夫看起来有些邪门,龙厉这把年纪想要学武,本就让人想不通,为了速成,选择一种无须花上大把时间就能小有所成的功夫,这本是本末倒置。

但无论如何,这套功夫不会伤害他自己就好。

这也是他为何可以用一只受过重创的手臂,勉强接下对方用足力气的那一拳,非但自己不曾废掉一只手臂,反而把对方的手腕震碎……她不由地心中咯噔一声,性情阴狠的龙厉已然被许多人视作魔头一个,如今又有武艺傍身,更能轻而易举要人性命,幸好无人知晓其中内情,否则,怕又有很多人要吓得夜不能寐了吧。

“你没骗我吧?”秦长安又问。

“属下不敢欺瞒娘娘。”谨言老实说,其实,当时他跟慎行商量许久,才选了一套练起来比较适合主子的武功,两三年就能练完,反正主子并非要成为武功盖世的高人,这一套武功可以帮助主子躲避突如其来的风险,一旦入了圈套陷阱,不必任人宰割,还能化被动为主动,其实没什么不好。

“下去吧。”她挥挥手,转身看向榻上的男人,脸色依旧透着不快。“虽然那一拳没有让你伤筋动骨,但手臂肿痛是免不了的。”

他朝她一笑,却见她还是冷若冰霜,径自取来温热的白布,替他擦拭手臂,再涂抹清凉的药膏。

“长安,我一直都记得你的嘱咐,但凡季节交替的时候,尽量别用到左臂,出行多用马车,你跟谨言慎行说的,若不听话,有我好果子吃的……刚才若不是那混账突然在你背后暗算,我也不可能用到左臂去抵挡那一拳,你专心杀敌,根本无暇顾及身后,那一拳我接着没什么,但落在你背后,你身怀六甲,必定受不住。左右要有一个人冒险,那人宁可是我,也不能是你。”龙厉眯了眯黑眸,眼底再无任何犀利冷光,相反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还有着唯有在她面前才能看到的那么一丝……脆弱。“就算没有护卫,就凭我一人,也能护你周全。”

就凭他一人,也能护她周全。

心在瞬间提到喉咙,仿佛就要跳出,在眨眼间经历了上下起伏的情绪,震荡的快要昏厥。

或许,这是她听过最动容的甜言蜜语。

而他,也早已用行动证明,他能做到。

“好了,这下该我问你了,你没事吧?”他轻轻抓住她搁在膝盖上的小手,倨傲的脸上有着关切之情。

“没事,只是肩膀上被打了一掌——”当所有的紧张情绪缓解了,她才感受到肩头的隐隐作痛,话音未落,已然有人把她扑倒了,按在榻上,近乎粗暴地撕扯着她身上的红色劲装。

该死,他看她一路上都很好,除了脸色发白之外,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染血,才会抱着逗弄她的心思……。他这是在做什么!简直混账!应该一早就把她衣服扒干净,仔细查看清楚!

“我很好,真的,孩子也没事,刚才我已经给自己诊脉过了。”她怕他不信,再一次强调。

红色劲装早已被撕成两半,垂在她的手肘上,上身只剩下一件樱花色的肚兜,实在遮不住什么,让被压在男人身下的秦长安,看起来有些惨兮兮的,仿佛是被风流少爷强压的美丫鬟。

龙厉的双腿压着她,跪坐在榻上,形状美好的那双眼,早已没了刚才的虚弱温暖,反而,十分阴狠。

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一处肩膀上,的确没有任何伤痕,更没有流血,只是——

他的手掌,轻轻探过去,但最终还是不曾触碰上那一片肌肤,渐渐的,斜长入鬓的眉蹙起,沉默着的他,看起来十分危险。

秦长安心中一沉,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那一处肩头,被他的目光震慑住了,她是被打了一掌,但当下不过有点寻常的疼痛,远远不到伤及皮肉之下的筋骨程度。她是医者,这一点,她很清楚,不是吗?

可是为何,龙厉的眼神却如此深沉凝重?仿佛她得了不治之症般,受了重创,就要不久于人世?!

伸出去的手,被他拦截住,在离肩膀只有几寸的地方,牢牢地握住,然后,一动不动。

他的手心,有些凉,有些热,仿佛用无言的方式告诉她,他的心情万分矛盾,大为震惊错愕。

怀揣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她回握住他,深吸一口气,才追问道。“你又吓我?”

这一回,龙厉是冤枉的,目睹眼前的画面,他就算性子再坏再恶劣,也不可能还有闲心演戏。

秦长安的那一片肩膀上,本是凤凰刺青,那个北漠老婆子几十年的手艺,是他寻来的,凤凰刺的活灵活现,将原本的奴字遮挡的严严实实。可现在,因为刺客的一掌,肩头的肌肤不复雪嫩,而是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

那一抹红,不只是覆盖在肌肤表层薄薄一层,仿佛渗透到皮肉之下,并非均匀铺成,而是宛若火焰般有深有浅,最顶端的火苗,像是随着凤凰展翅而徐徐飘动一般。

在他脑海里转瞬即逝的只有四个字:“凤凰涅槃”。

染火的凤凰,仰着脖子,双翅大展,朝着明月飞去……原本就栩栩如生的彩绘图案,此刻更是多了一层寓意,显得更加深刻。

手掌最终还是贴了上去,掌下的肌肤滚烫如火,好似此刻还被火焰烘烤着,他眉头一皱,阴测测地瞪着她。

“你是怎么忍到现在的?都烫成这样!”

“谨言,让太医过来!”见秦长安张嘴欲言,他却毫不理会,朝着外面下了命令,看她一袭红衣却又衣衫不整的模样,眼神沉了沉,取出一套干净衣裳,亲自替她换下。

“别喊太医——”她扯住他的衣袖,而他正忙着给她系好腰带,不让她露出一寸多余肌肤,他抬起俊脸,两人四目相对。

他明白她的坚持,请了太医,自然看得是她的伤处,但她肚子有孕,更是瞒不住的。

幸好她没有太大的害喜反应,甚至还能跟随大部队来围场春猎,纵然她的面颊丰润些许,腰际宽松几寸,谁又会怀疑这个白日还能骑马狩猎的潇洒女人,是个怀孕将近五月的孕妇?

皇后有孕,是喜事,大大的喜事,她却迟迟不愿他昭告天下,其实,他还能不清楚她的小心思吗?

“不行,虽然没有伤口,但歹毒之人的拳头手掌都厉害,让太医看看,朕才安心。”这回,他脸色冷肃,不再纵容她。

果不其然,老太医小心谨慎地把了秦长安的脉象,又在皇帝几乎要杀人的眼光下,看到一小块皇后娘娘的肩头肌肤,他敢发誓,当真只是比指甲壳稍大的一小块地方啊。

他都五十来岁了,又不是那些儒雅的青年御医,孙子都有了,皇帝却用那副阴沉眼神睇着他,仿佛他要是再凑得更近一些,就要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老太医心慌慌,却又不敢表露在脸上,一本正经地回道。“皇上,皇后娘娘的伤不碍事,这一掌火气攻心,但因为伤在肩膀,并非要害,只要服药休养,十日左右就能消退肌肤上的红痕,体内的火气也能随着体液排出去。”

“嗯。”龙厉话不多说,写一点。

急着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老太医用力撑起嘴角笑意,挤出一抹笑,又说:“恭喜皇上了!”

“何喜之有?”龙厉慢吞吞地问,语气里听不出半点起伏。

“娘娘有孕了,约莫四个多月了——”话说到一半,老太医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是了,寻常女子再马虎,不知自己怀孕有胎,也就一两月的事吧。女子月信不来,四个多月还不知自己怀上了,这样粗心的女人实在世间少有,更别提皇后娘娘可是拥有超凡医术,这一点,天底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糟了,看来,这对帝后分明心照不宣,早就知道皇后有孕,偏偏他想要邀功,一时嘴快,该不会,惹上天子不喜了吧?

“是吗?皇后怀上龙子,当然是好事。”

“下官用药的时候,会选择药性温和的汤药,不过,还请娘娘这些天放松身心,安心养胎。”

“有赏,下去吧。”龙厉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秦长安靠坐在柔软的羽毛枕上,淡淡开口。“那批人马是谁派来的,你心中可有数?”

面对她的质疑,龙厉脸上的愤懑一闪即逝,眼神犹如两潭深井,幽暗中隐藏着什么,久久端详着她,替她拉好微松的衣领,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这世上,多得是不自量力的人。”

“可是想为龙奕寻回皇权的余孽?”

他轻忽一笑,似是骄傲,似是不屑。“朝廷风云变幻,那种认定一个主子的愣头青,这世上可不好找了……能走上仕途的人,就算本性并非圆滑,也会在几年时光下,迅速变成一个知道判断局势的家伙。再者,杀了朕又有何用?龙奕的身体不好,一传十,十传百,谁知道他种了那噬魂蛊,还有几年活头?要想扶持他的子孙,那就更不巧了,偏偏只有个小瞎子是个带把的,你真当他们那些当官的,都是傻子不成?除非心怀鬼胎,跟康伯府两个老家伙一样,想操纵傀儡皇帝的,不过,如今朝野之中,并无这般老奸巨猾野心勃勃之人,过去或许有几个,全都被朕除掉了。”

“不是为了龙奕,你还有什么仇敌,非要取你性命?”

“别急,今夜花了你不少力气,该睡了。朕让人连夜审问,还怕他们不肯交代吗?”龙厉起身,隔着帘子,冷声道。“余下几人?”

“爷,还剩七人,死了五人。”回应的是慎行,陆青铜把人抓过来,迅速往七张嘴里横入木条绑妥,不令他们咬合,免得他们咬舌自尽,白忙活一场。他亲眼所见,这才对陆青铜另眼相看,欣赏陆青铜的办事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想当初,在靖王府他们也算是上下级关系,当初陆青铜因为妹子的关系而进了王府,在柴房待了一阵子,后来才成为王府护院,再后来,陆青晚坠江,王爷就提了他当贴身侍卫。

陆青铜此人,资质不差,又能吃苦,假以时日,必成奇才。而如今,这人总算走上了适合自己的仕途,禁卫军统领的职位,说不定还不是他的归途,兴许他还能继续往上爬,谁又知道呢?

“仔细搜,牙齿火身上若藏着毒药,全都搜出来。这七人没审出一点油水,谁都不准死。”龙厉的嗓音,听上去依旧杀人如麻的平静。

“是,爷。”慎行应声。

走回屏风之后,龙厉脱了鞋袜,这才窝上足够容下两人的宽榻,他留给手下一夜时间,如今,他只想跟自己的女人说说话。

“还记得我们在北漠牧区,也一道睡过帐篷吗?”龙厉突然冒出这一句,他自知自己性情不好,很不好,不是世间女人眼中的良人,翻脸功夫一流,喜怒无常,可是,他就爱秦长安,因为,她可以容忍自己这般别扭脾性。

秦长安不知他的目的,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静静躺着,任由他挤了过来。

心中暗想,他脸色恢复如常,想来因为刚才一场厮杀,夫妻同心,他也不好意思再跟她重提“生米煮成熟饭”那一个糟心话题了。

“别再靠过来了。”她蹙眉,轻轻推了下他。

“青青别推,再推,爷就要摔下去了,你还真狠心要爷打地铺不成?”

她冷眼看他睁着眼说瞎话,明明这张榻大的很,他却偏要往里头挤,挤的她无处可退,实在让人恼火!

“我听你胡说八道!”她终于忍不住了,美眸一瞪,小脸气冲冲的。

“太医说了,你肝火旺盛,又平白无故受了一掌,千万别动怒。”龙厉眉眼带笑,俊脸和缓许多,手掌搁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了几下。

秦长安抿着唇,静默不语,心里的确有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分不清是单纯的怒气还是别的什么,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难以看透的男人。

“还记得吗?在北漠的帐篷里,你我情蛊发作,可偏偏你已经知晓爷的身份,若不是爷愿意吃你两鞭子,你或许怎么也不肯……以前爷从来没跟你说,鞭子抽在身上,真疼呵……怪不得是刑求不可或缺的手段,总能让犯人开口求饶……而如今,不过短短两三年,还是身处草原的营帐内,但爷却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抱你,还能跟你有了孩子,果然连上苍都厚待我们,是吗?”

058 见招拆招017 哀怨的男人091 儿子在,不方便030 说他是渣王?013 奇怪的男人018 灭门惨案070 刚到兴头上!091 只是巧合吗?097 你不能抱我,我可以抱你022 是死心塌地吗059 本王像个孩子?093 我更心疼你002 中了情蛊030 你以为郡主府的软饭这么好吃?035 让他做小?037 私会男人022 是死心塌地吗088 尝尝冲动的滋味016 谁被谁欺负040 我要死了,你就这么激动?051 阿遥,你反了吗?096 朕是你的翅膀053 王爷还挺吃香的嘛047 药人之谜解开024 他带坏了她028 一起渡劫041 赏他一夜079 盛世长安025 老蚌生珠吗?028 呵,女人081说你爱我061 再见蒋思荷030 你以为郡主府的软饭这么好吃?007 五马分尸008 病情恶化034 除了恨,就没有别的?029 只有我能收了你019 任人宰割078 狗急跳墙056 欺君之罪030 说他是渣王?064 一场鸿门宴033 守护本王005 学习制毒076 主动吻上龙厉044 体会真正的销魂滋味032 一碗蛇汤058 见招拆招038 失去清白060 知我相思苦067 借用你的身体?038 郡主怀的是我的种018 想要个孩子082 因她而死018 你想去冷宫吗?069 谁是受虐狂?005 再度邂逅030 边家的秘密096 朕是你的翅膀066 你才是最懂我的人092 人间地狱089 你想被人捉奸在床?079 不在乎你有儿子040 我要死了,你就这么激动?036 只有你敢说我自作多情083 你这个重女轻男的坏家伙049 真是太祖皇帝?007 老夫人的身份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72 感情的洁癖080 谁先妥协?010 没本事就别来勾引062 用别的方法给本王送行035 忤逆他?044 兄弟俩的对立097 给她的惊喜015 包子的诞生015 你可以忍受本王纳妾?095 谁让你忽视朕079 不在乎你有儿子016 求神不如求己045 再爱一点,连命都没了062 爷还不能管你?008 暴风雨前的平静037 组团斗楚白霜020 本王嫉妒小家伙030 你以为郡主府的软饭这么好吃?009 长安再次遇袭016 谁被谁欺负064 我有你,就足矣081 睡青楼?035 磨人的小妖精065 扮猪吃老虎069 喊谁大舅子呢?073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006 房事不宜太频繁026 母老虎有什么好的018 教她残忍008 保他一命可好027 羞于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