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你站在哪一边

8、你站在哪一边

王大朋盯着这片空旷的工地,慢慢冷静下来。耀眼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拖在地上,掩没了月亮的光辉。

对于急速地追击陈松,他心里缓缓地进行了否定。在厕所里陈松对他说的话清晰的反映到脑海。

那个时候,陈松就向他暗示了这一步的行动。

到时,你会站在哪一边?陈松温缓的质问,再次击中了他。

是啊,整个事态已经扩展。一边是朋友,一边是他供职的单位。朋友少一个多一个对于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会有什么本质性的影响,而单位的背后是他的老婆孩子,他的父母,甚至他的前途。这的确是一个很难的选择。

陈松指出了这一点,并给他出了一个对策。虽然王大朋内心的原则多多少少产生了愧疚感,但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王大朋摇摇头。根据多年猎人的经验,他本已经迅速调整了截击陈松的计划,但他站在原地,并没有付诸行动。

他转过身,把胖子李与“马尾辫”的视线吸引过来,“看来,陈松并不是从后窗户溜走的。”

“你是说,”胖子李迟疑了一下,“他这是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马尾辫”疑问道。

“不错。”王大朋一边快速往回走,一边说,“他造成从后窗户溜走的假象,趁我们赶到这儿,再从大门口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我们现在赶回去,也许还能堵到他。”“马尾辫”坐回车里,“快点吧。”

王大朋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打开大灯,向公安局围墙方向拐弯。

大灯带着优美的弧线从远处快速滑过围墙。

希望陈松能看到灯光的变化。王大朋心里想着,把油门踩得轰轰响,显得他心情异常急躁。

“小王,有人出去吗?”王大朋停在门口,问门卫。

“有啊。就是下午来找你的那个。怎么啦,王队?”门卫把头往外伸了伸。

“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们刚开车出去,他就从这里往左拐去了。”门卫缩回头看了看表,“前后得有15分钟了。”

王大朋把车缓缓开进院里。

“我们去追他啊。”“马尾辫”急道。

“上哪儿追去?”王大朋把车停下,拿起陈松的包,“15分钟,往小巷子里随便拐上两拐,早没影了。”

“那我们怎么办?”“马尾辫”问道。

“等。”王大朋推开办公室的门,把包扔到桌子上,往椅子上一坐,双脚搭在桌子沿上,双手搭在脑后,靠在椅子上。

“等?”“马尾辫”拽起他,“等什么啊?”

“陈松不是说,明天就能把所有的事儿告诉我们吗?”王大朋重又躺下。

“狗东西。”“马尾辫”坐下来,托着腮,闷闷不乐。良久,她抬起头,“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

“做什么?这黑灯瞎火的。”王大朋端坐起来,点着一支烟。

“别抽了,都让你熏死了!”“马尾辫”不耐烦地摆摆手。

王大朋不置可否。

陈松已经安排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会影响到当地政府。这个计划是什么呢?王大朋凝着眉头。他让啤酒?杨回A城到底做什么?

陈松话里话外都是暗示要把事态扩大,那么他通过什么渠道扩大呢?明天上午十点以前,他会把这个谜底揭开,陈松似乎很有把握。

王大朋看看表,已经半夜了。也就是说,陈松的计划已经在进行当中。

陈松最警惕的是什么?当然是安全。什么样的局面之下,他能安全地把这个谜揭开呢?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王大朋摇摇头,这似乎不可能。这两天的事实证明,对方的势力无处不在。除此之外呢?王大朋脑中搜寻着可能的途径。

突然,他眼前一亮。当然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倏地坐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马尾辫”马上凑上来。

王大朋向胖子李招招手,“小李,你马上带人去高速路口,调出今天过往车辆的记录,查一下到现在为止,都有什么车进入东城。”王大朋顿了一下,“不,你自己去。对任何人都不要声张。”

“查这个做什么?”“马尾辫”站起来。

王大朋没有回答。他的行动永远比脑子快。刚刚布置完,他就想到了陈松的告诫,不做事或拖着做就是对陈松的支持。

只是他心中的好奇心太强了。让他这样一个猎手不做事或拖着做,也确实有些难为他。

“查这个做什么?”“马尾辫”催问。

王大朋刚要回答,震耳的手机声打破了尴尬。

“我们局长的。”

王大朋心中一惊,来了。

“市里紧急会议。”王大朋放下电话,疑惑地对着胖子李,“局长让我去参加?”

“实话实说,这种级别的会议轮不上你。”胖子李转动着眼珠,“除非……”

“除非事态比较紧急,既需要我,又来不及层层转达。”王大朋接着他的话。

“答对了。”胖子李笑着说。他跟王大朋很多年了,除了工作以外,说话都很随便。

“什么事儿,能透露下吧?”“马尾辫”悄声问,生怕别人听见了。

王大朋装作没有听见,从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就往外走。

“哎,头儿。高速路口还去不?”胖子李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不去了。很快就有新的任务下来。”王大朋转过身来对他们说,“你们上网看看吧。别说我没告诉你们。”

胖子李与“马尾辫”对视了一眼。两人迅速坐到电脑前面。

上网?大半夜的开会,就因为网?

“喂,李哥,那边还有一台,两个人找不快些吗!”“马尾辫”把胖子李推到对面。

打开电脑,“马尾辫”蒙了。网络信息浩如烟海,上网看什么呀,没有重点啊。

东城,宝藏。“马尾辫”想了一会儿,打开百度,输入这两个词组。哒!她迅速而有力地按下了回车键。

页面弹出后。“马尾辫”打眼一瞧,跳了起来,“快,我找到了。”

胖子李凑过来。

“高速路突发撞车惨案,三死一伤原因不明!

宝藏传说再现东城,夺宝护宝数人毙命!

传奇生物现身东城,一日之内飞漂连夺数命!

事隔二十五年,咀咒再回林家村!

东城常山:一天之内池塘全部干涸,原因不明。

东城守护者传说现身,五龙惊现常山!

最后一名守护者后人失踪!

守护者后人称:明日,百年谜底将现场揭开。

樗井:东城宝藏最后入口!

守护者后人:拿到入口钥匙,明日樗井现场揭晓。

……”

“我靠。”胖子李拖动鼠标,“这下我们东城出名了。”

“马尾辫”抢过键盘,打开新浪、网易、搜狐等各大网站。

首页头条,全部都是东城的这一消息。

他俩面面相觑。良久,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陈松。”

“这就是他的计划。”“马尾辫”点点头,“这样做,对于他有什么好处呢?”

“你忘了王队临走前曾经安排我的那个任务。”胖子李提示说。

“嗯……”“马尾辫”想一想,“陈松是做记者的,当然了解的是记者的习性。现在的电视报纸都是跟着网络走。这样一来,很多记者就会闻风而来。而众目睽睽之下,那些坏人自然也不敢轻易动手。”她打了个响指,“这当然就是陈松的计划。也是大朋哥让你去查高速路口的原因,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今天是不是有很多人涌到东城来。”

“就是这样。没错。”胖子李奉承她说。

“问题是陈松明天能不能到了樗井,这些人又能不能到。”“马尾辫”不无担忧地说。

“怎么啦?这有什么难的。”胖子李安慰她说,“现在,陈松已经脱离了那帮人的控制,只要小心行事,以他的机警,肯定没有问题。”

“马尾辫”笑笑表示感谢,“我们俩就干坐这儿?”

胖子李双手一摊。

这时,“马尾辫”看到了桌子上的包。这是陈松扔给王大朋的,而王大朋刚才并没有拿走它。

“马尾辫”伸手把包拉到面前来。

她看看胖子李,伸手打开了它。

张雨的日记,东城地图,《墓地看守人》,烧了一半的书。这些都是“马尾辫”看过的。

“马尾辫”把这些东西摆到桌上,又翻过来翻过去,“不是有个木盒子吗?”

“木盒子?”胖子李摸摸脑门,“噢,对,瓦店你没去。那个木盒子已经打开了。”

“打开了?”“马尾辫”嘟起了嘴,“陈松为什么不告诉我?”

“呵。”胖子李坐下来,“今天我们一直马不停蹄,哪有时间告诉你。”

“里面有什么?”“马尾辫”想想也是。

“一块丝绸。”

“一块丝绸?”

“里面包着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呀。”“马尾辫”说出这几个字,待得脑子反映过来,又叫了出来,“你说的是手指。”她的脸霎时抽起来,变得有些难看。

胖子李点点头。“是一根手指。上面戴着一个戒指。”

“戒指?”

“对。戒指。一个很象跳舞的少女戒指。”

“跳舞的少女?”“马尾辫”竭力不去想那根手指,“这就是新江想要的钥匙吧。”

胖子李点点头。

“看来,陈松就是想用它打开入口。”“马尾辫”自语道,“看他下午那个样子,好象很有把握。估计是已经想出打开入口的方法了。”

“马尾辫”沉默了一小会儿,对胖子李说,“李哥,明天要带我去。”

“我得听王队的。”胖子李安静地说。

“哼。”“马尾辫”坐下来,看着窗外。

月亮转到了偏西的位置,依旧散着淡淡的光芒。它有些好笑地看着这几个忙碌的人,弯弯地,象“马尾辫”高兴时的嘴巴。

“马尾辫”被这蒙蒙地光亮带入了暇思,这几天的经历一一慢放进脑海。初见陈松,留下联系方式,解开常山之谜,同去火戈庄,瓦店等等,虽然是几天的事儿,但似乎象是好多好多年的历程。

月亮衬在黑暗的天空,透过它的光芒可以想象出这黑暗后面的蓝色。

一定是很厚很明亮的蓝。“马尾辫”想。

陈松呆立在燕子巷口。

这个因为李清照而闻名的小巷子,曾一度生活在遥远的文学记忆中。而现在,它仍然立在那里,真实地立在陈松的眼前。

谁又想得到,他会与这个小巷子紧密联系在一起。而且是通过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

那个大大的“拆”字,刺着他。那个蹬三轮的老人所讲的关于拆迁的故事,他并不相信。

他慢慢地沿着墙边往前走,右手轻轻地滑过长满青苔的老砖墙。手指触摸着深远的记忆,竭力想把它们吸进身体的每一片皮肤。

到了,到了。他心里默念着。那夺人的香气在晚上似乎更加浓郁,侵入他的每一根神经。

大门锁上了,门上挂着公安局封门的通告。

陈松皱皱眉,沿着墙边寻找可能进入的地方。

香气越来越浓,团团把他围住。柔软、不能推脱地停留在他的头发上,眼上,鼻子上,嘴巴上,手上。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呼出的似乎也是这香气。

他抹了一把脸,似乎这香气挡住了他的视线。

在屋子的东面,跳舞的少女伸出了墙头,微微地在空中跳着。

两边墙很窄。陈松试探着用两脚蹬住两面的墙,一步一步地把身体升上去。

跳舞的少女蹭在他的脸上,象老人抚摸着这迷失的孩子。

陈松伸手轻轻拨开枝条,从墙头上伸出脑袋。

院子里依然很安静。他的目光越过照壁,向正屋瞧去。

一束细细的光亮闪过二楼的窗子。

这是一种小型的搜索手电。

陈松下意识地一缩脑袋。

屋子里有人。

陈松愣了片刻。轻轻滑到地面。沿着墙边,他蹑手蹑脚地转到屋子的后面,把耳朵贴在墙上,屏住呼吸。

屋子里传出细微的窸窸窣窣声,象老鼠到处寻找食物。

半晌,声音停下来。

“会不会已经让陈松拿走了。”声音压得很低沉,断断续续,并不清楚。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应该不会。”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说。

“这个地方,我们一点一点地已经搜了好几遍了。什么也找不到啊。”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声音明显地提了上来。

“嘘!”女人警示说,“陈松只拿到了一张地图。”

“也许陈松隐瞒了3号。”

“3号很有把握。”女人稍稍停顿了一下,回答说。

“1号到底要找什么啊?”

“一把钥匙。”

“钥匙?陈松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有两把。”女人也有些不耐烦,“别罗嗦,再找找。”

陈松伸手触摸了一下兜里的戒指。钥匙有两把?他琢磨着他们的对话。1号、3号又是什么人?而且3号对他的事非常了解。他会是谁呢。

一个人影转过墙脚,慢慢地向陈松靠过来。

一只手搭上了陈松的左肩。

陈松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站了起来,从脚底升起的恐惧瞬间通过身体涌到喉咙,就要冲口而出。

另一只手敏捷地按住了陈松的右肩,一个熟悉的声音咬着耳朵轻轻响起。

“王大朋。”

陈松顺着墙跟慢慢瘫软在地上。他回过头,狠狠地剜了王大朋一眼。

王大朋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用手指了指屋子,也把耳朵贴到墙上。

屋内又轻轻地响了一阵儿,转为寂静。看来,屋子里的两个人并没有收获。

半晌,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东西确信是在这里吗?”

女人似乎也开始怀疑,“按说应该是这里。”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们必须找到它。只有两把钥匙同时运转才能正常打开入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大朋向陈松招了招手,示意陈松跟他走。

两人按原路返回。

陈松跟上两步,与王大朋并肩而行。

王大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似乎心里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在燕子巷口,王大朋拐了个弯,向停在阴影里的车走去。

陈松坐上车,等着王大朋开口。他隐隐地感觉到,王大朋有话要说。

“你知道吗?”王大朋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陈松。

陈松等着他下面的话。

“有时,人对于自己的角色是无法选择的。”王大朋吐了一口浓烟。烟气罩住了他的脸,掩饰了他内心真实的情感。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陈松点点头,表示赞同,“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孝顺的儿子,称职的老公,优秀的记者。我按部就班,过着平静的日子。这就是我,陈松的生活。”

陈松停住,拿过王大朋手中的烟,重重地吸了一口,把所有的烟气吞下,“现在呢,我算是谁?我二十几年,所建立的生活,只不过是‘陈松’的世界。而真实的我,却生活在你们这些人的概念里。”陈松把“你们”咬得特别重。

王大朋沉默了一会儿,“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你就是陈松,而我也就是你所认识的王大朋。”

“事实是这一切发生了,这是必须面对的事实。”陈松转向王大朋,“是,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角色,但我们可以选择生活的过程。”陈松伸开手,那枚蕴积着李孝瑞和他鲜血的戒指立在他的掌心,“它的秘密,你究竟知道多少?3号。”

“你知道了。”王大朋吁了一口气。

“这几天,一直在我身边对我情况最熟悉的人,无非就是李妍,杨昆山,你和胖子李。胖子李无法左右局势,可以排除。而杨昆山和李妍并不知道我已经拿到钥匙,剩下的就只有你。”陈松冷静地说,“它就在这里,你要就拿走吧。”

“是,我的确想要。尤其是你刚拿到它的时候。”王大朋盯着它,“如果没有钥匙,大门也就不会开启。一切也将归于平静。”

“你想毁了它。”陈松看着那枚戒指。跳舞的少女立在他的手中,因为鲜血的滋润而闪着光亮。“那还犹豫什么?”

“问题是,你已经破坏了平衡。钥匙能进入入口,也能使平衡重新恢复。”

“我明白了。因为如此,你们才迫切地寻找另一把钥匙。”陈松松了口气,脑子中迅速把王大朋对上了位,“你是五个守护者之一。”

“是。我是土龙龛的守护者。”

“那吴秀玲呢?”

“她是火龙龛的守护者。”王大朋瞧着陈松,“是,应该把一切告诉你了。”

“你早就应该告诉我。”

“你也知道,我们五家守护者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个神龛。吴家是火,管家是水,胡家是木,林家是金,王家是土。”王大朋停了一下,吸了口烟,似乎想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这五个人你都见过或听说过。”

“吴江,管大锤,你。”陈松微一沉吟,“那两个是谁?”

“胡树植,梅村被杀的男子。林放,吴秀玲身边的光头。”

陈松点点头,“是了。”

“历史上,东城一直风平浪静。这个传说也只不过被东城老百姓偶尔提及。在他们的印象里,这并不是一个现实的存在。我们五家守护者,象平常老百姓一样,过着平静而自得的生活,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然而有一天,李孝瑞,也就是你的祖先突然带着精兵强将来到这里,要寻找所谓的宝藏。你想啊,所谓的守护者一直过着老百姓的生活,他们传说中的能力早就退化了,他们怎么可能抵抗得了行伍出身的寻宝队伍。没有办法的办法,五家守护者联合找到李孝瑞,说明利害,希望能感化他。他们成功地把李孝瑞变成了新的守护者。然而,李孝瑞的部下却演变成了两派。自那之后,纷争就从未停止过。每隔二十多年,就会集中暴发一次大的对抗。”

这些故事,陈松已经从吴江和何院长那里听到。

“事实上,虽然所谓的守护者多了李孝瑞及他的几名部下,但此后却没有什么变化。而最初的寻宝人为了得到宝藏,无所不用其及,他们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东城,企图找到所谓的宝藏。守护者们被一波又一波的寻宝者弄得精疲力竭。而他们,却躲在暗中,坐收渔翁之利。”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陈松感叹着说。

“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他们慢慢得知,真正能打开入口的,已经不是最初的五家守护者,而是李孝瑞的后人。所以,他们找到了李黛青,逼迫他打开入口。”

陈松的心又抽了起来,“你知道他是怎么中的毒?”

“我也是听父亲说的。细节的东西并不清楚。”王大朋缓缓摇摇头,“李黛青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借用‘飞漂’自杀了。”

“自杀?”陈松喃喃道。

王大朋拍拍他的肩膀,“其实‘飞漂’原本是守护者的工具。就我的理解,双方对峙,守护一方一般来说是被动的,他们无法预知对方什么时候会进行攻击。所以饲养这么一种动物,也是很正常的。”

陈松咬着嘴唇,“我记得你曾跟我和杨昆山都说过关于‘飞漂’和那个传说。”

“是。那只不过是我们的一种手段,无非就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王大朋叹了口气,“其实,这个办法还是吴江老爷子想出来的。他当县委书记前,曾在大学教过心理学,他说,我们守是很难守的,守住了现在,也守不住将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们处于一种恐惧之中,这种恐惧会形成巨大的力量,帮助抵抗敌人。”

陈松点点头,“让所有的东城百姓都变成守护者,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他看看表,抬起头盯着王大朋,“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探讨这件事的合理性上。那屋中的男人和女人是谁?你是3号,那么1号又是谁?”

“好吧。”王大朋避开他的眼睛,“屋中两个人就是吴秀玲和林放。”

“吴秀玲,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说来就长了。这不过是我们无奈的一种对策。”王大朋没有正面回答陈松,“最初,吴江为了验证这个传说的真假,不顾其它几家的反对,把水龙珠放进了火龙的眼睛,虽说也破坏了平衡关系,但是还不足以构成对整个关系的破坏。但是当你把其它几个珠子放进去之后,一个土龙龛已经不能维持整个平衡关系。就象一个房子,有五个支撑点,坏了一个,还可以立住,但如果坏了四个,只剩下一个,那结果谁都清楚。”

陈松不解地问,“要是一开始就把所有的珠子毁掉,不就没有这些纷争了吗?”

“关于这一点,五家人从来没有想过。”王大朋有些惊奇,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是祖先留下来的东西,为什么要毁了它?”

“好吧,我们不争论这个。”陈松笑笑说,“你简短地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想,我们没有时间慢慢讨论谁是谁非。”

“好。你的行动太快,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无法阻止。”王大朋欠了欠身,“或许你说的对,这个秘密把它公开之后,纷争也许会停止。而且,事实上,历经多年,五家守护者也已经精疲力竭,无力再守护。因此,当矛盾都集中到土龙龛,这最后一道防线时,我们接受了你的观点。决定把它公之于众。而要使这一切变得顺理成章,就只能……”

“就只能让吴秀玲死。”陈松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是另一伙人下的手。”

“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他们的确会下手。”王大朋眼神变得有些哀伤,“吴姬,胡树植,吴江,何院长就是明显的例子。”

陈松点点头,叹了口气。

“吴江因为化肥厂事件调到档案馆之后,故意编了一些离奇的故事,加深人们对这个传说的恐惧心理,以更好地掩盖这个传说。这个做法,初衷是好的,虽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也在文字中留下了线索。”

“人在写作中,会不自觉的把感情注入进去。”陈松分析说,“这是其一。其二,这与撒谎是一个概念。当你一旦扯了一个谎,就得用更多的谎言去圆场。这件事儿,也许不该做。”

“是啊,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就先让胡树植到档案馆把关键的文件撕掉了。你来到东城后,吴姬把你引到燕子巷,本来是想告诉你这一切,但没想你突然离去。”

陈松低下头,“我开始以为,她与那个陌生女人是一伙的。”

“这个事儿,我们做的也欠考虑。你不必自责。”王大朋安慰他说,“此后,事情的发展就脱离了我们的控制。”

“要打开门,还需要另一把钥匙?”陈松压下心中的伤心。

王大朋点点头。“老人们一直这样说。当年李孝瑞设计了两把钥匙,其中一把他自己掌握,并代代相传。但另一把钥匙在哪,李孝瑞没有说,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推想,最大可能就是在这所房子内。所以我们得赶在你开启入口之前找到那把钥匙。”

陈松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钟了。距他的计划只有七个小时。

“我们去找一下老何吧。”王大朋调了一下头,向北驶去。“也许他能告诉我们一些线索。”

“老何?”

“何院长的父亲。”王大朋看了陈松一眼。

“李孝瑞副官的后人?”

“也是你想知道的1号。”

“他还活着。”陈松想起了房子内老何的照片。

那双眼睛和那略带嘲讽的笑容。

11 无处可藏3 火龙龛25 土龙龛63 你终于来了11 林家村的诅咒612 跳动的火焰14 老头子的困惑4 守护者21 红玉之死和2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8 昨天的脚印11 飞漂3 陈松的身世1 陈松失踪38 你站在哪一边10 胖子李的疑惑9 红斑女人110 跳舞的少女19 致命牙印1 老头子的推理12 入口1 红玉之死和2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6 今天的未来23 火龙龛22 菊花巷1 陈松失踪311 林家村的诅咒110 跳舞的少女210 跳舞的少女14 失重的空间7 马尾辫111 林家村的诅咒16 今天的未来17 身边11 林家村的诅咒68 你站在哪一边1 陈松失踪23 你终于来了7 马尾辫111 林家村的诅咒73 火龙龛14 守护者25 土龙龛410 胖子李的疑惑7 背后的眼睛211 林家村的诅咒69 红斑女人15 土龙龛210 跳舞的少女14 守护者411 林家村的诅咒53 陈松的身世8 昨天的脚印3 火龙龛114 误读的符号10 胖子李的疑惑1 红玉之死和2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9 红斑女人19 第二把钥匙5 燕喜亭的枪声3 陈松的身世11 林家村的诅咒710 胖子李的疑惑7 马尾辫110 跳舞的少女22 菊花巷1 红玉之死和2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5 燕喜亭的枪声1 陈松失踪14 守护者310 木偶戏1 红玉之死和2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7 马尾辫16 神秘信封8 昨天的脚印7 马尾辫27 马尾辫210 跳舞的少女29 红斑女人23 陈松的身世5 土龙龛25 燕喜亭的枪声11 林家村的诅咒112 下一个就是你7 身边7 背后的眼睛11 林家村的诅咒45 土龙龛38 昨天的脚印3 你终于来了6 今天的未来12 菊花巷10 跳舞的少女29 致命牙印1 陈松失踪311 林家村的诅咒310 胖子李的疑惑10 木偶戏3 你终于来了5 燕喜亭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