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起暗杀手段,还是狙击手比较厉害。”吴铭兴致很高,“由于是远距离,所以更加让敌人难以防范,往往在敌人层层保护下得手,更加有震憾效果。唯一缺点就是在城市里,长枪不容易携带。”
“就象在刑台狙杀两任日本驻地指挥官那样。”李振英嘿嘿笑着看着吴铭。
吴铭愣了一下,瞅了李振英片刻,释然地一笑,“你是怎么猜到的?这真让我很意外。”
“我们抗团中有不少人和华北的高级伪军头目、伪官员暗中曲通,所以知道很多关于华北各地的情况。”李振英见吴铭很坦然,放下了心,“自从您把我和采凤救回来以后,我冥思苦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那个把刑台搞得天翻地覆,又神秘消失的高手,只有他的行事风格和手段与您比较相似,所以………”
“原来是这样啊!”吴铭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还是刘华德,这件事是咱们三个人的小秘密。”
“明白。”李振英很坚决地点着头。
“我也会保密。”纪采凤很仰慕,很粉丝的样子。
“呵呵,这就好。”吴铭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点上一支惬意地吸着。
“给我俩讲讲您在刑台的事情好不好?”纪采凤是个好奇宝宝,瞪着大眼睛很期待地瞅着吴铭。
“真的想听?”吴铭挑了挑眉毛。
“嗯。”李振英和纪采凤一起答应。
“好吧!”吴铭一屁股坐在地上,很没有形象地向树上一靠,“随便说一说,希望对你们以后行动的思路有所帮助。”
吴铭挑了几件有代表意义的事情。比如烧医院、狙杀洪山、秋水龟次郎等,他没有讲故事地才能,比较平铺直述,就这样还是让李振英和纪采凤听得眼睛直冒小星星。
“所以说。这里才是致胜的关键。”吴铭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一个完美的计划。便等于成功了一半,在敌人地占领区里,凭着血气胡搞,那就是找死。”
“您要是能留在北平就好了。”李振英很遗憾地说道。
“是啊!”纪采凤附和道:“您地脑袋真是太好使了,那么危险,有难度的行动,您就象是玩一样。”
“那可不是玩。真的是在拼命。”吴铭纠正道:“不过倒有一点小窍门可以告诉你们,那就是要会演戏,装什么象什么,起码得能混过去,你们仔细回味一下刚才我讲的几次行动。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李振英仔细想了一下,赞同地点了点头,叹息道:“看来要学的还真是不少啊,要达到您那样的境界,实在是太难了。”
“我要学日语。”纪采凤很坚定地说道:“在最短的时间内,我要学会日语”
“不但要学些日语,还要学会象日本人。”吴铭笑着补充道:“没事地时候去看看日本女人是怎么走路的。平常的姿势有什么特点,等你学得差不多了,穿上合服,装成个日本女人。给你们抗团的人藏点武器什么的,真地是很方便。”
“刘大哥。您看我是不是有必要在城外多设几个藏身之地。”李振英突然象想起来什么似的。
“很有必要。”吴铭郑重地回答道:“狡兔三窟,多一个藏身处,便多一分安全,一旦出了大事,别没有目的地到处乱跑。而且在城里的据点也要改造,比如说邻街的两处房子,偷偷的在地下给他挖通,就不会被敌人堵在窝里全给端了。”
“挖洞?”纪采凤指了指地,“象老鼠那样。”
“你以为呢?”吴铭翻了翻眼睛,“在日本人眼里,咱们还不都是见不得光的老鼠。再说了,我又没让你们把这北平地下都挖上,你们要真有这能耐,还厉害了呢!”
“要真有这么一个地下长城,哼哼,小日本…”李振英倒是很有启发,幻想着北平城下遍布着蛛网般地道地情景,很有气势地哼了哼。
“能挖多少就挖多少吧!”吴铭将烟头弹掉,泼了盆凉水,“先弄两个相距不太远的房子,一明一暗,省得被日本人堵在窝里。”
“这件事我会交待下去的。”李振英说道:“我还会要求军统提供几支狙击步枪,或者用重金向德国人、美国人、英国人购买。”
“出事情了,上海组织遭到了严重破坏。”徐珍珍突然来到燕大,把吴铭叫了出去,急急忙忙的说道。
“别着急,慢慢说。”吴铭皱了皱眉,拉着徐珍珍坐了下来。
军统特务中四大金刚之一地王天木,是东北人,他和军统头子戴笠是儿女亲家(王的女儿许配给戴地儿子)。据说当初戴、王两家的配亲,出自戴笠的主动,主要由于王天木与戴笠长相惟妙惟肖,像对孪生兄弟,戴与他结成亲家,传说戴是要在某种场合下,叫王天木来做他的代替品的。
王天木是戴笠手下的一员大将,是当时军统所谓的四大金刚之一,也是一贯搞地下工作的。抗战初期,也曾是抗日锄奸的中坚力量,还曾经和军统的人试图在上海刺杀汪精卫。王天木任军统局天津站站长时,曾和一众爱国学生结拜为十兄弟,并成立抗日锄奸团,专门对付日军和汉奸。暗杀了天津商会会长王竹林、伪华北联合储备银行天津分行经理兼伪津海关监督程锡庚等众多汉奸。在他担任上海站站长的时候,为了挫败日本与汪伪在中国达成所谓“部分和平”的企图,策划实施了刺杀伪政政外交部长、大汉奸陈的行动。
“由于王天木曾担任过华北区副区长,所以他对华北组织能造成多大的损失还很难估计,我已经得到了隐蔽待机的命令,看来,咱们的行期要提前了,也借此避避风头。”徐珍珍皱着眉头说道。
吴铭沉吟了半晌,点了点头,“你安排吧,我这里收拾起来也快。”
“后天早晨就走,先到天津,坐船到上海,再转去香港。”徐珍珍说道:“还有件事情,组织上已经派了联络员前往上海,你要是相找他的话,在上海《大美晚报》上发条寻人启事,他便会来找你。”
“先让那个联络员等着吧!”吴铭不悦地摆了摆手,“我最讨厌什么事情都给我安排好,等我高兴了再说。”
“随便你了。”徐珍珍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收拾一下吧,就这么点的时间,很紧啊!”
“你也小心点。”吴铭叮嘱道。
“我一个小人物,哪能那么快便轮到我。”徐珍珍站起身,宽慰吴铭,“我把诚华留在家里,就不去上学了。”
“看紧他,这个小子可是鬼着呢!”吴铭有些不放心,“我安排一下,明天就去你家,可别让他溜了。”
“知道了。”徐珍珍说道:“我肯定把他看得死死的。”
月色朦胧,柳条轻摇,在徐徐的微风下,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吴铭和李振英、纪采凤三个人坐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很沉闷。
“呵呵,这是怎么了?”吴铭轻轻一笑,“不过是提前了几天吗?该教的我都已经教得差不多了,剩下就是你们吸收消化,锻炼成熟的事情了。”
“您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也许……唉。”李振英有些伤感。
“真的很舍不得您走。”纪采凤扬起头,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晶亮。
“这么大人了,不兴这个啊!”吴铭一把一个将两个人拉过来,搂着他俩的肩膀,“天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聚散无常,这也是很常有的事情,只要有缘,咱们肯定会再见面的,别的不说了,我把我在北平的财产给你俩分一分。”
此时被吴铭搂着肩膀,纪采凤却没有一丝羞意,因为这不是那种男女之情的意味,她轻轻抹了下眼角,勉强笑道:“你还有什么财产哪?”
“有,一座小院子呢!”吴铭笑着说道:“虽然不大,你俩住倒也够了。”
“又来取笑人家。”纪采凤嗔怪道,李振英则傻傻地笑了起来。
“知道你们家里都富裕,不缺钱,那座小院子你们随便处理吧!”吴铭说道:“不过,那里面住的母女俩挺可怜的,能照应就照应一下。”
“这里还有封信,等我走后,帮我送过去吧!”吴铭掏出给洪月的信。
接着,吴铭和两个人又谈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