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张,你先在这里继续打着探照灯,我下去先收拾一下就上来。”吴铭轻轻地对着虎子说道,顺便望了一眼后面一片寂静的鬼子宿舍。
“嗯,我不紧张,大哥您快去吧!”虎子背起一支三八大盖,装模作样地继续将探照灯来回扫射着。
不大一会儿,吴铭挎着一个皮包,拎着97式狙击步枪走了上来。
“这支枪不错,你拿着它。”吴铭将步枪递给虎子,低声说道:“听好了,虎子,你再在上面呆一会儿,等听到下面枪声的时候,立刻放下吊桥,打碎探照灯,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去,我会在下面掩护你的。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哥。”虎子点了点头,重复道:“下面枪声一响,放下吊桥,打碎探照灯,冲下炮楼。”
“很好。”吴铭鼓励地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转身离去。
吴铭走到第二层,拿起一挺96式轻机枪,又将几个弹匣和手雷别在腰带上,哗啦一声拉上枪栓,打开盖门,走了下去。
“太君,您这是……?”伪军小队长看着吴铭全副武装地走了下来,愕然问道。
吴铭咧嘴一笑,双手猛地一端枪,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哒哒哒哒…”枪口喷出的火舌迅速吞噬了炮楼里的十几个伪军。
清脆的枪声在寂静的深夜中特别刺耳,传得很远。不过五、六秒钟的时间,鬼子的宿舍方向便亮起了灯光,响起了嘈杂的人声。
吊桥咯吱吱地落了下来,紧接着探照灯熄灭了,将炮楼前面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随着一阵蹬蹬蹬的急促的脚步声,虎子背着枪跑了下来。
“别停,快跑过吊桥,咱们在外面会合。”吴铭冲着虎子大声吼道。
虎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转身冲了出去。
吴铭将机枪推出射击口,向着鬼子宿舍亮灯的地方开始猛烈射击,一气打光了三个弹匣,妈的,这下子应该能暂时吓住鬼子了吧,看谁敢在黑暗之中乱向前冲。
打完机枪后,吴铭抓起手雷,顺着顶盖扔到了二楼,转身就向外跑,跑出炮楼后立刻又是一个侧滚,双手护头。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炮楼二层的射击口闪现出稍瞬即逝的闪光。
吴铭又抓起一颗手雷,甩进了第一层,转身撒腿就跑,七秒的延时,又是在炮楼内部爆炸,绝对伤不到自己了。
耳旁呼呼的风声,还偶尔有嗖嗖的子弹声,吴铭越跑越快,心里倒不是很害怕,鬼子和伪军在胡乱打枪,根本不是有目的的射击,他很快便做出了判断,要是这样都能被打中,那自己的点也太背了吧!
吴铭踏着吊桥的木板咚咚作响,这时后面的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还夹杂着日语、汉语的呼喝声。
趴在地上,吴铭又向吊桥上投了两颗手雷,木制的吊桥碎屑横飞,眼瞅着是不能再用了,他这才飞快地匍匐前进,直到自己认为安全了,才猫着腰小跑着向自己藏武器的地方奔去。
“大哥,大哥,这里,这里。”虎子弓着腰迎面跑了过来,“给您枪,我把东西都拿过来了。”
“呵呵,”吴铭接过枪,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不用怕了,鬼子还得乱上一阵子,我把吊桥炸坏了,他们一时半会也过不了壕沟了。”
虎子伸出了大拇哥,满脸的崇敬,“大哥您真厉害,在鬼子窝里都能来去自如。”
“不还有你帮着吗?”吴铭笑着摇了摇头,“鬼子肯定在中国土地上还没吃过大亏,他们太大意了。”
“也是,这小鬼子太目中无人了。”虎子点头赞同道:“大哥,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不忙。”吴铭摆了摆手,“咱们再回去,趁着鬼子过不来壕沟,再给他们点教训。”
“好,正好试试我的新枪。”虎子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
喧嚣了半夜的鬼子据点终于安静了下来,天色稍微放亮,吴铭和虎子便结束了狙杀游戏,离开了任家镇。
看着一片狼籍的据点,宫木日诚愤怒地在炮楼前走来走去。炮楼内的人全都死了,包括他器重的松本在内,一共是二十个人,好在吴铭扔的手雷没有引爆据点内的弹药,否则整座炮楼就要飞上天了。后来又在黑暗和混乱中被神秘枪手隔着壕沟杀死打伤了二十余个,整个据点内伤亡近半,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摸到,这真是奇耻大辱。
“阁下,我们在松本君的尸体上发现了这个。”一个鬼子将木牌递了过来。
“不三不四雄中雄,屠倭灭匪鬼神惊。”殷红如血般的字迹刺入了宫木的眼中。
“八嘎牙鲁。”宫木暴怒地将木牌摔到地上,余怒未息地狠狠踏了几脚。
“你的,说,不三不四到底是什么人?”宫木劈手抓住一个伪军军官的衣领,厉声喝问道。
“太,太君,宫木太君,属下,属下实在不知道这,这不三不四是什么人哪?”吓得脸色发白的伪军军官结结巴巴地辩解道。
“混蛋。”宫木使劲将伪军军官推了个踉跄,拔出指挥刀,猛地挥了下去,将小木牌劈成了两半。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在黑暗之中也能准确击中我们?”宫木咆哮着,用日语狂怒地喊道。
“阁下,是不是请河野的特务队前来侦察破案。”一个鬼子小队长试探着说道。
“八嘎,让他来嘲笑我们的无能吗?”宫木怒斥道。
突突突突,远处传来的摩托车的发动机声,宫木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很快,四辆三轮摩托车便进入了视野,宫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来的正是河野的特务队。
吊桥被吴铭炸得破烂不堪,现在只不过草草地搭上了几块木板,勉强能通过人而已。
摩托车在吊桥旁停下,一个面色阴鹫,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日本人从挎斗中走了出来,看了看炮楼前正忙忙碌碌的人群,面无表情地走过了吊桥。
虽然不喜欢这个浑身散发着寒意的特务头子,宫木还是强压下自己的厌恶,迈步迎了上去。
“河野君,您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这么快便赶到了。”宫木略带讽刺地说道。
“宫木君,我只是追查一个案子,路过而已。”河野微微点了点头,眼睛在镜片后闪烁不定,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宫木点着头,却在心里暗骂道,真是倒霉,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却让这个家伙碰上了。
“看来宫木君这里出了麻烦,可否让我仔细斟察一下?”河野嘴里虽然说得很客气,脚却向那边移去。
“正要请河野君这样的行家来帮忙,也好尽快找出敢挑战皇军威严的凶手。”宫木无奈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河野带着几个特务走到炮楼前,示意伪军放下正要抬走的尸体,然后戴上手套,蹲下身体仔细察看他们的死因。
除了十几个伪军是被乱枪打死以外,其它鬼子都是被人用刀子所杀,看伤口的形状凶手应该至少有两个人。都是一刀致命,杀人者的手法很纯熟,很老练。
河野又察看了其它人的死因,多数人都是被枪在脑袋上开了个血洞,也是一击即死。
河野已经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皱着眉头站起身,眼睛里却寒光一闪,死死地盯住了地上的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