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扇区,1号标记物,右50度,距离350。”
“明白,a扇区,1号标记物,右50度,距离350。”
“少尉指挥官,右手持指挥刀。”
“明白,少尉指挥官,右手持指挥刀。目标确认。”
“从头部到胯部有2密位,调到500。”
“明白,调到500,完毕。”
“风向右到左,每小时3公里,向右偏1/4密位。”
“明白,风向右到左,每小时3公里,向右偏1/4密位。”
砰,子弹飞出枪膛,王莹飞快地推上下一发子弹。
“击中目标,准备下一个。”
“明白,准备下一个。”
………
吴铭轻轻点了点头,赞许地说道:“狙击手和观瞄手之间的对话是为了迅速准确地传递信息而不是聊天,因此应该是高效和准确的。两名成员之间对彼此的了解非常重要,要建立一个规范的对话形式,而且在对话过程中接受命令的人必须重复一遍以确保他确实听清楚命令的内容。”
“虽然是狙击手在开枪射击,但观瞄手的责任也很重大,打个比方,狙击手如果是猴子,那么观瞄手就是驯兽师,这意味着好的观瞄手能通过口述命令指挥狙击手瞄准和射击,并根据风向、风力、空气湿度告诉射手怎样调整从而击中目标,在这同时他还要负责监视周围环境,并负担起整个小组的警卫工作,让狙击手专心致志地瞄准射击,并根据情况变化作出战术决定。”
6号王莹和13号范虹芳听着关于狙击手和猴子的比方,嘴角抽动了一下,而作为观瞄手的7号柳华和10号陈丽娟则强忍着笑意,神情非常古怪。
“当狙击手们作为一个小组进行训练时,理论上就应该永远维持这个组合形式,因为小组成员在长时间的合作训练中已经形成默契。”吴铭继续说道,“好了,你们继续练习,再有几天就要返回了,以后你们就只能在实战中提高技艺。”
吴铭转身冲着别的女兵摆了摆手,“你们继续训练,由各组组长负责指挥监督。虽然她们是作为组中的第一狙击手使用的,但你们的枪法也要接近或超过她们,在以后的战斗中,阵地战基本已经可以抛弃,只有这种既能远距离杀伤敌人,自身损失又最小的模式才是重点。而且这种看不见敌人的战斗,是最能打击敌人士气,给敌人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随后吴铭走到一旁,拿出地图仔细研究起来,最后决定回去的时候靠近大路,这样没准会碰到小股的鬼子或者哨卡之类的,正好让这些女兵们实战一下,有自己在旁盯着,碰到小股的日伪军就打,碰到大股的就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
趁着日军还没注意到,游击队又连续出击,陆续摆平了陈村和小吴村的维持会,重新任命了村长组长,扩大了自身的影响,又组织了妇救会、儿童团、农会,虽然参加的人还不是很多,但还是陆陆续续有人在加入。
由于游击队的几次胜利,使得许多原本对其抱怀疑、观望态度的农民信心大增,老百姓们对于参军的警惕和恐惧大大降低了,出现了一些热血青年积极参军的现象,这些欣欣向荣的有利局面出现了之后,马远方、赵四海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信心也在不断增强。
再有十来天便要过年了,却突然传来了土匪偷袭小吴村的消息,土匪打伤了几个民兵,抢走了几百斤粮食,几十头家畜,还绑架了十几个年轻姑娘。
“这些王八蛋!真是混帐!”赵四海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骂道,“特派员,我现在就去集合队伍,一定得把被绑的人救回来。”
“局面刚有起色,这土匪便来上眼药,如果不打,老百姓怎么看咱们。”马远方稍微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们游击队虽然底子薄,装备落后,但是这一仗也一定要打,让老百姓彻底改变对咱们的看法。”
“就是,这快过年了,土匪真会挑时候。”小队长赵墩子也在一旁添油道,“咱们游击队可不是好欺负的,我的三八枪正好过年开开荤。”
“这股土匪是原来黑风寨,现在恶虎寨的,共有七、八十人,估计寨子里留守的还应该有三、四十个,最好在寨子外面解决掉他们。”赵四海磕了磕烟袋锅,站起身,“你们把人都带走,我这就召集民兵们看家好了。”
“好,兵贵神速,咱们现在就出发。”马远方一拍桌子,下了命令,“不过,还是要留下十几个人配合赵大叔,那些民兵……。”说到这里,马远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毕竟时间太短,民兵们的素质和训练还差得远了,而且数量不多,对于他们,马远方实在有些不放心。
“还有,这次剿匪作战,除了为首的以及罪恶滔天的土匪坚决镇压以外,主动缴械投降的土匪一概不准屠杀,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杀中国人,那些土匪也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当土匪也是不得已!”马远方最后交待道。
七、八十人的队伍很快便集合完毕,马远方这次还特意把赵虹也带上,好歹人家也到黑风寨走过一遭,情况比别人要熟悉。
雪地上,吴铭正率领着十三个女兵向前跋涉着。
结束了一个多月的训练,女兵们的体力有了明显的提高,而且在武器使用配备上有了较明确的分工。每个小组里有一挺机关枪,一个主射手,一个副射手,副射手戴带短枪,还负责携带机关枪的弹药。组长、主狙击手、观瞄手都是一长一短两支枪。这次河野的特务队可是帮了一个忙,缴获的短枪正好派上了用场,虽然日本的王八盒子射程短,故障多,但也聊胜于无,只能等以后再更新换代了。
吴铭率领着三个人,作为尖刀组在前探路,其它两个组在身后与其形成了一个品字形,在这一个组里,吴铭既是组长,又是主狙击手和观瞄手,14号董小媛带着一把短枪,胸前背后的褡裢里装着二十几颗手雷,真的成为了一门能随时移动的迫击炮了。只是她依旧不和吴铭说话,但吴铭指定的训练她都默默地完成,听从命令也不含糊。
十几个人身上都罩着用白衬衣、白被单做成的伪装服,脸上或蒙着白布,或者象吴铭那样戴着个白布套,在白皑皑的雪地里一点也不显眼,只能听见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投掷手雷的时候可以稍等片刻,这样在空中爆炸的手雷,弹片的杀伤效果要比扔到地上大很多。”吴铭边向前走,边对着董小媛传授着,还时不时地用望远镜对着前方进行了望。
“我回去后给你做一套攀爬用的工具,这样更能发挥你的特长。”虽然董小媛保持沉默,但吴铭知道她能听懂并且记住,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吴铭突然停下了脚步,半蹲下去,举手做出了警戒的手势。
身后的众人立刻停下了脚步,端起了枪支,紧盯着吴铭的下一个举动。
吴铭将身上背的枪抛给董小媛,转身爬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不大一会儿,吴铭又从树上跳了下来,冲着自己的四个组员挥了挥手,“走,向后走,与其它两组会合。”说完,又对远处其它两组做了个集中的手势。
“两、三里地外来了七、八十个土匪,还裹协着十几个年轻女人,估计是抢来的。”吴铭简要地介绍着情况,“怎么样?敢不敢打?”
“打,我最恨欺负女人的混蛋了。”急性子的胡青抢着说道。
“1号,土匪是不是多了点呀?打起来有胜算吗?”成晓怡比较稳重,提出了问题。
“呵呵,要是正规军队,我早领你们躲开了,这土匪人数虽多,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只要战术得当,全歼他们虽有些困难,要想击溃他们,倒也不是太难。”吴铭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说道。
“那就打。”沈敏挥了一下拳头,“我们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正好拿这群乌合之众练手。”
“好,那就这么定了。”吴铭赞赏地点了点头,“a组占领左面的小土丘,B组去右面的小高地埋伏,具体的战术是这样的,你们都听仔细了。不经历风雨,永远也不能成长起来,按我平常教你们的去做,先打谁,后打谁,我不想再和你们重复。当然,我会把土匪的注意力尽量吸引到我这边来的,为你们创造条件。”
………
“大当家的,这回捞了一票,兄弟们又能过了好年了。”一个土匪头目冲着骑在骡子的恶虎寨大当家没耳朵恭维道。
“我冯三多早就说过,绝不会亏待大家,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有富同享,有难同当,怎么样?”没耳朵扬着脸,得意洋洋地说道。
“大当家的义薄云天,真是没的说。”一个老土匪将抢来的包裹向上扛了扛,说道,“咱们以后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当家干了。”
“那是,那是。”
“大当家的太厉害了,连游击队都不放在眼里。”
“怕个球,游击队,老子压根就不在乎这群乡巴佬。”没耳朵满不在乎地炫耀着,“以为有了几条破枪就敢横着走了,下次就砸了他们的老窝。”
“对,打破赵家庄。”
“听大当家的没错,砸他们的老窝。”
…………
听着这如潮的奉承,没耳朵趾高气扬起来,一催骡子,冲到了被绑成一串的年轻女人中间,伸手猛地一拉,一个年青姑娘的棉袄被撕掉了扣子,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肚兜,姑娘一声惊叫,向后退去,双手紧紧护住了前胸。
“哈哈哈哈。”没耳朵瞪着一双淫邪的眼睛,大笑起来,“兄弟们,这些女人我就要这一个,其他的都赏给你们了。”
“好啊!好啊!”
“大当家的够义气。”
…………
众土匪们又是一阵鼓噪。
“砰”的一声枪响,没耳朵的笑声嘎然而止,一头从骡子上栽了下来。
土匪们一阵大乱。
“怎么啦?怎么啦?”
“有人打黑枪,大当家的被打死了。”
“大当家的被打死了。”
吴铭冷笑了一声,土匪就是土匪,只能仗着人多势众,战术技能太差了,他飞快将枪口对准了那些手里有手枪的土匪,能够使用手枪的一般都是“有身份”的土匪,最小也是一个头目吧!白皑皑的雪地上,穿着杂色衣服的土匪的目标实在太好找了。
吴铭拉枪栓,退壳,上膛,射击,四个土匪头目很快又倒了下来。
就地一个翻滚,吴铭换了个地方,侧着身子又上好了一个五发弹夹。
“在前面,打黑枪的在前面小土包上。”一个土匪指着大概的方位,嘶声吼叫道。
“劈了他,跟老子上啊!”一个光头的悍匪右手提着把大砍刀,左手拿着把短枪,红着眼睛大喊道。
“冲啊,上啊!给大当家的报仇啊!”
五十多个土匪嚎叫着冲了过来,边跑边胡乱地向小土包上打着枪。
吴铭快速地扣动着板机,一枪一命,四百来米的距离上土匪们又留下了十具尸体,却唯独没打领头的,他怕打死了这个光头悍匪,吓跑了其它人。
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吴铭大吼一声,打,将手榴弹拉掉引线,延迟片刻,使劲甩了出去。 ωωω●тт kǎn●℃O
“哒哒哒哒”,隐藏在不远处树丛中的三挺机关枪突然开始了射击,子弹在雪地上激起一朵朵雪雾,稍微停顿了一下后,重新调整后的火舌横扫向土匪。
14号董小媛猫在一个小雪包后面,手臂连挥,接二连三,准确地将手榴弹扔到了土匪冲锋队伍中,手榴弹的凌空爆炸给冲锋的土匪们来了个下马威,惨叫声中,纷纷倒地。硝烟还没有散去,又是七、八颗手榴弹依次飞了过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土匪死伤惨重。
硝烟散去,死的,伤的,装死的,土匪们都倒在了地上,甚至有拖着断腿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土匪,场面非常血腥。惨叫声,哀嚎声让没冲过来的土匪们不寒而栗,暗自庆幸。
吴铭拔出了驳壳枪,向空中“叭叭叭”连开了三枪。
砰,子弹飞出枪膛,击中了早就选好的目标,另一处小山丘上的王莹飞快地推上下一发子弹。砰,砰,砰,女兵们在各自的阵地上,都不甘落后地开始了自由射击,仅剩下的二十多个土匪成了她们的靶子。
新兵和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最容易犯下的致命错误就是当遇到敌人打冷枪时,会乱跑乱跳或者是原地卧倒,一动不动。这样狙击手可以从容地换位置继续射击,直到把整支队伍搅得人仰马翻,甚至是逐一射杀。
这是后来盟军在穿越法国诺曼底著名的“篱笆”地区时,美国陆军第九步兵师的一位排长在回忆时说的,当时他手下的一个班被同一个狙击手全部射杀。
现在土匪们的情景恰好重现了这一幕,更何况中间还有吴铭这样一位超级狙击手在旁协助,三八枪的精准,再加上新式瞄准镜的超视距,而且其他女兵们的位置都非常好,形成了无所不在的交叉火力,土匪们根本没有躲藏的死角。
“放我走,不然我就宰了她。”一个土匪急中生智,将大刀横在了被撕破棉袄的姑娘的脖子上,近乎绝望地大吼着。
战场上的枪声停顿了下来,正打得兴起的女兵们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
“砰”,一颗子弹准确地擦着姑娘的耳旁飞过,击中了土匪的脑门,这个土匪大睁着双眼一声不吭地轰然倒地,手还紧抓着姑娘的衣服,把她也带了个跟斗。
砰,砰,枪声又响了起来。
妄图躲在被绑架的女人身后的土匪反倒死得更快,吴铭做了表率,女兵们射击起来更加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