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言,痛苦,离开(精灵篇)

无言,痛苦,离开

“嘀嘀嘀——”闹钟的响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按下了闹铃的开关,然后揉揉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

“姐,你起来了。”我看见了皊正在整理着一束鲜花,那一束花上还沾着露水。娇嫩的花瓣不禁迷乱了我的眼睛。 “这些花是……”我奇怪地盯着这一些花,看着皊。皊抚了抚花瓣,怜爱地说:“今天是姐的祭日,她以前最喜欢北边花田的花了。今天我要把这些花带给姐,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皊没说下去,只是她的眼神依旧是充满了怜惜。但是我怎么就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那么一点的陌生?姐的祭日?就是精灵的祭日吗?但是……我就是精灵的转世,为什么她还……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件事:直到现在家族里的人还是把我和精灵看成是两个人。“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准备和皊一起去了,至于他们对于我的看法我也先不去讨论了。

我穿好衣服之后和皊一起下了楼。一出门就看到了家族前面已经聚集了好多的人了。

“精灵和皊来了诶~~”小岚跑来拉起了我的手:“精灵,你也去吗?”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参加呢~”我微笑着说道。这时候,我看到了忧郁和流星挥着手朝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流星!你总算来了!!慢死了啦!!”我跑到流星面前冲他抱怨道。流星拍了拍我的头:“怎么啦?是不是想我了?” “才不是呢!”我别过了头撅起了嘴,流星大笑起来。大家也跟着哄笑。我猛地发现我对忧郁的那一种感觉没有了,我在看到忧郁和小岚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了,反而,我还有一种很坦然的心理。 我看到了大家手中几乎都有了一束花。看来精灵确实是很喜欢北边花田,就像我现在也很喜欢一样。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大圣堂出发了。好在大圣堂就在中型屋不远的地方,我们很快就到了。 精灵的墓地在大圣堂的后面,我们一群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只看到了眼前立着一块碑:地狱の血*轩长眠于此。地狱の血家族所有成员立 “献花!”老大一声令下之后,我们大家就都把花放在了墓碑的旁边。很快,便盖过了周围的一圈泥土。

大家的眼中似乎都有着那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讨厌!那种感觉又来了!虽然大家还是叫我精灵,虽然我和精灵长得一样,虽然我依旧是皊的姐姐,甚至于我是精灵的转世……这么多个虽然,却无法让我体会到我是精灵,相反的,他们把我和精灵当成的是两个不同的人,我是我,精灵是精灵,我永远无法取代精灵在大家心目中的位置。我在大家的眼中只是一个长得和精灵很像的女孩子罢了。在大家叫我精灵的时候,我看出了“不习惯”,甚至在流星的眼中也出现过。他在叫我精灵的时候,眼神中常常会滑过一丝迷茫。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可是我还是察觉到了。我有时候还会觉得很不安,害怕万一流星只是把我当成精灵的替身怎么办?我不要这样!因为……这样的话就意味着流星一直爱着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上一世……想到这里,我的心头不禁一紧,一种疼痛的感觉涌了上来……

“姐,怎么了?”皊的声音传到了我得耳朵里,我这才从自己的幻想中醒了过来,看看四周,才发现自己想过头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到了家族的成员都在往外走,便问:“她们怎么都走了?” “我们该回去了。”皊告诉我说。“哦~”我转身准备离开了。但是在临走前,我看了一眼墓碑上精灵的照片。那上面精灵笑得很灿烂,眼睛透露出来的是灵动的气息。嘴角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真的和我好像……看到这个笑容,我的心中有种温暖的感觉。

“姐,该走了。”皊再一次地提醒我,我回过了神,最后再看了一眼那张照片,转身和皊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发现流星的表情有点奇怪,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很忧郁的样子。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里总有那么一点不安…… 在回到家之后,我才发现一个星期之后就是我的生日了。因为我是在精灵死之后一个星期出生的,但是我没有提醒他们,只是想看看有谁记得我的生日。 而七天之后,却没有人向我提起生日的事。原本我可以提醒皊或者是流星的,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也不需要自己要来的生日礼物!他们都把我当成精灵的替身!全部都是!!!我要做的是我自己!我就是我,不是谁的替身!! 一气之下,我跑了出去,在大街上面乱走,漫无目的地走,和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一样。 “为什么我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我还要背负着上一世的诅咒?为什么!!” ……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出了东门,到了郊外的海边。这里是流星第一次带我来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里好熟悉好熟悉,难道是精灵以前也来过吗?我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再想下去。 海风好冷,冷得我不禁裹住了衣服。好后悔没有多穿点衣服就跑了出来!可是我现在不能回去!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对了~!何不在这里过我的生日呢?自己去买个蛋糕,买点啤酒,一个过生日,不是很好吗? 主意一定,我马上奔回了法兰城,在东门口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和一个蛋糕之后就跑回了芙蕾雅郊外的海边。

海边的岩石都是很平的,好像天然的桌椅一样。我很庆幸,但是晚上还没有到,现在就吃蛋糕的话好像太早了点。闲暇之余,我到附近开始采花,编织花环。

就这样很快到了黄昏,我的花环已经编织好了。在这期间,我没有想别的事情。真的~有时候还是要放下一切轻松一下的。即使早上发生了那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我就很快乐。如果这次还是和以前一样和朋友吃蛋糕过生日,那我就不会到这里来享受一个人的生日晚宴。或许,这还是要感谢流星和大家…… 正坐在海边的岩石前,看着太阳渐渐落山,消失在了海平线上,星星也渐渐出来了。时间差不多了~ 我拿出了蜡烛和火柴,将蜡烛插在了蛋糕上。划亮了火柴之后,蜡烛也被点亮了。再黑夜中格外明亮。 “今天是我——萧儿的生日。我自己送自己一份礼物。”我对着蜡烛说完之后,拿出了前面编好的花环放到自己面前。 “生日快乐~~”我想象着好多人对我说这句话的情景。虽然现实是这么广阔的郊外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 切下蛋糕,我双手捧着碟子,但是却没有吃蛋糕。我……还是无法独自一个人承担一切……真的……我想流星。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我好想好想见他……

“不能想他!绝对不能!今天是我一个人的生日!我谁也不需要!”我使劲摇了摇头,将所有关于流星的事情甩开,然后捧着蛋糕开始品尝。

不知不觉,蜡烛已经燃烧尽了。看着火苗慢慢的熄灭,四周又是漆黑一片。我害怕黑夜,于是,匆忙从旁边又拿了几根蜡烛插上去。刚点燃了一根蜡烛,但是我却惊讶地借着烛光发现流星正注视着我然后慢慢走了过来。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流星表情好奇怪,我疑惑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冷冷地转过头继续点我的蜡烛。流星微微笑了笑,很苍白的笑容:“每次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借点蜡烛为自己沉默的理由。“我……我叫你萧儿可以吗?”流星在一阵沉默之后开口了。我终于还是听到了这句话……其实这个场景我早就设想过了,所以今天在真正面对之后也没有过于惊讶。萧儿。好熟悉的名字……但是精灵这个名字即使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却还是无法真正让大家认为我是精灵。我只是萧儿,一个从雪山逃避追杀的女孩而已。

“萧儿……其实今天我来,只是为了和你说几句话而已……”流星说话很谨慎,好像怕说错什么似的。这使我感觉到了陌生……我和流星之间居然也会出现这种气氛……

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流星仰望着天空,眼神也渐渐变得迷茫了:“萧儿,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说……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确实和精灵很像。确切点是一模一样。但是……和你相处之后,我却感觉你……你的身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说不清是哪里……就是和精灵不同……” 流星突然低下了头:“萧儿……我觉得你……并不是精灵……”“……”我感觉到我身体颤抖了一下。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我心头涌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流星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对不起……” 在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一切了。我打断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别说下去了……我知道……一切结束了……” 我明白,我了解,我知道他要告诉我他并不爱我,他爱的一直只是精灵而已。我是精灵的转世,我不该活在和精灵相同的背景之中。今天我明白了,我是我!我是萧儿!我不要做别人的替身!既然他不爱我,那我也不用强求什么了,只是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明了,心中保留一点不是很好吗?

“萧儿……真的对不起……”流星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我,仍旧是说对不起。我没有回答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留下了即将被风吹灭的蜡烛,和那一颗已经不属于我的流星……

那一夜,很冷,很冷……但是却没有他拥抱的温暖……我好想念那种温馨的感觉… 经过了一夜的考虑之后,我选择了离开,和当初流星为萧儿的死而离开一样。我很平静的面对了家族的所有人,还有那一些陪我一起度过快乐时光的人——忧郁,流星,和一直没有提及到的樱花…… “萧儿,为什么选择离开?”流星很惊讶。他肯定想不到我居然会和他当初一样选择离开。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笑着看着他:“流星~谢谢你陪我度过那一段日子。” “萧儿,别那么说……”流星看着我,满脸是我读不动的内疚和遗憾。 “流星,其实你不用露出这种表情啦。我没什么的,真的!我很高兴你来送我,你能过来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站在他的面前,风吹过耳边,吹起了我的头发。我这才发现,原来在和流星度过的这些日子里,我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和墓地上精灵的照片一样。 流星看着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道别。我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已经不是能用一句简单的客套的话来结束的了。千言万语道不尽我此刻的感慨,我们两人只是相对站着。 过了许久,我知道该离开了,于是我终于开口了:“流星,我要走了。”

“萧儿……我不知道要怎么说……那就……一一帆风顺吧!”他还是说了这句客套的话。但是在他叫我萧儿的时候,我却发现听起来好顺耳,至少不会有叫我精灵时候的那种不自然。

“流星……我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的。”我对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对着向我送别的大街用最真诚的微笑告别:“各位,我要走了。保重~~”“萧儿……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老大叮嘱着我,但是却满脸的不放心。 我对她使劲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一步后退。“再见~~~”我冲着大家喊。 “姐~~你永远是我的姐姐。我们会常常来看你的~~~~”皊在远处大喊。声音传到我耳朵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法兰城好远了。 “再见……”我在心中喃喃的道别,然后踏上了旅程。但是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泪,如雨下。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够坚强了,我原本以为我已经不会再哭了。在我转身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依旧是这么脆弱,好像肥皂泡一般,一碰就碎。我明白我离开之后,从此再也没有人陪我卖药,给我烧鸡,帮我暖手了……既然是自己做的决定,我又何必割舍不下呢……我用手捂住了隐隐作痛的胸口,却摸到了一个东西。是心型挂坠!这是精灵托梦带给我的……她让我选择流星,可是最终我还是……我握紧了那颗心型挂坠,手心早已被泪水浸湿了…… “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了要放弃了吗?我不能哭!”我收起心型挂坠,然后擦干了眼泪。坚定地迈步向前走去。

流星,我和你只是生命中的两位过客而已,曾经有过的那一些瞬间的承诺成了我们永远的回忆。只是在爱离开的那一瞬间才发现,原来破碎的爱情也是如此的动人……当我们的爱情被划得支离破碎的时候,是否还会有感觉存在呢?想起往事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悲伤呢?当明白了一切之时是否还有时间让我们去后悔。爱情真的好脆弱,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所以我选择了保留它的美好,让其永远存活在我们的记忆中……只是……在多年之后,当你有了自己的真爱时,你是否会想到,多年前有一个女孩名叫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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