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楚府里,江婉沐牵着江懒懒的手往西花园里走,她瞧着远远迎出来的秀姐,瞧着她满脸的汗水,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对她说:“秀姐,天气炎热,我们进进出出这么多次,也不会迷路。你不必每次都要迎进送出,我心里过意不去。”
秀姐瞅她一眼说:“小懒小姐,这府里就是这样的行事。爷和主子欢喜我对你们的迎进送出,我自个心里也乐意迎进送出你们母子三人。”
江婉沐听后感动得只能默言不语,楚萧夫妻让秀姐如此高调行事,分明是不想让楚府里面势力的小人,低看他们母子三人。秀姐过来伸手牟起江懒懒的手,打量下她的神色,见到那张小脸上面明显的不悦:她弯下腰寻问她:“懒懒小小姐,尚家始儿小少爷敢惹你生气吗?”江懒懒听秀姐的话,赶紧冲着她摇头,替尚明始说话:“始儿待我很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尚家表姑母女两个,她们过来骂我没有爹。”
江懒懒说完这话,赶紧抬头去打量江婉沐的神色,见到她脸上没有明显的怒容,她才轻吐一口气,转头同秀姐说话。秀姐听得脸上有了怒容,她再问:“那始儿和始儿娘亲有说话吗?”江懒懒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笑着说:“境和始儿叫她们滚,以后不要再来尚家。”
秀姐和江懒懒两人一问一答的说起那事情来,江婉沐不希望自尔的女儿,心里一直牢记得那些破事情。只是她并不反对她同人诉说的心情,毕竟孩子能学会有委屈跟适当的人诉说,是一件大好事。有时,人要懂得舒展心怀,才能走更远的心路。她的眼光往四周打量去,望到院子边开得正兴盛一簇大红团花,赶紧指着那花对江懒懒说:“懒懒,你瞧那花开得多美啊!。”
江懒懒停下诉苦的诉说,顺着江婉沐的指点望到那花,欢喜的跑到近处观赏起来。秀姐挨近江婉沐低声说:“小懒小姐,你的性情太好,怎么能轻飘飘当面放过那对母女?”
江婉沐轻笑起来,打量着愤愤不平神色的秀姐,低声问:“秀姐,你觉得飞扬和懒懒两人是肯吃亏的人吗?她跳起来就打那小女子一巴掌。九娘当时担心她吃亏,弯腰就把她抱在有里护着。不过,那是尚家的事情,终究要尚家的人,自己出面处理。我们旁人说得多错得多。”
秀姐望一眼欢喜瞧着花的小人儿,脸上的恼怒消失许多,她了解的说:“我瞧着尚明始一家人待她好,懒懒小小姐自己也是一个机灵的人,她的性子比你好,是吃不了大亏的人。”江懒懒这时回头冲着她们叫:“娘亲,秀姨,快来看这花,花心是浅红,花叶是大红色,配起来好好看。”江婉沐和秀姐相视一笑,赶紧过去跟着一块在太阳下赏花。
楚府大夫人这时满脸笑容,携着连王府世子夫人出府,两位年看的贵夫人,交谈得格外投契。连王府的世子夫人临出楚府前,再一次对楚府的大夫人表示自己的遗憾心情:“这次不能亲见九少爷和江少爷,实在是心有所憾。希望下次能清楚府的夫人和他们母子上门为客。”楚大夫人笑着说:“多谢世子夫人的美意,我一定会转达给弟妹母子和江少爷母子。”楚大夫人送世子夫人上了马车,才返回院子里。
楚大夫人想想世子夫人的话,带着身边的两个丫头往西花园方向走去。在距离西花园不远处,她望到赏花的三个人,她轻摇着头走上前,开口说:“小懒,懒懒,杵家的,我也来瞧瞧,是什么样的美花,能吸引你们三人顶着烈焰般的太阳,停留下来欣赏它。”江婉沐和秀姐听到脚步声音,已笑着转身行礼问好:“大嫂(大夫人)好。”
江懒懒听到大夫人的说话声音,转头直接奔到她的身边,伸手牵着她的手,说:“大舅妈,你来瞧这花,格外的不同。你瞧,花心和花叶红得不一样。”楚大夫人听她的话,跟着江懒懒赏一会花后,笑着打趣她说:“懒懒,你啊,别一天到晚在尚家背汤药歌,认着那些差不多的药草。你有空时常到府里来,瞧多了满院子的奇异花朵,才不会见到这样一朵与众不同花,就这般的稀奇。
几个人往西花园里走,路上楚大夫人把连王府世子夫人上门感谢楚小九和江飞扬的事情,同江婉沐细细的说了一遍,顺带夸了世子大人的为人:她笑着说:“昨天,我听说小九和飞扬顺手帮了一把连王府的两个小少爷,我只当是小孩子玩耍,也没在意没去多想那事。没想到世子夫人如此有诚意,今日专程上门道谢。我本想请弟妹一起说话,后来想想他们之间,还是不要有太牵的涉深,就借口弟妹体弱,不方便见客:没想到世子夫人临走时,还说要请你们几人上门做客,我瞧着这话不是客气话。我帮她转达了意思,至于你们去不去,小懒,你自己决定。”江婉沐笑听大夫人说着话,她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笑意。纵然是听到连王府世子夫人亲自请 家,她也是一脸的淡定神色。大夫人一直打量着她,现时眼里多些真诚神色,笑着说:“小懒,你有任何的决定,都可以同我说。”
江婉沐暗自轻叹一声,怎么转来转去,都绕不开连王府的影子。原本楚萧的身份,楚府与君上的关系,都注定他们与连王府的人,是不会有太多的打交道机会。两府里的孩子们,平日里互相不往来。谁知前一阵子,楚家这一代的老大,带着弟弟们去马场骑马玩耍,他们偶遇连王府的人:马场宽敞广阔,两家大的几个人,互相客气打招呼,各走各路渐行渐远。
哪知日落回来交马时,两方人马再次前后相遇。楚府人来得早些,自是全部的人早早下马,候着一旁等楚家老大交接回来。楚小九和江飞扬面人年纪尚小对自己骑的两头小马,格外的舍不得,兄弟两人自是守着那两头马的身边。连王府的人,有两今年纪小的孩子,一样舍不得自己骑过的小马。只是马场这天的人太多,不知怎的惊吓到一匹高大的马,冲出它的马栏,直接从远处往小马处奔来。
楚小九和江飞扬两人平日里勤练功夫,两个人明显比连王府的小孩子反应快速,他们瞧着那两个怔仲的孩子两人冲过去一人伸手拉过一个,四个人赶紧冲出小马房。马场的马大们这时快速的围上来,几人合力捉住已冲进小马栏里的大马。马场主事的人听到消息擦拭着冷汗,快跑过来向连王府和楚府两个领头的人道歉。
江婉沐前天晚上听江飞扬说起那事,也心惊自家儿子和楚小九的胆子大。她当时瞪着神色轻松的江飞扬说:“你记得最重要是顾好自已和你九哥的安全。”江飞扬听得笑起来抱着她说:“娘亲,你不要骂我了,我和九哥两人打量过,瞧着那马还远着,我们来得及,才敢出手帮人。大哥和二哥两人背着人把我和九哥两人狠狠的骂过,说我们两人太多事。兄弟是一定要相互顾好,旁人的事情,就不要白费力气去多管。”
江婉沐听江飞扬话感叹楚家的这一代人,终是当他是自己人,这样的实在话也敢当面同他讲。楚家知道自己母子三人的身份,只有楚家老爷和楚萧的两个嫡亲哥哥。楚萧对家里人介绍江婉沐母子三人时,一律说是他年轻时,因为好奇心,在外收下的义妹。多年后,他们夫妻两人无意中重遇义妹,两人感叹义妹身世的凄婉,又见她们姑嫂投缘,才重新介绍给家里人认识。楚杨氏因为楚萧的身份,在高门互相来往时一直只能低调行事也没有什么朋友。楚家上下的人,也乐见楚萧夫妻能认下这样一位不多事的义妹。
江婉沐现在面对不知情的楚大夫人,只能摇头说:“大嫂,你帮我多谢世子夫人的好意。我不懂高门礼仪,再说我自己这样的情况也不想让别人的喜事蒙尘。”象江婉沐这般的情况,懂趣的人都不会去参与大喜事。那样的场合,人人想辜的是团圆好彩头。楚大大人听明白她的意思,望着她说:“难为你了,过些年,飞扬和懒懒两人大了,你就不用顾忌这么多。”
江姑沐笑着点头,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长大后,这些面子上的应酬,自有他们兄妹自己去应付。江婉沐知楚府里现在场面上的事情,楚老夫人早已享福般的躲懒起来,要出面的人情往来,一律交由楚大大人出面应付。
楚杨氏不是当家主妇,他们夫妻感情好,自然是轻易不涉足到里面。她唯一特别待之就是江婉沐母子三人,而楚大夫人在这方面,是绝对不会下楚萧夫妻两人的面子。
楚萧这些年一直守护在君上身边,他是君上特别信任的人之一。他能得到君上的信任,除去他忠君外,与他谨慎做人有关。他到君上身边那天,已主动把瞒下家人,私自在外面认下义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君上听。楚杨氏曾经对江婉沐私语过:“你义兄是守在君上身边的人,私事上面容不得他有一丝的马虎,他身边出现亲近的人,一定要跟君上仔细说明。
这样好,反而成全我,我不用去同别的女人,争夫君的宠爱。等以后,他不守在君上身边时,他也习惯身边只有我一人。君上是英明的君主,知道你们年少结识的经过,从来没有反对我们和你来往。后来你义兄出面帮你做的一些事情,君上同样是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