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大举进攻的消息,令朱由榔闷闷不乐,愁肠百结。用过午膳之后,朱由榔没有休息,带着顾炎武、白兴去了军器营。
既然兵力上不占优势,又想不出很好的制敌之策,这次战争又不是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无迹可寻,无空子可钻,只能寄希望于武器的进步了。
所以,他想看看钢枪的研制进展。若是钢枪能研制出来,哪怕只有几百支,也够济尔哈朗喝一壶的。
可是,朱由榔乘兴而去,扫兴而归。
钢枪研制倒是有所进展,但进展不大。整体重量减轻了,大约有四五斤重,枪管刻上膛线之后,射程远了,可以达到二十五丈远,但最关键的是精度太差,二十丈的距离,误差还在二尺左右。瞄准标尺也弄上了,却是起不多大作用。
问题出在哪里呢?为什么射不远,射不准?朱由榔的枪械知识也就限于此,再多他也没有,只好叮嘱焦泥等人再细细研究,这样的枪还不能拿出去用,所以,不能大规模生产。
看来,用先进武器打败清兵的想法,暂时还不能实现。
回到勤政殿,朱由榔满脸愁容,站在地图前苦苦思索破敌之策。思索一会儿,就坐回龙书案拿起笔写一会儿,粮饷、器械、兵源等,想到什么写什么,但始终没有理出头绪。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唉,难啊。”朱由榔在纸上写下这句唐诗,叹了口气,颓然后倚,心道:“本以为多尔衮被豪格弄死,清廷得乱上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团结起来了。看来,是自己的快速崛起,让他们有了巨大压力。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若不是自己接连打了几个胜仗,他们肯定还得斗一阵,最起码多铎和阿济格不会那么老老实实。内斗止于外敌,古往今来,这种事并不少见,有的甚至为了止住内斗,保住自己的权位,不惜发动对外战争,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比如后世的萨达姆,为了转移国内的民族矛盾,保住自己的总统之位,不停地对外用兵,打完伊朗打科威特,当然最后死于战争。正应了那句话,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想远了。算了,不想了,玩会去。”朱由榔站起来往后宫走去。
前世的时候,他只要有排解不开的忧烦,决不自怨自叹,躲在无人的角落里钻牛角尖,他一定会去找朋友打打扑克、麻将,下下象棋什么的。
一开始他是为了暂时的忘记而忘记,就像为了暂时的麻醉而喝酒一样。因为只要玩起来,烦恼就会暂时被甩掉,至于玩完之后,重新陷入烦恼,那是以后的事,是典型的那种“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现点兑”的套路。
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有时候玩嗨了之后,或者因为朋友无心的一句话,或者因为眼睛看到了不同的人和事,思路往往会被重新打开。这时候再回头去看自己的烦恼,往往就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了。
久而久之,一烦就玩,就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了。
……
来到慈宁宫,却见王畅、戴忆兰、陈皎茜、春兰都在,朱慈煊被太后抱在怀里,春兰抱着自己的儿子朱慈炜,而邢小枣的儿子朱慈烨则被陈皎茜抱着。
邢小枣做过月子就悄悄回府去了,对外则谎称回乡探亲回来了。至于大家信不信,也不管了,反正有这么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摆在那里,也没人敢当面议论。
回府之后没多久,邢小枣就回到禁军医院上任了,只不过,经常借着公务或者拜见太后、皇后的名义进宫,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看她的儿子。
她走后,朱慈烨就交给春兰带。春兰一人带两个当然带不过来,不过宫里有的是人,找了几个乳娘,再安排几个宫女伺候着,倒用不着她很操心。
给太后请过安,朱由榔挨个拧了拧老大、老二、老三的脸蛋,笑着对陈皎茜说道:“你行不行啊?自己还是个孩子,别把老三给摔了。”
“嘻嘻,皇上,您还别说,抱孩子这活还真是累人。这小子跟扭糖葫芦似的,一点都不老实,又怕摔了、碰了,就这么会儿,你看,臣妾头上身上都见汗了。”陈皎茜笑道。
“先练练吧,等你有了孩子,就有经验了。”王畅笑着搭腔。
“不练了,累人!还是等有了孩子以后再练吧。”陈皎茜说着,小心翼翼地将朱慈烨递给乳娘。
“哈哈哈……,你呀,就是图个新鲜!”马太后笑了起来。
“畅儿,朕好长时间不打麻将了,来,陪朕打上两圈。”朱由榔忘不了回后宫的目的。
“皇上,您有空?”王畅本来就是个麻将迷,一听皇上让陪他玩,自是十分兴奋。
“朕那么多军国大事要忙,哪里有空?不过,劳逸结合嘛,一来疏散疏散,二来陪陪母后和你们几个,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也省得你们寂寞。”朱由榔言不由衷地说着好听的话。
“那可太好了,皇上就是善解人意。秋菊,支桌子。”王畅果然被朱由榔的话感动了,给朱由榔发了一张好人卡,连忙吩咐秋菊支摊子。
“母后,您来打吧,把煊儿交给夏荷。”王畅回头对马太后说道。
“娘不玩了,娘看孙子。你们别在这里玩哈,要玩去你宫里玩去,可别让我三个宝贝染上赌瘾。”马太后抱着朱慈煊,一边逗着他玩,一边乐呵呵地对王畅说道。
“母后,您可有点偏心哪,有了孙子,儿子儿媳就不放在心上了?”朱由榔说道。
“就是。”王畅也状似不满地把嘴一撅,撒娇凑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