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赵汐之问道。
赵卿卿翻身面向赵汐之,眉间轻蹙说道:“我们落下悬崖时,在山洞里发现了一个冰棺,”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易飞说里面的人就是慕容不幻。”
赵汐之心头微微一颤,好似一把尖刀刺进心脏,清泪从眼角滑落。
她出奇的镇定,比赵卿卿想象中的还要镇定。
她见姑姑如此伤心,连忙握住她的手,眸中也不禁蓄满泪:
“姑姑别难过,你还有三位兄长,还有卿卿、蓝儿、沐风、还有八师兄和九师兄,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赵汐之捏着她的手:“其实我本就猜到他已经仙逝了,只是一直不愿相信,我想定是自己多想了,可没想到他......”
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她曾经年少的梦,曾经义无反顾爱过的人,竟这般永远的与自己天人永隔。
她还记得他们曾约定游遍江湖,除恶扬善,劫富济贫,但如今全然化作一缕青烟飘散。
看到眼前之人蜷缩着一团,满面泪痕却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模样,赵卿卿心疼却又不知所措。
姑姑为了慕容不幻甘愿留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半年,不知受了多少煎熬,但老天无眼竟让她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赵卿卿抱着她的身体,轻拍她的后背。此刻的她不知该如何安慰。
听着窗外的雨声,雨无情的击打着树叶。
雨下了一整夜,好似在诉说着谁的悲伤。
这两日,赵汐之一直照顾赵卿卿,加之得知慕容不幻的消息,彻夜难以入眠。
见到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眼圈青紫,面容显得憔悴。赵卿卿将她扶到榻上躺下,嘱咐她道:
“姑姑,我身上已经大好了,您这两日一直不眠不休,快些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不必了,我不困。”赵汐之声音有些沙哑道。
这两日她意志消沉,对事物难以下咽,又不得好好休息,身子早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在嗜血堂的半年,她便一直食之无味,致于日渐消瘦。可她心中一直有着期盼,盼望着能再见慕容不幻一面。但如今发现,自己心中唯一的一点希冀也没有了。
赵卿卿望着她憔悴的面容惭愧道:
“姑姑,对不起,我不该将此事告诉您的,都是卿卿害得你这般伤心。”
赵汐之握住她的手,眸中带着怨恨道:“不是你的错,我早就知晓他已经仙逝只是你给我证实了此事罢了,不关你的事,我只恨自己不能为他报仇,只能再次屈从于嗜血堂。”
“姑姑,我们一定能为他报仇的,您放心卿卿一定帮您。”赵卿卿安慰她道。
“好孩子。”赵汐之闭上眼,两边眼角落下珍珠般的泪珠。
赵卿卿劝说了许久,赵汐之方才愿意休息片刻。
见赵汐之终于安睡过去,又见门前竟然没有婢女和侍卫守着,赵卿卿十分狐疑便出了门去。
嗜血堂除四周皆是树林,从楼台望下去只见四周一片秋季的萧瑟之景。
虽望之风平浪静,但听闻山上机关重重。上一回余欢霆和文子隐不过才到山腰便被嗜血堂抓住,他们的武功并不弱,但只过了一半的机关便伤得这么重。
可见,嗜血堂的机关十分厉害。
她凭栏遥望四周景色,并未注意到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
“卿卿小美人,在此地作甚?可是觉得极为无趣?”花无颜走上前来嬉皮笑脸的说道:“不如本公子带你在这四周逛逛如何?”
赵卿卿迟疑片刻问道:“莫无言不是要囚禁我们吗?你怎么还敢带我去逛逛?”
“堂主只是将你们留在此处,他特意吩咐你如今是嗜血堂的小姐,众弟子都要敬重你,怎么敢囚禁你呢?”花无颜不以为然摇摇头道:
“你在房中养了两日,难道不想前去走走?”
赵卿卿不知花无颜究竟是何意,但这确实是个好机会让她熟悉嗜血堂。
她微微颔首:“本姑娘正好有些无聊,那就随你去走走吧!”
花无颜带着赵卿卿下楼,并在嗜血堂的四周走了一圈。
其实并无甚特殊之处,赵卿卿只见此处三步便有几个弟子把守,五步便有弟子巡逻。
她知晓定是此番赵汐之闯入地宫之后,莫无言加强了人手将嗜血堂守住。
如今看来,若是她们稍稍有动静,莫无言必然就会知晓。
“卿卿小美人今日好似有心事。”花无颜笑道,狐狸眼微眯好似要勾人心魄。
赵卿卿白了他一眼道:“被打得一身伤自然不悦。”
花无颜微微一笑,指着不远处的一条被嗜血堂弟子把守的路道:
“那不如本公子带你到那儿去看看如何?那里可是下山的必经之路。”
她微微一惊,怪不得那处有这么多人把守,原来那就是下山的路。
“难道你不怕我逃走?”她不知花无颜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便疑惑问道。
花无颜胸有成竹道:
“嗜血堂弟子在下山的路上日夜把守,况且这附近都是侍卫,出了这儿还有重重机关,你即使想走也走不了。”
赵卿卿撇撇嘴,随之一同往那处而去。
这路一路蜿蜒,不见尽头。赵卿卿呆呆的望着那条路,不知何时她们才能从此处离开。
正想着,两旁风声忽然一动。
白衣洁白胜雪出现眼前,那人从天而落单膝跪地,青丝垂落两边。他纤长的手紧握剑柄,剑插在地上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
只见他身上伤痕累累,雪衣被鲜血浸透,指尖的血顺着剑滴落在地。
赵卿卿震惊,他竟然会在此刻出现,还带着一身的伤痕。
她冲上前去,掌风震开围在他身边几个嗜血堂弟子,蹲在他身侧扶着他的身子。
“云云,你没事吧?”她眉间紧皱担忧问道。
云晔缓缓抬头,双眸布满血丝,望着她的眼神深情而略微欣喜:
“没事。”
他顿了顿,有些心疼道:
“你瘦了。”
听到此言,她眸中蓄着的泪顿时落下,扑向他的怀中紧紧的揽着他的颈脖。
“傻瓜,你怎么来了?”
还这般的伤痕累累?
“担心你。”他的声音宛如春风轻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如果让你受这么重的伤,我宁愿你不要来。”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滑落。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又好似在哄着孩子般:“我不来,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