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卿拔出匕首朝花无颜身上刺去,花无颜朝她手腕一击,趁她手腕一偏。
他的手指向上翘起在她手腕处转了一圈,握住绛紫衣裳外露出的细嫩手腕,朝怀中一拉。
她猝不及防被拉入怀中,背对着花无颜被他钳制住。
花无颜朝她颈边嗅了嗅,一阵女儿馨香扑来,他沉醉:“真香啊,与其他女子果然不同。”
赵卿卿趁其掉以轻心,肘部狠狠朝他胸前一捅,逃出花无颜怀中:
“真是无耻!下流!”
“骂得好!我就是无耻就是下流。”花无颜捋着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嬉皮笑脸。
“不要脸!”
她举起匕首朝花无颜刺去,招招朝他颈边,可他足下迅速滑行后退,没有一招能伤到。眼见他身后有桌子与墙壁围堵,她收手俯身地盘稳固,长腿一扫。
花无颜纵身跃起,她的腿正好提到他身后的桌椅,桌椅“啪”的一声裂开。
见花无颜闪过一边,她转身拳如硬石朝他击去。他俯身让其拳头击在空气中,不料一掌落在胸口。
他不禁后退几步,小姑娘功夫还不错。
她刚想乘胜追击,却忽觉头有些昏昏沉沉,不知怎么竟天旋地转。
“这是怎么回事?头好晕……”
她的声音微弱,却被花无颜听在耳中。
花无颜摸了摸胸前被她击中之处,又将手放在鼻边嗅了嗅上面残留的余香。他望向放置榻边的香炉,勾唇一笑朝她缓缓走去:
“都说了不要浪费力气,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你究竟做了什么?!”
赵卿卿扬起匕首欲朝他刺去,却被他正握住扬起的手。她已快没了力气,挣扎不过他。
“我只是在屋内燃了迷香而已,怎么样,这香味你可喜欢?”花无颜温声细语将她手中的匕首夺走,仔细瞧了几眼有点诧异:“竟然是朝阳门的匕首,原来你是朝阳门的人?”
她虽百毒不侵,可却对迷香无力抗拒。
她紧皱眉头,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但有气无力的声音却输了气势:
“知道这是朝阳门的,还不快给我解药?”
他将匕首丢到地上,顺势揽过她的肩膀,让她安坐在床上。凑到她小巧的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
“朝阳门的,我更喜欢。”
“无耻之徒!”赵卿卿咬牙切齿。
她摇了摇手腕,清脆的铃声再一次响起。花无颜不知其义,但避免再有意外坏了自己的好事,他捏住她晃动的手腕,令铃声静止。
“你……”她心中骤然一绷,宛如琴弦欲断。
“嘘,别说话。”他将她安放在榻上,在她耳边轻轻道。
这声音和这气息只让她觉得十分恶心。
“这双眼睛真是漂亮,果然是明眸渐开横秋水,动人至极,简直是眼中上品。”花无颜侧躺在她身边,修长的手轻轻在她眼睛边摩挲。
“别碰我!把你的脏手拿开,不然,我饶不了你!”声音微弱却带着怒气。
花无颜不以为然嗤笑:“呵,女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
说着,他的手又碰了碰她小巧的鼻,宛如施朱的唇,接着便是白皙细嫩的颈。慢慢游走,只叫她作呕。
“混蛋,你快放开我!别碰我!”
她就该一开始便用蛊对付他。
他的手骤然停止,放在她嘴上:“嘘,夜深了,休要这般顽皮了。”
她心中委实又急又气又委屈,眼中霎时波光粼粼。
不知道公子知不知道我在此处?
公子,快来救我……
正绝望之时,她袖中飞出一只紫色蝴蝶,她眸光微闪。
蝴蝶低飞迅速飞至她颈边咬了一口,她的手一颤,霎时觉得浑身气力逐渐恢复。
花无颜正诧异蝴蝶从何而来,便已见她从床上一跃而起,随即一个粉嫩的拳头朝自己右眼打来。
他仰倒在床上,赵卿卿趁势丢了一粒药到他嘴里。花无颜猛烈咳嗽起来,却丝毫没有用处。
她捡起匕首朝榻边香炉掷去,香炉摔在地上炉内香瞬间熄灭。她双手叉腰站在地上,望着榻上之人。
花无颜没有料到她身上的迷香竟这样便解了,他摸着肿胀的右脸站起身来,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小姑娘下手怎么这般狠,花某的眼睛都肿了,女子还是温柔体贴些好。你这是喂花某吃了什么?想喂花某直接说不就好了,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赵卿卿最是讨厌他这副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模样了,“哼,你这个淫贼满口荒唐话,我今天就替那些可怜的女子教训教训你!”
她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花无颜听到铃铛脆响,只觉腹中爬满不知名的虫子,虫子啃噬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疼痛难忍恨不得将五脏挖出了。
见他瘫在地上,额冒青筋,嘴角抽搐,她停手,瞧见血蝶盘旋花无颜的头顶,便缓缓走到他身边得意一笑:
“这药的滋味怎么样?你看你的迷香比较厉害还是我的药比较厉害?”
“呵,小姑娘,你这药竟然这么厉害,这样对花某你可真忍心……”
赵卿卿怕他又说出些污言秽语来,又连忙晃了晃手腕。
“哎呀”花无颜再一次疼得在地上翻滚。
“老是说些不干净的话,我就不该让你说话的!”赵卿卿撇撇嘴。
“姑娘,不,不……侠女,快停下,快停下……”花无颜面色苍白,腹中被啃噬得疼如撕心裂肺,终于忍不住求饶:
“我不说了,不敢说了,真的不敢……”
她扶住手腕上的铃铛,铃声戛然而止。
花无颜浑身虚弱侧身倒地,有一美人红瓷瓶从怀中滚落地面。他瞳孔微张,刚想伸手去捡,可赵卿卿早已先一步将瓶子捡起。
瓷瓶乃暗红色上绘美人图,看似没有什么异样。
赵卿卿臆测,这定是花无颜拿来害人的。
打开瓶盖,有奇香扑鼻,她满腹狐疑这药竟这般香难道不是害人的药?
她将瓶中药倒在手上,见药竟与瓶身般暗红,靠近它细细一嗅还有一种奇特的味道。只是她亦说不清这味道究竟是何物。
“这是什么,怎么那么香?”
她将药装回瓶中,又将血蝶再次收入袖中边问他道。
花无颜拭了拭额上的冷汗,从地上站起来不由得踉跄一下。
“这不过是与姑娘们闺房之乐时所用之物罢了,你若是喜欢……”
见她投过来的清冷目光,他生怕再受折磨,没敢再继续下去。
赵卿卿虽听不懂他所言,但她亦不傻见他说是与姑娘们的,径直将药丢到他怀中。
“真是下流!”
她也不想再听他解释,上前去捡自己丢在地上的匕首,又回来揪住他的衣领往门外带去。
“走,我要将你抓回去。”
“女侠,万万不可啊,花某定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死在城内的……”花无颜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恳求。
屋檐上一片瓦片被盖上,遮挡住漏如屋内的月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自己做的事就该你去承担,你害了这么多姑娘……”
她正拉着他往外走,才打开门便见站着一个鸦青衣裳的男子,唇边含笑。
“你是……”她思量片刻恍然大悟:“越戈?”
她记得那日自己去救雪茹时,遇到的就是他。
“正是我。”越戈道。
赵卿卿回头瞪了一眼试图挣脱的花无颜,对越戈问道:
“你想干什么?又是来捣乱的?”
自那日知晓越戈不是好人后,她对他还抱着防备之心。
“我是来带你走的。”
那声音很轻,传在耳中好似催眠一般哄她入睡。
她抓着花无颜衣领的手骤然一松,迷迷糊糊听到花无颜喊了一声“主人”,便双眼一闭昏睡过去。
待醒来时,自己竟然躺在榻上,屋内陈设还算雅致。窗棂外透入日光,可见此时已经天亮,自己已经睡一个晚上。
赵卿卿这才知晓,原是自己被点了睡穴方才会昏迷过去。
她昏迷之前越戈和花无颜都在,可想而知定是越戈救了花无颜。
可此时他们又去了哪儿?自己为何会在此?这又是何处?
她刚想下床走到门前拉开门,却发现自己腿上缠着铁链,根本就走不到门边。
“喂,有没有人啊?这是哪里?快开门啊!”她只得放声喊道,又想是越戈将自己抓到此处的,便又叫他的名字:
“越戈,你给我出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要帮花无颜?你快点出来!”
铁链一直牵绊着她,让她又气又恼,要不是这铁链,恐怕她早就踹门而去了。
她喊了怎么久竟无人回应,她转头望去见窗子正开着。
若不是这铁链,她也可从窗子逃出去了。她越想,便越觉得气愤至极。
“越戈,快出来见我!你个胆小鬼,王八蛋,抓了我却不敢出来见我算什么好汉!”她的声音极大,传出屋外。
这一次屋外虽然还是没有回应,但却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开门。”越戈的声音隐约从门外传来。
门被打开,越戈从屋外走进来。
“越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