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阳见孟思思都发话了,他能说什么呢?只好顺着思思的话说:“还有两位朋友办点事去了,我们再等一下吧。”
梅婷便坐了下来,苏晓阳也坐了下来,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房间静得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这气氛让苏晓阳倍感压力,可是他吃饭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才知道真不该听思思的话,陪她和马英杰吃什么鱼翅呢?
这样的鱼翅咽得下吗?苏晓阳一想到马英杰就开始窝气。
马英杰这里已经把丁小跳的父亲送到了天平间门口,化妆师还在帮丁小跳整容,方扬带着办公室两名年轻人,守在门口。方扬一见马英杰来了,又是松了口气,正想把这里的事交给马英杰,见马英杰一半脸红肿着,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马英杰很显然挨打过,而打他的人,方扬不用问就能够猜得出来,绝对是丁小跳的家属了,只是马英杰已经把件事处理很好,丁小跳的家人也没反对什么,怎么会突然打马英杰呢?
方扬纳闷了。
马英杰把丁小跳的父母领到方扬面前说:“方秘书长,小跳的事情已经给孟书记汇报过了,所有的费用由政府办承担,另外小跳的父母以后的生活,由政府办想办法给予补贴。这些的事情就拜托方秘书长了,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马英杰把他的话说完就想撤,孟思思已经发了好几条信息来,要他赶紧过去,他实在是拿这个女孩没办法。不过,今天也确实亏了有这个女孩在场,要是没这个女孩,他事后还不知道如何汇报这件事?他已经外派到秦县去了,在这种场合,他是没有权利,也是没有理由当家作主的,只是他当时看到方扬和苏晓阳都不愿意理睬丁小跳的父母,于心不忍才插手管了这件事。再说了,把这件事推到了孟成林哪里,对罗天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这件事情,源头由罗天运这里而起,虽然他没什么过错,可总还是一件不光彩的事。现在孟成林发话,按马英杰说的去办,以后有什么问题,也是孟成林的事,与罗天运没任何关系。刚好他又不在政府大楼里,这事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这也是马英杰插手这件事的原因,他作为罗天运最得力的亲信,关键时刻不帮罗天运灭火,又帮谁灭呢?他在这些小事上替罗天运做得越多,罗天运就越有时间和精力应对大事件。只要罗天运的大事件成功了,他挨点打,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马英杰的这种心理,绝对不会让苏晓阳和方扬知道。这官场很多事根本无法看得太清楚,就需要自己用心去悟。这官场更多的时候就如女人一样,楞是把一张好端端的脸,东描西画,黑的眼影,红的唇膏,白的增肤品,彩的补妆水,一涂就是一脸,一弄就是一两个小时。这女人,一化妆,就往五彩缤纷上折腾,让人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想入非非。官场就爱这么折腾人,越朦胧越诱人,你在一旁望穿秋水,
她却在另一端粉面含黛,让你永远也猜不透一张粉黛面孔后面还有什么颜色。
马英杰经历的过这几件事情后,越发感觉自己必须如女人的妆一样,在苏晓阳和方扬面前包裹自己,越深越好。方扬倒不是什么坏,他就如邓得胜一样,是官油子。这种人,他们比谁都精,比谁都懂官场是怎么一回事,可他们在关键时刻却比谁都滑得快,指望他们灭火,怕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马英杰刚要抬脚走人,方扬却说:“这件事,你给罗市长汇报了吗?”
马英杰怔住了。方扬这句话问得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件事,于公于私都应该是方扬这个秘书长向罗天运汇报,他去汇报,算哪门子事呢?
方扬赶紧把马英杰拉到一旁说:“凡是涉及到费用的问题,我可不敢拍版的。没有老板的同意,他不签字,这笔费用怎么走?”
马英杰心里窝着火,可他也不能冲着方扬发。处理事情的时候,他们全往一旁闪人,事情处完了,又全部推责任。如果这是一件邀功的事情,马英杰想,方扬怕不会让他向罗天运汇报了。
马英杰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他不想让方扬听出自己语气中的半丝不满。他已经对官油子和官痞子深有见识了,不是为了压一下邓得胜的这种歪气,他会一冲动往吴都来吗?如果没来吴都,他会遇到这件事吗?会被卷入其中吗?看来,自己还是太幼嫩了,缺少官场经验,更缺少应对这帮人的方法。如果是老板,如果是孟成林,想必须他们肯定知道如何对应这种人。当然了,他们都是一把手,再油的官员,再痞的官员,在他们面前总还是有所收剑的。
手机响了,马英杰拿起一看是孟思思,“怎么还没来呢?是不是说话不算数?”
马英杰看了一眼方扬,方扬似乎听见了女孩的声音,知趣而又自觉地往一旁让了让,马英杰倒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这一看,让方扬误解了。不由故意对孟思思说:“苏大秘是不是也等急了?”
方扬很明显怔了一下,马英杰和苏晓阳有饭局?他什么时候和苏晓阳联手了呢?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不,你让苏大秘接个电话好吗?”
方扬赶紧走了过来,不等马英杰再说话,示意马英杰快走。马英杰也赶快和方扬做了一个走的手势,一边装听电话,一边快速下楼。
马英杰上车后,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而且特意说这个球踢给了孟成林。信息一发,马英杰才感觉累极了,脸上隐隐作痛,不由摸了一下被丁小跳父亲打过的那半边脸,叹了一口气。
“马县长,真是难为您了。”小周很适宜而又很关切地说了一句。
“小周,记往,无论是生活还是做人还是要踏实地走一步,看一步。小跳太自负了,我也很难受,可我也无能为力。”马英杰说。
“那是。马县长指导得很,我一定牢记住。”小周很有感慨地说。
马英杰没再接话,而是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他真想倒在一床上,放松地再睡一觉啊。可是,孟思思那张孩子气的脸,孟思思那双装着太多爱情的眼睛,还有孟思思那对玉兔儿,竟在马英杰的大脑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他摇了一下,想赶走,可是那对如山峰般的柔嫩,怎么也赶不走。
马英杰这才想起,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他确实想女人了,那种想,那么地贱气,又那么地真实和本能。可是,孟思思栾小雪还有司徒兰,甚至李小梅,都是他能沾得起的女人吗?
马英杰也想起了安琪,和安琪结婚的几年,他幸福吗?他们之间有爱情吗?想到这爱情这个词时,马英杰又想起了看到的一段话:
“一知名教授下基层调研,问一老农:爱情与婚姻的区别是什么?老农不加思考随口就答:其实很简单,您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就是爱情;您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就是婚姻。教授既惭愧又崇敬地望着老农自言自语:多精辟啊,这可是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世纪课题啊!原来,事业,就是今天干了明天还想干;职业,就是今天干了明天还得干!朋友是喝完一顿还想喝,客户是喝完一顿还得喝。”
马英杰在婚姻生活中的几年内,是不得不和安琪睡,离开了安琪,他从没去想过安琪的身体,哪怕是他现在最渴望摸摸女人身体的时候,头脑里出现的女人也没有安琪。唉,这夫妻之间过到了这个程度,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悲哀。安琪大概也如他一样,不得不和他睡了几年吧。
爱情这个词,总是那么空,那么浓,又那么令人入迷的一种东西。不管你多老了,这个词总会在不经意间跳跃,奔驰着。
马英杰想到爱情两个字的时候,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下。这一刻,痛并苦着,任马英杰的眼睛久久不愿意睁开。
吴都大酒店到了,马英杰从车上走了下来,见孟思思已经在门口等他,他的心忍不住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爱情”这个词又跳了出来,他不由得心乱跳,他这是怎么啦?在小跳自杀的日子里,他怎么老是想到爱情呢?只是他突然羡慕起孟思思来,敢把自己的感情无掩无藏地表达着。
孟思思一见马英杰,就迎了上来,一脸的快乐,笑着说:“马哥哥终于来了,我好怕你不来呢。你这人也真是的,别人都不管的事,你干嘛要管呢?你不在吴都工作,吃力不讨好。”
马英杰一愣,这小女孩都懂的道理,他反而不懂了,白白地挨了一巴掌。不过,这个念头很快闪过去了,在那样的场合,他能不管吗?
“哼,马哥哥前马哥哥后的,你该喊我马叔叔了。”马英杰笑着对孟思思说,他不想和孟思思谈官场的事,这是没办法谈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