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谁?”姚伟被小可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搅得一头雾水:“你别跟我说你和这金国文字里提到的人认识。”他转而玩闹的问翟老:“舅爷,你瞧瞧里面有没有我的名字!”
此时翟老恰巧译到了一个“犬”字并下意识的念了出来,小可和杨芒锋当时就笑喷了:“果然有你的名字!”
翟老参研一生的爱好此时有了用武之地,那种痴迷劲儿很难立即消退,他短时间内无法平复下来,还在逐字研究着那段古文。
这三个等他回过神儿来的人就坐下来聊开了。杨芒锋问起小可的近况,当得知小可近半个月来一直在忙着备赛时,杨芒锋脸上就现出了痛苦的表情,他说自己专程咬牙忍住恶心看完了周赛:
“你和叶家姑娘一个当选手、一个做嘉宾时看起来挺融洽的,怎么出了录像棚就跟仇人似的,小光头,你为什么会对叶家父女这么烦感呢?”
小可不愿欺骗这位令他极度尊敬的长者,于是他便道出自己曾得知叶承先当年和倭国棱井生物合作干过些惨无人道的事;而叶承先的身份败露之后又想要杀他灭口;叶婴落作为知情者却不管他的死活而作壁上观。
杨芒锋思维跳脱活跃、思考问题比小可和张湛考虑得更严密、全面。他说:“你能得出如此肯定的推断,看来叶先生往年的确和小高桥有过交集;不过他要杀你灭口这种推测你应该再斟酌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叶先生是否有非杀你不可的必要性呢?
他和倭国人当年干过什么你有意在瞒我;而你认为他要杀你的证据是否充足你也肯定不会说。你有你的难处我并不介意,不过做为多活了三十年的长辈,我要以自己的经验提醒你:
人生中很多自以为是的推断都基于原本就错误的前题;这些错误很有可能终你我一生都未必有机会得知真相。而错误的推断结果往往会给人带来主观上的错觉,因而误导着你从根本上忽略某些事实的存在。
以你的性格来看:如果你这样恨,或者说怕叶氏父女,你应该找机会除掉他们才对;但你却迟迟不肯动手,你不妨仔细想想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和做法!
说不定因为你的潜意识里对他们还有些好感、或者是认为他们还有值得你信赖的理由;只因为你被假象蒙蔽了双眼,因而不敢继续坚持自己最初对他们的信任呢?”
杨芒锋这番劝导小可的话曾被他女儿取其精华试图说服过小可,但是在小可看来:这对父女的见识和远见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因而杨芒锋的话才对小可更具有说服力:小可咬着嘴唇思前想后,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考虑问题的确不够理智、不够周详:
荀教授是“元婴计划”的策划者和执行人,所以才有杀掉知情人灭口的充分理由。但是荀教授当年在小高桥团队具有如此高的地位和如此重要的作用,小可都是从顾秋妍嘴里听来的;
而叶承先就是荀教授这一事实却是小可亲眼所见,李仲秋倒台后得到叶承先资助时临走就叫了对方一声“荀教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叶承先当年都为小高桥团队提供过哪些支持。叶承先的确是一位非常神秘、可敬可畏的人物:他由荀氏大家族里的弃子成长为自立山头的企业家、从默默无闻到成长为医学界的精英人物、而他生出了一个身具“经期生物电”这种奇怪异能的女儿,更是一件令小可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小可正想着这挠头的问题,翟老沸腾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些,他放下那幅字画,说这画上的字还得多研究几天,转眼到了午饭时间,翟老如数家珍的向小可介绍着自己书房里的收藏,其中有几件文物比起那幅金代字画的价值只高不低,小可在翟老身边作起了“侍读”,认真的听他讲解这些收藏品各自的故事;杨芒锋在对战平台玩着军棋;苦逼的姚伟只得负责做饭。
姚伟忙了近半个小时还没开伙,杨芒锋等得烦了,叫上小可前去帮忙,两人姚伟替了回来做起了饭。杨芒锋七里卡擦剁了些白菜,之后把姚伟切成了粗段的大肉条斜削成薄片,三两分钟就开火先炒后炖的做上了;他这边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面还眼观旁路的指点小可淘米煮饭,二十多分钟以后饭菜就已摆到了桌上。
杨芒锋招呼了翟老一声,之后就数落姚伟,说自己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没少骂炊事班和机务班里那几个干活磨磨噌噌的懒蛋,他说这些很少和敌人正面交战的后勤人员更要打叠精神抢回宝贵的时间,谁说唯有真刀真枪的拼命才是战场?只要活着就别把自己当废物,人生的每天都是战场: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跟自己那匆匆而逝的时间斗。
小可聆听了杨芒锋的教诲之后特别受启发,他心说唯有真正把命别在裤腰带上打过滚的人才能更理解生命为何物、才更懂得该怎样活。由此他决意尽快去找那几位老朋友;之后就要立即着手探寻宏卫社区存在的问题。
饭后翟老邀请小可留下来和自己以及杨芒锋这老爷俩做个伴。小可自然非常愿意在这两位长者身边多盘桓几日,但是杨芒锋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一般打醒了他,使得小可全身都充满了紧迫感。他如实说自己在界湖城还有些重要的事未了,必须尽快解决才能有心思享受几天清闲日子。
小可把字画留在了翟老的宅邸,这年青人对翟老的信任使得老爷子感到很欣慰、也很动容。于是他透露给了小可一个细节:翟老说从间架结构和字体上看,这幅字画并非出自名家手笔,但是从字风画意上分析可以确信:作画之人性格果敢勇决,应该是一位武将。
小可心说:“这就对了!这字画本就是完颜夏都手书的,虽然他的后人夸赞他为当世第一武将,有往自家祖先脸上贴金之嫌,但是他带过兵、打过仗那是铁定的事。”
临行前他见翟老思绪已经恢复了初见之时的正常状态,便取下颈中挂着的链子交到翟老手上请他掌掌眼。
姚伟只看了那链子搓得极为粗劣的工艺就问小可:“这段亚麻绳儿是在常少那传说中的地摊买到的吧?你这是什么呀?跟原始人结草绳记数似的。人家链子上都挂个吊坠、就你绑了一只耳坠在上面,而且还是塑料的?这成色都透着亮呢。”
翟老有了先前把那幅字画看走眼的教训之后不敢再对小可拿出来的物件有丝毫轻视之心,那条才搓成不久的亚麻绳儿他只看了一眼就丢在一边,然而那块金镶玉的耳坠他却越品评越是惊讶,老爷子取来放大镜严肃、严谨的细细观察了一刻钟,这才倒吸着凉气坐了下来。
杨芒锋等人问翟老对此物有何评价。他说这块玉简直价值连城。这是他见过所有玉器中品相最优秀的一件,如果这块玉能再大上几十倍,完全可以称为全世界最好的一件玉器,说它一句“天下第一”都不足为过。
然而翟老却又摇了摇头:“可是品相高端、尺寸完整到我说的这种级别的玉器,世间除了那传说中的“和氏璧”之外,哪里还会有第二件敢与之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