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告诉程筝然,顾茉莉之所以会被安雅盯上,不是因为安雅为了和顾茉莉争夺莫韫,而是安雅为了鲁西对付顾茉莉。
安雅的孩子虽然叫莫韫为父亲,但亲生父亲是鲁西。
安雅和鲁西之间的事是另外一个故事,这里重点要说的是鲁西和顾父顾母之间的事。
鲁西三十年前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那时怀揣雄心壮志来中国当背包客,采集中国家族式的血样,回国后开始研究基因序谱图,无意中发现有一种特殊的血液,其中包含的血清蛋白具有排毒功能,于是研究方向一转,开始调查血液主人的生平和祖上资料。
这个人就是顾父。
鲁西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专程来中国和顾父称兄道弟。渐渐地,鲁西开始被顾母身上的中国传统女性特有的温雅吸引,发挥热情攻势,却顾母无情拒绝。
顾父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当时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被下放当知青,历经艰难的岁月,很敬重妻子。后来知青陆续回城,他把鲁西这个至交好友看得很重。顾母不忍他为难,一直隐忍不说。却助长了鲁西的嚣张气焰。
人言可畏,顾母和鲁西的风言风语传到顾父耳中,顾父先是责骂顾母,在顾母发红的眼眶中知道自己错的离谱。怀着亏欠的心思,把这个所谓的“国际友人”举报。
那时,两人的情谊并没有因为顾父的举报而消减。鲁西一直认为,爱情是自然而然发展出来的。他爱顾母,虽然顾母不爱他,但这是她的事,只要他坚持就会有美好的结局。
面对鲁西的纠缠,顾氏夫妻忍无可忍,只能放弃已经安排好的工作,搬家。
当时时机好,一大批人下海经商,顾父放弃铁饭碗,跟着一群敢想敢干的人拼搏,渐渐挣了一份家业。
鲁西失去两人的踪迹,只能回国进行自己的研究。
大概过了十几年,鲁西故地重游,无意中看到顾氏夫妻领着小女孩逛街。鲁西并没有惊扰这家人,而是请了私家侦探调查他们的过往。
在鲁西眼中,顾氏夫妻以前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有爱人相伴,过的仍是有滋有味。鲁西举得很不甘,只能无可奈何。
同时,他手中的血清蛋白研究到瓶颈处,鲁西需要大量血样化验,便有再次出现在顾氏夫妻面前。
对这对夫妻而言,鲁西就是灾难的代名词,避之唯恐不及。鲁西当时很伤心,但也没动坏心思。
这时,发生了一件对鲁西影响深远的事。
鲁西本来是一名医生,因缘巧合之下救了维尔家族的继承人。这位继承人正是现在的家主安克孙。安克孙是个中国迷,又是个念旧的人。对鲁西一见如故,便拉着鲁西学着中国一样结拜。对外,变成鲁西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鲁西来访中国,安克孙扮作秘书陪同,不知是因为饮食不当还是因为水土不服,安克孙开始呕吐昏迷。鲁西为救他,尝试各种药,最后发明了你知道的神经素,终于缓解了他的病
情。
但神经素的副作用却无法消除,鲁西又开始新的研究。研究的材料就是顾父。
鲁西和顾父开诚布公交谈,顾父以他品德不好断绝和他的来往,鲁西看着结拜兄长,心一横,决定采用非常手段。
当时顾父和顾母坐在车上,鲁西派人在车子必经的路段做了手脚,扎破轮胎,顾父情急之下稳坐方向盘,车子还是撞到防护栏上。
当时通讯方式不普及,顾父顾母受到救助时本就耽误了最佳时机,再加上鲁西用非常手段有意诱导救治医生,才造成不治身亡的结局。
最后,顾父失去的不是心脏,而是还手术台上被抽走造血干细胞……
一番曲折变故,程筝然听得目瞪口呆,末了,幽幽地问:“你怎么知道?”
王跃似是不愿提及这个话题,但又想到应该回答程筝然的问题,便说:“我刚才讲过,安克顿有一个结拜弟弟是鲁西,但其实,他真有一个具有中国血统的弟弟。我就是他的儿子。”
程筝然眼前闪过一片白光,接着,所有的颜色消退。
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和她认识的不一样。
围绕在周围的人,忽然变得面目全非,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对面对她们。
王跃说:“至于我为什么会在中国,会为什么和萧逸认识,那是我的事。你不要问了。”
程筝然说:“如果我问,你就会回答?”
王跃顿了顿,轻声说:“难道你没发现,只要是你的要求,不管合不合理,我都在尽量做。”
程筝然抿嘴不语。
她好像发现很了不得的事。
想起那天在医院中王跃的异常,程筝然动动嘴,“你……”
王跃猜出程筝然的心思,断然说:“维尔家族的人都被宿命诅咒,所以这个家族的人都有个信念,我喜欢谁,只是我的事,和任何人无关。”
程筝然还想再说,王跃已经挂断电话。
王跃的话让程筝然惴惴不安,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精神,程筝然把这些事告诉顾茉莉。
顾茉莉怀着孩子,受不得刺激,程筝然说的很委婉,好在顾茉莉接受能力强,听完后不像她一样感觉世界崩溃。
顾茉莉问:“王跃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他把这些事讲给你听,其实就是告诉我们二人实情。而且,王跃和秦川和萧逸关系都不错。”
程筝然默然。
程筝然想不明白,要是萧逸知道,一早清清楚楚告诉她不就好了,为何要绕弯子?
顾茉莉说:“秦川晚上回来,我问问他。你不要胡思乱想。”
程筝然知道自己智商有限,便答应了。顾茉莉能问秦川,她也能问萧逸。即使他们串通口供,她和顾茉莉两边合计,应该也能发现端倪。
没想到,傍晚时琳达打来电话,说董事长免除萧逸执行总裁的职务,派萧逸去米兰公办。时间紧张,萧逸直接坐飞机走了。
程筝然愤
恨不已,用短信轮番轰炸后,就磨蹭到了凌晨,昏昏沉沉睡倒,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下午一点多,而且还是顾茉莉的电话叫醒的。
顾茉莉调侃,“我都给你打十七个电话了,你居然一直不接。昨晚做什么去了?”
程筝然揉揉眼睛,声音很嘶哑,带着一股模糊说:“刚睡醒。”
顾茉莉嘲笑一番,说出打电话的意图。
秦川昨晚把一切都告诉她。和王跃的说法不太相同,秦川当初给安克孙注射神经素不是为了治病,而是有意为之。
程筝然在小说中看到所谓的武林高手用药物控制人的思维,觉得很神奇,没想到现代高科技真的能实现这一伟大课题。
鲁西作为安克孙的结拜弟弟,早已不满安克孙施舍似的恩惠。维尔家族是块大肥肉,如果能从安克孙入手窃取家族集团,鲁西便摇身一变成为上流人士。当然,这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浸淫在权势中的鲁西并不满足在法国享受上等人的待遇,他私下和多国高级领导人会晤,商讨如何使用药物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鲁西用药物征服世界的妄想被安克孙提前一步识破。只是安克孙受制于神经素,只能对鲁西言听计从。意识清醒时,安克孙暗示安雅逃出家族。
可惜安雅没有完全领会安克孙的意图,反而去勾引鲁西。
鲁西求之不得。
他的孩子有维尔家族的血统,他做起事来当然更容易。
程筝然听得眼晕,问:“鲁西是正是邪,谁也说不清。反正鲁西对我们来说,是敌非友,对吧?”
顾茉莉赞同。
“秦川说了,神经素就是一种新型毒药,要严苛控制市场流入。鲁西这次来中国,表面上是和安克孙视察T市市场,实际是为了神经素打开市场。”
程筝然闻到阴谋的味道。
“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父亲身上有血清蛋白,因为遗传因素你也应该有血清蛋白,鲁西针对的对象应该是你。为何他综合我过不去。”
说到这个问题,顾茉莉有了笑意,“这是个巧合。也不算是巧合。血清蛋白这种东西因人而异。父亲能抗病毒已经是极低的概率。鲁西以为全世界肯定只有他一例。没想到又碰上了你。估计他和很纳闷。”
程筝然说:“你在笑?听到我的惨况,你居然还笑?哼,我遭受的一切,都是带你受过,你知道吗?我一直想要个孩子,就是因为神经素害的怀不上。你现在的一切,包括肚子里的宝宝,都应该是我的。”
这话有赌气的嫌疑。
顾茉莉听到发笑,赶紧安慰,“好好好,都是你的。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就不和我抢了。”
程筝然情绪一下子失落起来,“我天天数星星盼月亮,她总是不来。没办法。”
顾茉莉跟着长吁短叹一番,说:“我家秦川还说,本来想隐瞒的,但后来觉得隐瞒是一种伤害,对他们的计划不利,所以借多人之口告诉我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