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知道的是,这天元罩虽然是一门上乘武功,但当世修习者甚少,其原名实为大天元罩,是当世最为凶险的一门功法,需要阴阳二人合练,方有机会大成。
而黑石夫妻为练成大天元罩,受尽世俗的白眼。但二人为重振黑石一脉,忍辱负重,就在大功即将告成之际,其夫君却突然失踪,以致功败垂成。
而不过五百来岁的黑石,因夫君的突然失踪而失去对自身气息的控制,导致真气紊乱,一夜白头!
好在白云黑水拼死相护,这才慢慢助其控制住体内紊乱的真气。
但其大天元罩终是未达真义,就算如此,其威力也不可小觑,故黑石自命名小天元罩,亦即天元罩。
是以那夜在天里坪,黑石以天元罩相试探,陈天泽使出乾坤翻转才堪堪与之抗衡。
若是性命相搏时,黑石又使出的是大天元罩,只怕陈天泽会当场窒息而死!
二人原不知这天元罩是这么一回事,如今听红花娓娓道来,欧阳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红花见他原不知情,如今又很是悔恨,不免心生怜惜,打趣道:“就算你不畏凶险,院长也愿传授你功法,你又跟谁练去?”
一句话说得欧阳面红耳赤,别看他平日咋咋乎乎,男女之事,还是知之甚少。
书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练不了天元罩,欧阳愈发刻苦地练习气吐山河与云梯十八纵。
这一夜,欧阳只身来到天里坪,一番打坐调息之后,气吐山河让其神清气爽,他突然想试试云梯十八纵自己练的如何。
只见他一顿足,身体便徐徐从天里坪崖边飘落,往下数十丈,落在一处从崖壁伸出来的小平台上。
他想用云梯十八纵回到天里坪。
他在小平台上稍作调整,运气调息,脚尖一点,便是两三丈。
左脚,右脚,一道黑影在千仞绝壁上向上飞纵,眨眼功夫,便已回到天里坪。
欧阳喜出望外,这以后打不过,至少逃跑的功夫是差不了。
“想不到你进步如此之大,本院当初真是看走眼了。”黑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欧阳面不改色气不喘,躬身答道:“院长过奖了!”
黑石长老走到欧阳的身旁,凭栏远望,幽幽地说道:“虽然你天赋不佳,但有此毅力,也并非会一事无成,那日在此,你说想修习天元罩,可是当真?”
“不不不!”欧阳拨浪鼓似地摇着头说,“在下鲁莽,当初实不知这天元罩是………”他一时竟找不到词语形容,噎住了。
黑石也不回头,继续说道:“世人都道那大天元罩为旁门左道,凶险异常,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所谓阴阳合练,并非就是要行那苟且之事,只是需要阴阳调和,避免走火入魔罢了。并非淫邪之功!”
欧阳听后稍感平复,问道:“既然如此,那日众人怎如此反应?”
黑石突然有些激动:“有些人散布谣言,污蔑大天元罩,欺骗天下人,让天下人都以练大天元罩为耻好,而其人自身,却早已大成,是何心机,已然明了!”
欧阳见她激动如是,亦不敢追问那人是谁了。
稍作平复,黑石接着说道:“罢了,这些与你,到底是不相干,只是本院问你,你是否真想修习那大天元罩?”
欧阳听她一番解释,似乎这大天元也并非什么淫邪之术,于是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黑石慈祥地看着他说:“修习此法,凶险异常,倒不是功法本身有多凶险,只是你若开始修习,只怕恐难掩人耳目,难免给自己招来诸多麻烦,那样,你还愿意修习吗?”
欧阳一听凶险并非来自功法本身,而是来自人祸,胸中一下充满了豪气:“在下不怕,愿意修习!”
黑石长老点了点头,说道:“相较于你,其实你那伙伴陈天泽,倒是更适合修炼此法。”
欧阳听得糊涂了,连忙问道:“院长此话怎讲?”
黑石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说道:“应试之日,本院在测气时试过他,他已然身兼阴阳二息,且至阴至阳,是修**天元罩最为合适之人,也是本院从未见过有此体魄之人。当世数百年来,气候温热,本院所见之人,皆为至阳之体,而他,真是怪哉!是以,若他修习此法,一个人即可完成,这是本院与你,都办不到的事!”
欧阳闻言大惊,想不到终日与自己厮混的臭老头,竟然天赋异禀!
他哪里知道,那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烧酒与冰雪造就的。而当世,数百年四季如春。
欧阳缓了缓说:“院长,那在下与那陈天泽都修习此法,可好?”
黑石犹豫了一下,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人来历,好生蹊跷,本院完全判断不出,也无从判断!”
“这个不难,在下也正想搞清楚,这事,包在我欧阳身上,到时候,院长可要传我们心法便是!”
“这个自然,但也不可强求,或许,别人有难言之隐,切莫胡来!”
“明白,只要不是那青城平湖两地派过来的,该是无妨!”
“然也!”
二人聊得兴起,竟席地而坐,黑石似是压抑了许久,适才一番话已释放大半,神情顿时轻松不少。
而欧阳旭宇,也一扫连日来的郁闷,心中重重吁了口气。
二人又聊了些家常,不觉已至午夜时分,方才各自离去。
第二日一早,陈天泽便来到天里坪晨练,待他返回住处,那欧阳还在呼呼大睡,脸上竟挂着不可名状的笑容。
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吧,陈天泽不忍惊扰,静静地坐在窗边等他醒来。
阳光从窗户上洒进来,不行,早餐时间到了,去晚了红花又该责怪了。
他轻拍欧阳的被窝,唤他起床。
欧阳睁眼一看,一骨碌翻身坐起,开始胡乱地穿衣找鞋。
边忙活边责怪陈天泽,不早点叫醒他。
陈天泽看着他那着急忙慌的模样,不禁莞尔,心说:想不到这世间,也有如此可爱之人,若都如他这般,自己又何须来到这陌生世界,踟蹰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