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崖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那西门兄弟倒真老实不少,非但不再与陈天泽欧阳他们置气,反而一反常态,变得异常低调谦卑,见到陈天泽总是喊天哥天哥的。只是欧阳,似乎并没有从心里原谅他们,一见到二人便吹胡子瞪眼,只是二人无论他如何挑衅,都不为所动。
黑石自从得知陈天泽的来历之后,对他的修行颇为上心,总与智性长老讨论如何帮助其尽快提高修为。
这日,三人聚在天里坪,商议如何助陈天泽尽快破境。
智性对陈天泽进行测气后说道:“虽然你自幼修习气吐山河,然不过四十年的斗转星移,当今之世,普通人虽百年难破一境,而你不过区区几十年的修为,着实为难你了。”
黑石长老说道:“然也,你我活了几百年,不过尔尔,那依哥哥之见,该当如何?”
智性望着天空说道:“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无不经年累月,依气而动,是以修行之道,气为基石,基石不牢,一切皆是虚妄!”
黑石点了点头,说道:“好在他修习的是气吞山河,且颇得其法,是以才有此成就。”
智性摇了摇头说道:“适才老夫測其气息,虽属窥神一境的上乘,不过还差的远哪!老夫的师父,修习的正是气吞山河,已臻化境,老夫师兄弟三人,无一窥得真义,改修其他,虽然他颇有天赋,但差我那师父,岂止十万八千里!”
黑石闻言大惊,说道:“刚入院时,本院测试过他,观其气息雄浑充沛,只是之前不曾修行,是以气息运用存在缺陷,不能很好地结合,导致威力大减,只到窥神初境,今听哥哥所言,那无上天尊的气息,当如星辰大海,磅礴无边!”
智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应是如此,但老夫却有一事不明。”
陈天泽一直听二老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着他的事,内心满是温暖,他问道:“前辈何事困扰?”
黑石同样投来询问的目光。
智性看着陈天泽说道:“以你的修为,那日在洞中,是无论如何也破不了无上的大天元罩的,饶是老夫已达化神深境,与你里应外合,也无可能,那日老夫之所以愿意一试,是看你小子手上有那宝贝,不然老夫是断然不敢想的,熟料竟真遂了老夫的心愿,哈哈!”
陈天泽知道他说的是灭世剑。
黑石也一直觉得此剑非同寻常,但究竟威力几何,却不明了。
智性对黑石说道:“妹妹可曾试过此剑?”
黑石摇了摇头。
“不妨试试!”
黑石依言舞了几式,也不觉得有甚特别。
智性接过剑,凝神,屏息,以气息贯注剑身,也舞了几式,威力平平。
陈天泽似乎明白了智性想说什么,问道:“前辈莫不是说,此剑虽然威力无穷,但也要看谁用?”
智性点了点头,说道:“那日在小河旁,老夫拿起此剑,便觉大不一样,适才一试,虽有不同,但远未发挥出威力,来,小子,你来舞几招,记住,尽全力!”
陈天泽依言而行,以全部内力贯注剑身,只见那灭世剑剑锋顿时暴涨三丈,乌里透红,似是炽热无比!
黑石震惊无比,如此修为,岂止窥神初境?
陈天泽收剑,仗剑而立,若有所思。
少顷,他说道:“记得前辈说过,晚辈此剑,乃黑石所铸,而黑石难融,需以极强的内力方可尝试一二。是以,此剑在铸成之时,便已融入了千百年的内力修为,是么?”
智性频频点头,说道:“然也!”
而黑石则有些迷惑,问道:“哥哥适才让你我三人均试了几剑,如若如哥哥所言,此剑本身就含有极高内力修为,你我修为,当在此子之上,然使出来的威力,却远不及他,何故?”
智性说道:“这正是老夫不解之处。”
陈天泽也陷入沉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莫不是此剑铸成之时,倾注的是气吞山河?晚辈自幼修习气吞山河,而两位前辈,修习的都是其他心法!”
智性闻言大喜道:“该是如此,该是如此,适才老夫想以内力贯注剑身,然总感觉有股力量在抵挡,无法倾注全部内力于剑身之上,所以才无法发挥出此剑的最大威力!”
黑石听了也深以为然:“难怪,难怪!世间竟有如此奇事!当真叫人匪夷所思!”
智性接着说道:“那日在小河边,老夫听此子说,此剑乃其在人间师祖所铸,如此说来,令师祖已是可通人神两界的大家,铸剑之时,修为当远在今日的无上天尊之上了!”
陈天泽暗暗吃惊:莫非师祖欧阳清风真的是带着黑石到了人间,铸了此剑?若是如此,师祖后来又去了哪里?他老人家可还在?
原来,陈天泽并没有见过欧阳清风,只听师父陈相军提起过,并说早年师祖游历之时,在西域寻得乌石,带回清风山铸成灭世剑,并自创灭世剑法,传授与他,至于灭世剑是否就是师祖亲手所铸,有无旁人帮忙,不得而知。
但据师父所言,以及自己的气吐山河修**法判断,加之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师祖欧阳清风,当是铸剑之人无疑。
师父还说,他之所以没有见过师祖,是在师父还未收他为徒时,已离开了清风山,不知所踪。
难道当年享誉天下的一代铸剑大师,竟然是可随意出没人神两界的修行高手?
陈天泽摇了摇头,太不真实了。
黑石听智性那样说,不禁也大为惊叹:“想不到当今之世,竟有高人如是!”
智性与黑石心中终于明了,但陈天泽还是不敢相信,他对二老说道:“这不过是二位前辈与在下的推测,究竟事实如何,也许永远也弄不清楚了。 ”
智性摇了摇头,说道:“非也,事实就是如此,不然,无法解释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小子不要着急,或许哪天你亲眼见到令师祖,亲口问问他便是!”
黑石与陈天泽对视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惊骇,黑石颤声问道:“哥哥莫不是在说,那欧阳老前辈尚在?”
智性丢下一句“并非没有可能!”后,飘然离开了天里坪。
留下黑石与陈天泽二人面面相觑,错愕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