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鲁巴克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我,“……你和下?真打吗?”
“当然不是真打,”我笑着解释说,“就算十个我也不够你打得呀,不要用力气,比划一下就行了。”
“噢。”鲁巴克老老实实的点点头,于是把剑插在地上,也捡起一根树枝。
“那么,现在你用老师教你的剑法向我进攻。”我说。
“呃……好吧。”鲁巴克由于了好一会儿才在我坚决的目光下答应了,但是出招出得又轻又慢,实在是没个样子。
我也不管他,径自伸出树枝刺了过去,一下子戳在鲁巴克的小腹上。
当然,我并没有用力气,事实上就算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恐怕也不可能对鲁巴克这样的体格造成任何损伤。
“停!”我说道,“这样子你已经输了,我刺中你了。”
“啊?”鲁巴克再次愣了,我也能明白,他和我的这个所谓的“比试”实在让他有点手足无措,生怕一个不小心害我受伤,所以放水放得简直像过家家酒,我在这种情况下出其不意的刺了他一下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防备我的意思。
“这次不算,”我又说,“再来一次,这次别让我刺中你。”
“唔。”鲁巴克应了一声。
我和刚才完全一样的伸出树枝。
这一次,鲁巴克很轻易地就架住了我的树枝,毕竟我一没度二没力量,封住我这样象征性的攻击实在太容易了。
两根树枝碰撞的一瞬间,只听“嚓”地一声,我手中的树枝已经飞了出去。原来鲁巴克虽然已经尽可能收力,但他毕竟力气太大,而我的手劲又太小,稍微一震树枝就脱了手。
“这个……”鲁巴克看看树枝,又看看我,不知道这样地情况算不算是他胜了,可就算是他胜了,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你明白了吗?”我问道,我采用的是启式教育。
“不明白。”鲁巴克很干脆地说。
尽管早有预感。我还是觉得有点受打击,只好进一步开导他:“我的树枝被你打飞了,是因为你的力量比我大,对不对?”
鲁巴克点头。
“那么,如果我们的力量一样大,我的树枝就不会飞了,对不对?”
鲁巴克点头。
“那如果我们的位置交换一下,还是因为你的力量大,这次就轮到防守的我地树枝被打飞了。对不对?”
鲁巴克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明白什么?”
鲁巴克沉默不语,眼神中似乎领悟到了一点什么,但更多的还是茫然。
唉,看来我只能用最直白的方式向他解释了。
“那种虚虚实实的剑招,最大的特点就是让人防不胜防,你跟着他跑肯定要中计,而实际上以你的天赋很容易就可以破解,你只要像我刚才那样不管他出什么招都老老实实的一剑劈过去,以你全力一剑的威力对方敢不抵挡吗?他只要来抵挡你。不论虚招实招不就全都破了吗?”
“唔……”鲁巴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那然后怎么办?”
“然后怎么办?”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有那么惊人的力量,硬碰硬该怎么打还要我教你?”
“原来如此,”鲁巴克恍然大悟,显得又惊又喜。“我明白了!”
他说着,从地上拔出剑再次练了起来,这一次他不再执著于虚招实招,而是追求度和力量地爆,务求一招就能攻敌之必救。
招式之间,虽然还有很多生涩之处,但比之刚才无论流畅程度还是质感都不可同日而语了。
果然,人就是应该学习适合自己的东西。我心中暗想着,不愿打扰专心致志练习的鲁巴克,悄然离开了。
算算时间。此时安琪儿应该已经下课了。
一路回到宿舍,果然安琪儿已经在里面,她见到我,笑着说:“芙若娅,你回来了?我正在想你到底去哪里了。”
“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我也冲他微笑示意,“我在考虑唱歌的事情,去小树林里面散散步。”
“小树林?”安琪儿秀眉微蹙。显然是想起了上次在小树林里面遇险的事情,“一个人去那里。你胆子还真大呢,我到现在都不大敢靠近哪里。”
“黑龙岛真要来的话,在哪里也没有区别,宿舍的目标反而更明显呢。”我耸了耸肩说。
“那倒是,”安琪儿叹了口气,“唱歌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基本考虑好了,”我点点头说,“应该问题不大。”
“好,那我就等着欣赏了,”安琪儿显得很高兴,又看了我一眼说:“你看上去有些忧虑,要不要我们下盘棋放松一下吧?”
“好啊。”我点头同意了,这种“帝王棋”我在来到异世界以后很快就学会了,而且和安琪儿刚好棋逢对手,所以下棋是我们两个之间常用的日常消遣。
说话间,安琪儿就拿出了棋子,铺好了棋盘,我们当即对弈起来。
安琪儿大局观非常强,考虑非常周密,布局力求严谨,攻击不但狠辣,而且每每是一环扣一环的连续进攻,暴风骤雨般地攻势能让人透不过气来。
相比之下,我在下这种棋的经验上远不如安琪儿,但我却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了奥丁赐予天赋中的推算能力,以前下象棋顶多也就走一步算三步,现在却可以在短时间里对五六步内的基本变化了然于胸,再加上对以前象棋战术的改变运用和时不时地突奇想,倒也能把胜败维持在五五之数。
所谓棋逢对手,的确是很痛快地事情。
“说起来,我们有很久没在一起下棋了呢。”安琪儿将自己的骑士推进了一步。
“是啊,因为我出去了嘛。”我随口说着,用将军吃掉了安琪儿的骑士。
“哎呀,你这一步可不对哟。”安琪儿立刻用远处的弓箭手吃掉了我的将军,在“帝王棋”中,将军的作用大于骑士是公认的,这一下我是亏了。
“怎么回事?芙若娅,”安琪儿皱眉道,“接连失误,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抱歉,我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我微微叹了口气。
“从你回来开始一直到现在,你都有心事啊。”安琪儿看了我一眼说。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是有点担心安琪儿来猜我的心事的,毕竟就凭我数次和校长见面,有心人未必不会怀疑天神之光地那本《东方异闻录》在我这里,但我既然已经去过剑圣那里,书自然也已经交到了剑圣的手中,一般人很难想象我会把书留在身边,但如果是观察力细致入微的安琪儿的话,只怕……
本来,这件事情并非绝对不可以告诉安琪儿,但我却担心事件之间的连锁反应会产生蝴蝶效应,因为我一旦告诉安琪儿我还留有《东方异闻录》的话,她自然先就会奇怪我居然不把东西交给剑圣,反而把这个烫手山芋留在身边,再进一步猜测的话就有可能结合我、蕾菲娜和艾扎克斯的神情以及剑圣年事已高的事实,安琪儿可能真地会领悟到剑圣其实已经命不久矣的真相。
而只要她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确认这一点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因为安琪儿只要有心试探地话,我自信可以应对,蕾菲那或许还算可靠,但艾扎克斯……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大木头可能在安琪儿的试探下不露出马脚,而如果我和蕾菲娜试图从旁组织那就更加显得欲盖弥彰了。
当然,从私人角度上来讲,我并不反对安琪儿知道真相,事实上以她的识大体自然决不可能宣扬出去,但人总是以自己国家的角度来考虑的,若我是安琪儿,第一反应当然是想法设法把消息带回自己的国家——费罗恩,然而这一过程即是最让人担心的,我信得过安琪儿不代表我信得过其他人,在这一过程中,消息泄漏的可能性太大太大了。
剑圣的意思很明确,除了一些像天神之光的绝对中立的势力之外,对任何一方都不泄漏真相,对整个大陆来说,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此时的我,真得很担心安琪儿顺着这个话题猜下去。
“又没有兴趣玩另外一种棋?”安琪儿突然问我。
“啊?”我有些愕然。
“这个‘帝王棋’,其实还有另外一种玩法,”安琪儿说着开始摆棋子。
觉得我不想说就不再问吗?果然还是那个善解人意的安琪儿啊。
安琪儿开始给我讲这种棋的玩法,原来这也是一种食子棋,比围棋简单多了,但比黑白棋难一点,在这种棋中,同一个棋子可能在双阵营之间多次转化,还常出现两颗棋子互换的局面。
“两颗棋子互换吗……”我看着棋盘,心中若有所思。
“芙若娅,你想到什么了?”安琪儿好奇的看着我。
“……我全明白了,全想好了。”良久,我笑着说,这是我自从苍云山脉回来以后第一次觉得心中如此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