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一阵阵痛苦的呻呤声不断地从马车中传出,在这无人的荒野中传出老远,久久没有回应,这天地间似乎也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显然那么的孤寂,无助。
年青人休息了一下,似乎恢了一点力气,伸手在自己的胸口点了几下,就这几下动作,似乎也让年青人感到无比吃力,又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又休息了一会,才又好了些,右手握住那软剑剑柄,一咬牙,把胸口上的软剑抽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鲜血涌了出来,年青人似乎早有准备,从身上破了的衣衫上撕下一大块布条,把自己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马车中,那美妇的**声变得更大了,一次比一次响亮,每一声**似乎都用尽了那美妇全身的力气,似乎要把身体内的疼痛都呼叫出来一样。
在这孤寂的荒野,萧索的暮风中,那痛苦的声音更是平添了无数的悲凉的味道。
年青人的脸上尽皆一片担扰之色,对于美妇的痛苦,他如同身受,恨不得能替她承受痛苦,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能靠在马车外焦急的等待。
“啊--”。
一声长长的尖叫,这一声**超过了前面的任何一次,似乎那美妇所有的力气全部都融入了这一声**之中,这声**声也在空气中拖出了一个长长的尾音,那声音,令年青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紧握的拳头,其指甲都嵌入了手掌的肉中而自觉。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了起来,终于出生了,我们的孩子。年青人扶着车壁朝着马车门走去。
在那一声长长的尖叫之后,马车内的**声也嘎然而止。
年青人终于回到了马车上,马车内,一个新生的婴儿正躺在那美妇下身处的被褥上在啼哭,而那美妇则躺在马车内,满头大汗,鬓发散乱,脸色比先前更苍白了,身体更是虚弱,不过,她脸上却洋溢着一股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月儿,你还好吧。”年青人一进马车,就焦急地问道。
那美妇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把我们的孩子把来我看看。”
“哦,好。”年青人见自己的爱妻没事,连忙把那个婴孩抱到了美妇身前,说也奇怪,这婴孩就哭了刚那一下,就不再啼哭了,任由年青抱着他,不哭也不闹,这是一个粉粉嫩嫩的男婴。
“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啊。”年青人把那个婴孩抱到美妇跟前,放在她旁边。
那美妇望着旁边的婴孩,眼里尽是满足和幸福之色,一只手在婴孩的身上轻轻地抚摸着,这就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幸福的结晶。
年青人望着眼前的孩子和美妇,眼里也充满了温柔和激动,“是的,我当爸爸了,这是我和月儿的孩子。”年青人心里呐喊。
然而,马车外,刚才被黑虎抓出肠子的那么黑衣人却站了起来,肚子上的受势虽然很重,但他并没有死,刚才只是昏了过去,经过这一段时间,他竟然醒了过来。
拉出来的肠子又被他塞了进去,一步一步,朝着马车走去。
马车内,那青年人和美妇都沉浸在孩子降生的喜悦中,对马车外的动静丝毫没有觉察。
靠近了,终于,那黑衣人来到了马车前,运起全身斗气,“去死吧。”黑衣人一声暴喝,其连人带剑,撞进了马车内,手中的长剑朝着美妇的心口扎下。
“啊。”一声惊呼从美妇口中传出。
情急之下,年青人只来及伏在美妇身上,试图用身体挡住黑衣人的一剑。
那支长剑从年青人的身体肩膀下方刺入,穿透了年青人的身体,再从美妇的心口刺了下去,美妇的嘴巴张了张,终于还是没叫来,而眼神却迅速黯淡了下去。
“吼。”
看到那美妇迅速黯淡的眼神,年青人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就那样手臂反甩,就把扑下来的黑衣人从马车侧壁轰了出去。
黑衣人从马车上飞出的同时,手里还紧紧地抓着剑柄,人飞出,自然刺出的长剑也就从年青人和美妇身上抽了出来,一股鲜血从美妇的伤中涌了出来。
“不,月儿。”
看到美妇身上的伤口,年青人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一声惨呼,用手压在了美妇的心口上,然而,这一切似乎只是徒劳,美妇伤口上的鲜血依然不断涌出来。
“没用的,雷郎。”美妇微弱的声音响起。
“不,月儿,不要离开我,我和孩子都需要你啊!”年青人带着哭腔,悲呼道。
“雷郎,……,我也舍不得你们,……,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丢下你。……”美妇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啊,不,月儿,你一定会没事。”年青人怎么也不愿接那残酷的事实。
“傻瓜,……,雷郎,我爱你,照顾好我们的孩子。”那美妇看了一眼身边的婴孩,又把目光转向了年青人,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最后抚摸一下爱人的脸庞。
年青人见状,急忙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脸庞上。
“好好活着。……”那美妇抚摸在年青人脸上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
“月儿--”。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荒野,这一刻,似乎天地都已变色,在这孤寂的荒野中,那名年青人双眼血红,似乎变成了一头噬血的孤狼。
爱妻的死,让年青人彻底疯了,他的心也完全碎了,这一刻,似乎天地间再也没有了任何色彩,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心里也只剩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凶手碎尸万段。
一步一步,年青人从马车中走了出来,朝着刚才被轰出的黑衣人走去,拔起地上插着的一柄剑,来到了黑衣人的身前。
挥起手里的长剑就朝着黑衣人刺下,第一剑就刺在了黑衣人的胸口上,黑衣人似乎动了一下,刚才竟然还没完全死透。
年青人再也不管其他,手中的长剑不断地刺下,一剑接一剑,就那样不断地刺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晚风已起,夜色凉如水,年青人呆呆地坐在官道旁边的荒草地上,手里的长剑已经插在了地上,在他面前,那名黑衣人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团肉泥,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人的模样了。
可是,就算把他碎尸万段又能如何,自己的月儿也不可能再活过来,失去了月儿,年青人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年青人在地上不知坐了多久,才又慢慢地走回到了马车上,那美妇就那样静静地,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睡熟了一样,一如往常她睡觉的样子,一觉之后,她就会醒来,只是这一次,年青人知道,他心爱的月儿是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看到马车中那美妇绝美的容颜,年青人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他想起了跟月儿第一次遇见的情景,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约会,想起了他向月儿的求婚等等,想起了跟月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这一切都宛如昨天刚发生,其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然而如今却是斯人已逝。
那个新生的婴孩躺在美妇的旁边,居然不哭也不闹,看到那个婴孩,年青人空洞的双眼里才出现了一丝表情,“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年青人想起了那美妇临终前的嘱咐。
是的,还有这个孩子,这是月儿唯一的心愿,无论怎样,我都会把这孩子抚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