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军用机降落在联合**第一实验室的空地上,幽城坐了一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然而这个第一实验室到处却弥漫着他不太喜欢的空气。
他一下机,实验室里的好多个部门的部长都出来迎接这个新的管事人。管他有没有在听,都逐一用尽嘴力说尽阿谀奉承。幽城当然不放在耳内,视线从一下机就落在三个人身上,一女两男。
一个银发的红眸少女,一个高壮的男人,一个高瘦的男人。从第一眼,他们就让幽城在意,因为有一点他们都很相像。
有一种叫“绝对命令”的东西。幽城想到这个东西,轻蔑地笑了,也只有联合**里龌蹉的家伙才想出制造出如此东西。“绝对命令”外观也没有什么出奇而已,只是一片1mm*1mm的晶片,植入脑神经内部才起作用。而它的功用也很简单而已,如其名,让人绝对服从命令。
红眸少女,编号01;高壮的男人,编号02;高瘦的男人,编号03。这三个人是“绝对命令”最初的实验品。幽城这次真的看到了这项可耻的技术的先祖,和这些可怜的人。一个**要出尽手段控制人心到这个地步,那么这个**也一定得不到多少人心了。
“绝对命令”本意只是针对魔法遗族。从红眸少女,到幽城,基本上能看出**对这群人的重视,也看得出**对这群人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其实源自于**自身的自知之明,它也是某种自卑,在层层相扣的利益和权力之中腐烂。
总而言之,幽城心里对着现在的**已经可以啐几口口水了,然而他却在自己唾弃的地方坚持自己的信念。因为这种唾弃并不是对它死灰的失望,而是自己用能力去改变它的一种希望。
所以,幽城走到了这里。
“我终于来了。”这就是幽城对那三个人说的第一句话。
“别祈求会有人来救我们,我们只能自救!”幽城曾经也对他们那么说过。
(40)
第一实验室中,幽城最喜欢的就是红眸少女,他对待少女的感情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妹妹一般呵护。红眸少女就像个三岁小孩,脑袋简直一片白纸。幽城在到达后的一个星期中悉心教导她不少事情。两个人也乐此不疲,关系就像兄妹两。不过越是相处好,幽城就开始发现少女身上的异样。
“绝对命令”在完成命令后就会自动消除。然而少女身上的一个命令却不会消除,因为这个命令不会完成——抹杀一切除自己之外的相关者。当每次接到新的命令,这个命令就会自动启动,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所有相关者都会被抹杀,事件中所有人都不留活口。对于红眸少女,简直是诅咒般的命令。
幽城推论出这个的时候,是他来第一实验室第一次接到命令的时候。而那个时候,他刚从遗迹回来。
(41)
幽城到达后的第二天就来到师父叫他来的那个遗迹。他带点不耐烦的表情,轻松地拿下了头十二层。完成头两个阶段后,不禁怀疑威利——“为什么师父要我来这个遗迹?”有这个疑问不太出奇,要论训练的苦难,威利给他的相比这个遗迹简直小巫见大巫。而第八到第十二层的所谓训练,简直就是给魔法初学者的游戏。对于现在已经完成第二阶段魔法第五重的幽城来说,更加是不屑如中学生背乘数表。
到后来,他终于过了十五层,心境的确变化了,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威利叫他来。再后来,他接到第一个命令了,他使唤红眸少女出去执行后,他也还没明白。直到防卫侵略者侵略第一实验室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幽城伸手触及蓝色巨大水晶,坦然接受了第十三层的挑战。十三层·轮回是不断重复的开始——自己犹如一个观众,不断重复观看自己人生的某一个节段直到在不变的轮回中找到“变化”。轮回给幽城截了一段漫长的岁数,从两岁到十二岁的整整十年,就像述说了幽城这个人的大半部故事。
故事的开始应该是黑色的。因为年纪太小,幽城早就没有了这段记忆——被抛弃的记忆。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她生他下来又抛弃他。在后来的后来,七岁了,嚷着找娘的他逼得社团的老大说出了真相:他娘抛弃他之后就投河自杀了。于是幽城就哭了半天。但是,第二天他又像条坚强的鱼儿般玩耍去了,那之后也就再没有嚷过找娘了。
对于幽城来说,被抛弃的事实总像一层薄薄的雾霭笼罩他心里。这种缠绕他心里的伤感是莫名其妙的。事实上,他没有被抛弃时候的记忆,他自小社团老大就很照顾他,社团里的人就像朋友更像亲人,他不寂寞,他也觉得自己不该会感到伤感的。但是被抛弃的伤感虽然陌生但又熟悉。或者记忆底层压根就没有失去过对母亲的怀念吧。
他不敢胡思乱想,因为他害怕那样下去他又会像七岁那年一般哭了。他只要享受现在拥有的幸福不就好了。没错,他还有老大,一起玩闹的社团的兄弟,大家更像是一家人,而幽城失去的亲情的部分也像在这里重新得到。
幽城自己也明白,有些心结会因为置之不理而最终成为一道死结,然而人生并不是一根直线的绳子,有些人会递给一根新的绳子将他的绳子连接,然后两根绳子成为一根新的绳子。绳子就是人生的路,于是幽城终于有了一条踏实的路可以依傍,而不是一个死胡同。他已经面对一个死胡同的墙壁十年了……
十二岁那年,他们的认识是个转折。
在第三十七次重复十二岁的某天,幽城终于在踏出那一步。那是他和夏诺轩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