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攻击已凝结完毕,化为一道光亮长枪,泛起五彩华光,因力量太强都出现了空间扭曲。
“师弟...”
“嗯。”
张春如看向法道然,互相点了点头,法道然也明白,立即挥手大呼,命所有学子撤阵离远些,这一击之下,恐怕就连作为元婴期的张春如都无法承受,这余波连结丹修士都不好受,而震死筑基那是绰绰有余。
攻击即将来临,在场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纷纷祭出法器。
光枪的力量透过秘境裂缝已渐渐渗透进去,明罗感应到的瞬间是惊退了数步,所有人都顿时慌神,这般攻击袭来,根本无人可挡,恐怕所有人都会与秘境一同消失。
有的人想到死的痛快反而轻松了些,而明罗很是不甘,当日离开家族时不过刚刚筑基,而如今好不容易修到结丹后期,想着回去必能有一席之地,掌握话语权,带动族人发展。
这忽然得知变故就有些打击,而此时更是要与族人存亡,在元婴修士面前仍然十分弱小,毫无反抗之力。
众人已没了斗志,都是视死如归,倒是纷纷开始道别起来,明雪从身后抱住了明罗,没有说一句话,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各有各的道别方式。
如此危急关头,玉真也不敢继续冒险,立即将决法施展而出,一股空间能量包裹全身,在进入系统空间的瞬间,一道传音突然入耳。
“玉兄弟!”
玉真是愣神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空间地上,而此时仙院长老张春如已打出数个手印,那光枪能量暴躁不安,随着一声破空声,一道如激光射线一般的光枪贯穿而去。
整个枯木林刹那间尘土飞扬,大地碎裂,连天际惊雷都沟壑出了裂纹。
光枪已到了秘境门前,忽然风云汇聚,形成一个旋涡状雷云,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中爆发,在远处山头的各大宗门顿时震惊不已,不知何来的一道天雷落下,那种对修士的威压让人无比熟悉又害怕。
好似不单单是雷击,天雷之中蕴含了无比纯净的力量,所过之处不留一点黑暗,就连张春如都是惊的施展盾法,护住一众结丹退去。
不过发生在一瞬,那光枪与天雷在秘境口处碰撞,天雷并没有如人想象的那般焚毁一切,而是将光枪吞噬之后爆散开来,化为无数白光长线将整个黑夜照明如白昼。
在白光的迸射之下,所有人避无可避,纷纷被其贯穿,一副副惨叫不绝于耳,而又查看自身毫无损伤,均是面面相觑。只是那围绕枯木林的仙院阵法完全不堪一击,在触及的瞬间就崩散化为虚无,而那秘境入口在此震动之下竟然完好无损。
“趁此机会,打开入口,冲出去!!”
机不可失,明罗已知外界结界阵法全毁,立即大喝,伏武极捏动决法打开秘境,众人霎时回神,祭出飞剑一跃而起。
连法道然都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所有人不知所措,见着冥族妖人从秘境涌出,一时都没有追击的想法,而那二十多人在天际散开,各奔东西。
“师姐!”
法道然本想腾空追去,忽然是被张春如拦住,也未解释,环顾四周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
一声过后并无回应,众人都是咽了口气,张春如与法道然互视一眼,顿时脚下生风,朝着仙院的方向而去,随后道道飞剑华光排起长龙越过定仙城上空。
这枯木林留下一地山体沟壑,寸草不留,一片狼藉。
此时十里之外的高峰上站着二人,一位青衣女子看着枯木林方向,其戴着面纱,在月光之下也是难掩美色,口中是喃喃说道:“看来结束了。”
其身旁是一位青年才俊,一袭白衣翩翩,负剑而立,如青衣女子看向同一个方向。
“收获不小,不仅仙院露了元婴修士,还有连元婴全力一击都能接下的隐修?这蓬莱,还真是处处有惊喜。”
女子扶起长袖,看向青年说道:“不知你天剑门,可研究出了让元婴修士进入蓬莱的办法?”
“师姐,难不成你阙月宗还得靠套我天剑门的话不成?”
看似二人各怀鬼胎,不约而同的又笑了出来,倒是没有争锋相对的味道,只是互相调侃罢了。
仙院的人去的匆忙,不过张春如还是传音留下了两个结丹学子在枯木林,还有一些筑基期学子搭起了新的营地。
一日过后,枯木林禁制完全解除,定仙城周围一带人流涌来,仙院依然在维持秩序,那些仙城修士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纷纷猜想乃是有妖物作祟,来看个热闹罢了。
一位中年仙院结丹学子正在营帐前看着人流,忽然一位黄衫少女朝着自己跑来,其牵着一位白发老头枯黄的手,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诶呀,人多着呢,你慢点。”
老者有些力不从心,被少女牵着奔跑有些疲累,停下之后是气喘吁吁。
少女见着面前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也是随口一问。
“你是这里的管事吗?”
看着这有些跋扈的凡人少女,中年修士讪笑一声,回话:“我是,怎么?”
“嘿,就是你们在这打架吧,我可告诉你,这枯木林我们家可是有耕地的,被你们毁了得赔钱。”
一听闻是破坏土地被凡人上门讨债,倒是让周围巡逻的筑基学子发笑,不过看向中年结丹学子时也只得憋住,赶紧往一旁营地跑去,躲在后面悄悄的看热闹。
少女几声之后,四周便围上了一些看戏的人,顿时也是露了怯,语气缓和了些。
“就...就算你们是仙人,也...也得讲道理嘛...”
一旁老者是不停拉扯着她,想让她少说两句,自己也是不敢出声,他们这种底层百姓,莫说在仙家当面,就是在凡人之中都没少被士绅欺压,在仙人面前嚼口舌,若惹得不快,恐怕就此在人间蒸发了。
“爷爷...怕什么,咱有理的。”
听少女这么说来也是有道理,中年修士点头应允,也不想丢了仙家脸面,但自身可没有凡尘货币,立即是看向身后营帐,伸手将那几位看戏的筑基学子招来,示意让他们赔付。
这些学子哪敢有异议,有凡尘货币的立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锭黄金,直接丢了过去,少女与老者接过黄金是喜出望外,环顾了一下周围后将黄金收入怀中,生怕有人见财起意,立即拉着老者就匆匆离开了。
临近村子才停下,漫步在林间小道交谈起来。
“爷爷...这是...十两黄金?”
“是...是的,不愧是仙人,出手就是阔绰,收起来,不要拿出来了,赶快回家,走走走走。”
爷孙二人又加快了步伐,露过了一处昨夜坍塌的峭壁,恐怕是那时震动所引起的,来往路途只有这一条近路,绕路有些遥远,也只能攀爬翻过碎石堆。
而这次返程,攀爬碎石堆时少女是忽然看向一旁,那峭壁上的坑洞之中,飘出了几片白布引人注目,来时由于背向,倒是没有看见。
有些好奇的爬了上去,老者在身后不解,问道:“雀儿,你干啥?”
少女云雀儿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爬到了两丈高的石堆之上,立即喊道:“爷爷,快上来,这有个人!”
老者闻言是赶紧用力,也顾不得许多,不稍一会也到那处坑洞,站在石块之上,看见坑洞之中躺着一位白衣少年,其衣衫破损,露出了胸膛腰腹,且全身泛起血迹是伤痕累累,任谁见了都知道这人不可能还活着。
而云雀儿对血迹没有反应,是直接趴在少年胸前,听着脉搏。
“还...还有气...还活着...”
“诶哟。”
伤的这般重居然都还活着,老者是吓了一跳,也赶忙上前,在云雀儿的搀扶帮助下,将少年绑在背上慢慢的从另一端爬了下去。
不到一里的路程便到了村子,回到了较为偏僻的土房,将少年放在床榻之上,云雀儿是跑到内室,在一堆木质抽屉中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拿着罐子石锤敲打,原来是在制药,他们爷孙在这小村子也是有了名的郎中,云雀儿从小在爷爷的熏陶下所以才不怕血腥,将白衣少年救回了家中。
而这白衣少年,便是玉真,当时他收到明罗传音,也是没有多想便再次出了系统空间。而仙院攻击已到了眼前,在刹那之间,为了挡下那无与伦比的一击,是将自身所有的信仰换成了神力,全力释放了神怒,不仅信仰神力消耗一空,体内所有掌控的灵气也被抽干。
那一道惊世骇俗的天雷,是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一道阴影,就连张春如都十分忌惮,恐怕玉真自己都想不到筑基初期能有如此一击,自然,这代价便是险些殒命。
仅是消耗神力施展神怒倒也无妨,而自己是完完全全接下了张春如的那一击,在天雷与光枪相接之时,就感应到身上宝衣的触动。
也是没有想到两股力量的交锋居然还是自己来承担,神怒完全将光枪吞噬后,被其力量的反噬也超过了玉真承载的极限,即便是有时间进入系统空间,恐怕也会爆体而亡。
好在宝衣在瞬间触发,抵挡了大部分力量并护住了心脉,但仍然被重创飞出几里撞进山体,付出了全身经脉尽断的后果是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