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日落西山,黑夜笼罩着大地,黑暗再次成为了世界的主旋律,一路急行的先锋军正在玫瑰堡百里外虎视眈眈的盯着玫瑰堡上那稀落的灯火。
穆埃阴霾的双眼微微一眯,随后舔了舔舌头,对身边的副官道:“斥候都收集干净了?”
副官把头一低,不敢看向穆埃,但他还是急声回道:“已经把所有的钉子全部拔掉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说。”,穆埃双眼旋即一寒,如果说不出个一二,穆埃绝对会马上杀了他,以示军纪。
副官双脚一抖,混身颤抖的跪倒在地,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穆埃,咬了咬牙,颤声道:“有一支骑兵离开了玫瑰堡,去向不知。”
“哼!之前为何不说?”,穆埃的含怒一问,吓得副官差点黄白皆失。
副官闻言一瘫,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只是一个劲的说那是玫瑰联盟的骑兵,不是斥候。
穆埃一脚踹飞副官,让他滚得远远的,来个眼不睁为净,随后对正在休息的先锋军吼道:“马上整理兵甲,半刻后攻堡。”,穆埃说得死死的,那支离来玫瑰堡的骑军将会是最大的变数,纳加元帅虽然给了迪迦拿将军十万精兵,但几乎都是步兵,穆埃不敢想相在骑兵的干扰下迪迦拿将军是否能按时到达拉迪亚斯。
为什么不配备骑军?无他,骑兵消耗大,而且纳加手头上没有一支完整的骑兵编队,迪迦拿到的仅仅是老元帅那五百名亲卫骑兵。
穆埃忧心忡忡的盯着立在黑夜中的巨兽,卡在荆棘玫瑰联盟喉咙的一根刺,不消灭这个巨兽,不拔掉这根卡喉芒刺,穆埃寝食难安啊!他必须攻下玫瑰堡让迪迦拿有喘息之机。
“修依米洛军团长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穆埃他今晚会攻堡?”,奇力奇怪的盯着一脸成竹在胸的修依米洛,他实在无法赞同让十万大军陪他一起熬夜,可他没有办法,谁叫修依米洛是他的直属上司。
“他不得不来!”,修依米洛靠在城垛边上,对奇力神秘一笑,随后眺望着那漆黑的星空。
堡外的斥候是他散播出去的,为的就是让穆埃杀个够,从而掉以轻心,那些死掉的人他一点也不可惜,不安定因素必须要拔除,要不是不能亲自出手,他才懒得借敌人之手清除异己,还有那骑兵大队也是他要求贝蒙让穆埃的人发现的,要不早早出发的骑兵哪会让步兵发现。
今晚的防务是由奇力、金斯还有玛茨负责的,修依米洛只负责调度,他要利用敌人攻堡来练兵。
“格瑞大人,你认为对方什么时候会攻堡?”,奇力迟疑了一下,才问静静站在一边的草寒深,他总觉得草寒深会知道。
“现在!”,草寒深指着远处的一个地方轻声道,骑兵的机动性可以让它快速的来回两地之间,迪迦拿和穆埃都可以成为目标。
奇力随着草寒深手指方向一看,果然有不少黑影在晃动,五万人再怎么小心的移动,只能留心还是能看出来的。
金斯与玛茨不由得敬佩的看了草寒深一眼。
修依米洛始终稳稳的钉在玫瑰堡的城墙上,看着山脚下的奴隶军,面沉如水。一月的防御工事,木栅早已换成了泥土墙,十万奴隶军被分成了五个大队,密密麻麻的挤在一片,穆埃的弓箭手只要随便一射,就能射倒一片,前提是他的弓手能把弓箭射过十米高,五米宽的泥土墙。
“前攻一一”
穆埃脸色一沉,愤怒的盯着横在面前的那堵十米高的泥土墙,虽然城墙上只有稀落的火光,守军人数不会很多,但十米高的城墙还是阻力很大的,可箭在弦上,不得不放,只能咬牙下令。
“杀一一”
“杀一一”
……
先锋军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得令后都啕嚎大叫的扛着攻城梯冲向城墙,根本不知害怕为何物。
“第一大队上城墙,只许用刀剑,杀敌一人者退。”,修依米洛看着奇力冷声道:“不听号令者,杀无赦!”,这次的攻防意在练兵,因此修依米洛并没给奇力太大的压力。
“诺!”,奇力嘴角微微抽搐,领令后急匆匆的离开堡垛,随后驾马飞奔,向山脚狂冲而下。
山脚下那堵泥土墙是草寒深下令修建的,为的就是今天练兵能派上用场,至于为什么要将领离开防线有是有着目的的。
草寒深与修依米洛相视一眼,随后心知肚明的别过头,紧紧的盯着奇力的移动方向。
奇力对那黑压压的人影瞄了几眼,旋即驾马向那快要溃散的一段城墙移动,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大人!您终于来了,弟兄们快撑不住了!”,一个百夫长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水,对姗姗来迟的奇力万夫长急声道。
两天之内从千夫长升到万夫长,奇力还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的,对百夫长的着急他毫不在意,挥剑杀死一个刚冲上城墙的先锋军,奇力淡淡的扫了扫城墙上的奴隶军才说道:“督战队何在?”
“督战队恭候命令!”,一队盔甲鲜明的队伍瞬间出现在奇力前面,半躬道。
“什长以下,杀一人者可退,其余的人都给我坚守岗位,擅离者杀,后退者杀!”,说完奇力便不再理他们,亲自带着亲卫队杀在敌人最密集之处。
“大人,偷袭已经失败了,而且…而且敌人根本就不止五万之数。”,一个伤痕累累的士兵半跪在地,心有余祟的盯着穆埃,他是第一个攻上城墙的人,同时他也是第一个被打下城墙的人,他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人…黑压压的一片…人山人海的,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一堆。
“这堵凭空出现的城墙你认为要多少人,多少时间才能完成?”,穆埃语气萧落的看着这个猛士,随后无奈的挥了挥手。
“大人…”,士兵还想说点什么,可穆埃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让他悻悻的退下疗伤去了。
“这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违令则斩!”,从见到那座巨墙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可他还是不得不打,他能做的只能把希望寄予在这支百战之师上面。
先锋军也不负他的重望,杀敌如切瓜砍菜,就这么一会奇力就被打得抱头四窜,先锋军一个就能砍翻好几个奴隶军,奇力都是靠人命堆才苦苦收住,天知道草寒深与修依米洛发什么神经,有沸油磊石不用,非得要刀剑。
“玛茨,到你上了。”,看着节节败退的奇力,修依米洛平静的对玛茨说道。
玛茨也不多说,欣然领命,他只想杀人,怎样守他都无所谓。
久战力疲的奇力见到玛茨来交接防务也不多说,仔细安排交接流程后就让副手退守二线,协助医疗伤兵,而他独自一人向玫瑰堡赶去,汇报结果。
“报告军团长,第一轮防守我军伤一万四千人,亡五千人,杀敌一人以上者不足五千人。”,奇力略带愤怒的看着修依米洛,这重大伤亡他必须负一半责任。
修依米洛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随后看着草寒深,他认为自己没错,因此他可以理直气壮的直视草寒深。
“杀一人者升什长,两人以上者升百夫长,死者就地掩埋,发放抚贴,伤者尽快就医。”,草寒深虽然第一次亲眼目睹战争,可他并没怯场,很平静的就把第一大队的事宜安排了下去,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他早看开了,要不他也不会敢杀人慑兵。
赤血龙骑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草寒深永远都忘不了。
“把血骑军带上。”,草寒深对金斯命令道,先锋军的强悍大家都有目共睹,久守必失,第三轮必须守住,因此草寒深把脱胎于赤血龙骑的血骑军派出,暂时由金斯节制。
金斯眉头轻轻一皱,旋即默默的退了下去,玛茨已经守不住了,不得不让金斯上场了,守不守得住他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草寒深派出血骑军的用意,为何奇力与玛茨不派,偏偏到他才派出。
血骑军的前身可是赤血龙骑,它的强大彪悍是无从质疑的,金斯就有幸见过他们的训练,虽然只有兵山一角但也够他看出很多东西了。
穆埃盯着频频换防的玫瑰堡,真想骂人,玫瑰堡到底哪来这么多的人,根据夏利的密信,玫瑰堡的兵力应该只有三万,怎么现在有这么多。
“全军齐上,总攻!”,穆埃紧了紧拳头,他估算了一下,现在差不多是他们换防的时刻,这是机会,穆埃怎么会放弃。
得到总攻命令后,先锋军如放闸洪水,对着泥墙蜂拥而上。
“看来对方也不傻,已经知道我们在练兵了。”,金斯对玛茨悠悠一笑,他也没想到草寒深不单把血骑军借出,还把奴隶军中战斗力最强的第五大队交给自己,因此他很有新心击退穆埃。
对金斯的调笑,玛茨直接无视,一声不啃的就把城防交给了金斯,他还没败,草寒深就把他给撤了,他现在可是非常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