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日得两只雪貂后,胭脂已经很少再来找夜渐离了,这倒也让夜渐离清静了不少,两只雪貂崽才刚刚可以离开母亲,而母雪貂却已毙命,这让胭脂一时母性大发,慈爱的光辉散发着,对两只雪貂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
这天,午时。
夜渐离在清雅居前的梅林里看着灿烂绽放的梅花,闻着花香,悠闲的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棋谱,老神在在地一页一页的翻着,不时还拿起放在旁边茶几上的以天山雪莲泡制的茶水,时不时地呷上一口,然后又津津有味的看着棋谱。
“嗒嗒嗒”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清雅居前的丛丛梅树现出一条路来;一白色长裙女子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人未至,声先到:“夜公子,殿主有请!”
夜渐离放下手中的棋谱,站起身来,青色长袍衬托的身子修长挺拔,夜渐离淡笑道:“如此,有请姐姐带路!”
女子无姓,名清月;胭脂不来的几天都是她来送的饭菜,清月久居神殿,很少外出,对于外来之人并无什么好脸色,但是对于夜渐离,清月知晓他是圣女的朋友,虽然脸色有些好转,但依然是不冷不热。
夜渐离其实心里没多大想法,他也懒得有那些想法;他不是君子,但他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清月在前面带路,夜渐离跟在后面,清月那被洁白长裙包裹着的丰满臀部,一扭一扭的,夜渐离没有无视,实际上是男人也不一定就真的能做到无视,所以夜渐离的目光被吸引了,渐渐地,心下似有一股邪火在上蹿,在夜渐离的眼中:清月扭得似是更加疯狂,几乎每走一步,夜渐离就能感受到她丰满的翘臀直颤动……
好不容易,到了幽冥神殿的正殿前,两人停住身形,夜渐离也得以运用真气将欲火彻底排清,清月驻足转身,薄唇轻启:“殿主就在里面,奴婢就送到这儿了,夜公子请自行进去吧!”看着夜渐离有些局促的模样,清月眼中闪过一死莫名的笑意,却是如昙花一现般,转瞬泯灭在冰冷的寒意里。
夜渐离点头,认真道:“清月,其实你笑起来比不笑好看多了,等有机会,少爷我带你去中原玩玩,去看看中原的那些女子!”
清月俏脸更寒,眸子里闪过几丝冰冷,手脚竟是有些颤抖,薄唇紧咬,终是忍住了怒气,头也不回的离去。
夜渐离有些好笑的看着清月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才转过身子向大殿内走去。
从大殿外的第一级台阶算起,到冥风尊椅的下方,足足有一百零八步,从夜渐离踏上台阶开始,从大殿内涌出一股杀伐之气,直压向夜渐离。
夜渐离袍袖一拂,轻松破解,紧接着从里面再次涌出一股远胜先前的杀意笼罩着夜渐离,夜渐离脚步一顿,停了一下,再次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脚下都有一个浅浅的脚印留下,虽然是慢了一点,但总归是没有被这股杀意给压得动不了步子。
迈入大殿,那股杀意瞬间消失,消失的突然,夜渐离只觉得肩上的压力一轻,步伐也轻快的起来。
说也奇怪,大殿外亮堂无比,大殿内却是有些阴森,两排那一闪一闪的幽火,直晃人心神。
步至金制尊椅下方,夜渐离停下了身子,缓缓抬起脑袋,静静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让中原群雄为之发怵的冥风。
夜渐离看着冥风的时候,冥风也在审视着夜渐离,冥风依然黑袍包裹住身子,几束头发遮住面门,在这闪着幽光的大殿里更添阴森。
良久。
“你终于来了!”冥风突然发话,声音有些惨然,却又夹杂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我终于来了!”夜渐离平淡的道。
“你本不该来!”冥风突然语气一变,声音有些厉色。
“但我仍然来了!”夜渐离仍是那一幅平淡的样子。
“就为了两个很少聚在一起的哥哥,来送命,值得么?”冥风的声音突然沙哑着抬高了几度,直震得大殿内嗡嗡作响。
“兄弟如手足,我必须来!”夜渐离语气坚定,充满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我没想过你会来得这么快!”冥风突然话风再转,声音里竟是带有几丝笑意。
“是没想到我的功力会恢复的这么快?还是没想到我能抗住进来时的那一股杀意?”夜渐离眉毛一挑,声音有些飘忽。
“我确实没想到你功力会恢复的这么快,虽然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办法!我也更加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利用至寒之气来恢复功力,而且还有所提高!”冥风语出惊人,一语就道出了夜渐离能够恢复的这么快的另外一些原因。
虽然是被监视了,夜渐离却不怒,在别人的地盘上,别人要如何那是别人的事,只要不出格,一切都好说!
夜渐离沉默,冥风也沉默。两人似乎耗起了般,清冷的大殿里只有两人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以及盏盏幽火忽闪忽灭。
大殿内突然刮起了寒风,寒风撩起夜渐离的衣摆,夜渐离仍然静立不动,寒风拂过冥风面前的发丝,发丝飘起,冥风的面门落入夜渐离的眼里,夜渐离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却仍然没有发话。
良久。
冥风轻轻呼出一口气,感叹道:“年轻真好!没想到你比一般的年轻人更能沉住气,单你这份沉着镇静已经足以在江湖里安然行走了!”
夜渐离轻轻一笑,语气有些变化:“江湖太乱,里面什么样的鱼儿都有,若不谨慎行事,便会失足成恨!说到底,也起被形势所迫!”
冥风半晌不语,好一会儿才道:“这才是江湖!即使其表面风平浪静,但暗里却波涛汹涌!只有在这种环境里生存下来,才能有如此冷静之态!”
夜渐离突然话锋一转:“世间众生百态,谁又能说谁的不是?只不过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罢了!”
冥风抚掌而笑,道:“哈哈,好一个众生百态!世家之人,果然非一般人所能比!”
夜渐离却是摇了摇头,否决道:“非也,这些话,都是我沿途听寻常百姓所说,现在只不过是现搬而已!”
冥风似是来了兴趣,道:“如此说来,百姓实则是大智大慧之人了?”
夜渐离颔首。
冥风再道:“看来,我实在是蜗居北方太久了,见过了太多的蛮荑之人,被他们那些未开化的风气有所影响啊!”
“殿主虽滞留北方甚久,但是殿主的威名却是响彻中原!”
“恐怕是恶名吧?在武当少林的眼里,幽冥神殿仅是一邪教,仅此而已!”冥风说出这番话时竟是有些意兴阑姗。
夜渐离低头不语,半晌才道:“是非功过,留带后人说,是邪是正,不是靠说就能证明的!”
冥风苦笑:“若谁都能有你这般明事理,江湖里又怎会有诸多纷争?又有谁愿意踏足江湖呢?”
夜渐离一怔,却是没有反驳,因为这根本就无从反驳,夜渐离只是沉默不语。
冥风敲了敲尊椅上的扶手,发出“当当当”的响声,伴随着冥风特有的沙哑嗓音:“怎么不问暗夜惊魂堂的事?”
夜渐离回道:“我在等!”
“等?”
“等殿主主动道出来!”
“你又怎知我肯定会说?”冥风的话里充满惊奇。
“不知!”
“不知?那你还等?”
“殿主这不是主动问了么?相信下面殿主就会说了吧?!”夜渐离好整以暇的道。
“哈哈哈哈……”冥风再次大笑,这次震得大殿内更响,犹似一个炸雷炸在大殿内。冥风道:“你小子,真是没得说了!”
夜渐离沉默,似
是不想多浪费口舌般;冥风也不再拖延,直接奔主题:“这一切还得扯上大漠里两支贼寇!”
“贼寇?”夜渐离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怎么又有贼寇被扯进去呢?
“是的,贼寇,而且是两支赫赫有名的贼寇!”冥风顿了顿,道:“是锐利与雁翎!”
“为了红娘子与花艳舞?”夜渐离突然道。
冥风双眼里闪过一丝精芒,淡笑道:“正是!”
“他们为什么会加入幽冥神殿?”夜渐离问道。这才是夜渐真正想要问的,那一双星眸紧紧地盯着冥风。
冥风不为所动,答非所问:“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何不去问两位红颜?”
夜渐离抬眼,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不急不徐道:“不管是否真实,我都会去问一趟的!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加入幽冥神殿!幽冥神殿被人称之为头号邪教,我想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冥风微笑着听夜渐离说完,脸上的笑意更胜,只是被头发给挡住了;夜渐离越是表现的不愠不火,冥风的心里就越觉得这个游戏有玩头!冥风笑道:“想知道先天罡气与玄阴之气有什么联系吗?”
夜渐离摇头,毫不犹豫道:“不想!”
冥风一怔,他倒还真没想过夜渐离会如此坚定的回绝,不过,反而更增添了这场游戏的奇异色彩!冥风笑道:“当初我就是这样问的他们,他们回答想,就……”
“就必须加入神殿,为神殿效命?”夜渐离不客气的打断道,只是那声音里竟有些低沉。见冥风不语,夜渐离继续道:“如此说来,红娘子与花艳舞一定身负玄阴之气,显然,她们俩出自幽冥神殿!”
冥风一直平静地看着夜渐离分析的头头是道,见夜渐离直接道出终极原因,冥风心里已经彻底的乐开了花,和聪明的人来玩这样一场游戏,就算是提前身陨也值了!冥风淡淡道:“暗夜实在是太心挂于世家虚名了,是以才能让我轻易得手!”
夜渐离沉默,仍然沉默,梳理着脑海中的条条脉络,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清醒,半晌才道:“他们加入,于幽冥神殿有何好处?相信你不会无地放矢!”
冥风点头:“确实,我确实有目的,先天罡气与玄阴之气极刚极柔,俱是霸道的真气,我一直想融合为之,看能否达到传说中的武破虚空!”
“然而,武破虚空谈何容易?要不然也不会至今仍没有一人成功过!”夜渐离淡淡道。
冥风不语,但那双握着扶手的手却是有些轻颤,表明他已默认。
夜渐离继续道:“融合两种极端的真气,耗时良多,而你失败了!所以你又找到了我!”说罢在台阶下来回走了几步,顿住身形,道:“你现在武功虽已达到顶峰,然而身体却是差了,所以,你找我,目的应该就是与我打上一场,以领悟武破虚空!可惜的是,我现在的武功与你相差何只一筹?所以你又不得不等我的武功快速达到与你相符的境界!”
冥风依然不语,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融入黑色的长袍里,不发一言,也不知他是否有在听。
夜渐离的眸子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一字一顿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接下来,你会以两位哥哥的死因要挟我,让我銮战大漠,尽快提高武功,以和你打上一场!”
冥风仍然不语。
“为何不说话?”夜渐离疑惑道,按道理,被人家一语中的,无论如何总该有些异样的表现吧!可冥风却平静如常,若非夜渐离心里笃信不已,只怕已经动摇了自己的猜测!
冥风沉吟半晌,苦笑道:“都已经被你说了,老夫还有何话可说?”
“那么,告诉我,第一个对手!”
冥风盯着夜渐离,道:“可敢陪我对上一局?”
夜渐离拱手,剑眉斜挑:“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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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