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过了那个哨岗,就是兰顿城了。”
一名佣兵指着前方一个卡哨,高兴地叫唤了起来,被夏末的阳光晒得懒洋洋的人们看到目的地在望,也都骚动了起来,队伍的气氛顿时热烈。
艾诺的人也和其他人一样,露出了笑脸,这一路真心辛苦,总算能有个地方能歇一歇了。
在兰克利的森林碰到耐瑞安后,艾诺一行很快就被耐瑞安直接送出了森林,绕过了很长的山地路途,踏入了瑟恩帝国的领土,而相较西陆交点地区,瑟恩帝国的基础设施相对不错,因此,众人的行程得以加速。
只是,瑟恩帝国的封建税制却是让艾诺等“外国商人”头疼不已,如果只是多要一些过路费可能还没什么,但各种路程限制,担保联名什么的,实在是让人满心怒火——这特么太费时费事了,有时候一个通关证明能让队伍等待三四天!而该死的税卡、关口还特别多!
而且,瑟恩帝国对户籍等东西管理非常森严,换句话说,没有迁徙自由,所以,各种哨卡、关口,对于身份的查证都很繁琐严格,非常麻烦。
这种官僚式制度的现状,逼得艾诺等人不得不学习其他商人的先进经验——和瑟恩帝国本土的一些有名商会搭伙。
在瑟恩帝国境内,或者说,在很多赛露缇恩国家境内,和“当地人”合作,尤其是有实力的“当地人”合作,能够规避很多麻烦,像是身份查证等等,虽然要额外交付给那些搭伙人一笔费用,但一般来说,为了效率考虑,很多人还是不得不忍痛割肉。
艾诺一行本来就没有什么金钱负担。当然会选择效率优先,搭伙的瑟恩帝国本土商会看他们大方,也就乐得多赚一些。
托了这些纵横瑟恩帝国大商会的福,艾诺一行总算避免了很多关卡的搜检麻烦,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艾诺等人演戏真的很疲累。
现在,到达兰顿城,就代表离开瑟恩的日子就快要到了,只要再通过铁壁要塞,就能进入更西方的诸国区域。
所谓诸国区域。就是那些遍布西赛露缇恩的小国家比较密集的区域,这里虽然纷争不断,战乱不息,但相对瑟恩这样的大帝国来说,制度等方面相对宽松,因为这些国家的主要收入之一就是商税,给行商提供方便,也就是在提升行商的通过率,就是在增加自己的收入。因此,反而没有那么多麻烦的身份查证步骤。
至于杀鸡取卵式剥削行商税金的国家也有,但在那片诸国区域是无法存在长久的。
“时间就是金钱商会……放行吧。”与外国商人或者杂牌商会不同,大型商会往往有大靠山。因此,那些税卡、关口,对他们几乎就是摆设,哨卡守备官只是检查了艾诺等人搭伙的大商会通行证真伪。就给手下下达了通行命令。
大队缓缓通关,一车车货物和人流之中,艾诺等人也无惊无险地一起混杂其中。再走一段路,一座看上去城墙有些黑乎乎的城市就在路口处出现了。
队伍里有惊讶的声音响起:";这……这是刚刚打过仗?”
艾诺、艾薇妲妮尔等人也是眉头一皱,诸夏团队的众人都是经历过战争的,当然知道,兰顿城的凄惨外表,就是刚刚进行过战争的痕迹,那被火焰熏黑的城墙,以及城墙上那些倾塌的缺口,无不述说着之前战斗的残酷。
“看起来,正义联盟和神圣同盟的战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激烈啊。”荀灌在一旁轻轻说道。
是的,现在的瑟恩帝国本来就在进行着战争,北线在和圣森对峙,西线在和希尔加洛帝国为首的国家联盟征战,还有在其西疆打得正规军闻风丧胆的异族军……
可兰顿城因为有铁壁要塞在前方,一向属于比较安全的城市,在艾诺的情报中,瑟恩帝国西线,包括西疆总督府治所在内的城市都遭到了战斗,唯独这兰顿城一直安全来着。
而现在,战争已经蔓延到兰顿城,只能说明,铁壁要塞也已经遮护不住后方了,那只有一个可能,作为铁壁要塞堡垒群的诸多城寨,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这是战况激烈的证明。
“不对啊,前天王国情报部门传来的消息还显示这一带安全呢,怎么……”艾薇妲妮尔没说下去,因为她和荀灌等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来敌只是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压制了瑟恩帝国方面的军队,甚至一度直逼兰顿城。
但不管怎么说,这边发生战争的情况出乎了意料,给众人的行程增添了一些变数。
“现在只希望还能出关了。”艾诺无奈地说道,可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战争既然已经爆发,这些商人带着大批物资出关,是让他们去资敌吗?更大的可能,会是这片区域的瑟恩帝国军将商人们的货物中有用于战争的物资买走,或者……征收。
队伍中很多商人也是脸色发白,他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和艾诺他们不同的是,他们非常在乎自己的货物的,队伍中一时间嗡嗡声急剧增大,尤其是对时间就是金钱商会的非议声在暗中颇多。
时间就是金钱商会是瑟恩帝国著名大商会之一,像是前线发生战事这种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情,可在散户商人们缴纳了搭伙费之后,对方却将这重要信息瞒下,实在不地道。
但不管怎么说,队伍还是不能停下的,众人只能无奈地往兰顿城走去,走得越近,就越能看到战乱留下的景象,除了被火焰熏黑的城墙,弹坑、工事残留、难民营地……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兰顿城之前所经历过的是何等惨烈的战争,而入城后,人们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一名城主府的贵族官吏骑着骑兽,带着整整过百名骑士迎面而来,张开城主府令谕,就宣布商队中有用于战争的物资,城主府要优先购买,不过,那价格公布出来的时候,很多商人真的是脸色惨白。
唯有艾诺等人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些收购价格上,而是放在了这些城主府来人的态度和神情上。
看起来,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