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呼雷王和寒浞王为了隐月公主而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公主为了救寒浞王而替他受了呼雷致命的一刀。寒浞王因为过于思念公主而命令嵘哲在隐月公主的元神还未复原之时将你强行召唤了回来。”说话间,嵘哲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在一旁怔怔发愣的魏吉,仰天长叹,“所以公主的元神从异境回来的路径不能被召唤术所控制。”他扭过头,在池边负手而立,接着说道:“等寒浞千辛万苦找到公主原来栖身于冰魔国,长途跋涉赶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公主的元神又被打散,流入异境…而,寒浞王也因为过于自责而挥刀自尽…”
“冰魔国?子婴?”魏吉猛然醒悟,原来子婴真的是她,冰候并没有认错人,“她在冰魔国是怎么死的?”她的手扶着玉盆,脸色惨白。刚才自己脑中不停地像放电影般出现的画面-确实已经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唯有自己的身份是子婴的那段记忆,依旧一片空白。
“冰魔国的冰王,是个刚愎自用,冷傲残酷的女人。但她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为情所伤。”嵘哲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惋惜,“她发誓要报复他的负心人,但,她的对手却远比他强大的多。所以,她想借用公主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可能复仇成功。”
“咹…”
“但冰王又害怕你不原意帮她,便让身边的巫师常洛将你的能力转换到他的身上,但由于当时公主的元神时聚时散并不稳定,所以这个转换并没有成功,但却害死了公主。”嵘哲的眼神忽明忽暗地闪烁着,长叹了一口气。
“但,隐…我不是还能回来的么,寒浞为何要自杀?”
“隐月公主能回来是没错,但按照召唤术,元神若是第二次被损坏,复原召唤的能力并不是三年能够完成,寒浞因为受不了思念公主的痛苦和自责,而选择了忘记。”
“选择忘记?但,我在那边说自己是子婴也不过是两年前而已。”
“没错!当寒浞王死后重生,他会成为另外一个人,除非像隐月公主般,让我为他恢复记忆。而至于你说时间不长,是因为空间不同,那里的时间和这里是两码事…”
“那么…你还没找到寒浞?”
"他吩咐我不要找他!"嵘哲无言地摇了摇头,渭天长叹,魏吉的心里闪过一丝迷痛…
嵘哲送她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去森林的另外一头,他让他的徒弟小青衣带着冰候一行人马过了迷失森林,让他们在行进的路口等待魏吉。此时已经到了黄昏,森林中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在林间跳动,鸣叫,似乎在跟同伴们道别。西边的落日周围布满了迤逦的晚霞,那微红的余晖落在魏吉的脸上,仿佛为她苍白的脸上涂抹了些许的胭脂,让她有一种凄迷的美丽。
“嵘哲…再见了。”她朝他微微摆手,嵘哲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留恋,暮色中他颀长的身影异常沉静…
魏吉有些失魂落魄,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尽管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那只是前世的记忆,是过去式。现在的这个人是媚妩,是魏吉,是…但不管怎么样,灵魂却是隐月的,一想到这个,她就没来由得头痛了起来,而当她得知寒浞生前的主要能力是医治以后,她的脑中猛然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形,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医者-苡罗。这也为她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但当她把这个疑惑告诉嵘哲的时候,他却只是微笑不语,不说是也不说否。她猛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至于呼雷,那个隐月生前的好朋友,好哥哥,怎么就会变成了人人憎恨的邪王?她的眼前晃动着言风遗传了他父亲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和甜美的笑容,心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苦闷…
“媚妩-”
冰候包含欣喜的声音打断了她烦乱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她竟已经到了山脚下,她默默地看着众人如释重负的笑容,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斥着全身,莫名的温暖,抛开前世的一切吧,做魏吉也好,做眉妩也好..她深深吸了口气,她疲累的脸上绽放出了轻松的微笑,朝他们走去…
晚餐吃的是嵘哲赠送的一些食物,是他亲手做的一些小方饼。松松脆脆的,还有一股甜甜的清香。经过一天的跋涉,大家都有些疲累,苏洛点起了一堆篝火,众人和衣躺下没多久,周围已是鼾声一片。四个男生分别睡在两边,魏吉,蕊咼,还有子夫睡中间。
魏吉轻轻地翻了个身,将双臂枕在脑袋下,双眼瞪得大大地,出神地望着夜空。一颗流星在东边划出了一道白光,转瞬即逝,那白色的光迹却还依稀留在空中…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感叹要学会忘却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
她扭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同伴们,又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
周围,各种虫儿哼哼唧唧地鸣叫着,偶尔还掺杂着鸟儿的怪啼,风中带着微凉的寒意,她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身后传来一阵轻微而熟悉的脚步声,她低头苦笑了起来,这个痴心的男子!自己是子婴的时候,不知道跟他之间有多少浪漫的事情。
她扭过头,静静地看着他。月光下,一袭雪白的素色长袍,越发衬出他飘逸俊秀的风姿。她想起了在林间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个有着调皮笑容的美少年,她的唇角莫名地泛起一股带着苦涩的微笑。无助和凄凉在她的心里渐渐的荡漾开去,夜空湛蓝,幽暗的星空中闪烁着点点的寒光,魏吉突然上前,将头抵在了冰侯的怀中,放声哭泣,将自己心痛的潮湿,和无助的颤抖统统发泄出来…
第二天早上,魏吉最后一个醒来,感觉自己眼睛又酸又涩,晨曦透过树叶照射了下来,就像交织着无数道白色的光线,她匆匆跑去小溪边洗漱了一番。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不经意间,突然对上了冰候紫色的眼眸,她尴尬地冲他笑了笑,自己昨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应该把他胸前的衣服弄得一塌糊涂了吧。
冰候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接着收拾东西,心里却有一种难言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