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密刘克武一行人呆了三天,街头巷尾的议论均是为新政、为刘克武颂扬之声。而对当地官警的考察,则由岑、陆二人秘密进行。等到刘克武带着众人上路时,一封电报发去了济南。?
高密知县布行新政得力,赏银千两,警察局长秉公执法,赏银千两的消息传出后,那些坐在馄饨摊上议论的百姓们,才知道他们景仰的爵帅刚离开他们所在的县城。?
微服之行,一路暗访之下,刘克武等人终于东绕西拐之后到了整个山东工矿第一重地兖州府。城门前车水马龙,煤车进进出很是热闹。刘克武带着悄然入城,看到的是这个兖州城内,一片喧嚣之象。?
路上大小的运煤车队从城内的那家刚建成试运行的热电厂门前,一直排到城门外。路边的小摊上,各种货物、果蔬也是一应俱全。街上往来奔波中的百姓,各个都是喜气洋洋又行色匆匆。?
眼见兖州此景,坐在马车中的刘克武不禁也露出了笑容。转头看向岑春煊笑着说到:“看来,这新军驻扎的地方,还真是无需咱们多操心啊!”?
微躬身,拱手后岑春煊也面路笑容的回到:“爵帅以为此是因新军常驻之功吗?据下官所知,乃是这兖州知府为官处事,颇似爵帅您才得此升平之象的。”?
“哦?此地知府是何人?竟会似我?”刘克武在一翻官场大清洗之后,实际上对很多地方的官员现在是何人,还尚在熟悉之中。?
兖州矿业乃系全省支柱,所以当初雷霆风暴之后,这里的知府之前一直是由新军左翼第二协统领张怀芝兼理着的。现在这里是谁当知府,那都是巡抚任命的,刘克武确实还真不是很清楚。?
见刘克武问及,岑春煊立刻回到:“此地知府,两月之前方来上任。此人名唤彭祖寿,江西贡生出身。来此之前乃任安徽新军第四镇左翼第二协张广建麾下随军同知官。雷霆风暴后,张广建向潘大人推荐此人,方有此人两月定兖百策出和今日爵帅所见之象。”?
彭祖寿?张广建保荐的?刘克武听完他的话,微低头从记忆中搜索起这两个人的资料来。可是怎么想,也没想到了彭祖寿的任何资料。倒是威海战役急先锋的张广建,让刘克武回想起来之后,先放心了许多。?
放心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自己穿越而来,那个张广建经过天津和威海两战之后,已经成了刘克武的忠诚手下。而且,刘克武的一系列政教手段施行以后,张广建等两战之中的骨干,此时都已经彻底转变成了一个为复兴大业全心而忙的人。?
与历史上最大的不同,此时的张广建,竟然未接命令就能带着部队去参加抗洪。带着他的部队,先干后上报的帮着地方上治理淮河水患、主动帮助地方上搞各项建设,拉着队伍去给地方建设当义工。?
别的刘克武可以不时刻关注,就手上这点兵权,那可是刘克武的最大本钱。所以,张广建在安徽干的每件事,都是一直被刘克武关注着的。?
一个廉正之人保荐的人,再加上眼前看到的兖州景象,让刘克武更确信了,这个彭祖寿是个好官。?
坐在车中面色和悦,一路行进了兖州城东的一家大客栈,刘克武等人就算是暂时有了落脚的地方。?
在房中刚洗了把脸,窗外的街道上就传来了几声喧闹声,将刘克武吸引着站到了窗边。?
“快看哦!快看哦!张大公子又在收拾那帮赖子咯!”?
“快去看哦,张大公子又出来帮咱出气咯。”?
张大公子?将毛巾转身交给身后的吴俊升,刘克武好奇的将身子靠到了窗前,顺着叫喊着奔向西面的人群望了过去。?
只见西面的街口之处,此时已聚满了人。一个年纪最多十二、三岁的少年,与四五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在打斗着。?
那少年一记猛拳打出,正中一个粗布衣装中年面门的同时,还伸出了一脚踢中了另外一人的肩膀。之后,转身一记侧连环,把他身后的两个人全都扫倒在了地面上。?
就在此时,几个穿着新军制服的军人,分开了人群冲到了那少年的身边。为首的一个中尉,不知站在那对着那几个被打翻在地的人,指点着说着什么。而那少年,却转身一个纵身,就将最后一个未被他打倒、正想逃走的人抓住了辫子。?
有意思,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居然能让一个新军的中尉出来帮他?刘克武不禁来了兴趣,一个纵身直接就从客栈三楼的窗户下,跳落到了街道上。快步奔到街口人群外,才听到了人群中那些新军和那少年与被打的几个人对话。?
只见那中尉走到一个应该是被打众人带头的家伙面前,没好气的指着他的鼻子数落到:“我说王麻子,你咋没记性呢?上次咱家大公子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要是没钱了,就去矿上跑几趟。你这小子就是他娘的欠揍,干什么还总这来敲诈乡亲们呐?”?
“于队长哎,不是咱们不是去矿上啊,是俺们去了以后,根本就捞不着生意哎。矿上现在各地的大车队被爵帅那么一道命令,在他们地头上混不下去都跑咱这来了。就我们一家一辆的双马大车,咋跟他们的三马、四马大车抢生意哎?”那个被打众人领头的一手捂着被那少年踢中的脸,一脸苦相的回了那中尉军官的话。?
站在边上的少年,这时弹了下身上的灰尘,走到了这个叫王麻子的人面前。黑着脸对他说到:“生意抢不过人家生意,你就来这碰瓷、来着敲诈乡亲吗?我看你小子,是真想让我去找彭大人,把你小子扔进劳改营去呆上几年了吧?”?
那个王麻子一听这话,立刻就跪到了地上,头如捣蒜般的边磕边急声说到:“哎呦喂,我的大少爷,我的小祖宗哎!您就饶过俺们几个吧!俺们要不是没办法,咋能干这事呐!您也不是不知道,俺家俩老人都有重病,媳妇也常年卧床,俺不出来弄钱,俺那一家人可咋活哎!”?
显然那少年当是知道这王麻子家的情况,听到他这话,面声一是为之微变。但转瞬之间,重新换回了刚才那幅庄严的样子,象个大人般的对那王麻子沉声说到:“本少爷记得,上次给了年三十两银子,让你去做点不属官号统事的小买卖。这才一个多月,你怎的没去做买卖,反倒又干起你这缺德的老本行来了?又拿钱是赌去抽大烟了,是吧?”?
王麻子的头又磕起来,对着少年回到:“大少爷哎,俺可真没再去赌哎!您给的那些钱,俺是想倒腾煤球来着,可谁想到刚在矿上出来,三大车煤球就不知道哪来的一伙骑着大马的土匪,给截了去了。您爹带人追上去的时候,那帮家伙已经把煤球不知卖给那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只给俺留下了那三辆大车。”?
少年直起了身,面带不耐烦的表情,顺着衣袖抽出一张银票甩给了那个王麻子,转身边向人群外挪步,边对王麻子说到:“再给你一百两,给本少爷干正事去。记着啊,这回你小子要是再给本少爷逮着干这些不是人干的事,别说本少爷真把你逮着送去知府衙门。”?
“谢大少爷、谢大少爷!张大少爷真是小及时雨、张大少爷长命百岁……”?
少年就在王麻子等人的一阵欢呼声中,推开了人群向西走去。刘克武看到这一切,不禁笑了起来。这还真奇了,此少年谁家的娃娃?听他那话的意思,似乎他爹至少也是个军官。从他话里,似乎就连知府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呢!?
心声好奇,刘克武拉过了一个看完热闹正要离去的中年人,先行拱手一礼,问到:“这位大哥,我是从外地来的,不知刚才那位公子,是哪家的少爷啊?怎么我看那个王麻子,和你们大家都对那少年又敬又怕的呢?”?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下这个全身锦缎、一看就也是个富家公子哥的外地人,一脸不屑的回到:“外地来的啊!那以后你可小心着点哈!在俺们这兖州城里想混的开,谁都可以不认识,就是别瞎了眼干啥缺德事,给四大公子碰上。刚才那个,是四大公子里最小的一个,张怀芝张标统的大少爷。张大公子没别的爱好,就是爱打个抱不平、爱帮助下人。”?
听到这中年人的话,刘克武先是一惊,随着就笑了起来。还以为是谁呢?敢情刚才那个小子,是自己结拜二哥张怀芝的儿子。听这中年的话里话外,那小子应该还挺得民心的。?
拱手谢别那个中年人,刘克武转身看了一眼刚带着追上来的吴俊升,小声下令到:“去,你让陆大人今天晚饭前,给本帅打听清楚,这兖州城中的四大公子,都谁家的孩子。都叫什么,都干了些什么事,能让百姓这么拥戴他们。”?
“喳。”吴俊升应声后,转身就护着刘克武返回了客栈。随后,他就找到了住到了远处另外一家客栈中的陆建章。?
晚饭刚上桌,陆建章就兴冲冲的推开了刘克武的房门,一进屋就满脸笑容的说到:“爵帅,还真是奇了。哈哈,您让下官去打听的那四大公子,敢情还都是咱新军的子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