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总理,前外‘交’部副部长、国民党秘书长孙文先生求见……”
就在刘克武抛出了疫苗灭绝大和民族的事,将房间里的三位军事上的重要人物惊骇住的时候,‘门’外的旅顺海军基地司令游学诗当先走入房间,用高声的报告声打断了四人之间的谈话。[e]
循声转首,急步前迎,刘克武快步走到了房间‘门’口时,一身白‘色’西装、戴着一顶白‘色’礼帽、将帽沿压得挡住了额头与眉宇的人也走入了房间。
双手前伸,刘克武一迎上此人,就亲热的主动与之握手。两双手握到一处时,刘克武先开口欢声而语到:“先生这些天大受颠沛之苦,仲远不甚担忧。然,时机不到,不宜立即废君,故而才不能多对先生施以眷顾,还望先生多多体谅克武之难啊!”
“总理日理万机,国事均依仗您来‘操’劳。文虽颠沛,也不及您为这国家和民族‘操’劳之苦。”来人说话间,摘下了他头上的帽子。一张帅气的脸,和那标志‘性’的小胡须,正是孙文。
被刘克武拉住双手,移步向这‘花’厅内走起的时候,孙文口中继续说到:“文受之苦,乃为小也。总理您忍辱负重,潜心复兴,文怎能再让总理为在下,去与那鞑子皇帝现在就翻脸,而坏了全面复兴、平稳过度的大好计划呢!”
双手拉着孙文的手,刘克武将他引至刘克文、丁汝昌和冯国璋面前后,含笑躬首言到:“先生之大义、大智,真非仲远与诸位同僚可比啊!这三位,相比无需仲远介绍,先生也都相熟吧!”
“当然熟悉、当然熟悉。”孙文怎么会不熟悉?冯、丁二人在议会里几次都是与丁、冯二人,为了国防资金的问题争的面红耳赤。
至于刘克文,这位前任的陆军政治部长、现在的三军总政治部部长,孙文也是经常会接到其代表刘克武个人捐助给国民党的一些政治活动资金的。
所以,两句当然之后,在刘克武放开他的手时,孙文这个已经被光绪皇帝颁圣旨、强令免职并‘逼’着法务部下了全国通缉令的头好通缉犯,亲热的与这三人分别握了下手。
握手之后,在以老好人出名的刘克文牵引、相让之下,孙文就坐到了刘克武右手边,与冯国璋之间的那个张凳子上。
众人齐落座,待几人全坐定后,刘克武才再次望着孙文,含笑开口言到:“先生连发七篇文章,炮轰当朝伪皇权。哈哈,您这气度和胆量,现在还真是让我党诸君,无不为之汗、愧不如君啊!”
“总理这话说的太过客气了,若不是您每日一份电报,借文几个胆子,文也不敢以言论坏掉和平演变的大事的。”孙文说话间,接过了旅顺海军基地司令游学诗递上的一杯茶。
将茶递给孙文,游学诗与冯、丁二人闻听他这话,不禁都是齐齐将目光锁定到了微笑望着孙文、眼中满是赞赏之光的刘克武。
见三人如此看自己,刘克武微笑变为大笑,抬起手对着孙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上说到:“哈哈,先生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记得当初于在下府邸之内,你我秉烛夜谈时,君与吾即早已定下双面夹击、‘逼’君逊位这计策。”
“仲远这只是幕后之人,怎能与孙先生您公然去与皇权叫板相比呢?若是按着我们的计划,几载之后,国家大向共和之时,孙先生您今日之苦难,乃为日后国家之首功也。”
言至此,也坐下身的游学诗与冯、丁二人才彻底明白了。按理说,孙文是手上即无兵权、又无实质‘性’的财经权。
他和杨、谢、尤等人的那个中国国民党,很多党务资金还都是依仗着刘克武为首的复兴党内高收入阶层‘私’下资助的。他怎么就敢刚当了没几天的外‘交’部次长,就直接去向皇权发炮呢!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彻底的懂得了。这不是他孙文一个人在想做而去做的事,而是刘克武在幕后为他做着强大的后盾。
复兴中华、驱除鞑虏,这个口号孙文也提出过,在时间上,竟然是与刘克武不相前后的提出了这样的口号。正是这样的口号,才使这两个人“一见如故”、“意气相投”。
孙文此时说出了他为什么敢身在京畿、还直接向满清鞑子皇权直接开炮的谜底,冯国璋最先侧首隔着孙文,对刘克武问到:“老七,你的主意?可你不是说,咱至少要有几年的时间,让民众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才可再行恢复中华大业的吗?现在就让孙文先生如此,会不会……”
“会,而且我要的就是这个会!”刘克武面‘色’瞬变为凝重之‘色’,对望冯国璋,声显沉着的接话继续说到:“要的就是光绪皇帝现在就来跟咱们重新争夺大权,尔后我们才会有更多满清皇家不适宜再执掌这片神州大地的口实。”
“满人毕竟已经统治我们这个国家两百多年,朝野之中,他们的用这两百年间,一直在刻意进行的融汉融满殖民化教育,已经让很多人、尤其读书人对他们那个所谓的皇权产生了很大程度的、盲目的尊崇。这一点,满人做的是成功的,他们比元朝那些‘蒙’古鞑子厉害,也恰恰就是在这一点上。”
“我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也都很清楚。包括丁总座在内,你们诸位都看的到也都曾经身同体受了满人将教育汉学兼入满学话的教育。他们拿着我们汉人的儒学、利用我们的学子阶层对儒学的推崇,加入了太多的忠君思想与盲目尊崇思想。这才导致了聂、董、李,诸多前辈会不敢大反、只能忠行之事。”
“别人不说,只说董福祥董老军‘门’。他当初是什么起家的?那是造反起家的。想必你们还记得,当初在威海城头,许多甘军的将领中,直接就有很多人骂着满人的娘、喊着杀光鞑子冲向日本人的。那是为什么?那是他们受满人欺压的时间太久了,他们在将对满人的仇恨发泄到日本人的身上。”
“民族的仇恨,不是一丝半解儒家教疏就可以轻易抹去的。更何况,这二百年来,满人几时有真正的‘满汉一家’过?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们汉人,去帮他们坐稳本来就属于汉人的江山。而他们自己人呢?却是越做越过分。”
“虽说满人一直没有再如元朝‘蒙’古鞑子那样,去公开的搞什么民族分级化统治。可是事实上,我想丁总座您应该很清楚。民族上,只要是满人,我们汉人见了就要低人家一等。一个宗人府的七品官,见了当朝一品的汉官可以不行参拜礼。”
丁汝昌当然是在座几人中,对刘克武说的这些事最为感受深刻的。听到刘克武问说到这儿,他连续的轻点了几下头,却是没有说任何话,而是看着刘克武,期待着刘克武继续说下去。
见丁汝昌只是点头却未打断自己的话,再看看冯国璋、刘克文也是连连点头,却无任何接话的意思。于是,刘克武继续声显‘激’慨的说了下去:“我们汉人的一品大员,见到他们的满人的三品官,却还要先行行礼。这是什么?这不是民族之间的分级吗?只不过满人比‘蒙’古人聪明而已,只不过他们知道如何殖化汉人的招数更多一些而已。”
“不明搞民族分级,但是这一切恰恰都是会‘激’起广大华夏民族士子阶层、尤其是军中那些将领们仇恨满人的一个起因。有起因当然是不够的,那就必须需要有衍生的因素。满人一面这样暗搞民族等级制,一面又在纵容他们那些八旗子弟去欺压我们的百姓。”
“我们中华古来富饶,但到了他们满人的统治下,怎么百姓就连年灾荒无人管、卖儿卖‘女’裹腹食了呢?虽说古时却亦有此等事情发生,然则纵观历史,唯满清这二百年来,平均每十五年就会发生一次这样的事。这又是为什么呢?”
说到这儿,刘克武的话语再次停住了。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啐浅饮了几口,短时间内只是用眼睛扫视了下面前的这些人,却是停住了话语。
为什么?满清是中国封建王朝历代以来,盛世最多、岁入最多也是变革最为先进的一个朝代。可是,为什么到这个朝代就会如此呢?
这不答案,刘克武不说的话,在座的冯、丁、刘、游都不会明白。孙文却很明白,所以他接过话,站起身慷慨的续言到:“因为满清的国库里没钱,那只是到了道光之后才是事实的。在他们之前那些朝代,尤其是满人著述而言之康熙、雍正、乾隆的盛世时期,哪一朝国家真的到了没钱救济灾民的地步了?哪一朝不岁入八千万以上的呢?”
“那钱都哪去了?怎么岁入那么多钱,却连修下河道的钱都没有?难道说满清当时的盛世,还不比咱们在山东那半年的资金多吗?钱,都进了他们那些满人贵族的腰包、都进了只为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甘心去当满人走狗、做汉‘奸’的那些大臣的腰包。”
言至此,孙文也停住话了,将他的脸对向了刘克武。含笑一拱手,说到:“到底如何,文讲不善,唯总理您再说其详,才真有说服力。”
见此状,刘克武也不推委,直接接过了话,一拳砸到桌子上,站起身后高声说到:“乾隆盛世了,出了个和珅。结果就是连满人自己都不敢再往历史上记载,曾经有这么一位查办贪官、大得民心起家,镇压叛‘乱’建立功勋而入朝堂的满人权贵。那只是一个代表‘性’的人物而已,不用我多说,诸位也都很清楚咱们的今日是怎么来的!”
“如果不是在下冒着大危险,力主着利用他们的亲王与权贵都贪,拿金钱换权利的话。咱们,怕是连山东的新政都搞不起来。这个问题上,信诸君皆知,李中堂当初在搞洋务的时候,就是不肯总把有限的资金送给当时的那些王爷、贝勒们,满足不了他们的贪‘欲’,才会夭折和失败的。”
“钱都进了王公大臣的腰包,试问国库还如何的丰裕?钱都被层层盘剥,进了那些贪官的口袋。朝廷拨下的五百万两,真正到了灾区百姓那儿,最多剩下一百万两。这样的事,在满人这个朝廷之前历朝历代,都是无法与之相比的!”
“所以,我在山东一上任,就竖起了岑‘春’煊这么个嫉恨如仇的家伙。所以,我在山东一上任,大杀八方官,不单纯只为了让咱们复兴党人全面控制山东。更多的,就是要杀掉那些再想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家伙们。同时,让些想这样的人,不敢到我们的地盘上来祸害百姓。”
“但是,满人之治已成二百年,从他们一入关那一天起,就已经是这样的风气和体制。我刘克武一人之力,我复兴党一党之力,只要是那个狗尾巴当荣耀的民族还骑在我们的头上,我个人和我们的党,就都难免不会重蹈李中堂、张中堂、刘中堂他们洋务运动失败的前后辙。”
“而如果我们贸然举事,则满人必会借其塑出之权威、所谓之正统,将我们列为与太平天国、白莲教相同之反叛者的序列中去。那样的话,在今日这个中华,汉‘奸’如蝼蚁、走狗遍地生的年代里,我们不要说什么复兴大业,怕是现在孙先生的处境,同样必然‘性’的出现在我等的身上。”
“‘欲’成大业,必善筹谋。筹谋不利,必败无疑。好在现有孙文先生,慷慨大义、不畏强权而敢来助我等唱这个出彻地大戏曲的黑脸。剩下的,就是看我等该怎么唱好这个白脸了。但是无论如何,最后的结局,只能有一样,那就是让满人彻底把民族分级化消除、把江山民主化的还给我们的华夏民族。”
“可、可、可现如今这天下,兵权全控于我等党人手上,皇上只不过是汉之献帝而已。老七,你为什么不直接就把他赶下去?还非要孙先生来演这么一出呢?”冯国璋终于听明白了,问出了他的疑问。
丁汝昌也明白,更加确定了孙文所做的一切,实际上真的是他们的党领袖、是他们和所有中**民心中的天赐救世之人所策动的。唯有刘克文,却是一直淡然处之,只是微笑,不显半分的疑虑。
旅顺海军基地的司令游学诗,因为他的哥哥游学楷在复兴党内一直是刘克武很重视的、在五大智囊之下的头号笔杆子,所以他也在冯国璋问完后,追加着问到:“是啊,总理,以今日之况,只需您登高一呼,天下何人敢不从尔?何必,还要孙先生先‘露’天机于满贵皇戚呢?”
看了看二人,刘克武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再次轻饮一口茶后,才娓娓而语到:“既满人已在这二百年来,教疏出太多顺从他们的人。我们的党内,虽高层均已明白大理,不会再去走旧日之路。然则普天之下,我党根基尚浅,这是不争之事实。”
“若我党擅动,难保那些深受满清皇帝那些思想教疏毒害的人,不会站出来与我们作对啊!你们应该都不会忘记,当初那个袁世凯、袁大光头,是如何来诋毁在下的吧!今之权‘奸’、清之曹‘操’!老子不是曹‘操’,天下不会姓刘!”刘克武说到此处,又是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稍平复下心态,大约过了五秒之后,刘克武才重新又开口往下言到:“满人也不配去与汉室相比。按我家彭城郡望之传承,吾之一族,乃系汉高祖之后。即为高祖之后,何来与曹贼同语之说呢?更何况,在下想要之中华,乃系民主、法制、真正兴盛中华,而绝非再走封建体制老路的新王朝呢?”
“当然,这样的话,除了诸位这般让在下真正信的过的人之外,我是不会在任何场合再去说的。即使一旦隔墙有耳,那么他若向外传播这翻话,那只耳朵我也会让他再也无法听东西、无法去传播东西!”特意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刘克武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就在‘花’厅隔壁的作战指挥部房间。
现在的这个作战指挥部,已经改成了日站善后指挥部。虽说里面的那些作战参谋,绝大多数都是山东那两所军官摇篮中培养出来的。但是,任何时候,唯人心最为难测的道理,刘克武经过这几年的历练,还是看再清楚不过了。
听到刘克武此言,再看到刘克武的眼神,在座的四个真正可以让刘克武信任的人,无任何的不适感觉出现。毕竟,他们很清楚,一向处事缜密无人可比的刘克武,若不是真信任他们,是不会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的。
四人中,刘克文又是刘克武的亲兄长,在刘克武此话说完时,他自然的最先接回了话。笑看向孙文,刘克文问到:“那老2你让孙先生来旅顺,定是与你俩那和平演变的计划,接着往下执行有着很大关系吧?只是不知道,我等能否听之呢?若不能,党内保密之则,我等还是要遵守的。”
听其言,笑回语,孙文不待刘克武回答,就先接过刘克文的话,拱手而言到:“刘部长这话说的是哪里的话?总理方才不是也说了吗!诸位皆为总理至信之人,又怎会再怕诸位泄‘露’天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