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蓝沫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嗽得满脸通红,嗽得好像要把肺都给嗽出来了。
单儿轻轻地拍着蓝沫的背,“小沫,你得去医院瞧瞧。”
“不用了,只是普通咳嗽。吃吃药就可以了。”
“但是你吃药已经吃了快一个多月了,我怎么瞅着你的病不仅没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了呢?你必须得去医院,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呢?”
“我会医院的。”
“答应我,不要只是应付我。”
“好,我答应你。”
“好,给我一个爱的抱抱吧?”
蓝沫抱了抱单儿,单儿附在她耳边轻轻说,“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我会想你的。”
“你会有新朋友的。”单儿拍拍蓝沫的肩膀。”
“到了那里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我真的得走了。”
蓝沫依依不舍地松开单儿的手,看着她走到检票口检票,然后消失在进站口……
蓝沫又一次感到了孤独,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孤独。蓝沫慢慢地坐在长椅上,就像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候车大厅里总是挤满了人,一批走了,会有新的一批进来,周围是闹哄哄的嘈杂声。等车的百无聊赖的人们在大声的谈天,打电话,玩手机,看IPAD,睡觉,也有嗑瓜子的。每个人都有事情做,只有蓝沫茫然地坐着。
“是时候回去了。”蓝沫提醒自己。
“是啊,走吧。”蓝沫自己回答道,心里忽然惊了一下,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自言自语了?
蓝沫慢慢地走回宿舍,拖着沉重的躯体,她感觉好累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有时候她觉得她似乎已成了迟暮的老人,在奄奄一息的等待着最后一刻的降临。
蓝沫到宿舍的时候,陈梦正在镜子前试穿一件新衣服,这是一件深蓝色的圆领毛衣,带有复古的麻花纹理,蓝沫忽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深秋了,时间真快。“这件衣服很配你的肤色。”
“谢谢。”
蓝沫往单儿的床上看了一眼,她的床现在空荡荡的,看不到以前叠的方方正正的像块豆腐的被子,蓝沫总是笑她,“你叠得被子好有范儿哦。”公用的书桌上,单儿的杯子也不见了,不过她种的绿萝仍是绿意盎然,单儿走之前给它交了最后一次水。
蓝沫看了一眼手表:6点42分了,她还没吃午饭,不过她好像也没饿。最近总是没什么胃口。蓝沫衣服也懒得脱就上床裹上被子躺下了。
夜里,蓝沫又被咳醒了3次。蓝沫摸到放在床边的蜜炼川贝枇杷膏,在黑暗里拧开瓶盖,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甜腻的糖浆,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喉咙不那么痒了,才慢慢地躺下。
“小沫,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什么?”蓝沫漫不经心地应着,视线跟随着天空中一群北归的大雁。
陈全停住了脚步,双手握着蓝沫的肩膀,用他漂亮的像鳎鱼一样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蓝沫。
“你为什么这么严肃?”蓝沫笑了一笑,笑容很快消失了。蓝沫推开了陈全的手。
“你知道吗?我总是觉得我走不进你的心里,不管我多努力。请告诉我是我多想了。”陈全在蓝沫背后说。
“你是多想了。”蓝沫淡淡地说。
“你还在跟我怄气吗?我已经替你妈妈向你道过很多次歉了,你也该原谅我了……”
“我并没有生你的气,也没生你妈妈的气。”
“小沫,我爱你。我是认真的。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不想失去你。”
蓝沫侧对着他,双手抓着光滑的扶栏,安静地低头看着桥下静静流淌的暗绿色的河水。
陈全接着说,“但是如果我们继续的话,我们应该坦诚地对彼此。你似乎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你在烦恼些什么。你从来都不跟我说。你可以跟我说的呀。”
“既然无法继续,那我们就分手吧。”蓝沫平静地说,语气里不带一丝的感**彩,好像在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关的事情。
“什么?”陈全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你在开玩笑的吧?对吧?我是不是刚刚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我收回……每个人都应该有秘密,我不应该总是试图打探你的秘密。……”
“对不起,陈全,对不起。”蓝沫朝着桥的另一头走去,一阵风吹来,轻轻吹起蓝沫的发丝,也吹落了蓝沫脸上的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