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卷

从李鸿与满凤芝感受到王崇献自皇都高冲来到王崇献出现在两人面前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王崇献这么冲来除了表示生了大事也代表着情势十分危险。

虽然王崇献刚刚才与兹克多大战一场但由于李鸿还没领悟到那种高移动的身法所以除非王崇献不以那种方式攻击否则李鸿苦与王崇献生冲突一样是毫无抵抗之力。

不过李鸿依然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迫得冯孟升提早离开、满凤芝如此紧张更让王崇献不顾大战后的内息消耗以这种方式赶来但一见王崇献凝望着满凤芝的表情不善李鸿当即飘到两人之间沉声说:“王席有什么事找孟升?”

王崇献目光在李鸿脸上转了转没回答他这句话目光仍越过李鸿望着他身后的满凤芝。

眼见对方追到面前满凤芝也冷静了下来她飘到李鸿身旁冷冷地说:“王席在担心什么?”

王崇献神色变了变沉着脸没说话隔了片刻才说:“你们带走那人是何居心?”

“王席多虑了。”满凤芝说:“那人本是孟升旧识恰好在这片大乱中遇上孟升只是想施以援手没有其他意思。”

“胡说。”王崇献怒哼说:“那群人最少都被关了十年以上哪来什么旧识?”

满凤芝也不清楚冯孟升怎么与穆林相识的正不知该如何作答李鸿却开口说:“啊!莫非是穆林你们在皇都地面遇到的吗?”

李鸿也知道此事?满凤芝讶然转头说:“不是地面是地底当时地表意外坍陷我们才现那儿有人。”

换到地底去了?李鸿讶然说:“这样不是更苦了吗?”他跟着转头对王崇献说:“当初我们初到皇都之际那位曾帮一些忙希望王席网开一面让我们可以稍尽心意。”

王崇献目光闪了闪似乎不知该怎么应对李鸿的这番话。此时冯孟升的气息陡然从欧连市中冲起向着这个方向赶来。满凤芝稍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冯特长正往这儿飞来王席可以亲自询问他。”

王崇献目光一转冷哼一声说:“把人藏妥了?”

李鸿忍不住皱起眉头只不过带走了一个犯人那又如何?王崇献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孟升又怎么不先问一声?

没过多久冯孟升的身形已经在空中出现他远远就哈哈一笑说:“没想到王席居然亲身赶来都怪孟升没事先做好沟通王席千万见谅。”

王崇献干笑了两声说:“好说……冯特长将那人带走未免太不给王某面子。”

“不敢、不敢。”冯孟升施了一礼说:“那人当初于我等有恩孟升只好先斩后奏当然为了避免席困扰孟升已经把他安置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不会让那人出现世间使席为难。”

王崇献冷哼一声目光在冯孟升与满凤芝的脸上转了转缓缓说:“意思是……除非冯特长出了意外那人才会露面?”

“这……”冯孟升恭声说:“当然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孟升一向小心应该不容易生意外。”冯孟升说到这儿此时欧连市那端又爆起了一股能量竟似乎是新后正缓缓浮空。

王崇献脸色微变点头说:“冯特长果然十分小心王某衷心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

“王席请放心。”冯孟升微笑说:“东岸、西岸仍有不少合作的空间只要有席的大力支援孟升行事必定小心翼翼不敢疏忽。”

“哼。”王崇献不再多言护体心剑带着他的身躯向着西岸高投去。

王崇献这一走满凤芝立即松了一口气紧紧地抓住李鸿的手;冯孟升也似刚打了一场仗从袍中取出手绢抹了抹额上的汗珠说:“多亏新后愿意出面帮忙。”

满凤芝顾忌李鸿在旁不想多说只摇摇头说:“我们回去吧。”

“现在总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吧?”李鸿一面飞一面忍不住说。

满凤芝望了冯孟升一眼意思是要他编个理由冯孟升会意地接口说:“穆林恰好牵涉到王崇献的一个所以王崇献才这么紧张;我们为了他的性命着想只好把他藏妥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也别多问了。”

“喔?”李鸿望望满凤芝说:“那王崇献怎么直瞪着你?”

“那个我也知道了啊。”满凤芝苦笑说:“王崇献不愿让人知道此事对我当然会有敌意……孟升你告诉新后了吗?”

冯孟升摇摇头说:“没有只说我们可能触怒了王崇献希望新后援手迫退他。”

“一会儿新后问你细节你打算怎么说?”满凤芝说。

冯孟升似乎有些为难苦着脸说:“刚刚急着解决王崇献追来的问题还没想到这么多。”

“新后在等我们了。”满凤芝感应到新后的心神接近望望李鸿说:“这不关你的事情我和孟升去一趟就是了。”

“不。”李鸿不愿与满凤芝分开摇头说:“我站远些就是了。”

满凤芝瞪了李鸿一眼正想火此时新后却传音过来说:“让李鸿一起来。”

满凤芝一怔只能回答说:“是。”

从认识新后以来这该是李鸿最喜欢她的一刻;李鸿只差没笑出声来高兴地随着满凤芝、冯孟升两人身后飘去。

三人飞到新后身前新后目光缓扫最后停在李鸿身上说:“今日王崇献与兹克多一战你都看清楚了?”

李鸿呆了呆才尴尬地说:“我看不清他们的动向。”

“这是当然。”新后哂然一笑说:“但能遇到这样的战斗也是难得的机会我是问你感应出高移动的法门了吗?”

李鸿思忖了一下才说:“我只察觉到他们内息运用上似乎颇有不同内息不再容纳于丹田、经脉而灌注在全身的每一吋肌肤上甚至连衣服上都有。”

“这就是重点你现在就该花点时间做到这一点。”新后顿了顿接着说:“日后东岸的一切就要靠你来保护了。”

只要这样就行了吗?李鸿愕然说:“灌注内息之后呢?”

“之后只要随着内劲将心神散入每一小点联系。”新后说:“身躯就仿佛散了开来宛如能量体穿梭在宇宙之间但耗用的内息也十分巨大。停止时只要内息一收就能恢复本来……总之只要你能达到那个程度你就能体会该怎么做了。”

“就这样?”李鸿还当真是吃了一惊。

新后缓缓说:“纵然你全身体脉通畅内息充沛但你因为功力增加度太快身躯受内息淬练的时间过短所以内息从未到达的地方太多半个月内能练妥已经不错了……”

半个月?李鸿此时可不愿离开满凤芝半个月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没给个肯定的答复。

但新后却瞪了他一眼说:“还不去修练?”

李鸿摇摇头率直地说:“我要陪着凤芝。”

满凤芝没想到李鸿在新后面前也这么直言无忌她又羞又气地说:“胡说什么还不回去。”

又要惹凤芝生气了。李鸿正准备厚着脸皮挨骂令人意外的是新后竟失笑说:“这半个月我帮你看着凤芝可以吧?”

这话一说不只李鸿与冯孟升楞住满凤芝更是窘她有些委屈地说:“新后……”

新后笑容微敛叹了一口气说:“我虽不知你们犯了王崇献什么忌讳但他既然不顾大战后内息不足还高急追想必不是小事日后想必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我的功力只会渐渐衰退日后东岸的安全只能倚赖李鸿。凤芝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这半个月别让李鸿操心。”

新后既然这么说了满凤芝只能低下头但她仍忍不住低声说:“我也没想做什么是他自己紧张得要命。”

新后转头望向李鸿说:“听到了吧?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

李鸿心底其实也不怎么信赖新后不过他却相信满凤芝该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违背新后的意思他目光转向冯孟升望了望再回头凝视了满凤芝片刻这才飘身而去。

冯孟升自然知道李鸿望向自己的意思是交代要自己帮着好好看着满凤芝;不过这说来简单却不那么容易办到一来自己与满凤芝的关系并不亲密不可能坐卧不离二来自己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要忙又怎么能一直分神注意着满凤芝的动向?只能期待满凤芝别违逆新后的意思趁着李鸿修练的这半个月时间跑得不见踪影否则李鸿找自己要人可会十分头疼……

“好了。”新后开口将冯孟升的思绪引回:“孟升你说说生了什么事情。”

该不该对新后说个清楚?冯孟升已思索了许多次如今事到临头他还是有点儿迟疑深怕说出口之后又再度引起争端;但如今整个东岸的稳定毕竟仍是依赖着新后这株擎天大树加上满凤芝又是新后的心腹此事终究是隐瞒不了还是如实禀告为宜。当下冯孟升将穆林所透露的讯息配合上自己的判断向新后说明了一遍。

冯孟升叙述时满凤芝一直在旁没有插嘴直到冯孟升说完新后思索的同时满凤芝才开口说:“新后那不是个好办法。”

“我知道。”新后点头说:“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你你不心动吗?”

满凤芝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听到最后一句脸上却不免露出了有些黯然的苦笑。她摇摇头低声说:“这样虽然能长久与李鸿相伴但身体变成那个模样……又有什么意思?”

新后目光往西方瞭望缓缓说:“若你们的推测没错李鸿一个人恐怕不足以维持东岸的安全你们那位胖子朋友呢?”

冯孟升当即说:“上次碰面我曾交给他长距离的收器可以联系到他。”

“那就找他来帮忙吧。”新后有些索然地说:“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新后……?”满凤芝很少看到新后这般萧索的模样有些担心地呼唤了一句。

新后目光转回望着满凤芝一笑说:“别让我对李鸿失信了。”

满凤芝脸一红低下头说:“是。”

“你们商议吧。”新后目光又转回冯孟升身上说:“对了孟升。让玛莉安早点回来……我想与她多相处一阵子。”

“是。”冯孟升知道自己的把戏瞒不过新后而且看样子玛莉安与吴耀久也激不出什么火花自己还是另行派人探寻旧大6为上。

新后不再多言缓缓飘身而去满凤芝也向冯孟升微一颔便飘然而去似是回她与李鸿的家了。

看来她也不放心让李鸿一个人修练这样最好……冯孟升一个人飘立在东岸的高空中往东看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往西看却是绵延不绝的大片土地上是虚空、下蹈云雾感受的是高空中狂风的吹抚望见的是四面八方的无边无际这样的体会这样的景色再过不久之后只能靠着生化兽……自己是飞不上来了。

王崇献那个办法……实在是让人心动啊……但……自己要是真这么搞胖子会先翻脸把自己宰了吧?冯孟升怔忡良久最后才摇摇头露出苦笑往下方飘身而去。

※※※

无元五三三年九月七日

半个月的时光过得极快李鸿修练十分顺利在按部就班的贯通体脉下渐渐地已能将内息迫散于全身而这次的修练并非为了突破什么难关所以随时可以收功停止;几次停下稍作休息的时候李鸿睁眼就望见满凤芝在一旁相伴这也让他安心不少修练的度更快入定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今日李鸿再度收功这次睁开眼却没看到满凤芝他心神往外一散随即觉满凤芝正在外间利用收机与人谈话。

李鸿心神探出满凤芝也有所感应她将对话草草结束后微笑走入房中与站起身的李鸿相拥。

两人亲昵片刻之后相依而坐满凤芝偎在李鸿怀里开口说:“练的如何?”

“差不多了。”李鸿颇高兴地说:“但是衣服似乎不容易很难复原。”

“噢对了。”满凤芝笑说:“新后后来另有嘱咐衣服要特选材质比较容易达成。”

原来如此。李鸿点头说:“就算没那种衣服也无所谓只不过打完架衣服也毁了。”

“那多难看。”满凤芝轻啐笑说。

“这几日有没有什么状况?”李鸿这次入定持续了七日是修练这种功法以来最长的一次。

“有件很奇怪的事情……”满凤芝目光含笑在李鸿身上转了转跟着摇摇头一笑说:“不过大概没你的事。”

“什么啊?”李鸿大觉古怪。

“玛莉安回来之后……告诉新后一个消息……”满凤芝顿了顿才说:“她将会与吴耀久订婚。”

“什么?”李鸿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此事听了只差没跳起来他讶然说:“那两人以前……不是成天吵架吗?”

“是啊……”满凤芝说:“果然不关你的事八成是那个贼胖子的主意。”

贼胖子当然没有第二个人选但这关周宽什么事?李鸿莫名其妙地问:“什么主意?”

“前两日我与玛莉安聊了一阵子她想起当初在大云湖周宽带吴耀久去见她的事情。”满凤芝抿嘴笑说:“她一直觉得周胖子是有阴谋的。”

“哦?”李鸿还是搞不懂两个人怎么会吵架吵到最后论及婚嫁?

“除了两人本已互有好感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因素。”满凤芝说:“就是为了和平统合两方政权……现在孟升已经在安排一系列的动作他会先让玛莉安成为下一任新皇等吴耀久也接任无皇之后这才宣布与吴耀久订婚的事情接着两人预计在新大6统一之后完婚至于到时候是两皇并尊还是如何他还在与王崇献商议。”

王崇献?李鸿再度瞪大了眼讶异地说:“他上次不是想打架吗?还能商议?还是现在已经没事了?”

“所以说你不是从政的料。”满凤芝含笑虚咬李鸿的鼻头一口吐气如兰地说:“不能把每件事情都连在一起看的现在合作对彼此有利当然合作至于另外的矛盾我们当然还是要防范。”

“喔……”反正李鸿从不觉得自己适合从政他点点头突然一惊说:“既然还是有可能打架有没有找到周胖子?”

“那个贼胖子他现在敢回来一定被玛莉安剥皮。”满凤芝说着忍不住又笑了跟着摇摇头说:“孟升用收机找他没想到回话的居然是卓卡。”

“卓卡?”李鸿又呆了。

“他与周宽在外空中会合……”满凤芝笑容突然收了起来若有所感地低声说:“卓卡说胖子指示他寻找玉哲的踪迹……没想到他对玉哲倒是真有用情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油嘴滑舌的胖子而已。”

就算真有用情他依然是个油嘴滑舌的胖子没错。李鸿紧紧搂着满凤芝说:“若是你不见了我也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找你。”

“傻瓜。”满凤芝轻骂了一声心情却像是打翻了十来罐调味料酸甜苦辣这么混在一起弄不分明。

两人数日未曾亲昵这般相搂调笑、耳鬓厮磨渐渐情动夫妻间事自然无须详述;但李鸿却忘了问一件事情周宽为什么让卓卡答话他自己呢?

※※※

却是周宽坐在卓卡之中寻找柳玉哲别说不用运功连食物卓卡都可准备;周宽每天大吃大喝然后望着宇宙中那一片虚空没两日就开始觉得无聊。这次寻找不知会花上多少时间再想起自己身体里面的不定时炸弹倒是可以趁这段时间试试能不能解决否则无论在地球或是月球爆炸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事。反正卓卡一直在宇宙中乱跑自己只要爆炸前飞离卓卡应该不会影响太大.不过卓卡得快溜就是了。

所以周宽让收机与卓卡的功能连线并交代除非找到柳玉哲或冯孟升、李鸿等人有急事否则别把他弄醒。交代完毕之后周宽便进入深沉入定的状态任卓卡东游西绕到处找寻柳玉哲。

当冯孟升讯至外空时卓卡当即询问是否需要唤醒周宽冯孟升知道周宽正闭关解决身体问题也不愿打扰毕竟如今似没有迫切的危机便让周宽先解决了问题再说。

之后冯孟升得知玛莉安与吴耀久的喜讯虽大吃一惊却也十分欣喜这下与王崇献合作的空间陡然提高不少算起来王崇献要作也得等到统合之后短时间内不用再担心此事更不用急着找周宽回来了。

周宽这次修练目的是根治体内的问题一种解决方式是找出凝定体内跳跃孔的方式另外一个办法则是体会化生内息的道理然后借着体内的大量内息来尝试达到这个境界。

这两种方式各有困难之处周宽虽然已经学会找出跳跃孔的方式但一来不知如何将之固定在体内二来要打穿跳跃孔耗费的大量内息也不知道该从哪儿来虽说经过圣主指点之后周宽体内三十六丹球已经浑而为一躯体内的容量大幅增加但能不能承受得住如今的特异点能量释放仍然一点把握也没有。

至于第二个方式的困难度当然更不用说了。据圣主所言要找出内息化生之道与体悟天地大道有关这一点周宽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而且似乎也更困难所以一开始周宽还是从找跳跃孔着手;但问题却也紧跟着出现……卓卡可是不断地移动中啊怎么去固定空间跳跃孔?

说来也奇怪地球不也是一直在移动中吗?周宽突然想到这一点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这些跳跃孔也是顺着星体的运行模式而动?果真这样的话跳跃孔就是会动的东西只是看它配合着什么运行……而在星体周围的跳跃孔是不是也有不配合的一些?还是通通都会配合?

也许弄清楚这一点对于凝定跳跃孔会有帮助吧?周宽当即散出心神一面仔细找寻四面八方虚空中的跳跃孔一面体会着它们的动向。

但卓卡处于高飞行的状态下想细细体会跳跃孔并不容易于是周宽只能将心神往外直散;将心神散到极远处卓卡高飞行产生的影响也许会大幅减少那时才能仔细体会。

渐渐地周宽心神越散越远身躯仿佛已经不存在似乎随着内息的散布成为在宇宙中飘浮的一个无形巨物。在宇宙空间观察微小跳跃点的过程中那许许多多高穿越的粒子、射线、浮动于宇宙中万年不变的尘埃更显得十分巨大而清晰;周宽的目的虽然本是为了体会跳跃孔却不自禁被这变化无端的宇宙所吸引。一直以为只是空无一物的虚空之间原来还有这么许多的变化?若不是换成这个角度来观察根本难以体会。

到如今柳玉哲就算未死寿命可能也不长了老实说自己身躯的问题是不是能解决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周宽此时现另有有趣的事物可以体会一时之间竟是忘了去注意跳跃孔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宽终于慢慢感觉出来宇宙万物运行自有一定的规律虽会受很多因素所影响却也能渐渐分辨出各种有形无形的力量在空间之中的作用仿佛昼出一道道交错的轨迹;任何物体都会同时受到不同力量的影响只不过每个物体受到不同力量影飨时反应可能各不相同因此产生不一样的状态。

周宽没有受过什么精良的教育对科技的认知也不够对物质的了解主要来自当初雪梅传授的“万物演化”这功夫所以许许多多的体会一时之间都不能用比较清晰的方式去分类、分析但却未尝不是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去体会宇宙万物的规律也不知道这些感受为什么让他起了兴趣居然就让他这么沉迷了下去。

※※※

无元五三三年九月十七日

这几日满凤芝越来越是焦躁。她经脉不稳定的状态已逐渐严重可见时间剩下不多到底该让李鸿伴着自己到最后一刻还是该早一步离开让他留下最美好的印象呢?乔梦娟与柳玉哲虽然用了不同的方式但是都选了后者自己呢?

满凤芝虽然还没想通这个问题但以李鸿紧迫盯人的方式却是想溜也不容易惹得满凤芝越来越是浮躁三天两头脾气但看到李鸿硬着头皮忍受的模样她又不禁心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今日满凤芝接到通知暂与新后同住的玛莉安终于已开始散功此时她正与李鸿前往探视一路上满凤芝想到自己不禁又烦恼了起来只紧皱着眉头不说话。

李鸿这几日动辄得咎见满凤芝不开口他也不敢吭声还好两人飞行的度都快只几秒钟的时间已经到了新后的居所伺候的仆佣很快将消息传了进去让两人入内。

满凤芝与李鸿先拜见了新后新后望见两人微微一笑说:“你们来了?”

“是。”满凤芝见礼之后说:“新后玛莉安可好?”

“还好。”新后点点头说:“你有空就陪陪她吧。”

“我会的。”满凤芝说:“她心情……还好吧?”

新后嘴角的笑容露出一丝丝的苦涩说:“她还能保得性命不错了。”

这话同时触及满凤芝与李鸿心中的痛两人对望一眼又急着转开头满凤芝一咬牙说:“凤芝进去了。”

“嗯。”新后目光转向李鸿说:“让他们姊妹说点话你去看看孟升吧。”

呃?李鸿呆了呆正不知应该如何反应的时候新后接着说:“孟升前日就开始散功了只不过把消息封得很紧而已。”

那新后又如何得知?看来自己功夫纵然未必不如新后但百年阅历与经验就是不同自己还是远不如这些顶尖高手;只不过就算新后说的合情合理自己还是不愿离开满凤芝啊那又该怎么办?

李鸿这么怔怔地望着满凤芝满凤芝又何尝不知他心中作难只能宽慰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心紧了紧李鸿的手转身向着内间走去。

虽然说现在去不去看冯孟升还大可斟酌但按照情理玛莉安与满凤芝的姊妹闲聊自己本就不该跟进去何况玛莉安既然散功心情一定不好让即将散功的满凤芝陪她才比较妥当……可是满凤芝不会趁这个时候溜走吧?万一真的这样……

李鸿正挣扎的时候新后突然没好气地说:“傻瓜功夫都练到这样了在不在身边有关系吗?”

李鸿无端端被骂了一句先是一楞继而恍然大悟向新后深深一揖这才转身离开。

却是新后提醒了李鸿以他的功力面言只要把心神散布在新后房舍的周围满凤芝又能跑到哪儿去?却是李鸿这两年功力徒增但遇敌的机会却又过少对于体用之道实在颇需人提点。

既然已经安心李鸿立即飞向冯孟升的办公处所一面按着手中的收机传送讯息过去;怎料负责接通的记事却说冯孟升正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暂时无法接讯。

冯孟升不接李鸿讯息可是少见不过李鸿也无所谓索性直接飞了过去。

到了行政大楼冯孟升办公厅外记事一见李鸿抵达连忙站起说:“李总队长冯特长还没忙完呢。”

“没关系。”李鸿说:“我等等他你忙你的。”

“是。”记事这才坐下一面不断在眼前的键盘输入东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李鸿在记事面前这还不算小的厅房中踱了两圈突然说:“他在与谁谈话?”

“是王席传讯过来。”记事见问半讨好地说:“若不是王席又怎么会让总队长等候?”

“喔。”李鸿点点头突然起了好奇心。上次与王崇献见面只差没打起来若不是新后激出气势迫退了对方说不定当时三人就得与王崇献拚一场冯孟升此时又是用什么态度与王崇献对话?而自己这阵子紧盯着满凤芝也不知道两方谈得如何了。

李鸿好奇之念一起索性把心神往内探去想听听冯孟升与王崇献在商讨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他分心之法天下少人能及一部分关注着满凤芝的动向一部分偷听冯孟升的对话只是牛刀小试想来冯孟升也不会怪罪。

他的神思一接近恰好听到王崇献正说:“人数的问题除了特别需要保留的席位一直以来都是以人民比例为主。我建议先讨论比例之后才谈特别保留席?”

“皆可。”冯孟升回答说:“只不过孟升不明白特别保留席还有什么要讨论的如今的社会难道还有什么弱势族群吗?”

“当然有。”王崇献轻笑了一声说:“比如……合成*人。”

“喔……”冯孟升的声音似乎有点儿为难地说:“合成*人也参与议事?”

“当然他们也是今日社会的一分子。”王崇献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讨论特别保留席位吧。除了合成*人以外王某也建议保留一定比例的未修练武技席位。”

“未修练武技?”冯孟升一怔说:“我们不是已经同意是否订定出一般民众的基本修练功法为届议事的讨论章程之一纵然仍有不适习武之人数量也未免太少了吧?有需要增添这种席位吗?”

“我指的当然不是完全未习武的人口。”王崇献说:“所谓的未修练武技并非未修练基本内息而是未修练高深武技的人。”

冯孟升停了停才说:“王席这话就不对了未修练高深武技的人口数目牵涉到了贵我双方对于禁武的歧见我们也同意暂时不讨论此事。”

“虽说如此但此时不订下方案到时若有需要还需另行修法自有不便之处。”王崇献说:“而且不论日后情况如何此时新大6仍有许多未习武的人民这些人的权益仍需照料。”

冯孟升似乎思索了片刻才说:“这一点就如王席所言便是但合成*人之事还望容孟升再作斟酌。”

“当然。”王崇献接着说:“至于议事数量的问题冯席可有高见?”

“高见不敢。”冯孟升说:“依过去的惯例……”

李鸿听到这儿已经有些听不下去而且更不知道冯孟升与王崇献会讨论多久而冯孟升既然已经散功当然也感受不到自己心神接近更不会提早结束这次的会谈自己是不是干脆留个话让他没事的时候再通知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又该去哪儿回家呆等满凤芝回来?但满凤芝回来之后说不定不愿陪自己来找冯孟升那又多添麻烦……李鸿正难以决断的时候却听冯孟升说:“今日就讨论到此好了。”

“甚好。”王崇献接着说:“再讨论几次大原则就差不多定案了之后可以开始分别拟案再作详细讨论那时王某建议以各派出五人或十人小组的方式会面商谈。”

“嗯。”冯孟升接口说:“人数不用太多五人应该够了。”

“到时再决定吧。”王崇献一转话题说:“冯特长那人……还好吧?”

冯孟升一笑说:“王席放心他吃得好、住得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唯一可怜之处是见不到任何一个人。”

“这样王某就放心了。”王崇献说:“还望冯特长言而有信别造成彼此的困扰。”

“当然。”冯孟升说:“王席若是横下心来天下可是无人能当啊孟升又怎么会自找麻烦?”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时一头雾水的李鸿才想到对话中指的“那人”可能是穆林他不禁有些皱眉若真如冯孟升所言那么穆林岂不是等于换个地方关对他又怎么算得上报答?

“孟升有句话本不敢说既然王席提到此事孟升忍不住想问上一问。”冯孟升停了笑说。

“无妨。”王崇献说。

“王席解决散功之法虽秘而未宣……”冯孟升说:“难道您的下属们不会起疑吗?”

听到这话李鸿宛如被雷打到一般王崇献果然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冯孟升怎么不告诉自己又怎么不说出来?他又怎么知道此事的?此时房中两人的对话李鸿根本没再听下去整个人仿佛失去神智一般呆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二章好友相聚

“李鸿?李鸿?”

李鸿一惊回过神来却见冯孟升已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疑惑地呼唤着。他目光转过望见一旁的记事正惊讶地站在一旁说:“总队长没事吧?”

自己失神了?李鸿凝视着冯孟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个多年的老友。

被李鸿这么瞪着的情形可真不多冯孟升意外之余也不禁有些担忧他摇了摇李鸿的肩膀说:“怎么了?这么瞪着我?”

“你……”李鸿望了记事一眼倏然住口闪身飘入房中。

冯孟升也只能耸耸肩跟着踏入房中一面把门关了起来。

“你散功了?”李鸿猛转身回头说。

原来是这件事情冯孟升心头一松哈哈笑说:“果然瞒不过你。”

“新后告诉我的。”李鸿沉着脸说:“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不然怎么了?”冯孟升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王崇献有办法解决散功的问题?”李鸿怒气冲冲地大声说。

冯孟升一呆随即想通李鸿听到的原因他不禁暗暗自责自己刚散功倒是忘记已经不能体察到别人心神探入这点必须先行防范否则以后可是一点机密也保不住。

李鸿见冯孟升没有立即回答跟着又说:“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却是说到这儿李鸿陡然想起冯孟升自己也已散去功力一时之间骂不下去。

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你听到我和王席的对话?”

李鸿虽然不骂了但气仍未消只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我不能告诉你王崇献用的办法。”冯孟升说:“只能告诉你这办法损人利己委实是不可告人。”

“我管不了这么多。”李鸿咬牙说:“只要能救得凤芝的性命管他损多少人都由我来承担。”

“总得要凤芝愿意吧?”冯孟升和声说:“她也知道此事但却从来不说你就该知道她的想法了。”

李鸿先是一惊随即醒悟说:“当初王崇献就是为了此事追来?”

“正是。”冯孟升说:“王崇献在被人偷袭后仍能打败兹克多功力已不可估计除非圣殿出面恐怕已经没人能对付他还好他对权力的野心未褪不愿让这种事情泄露我们才能保得一命。”

李鸿心中却正思索着……为什么满凤芝一点也不提她不愿意继续陪着自己活下去吗?还是那方法真的让人无法接受?那为什么王崇献又肯呢?

冯孟升见李鸿没吭声接着说:“王崇献如果放手对付我们此事自必曝光日后在历史上只能留下污名所以他不敢动;相对的我们若是主动放出消息王崇献身败名裂下不用再有顾忌我们却也制不住他受苦的将会是全天下人。所以除非逼不得已这件事情我不打算让他曝光。”

李鸿根本没听下去他只想着满凤芝行为上的难解之处。这一切的疑团还是要问她本人才清楚李鸿目光转回冯孟升见他正关切地看着自己李鸿心中又怒又急还交杂着满腹疑问与檐忧虽知冯孟升对自己并无恶意却仍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一顿足直接转头冲出大门飞向新后居所。

满凤芝洽于此时向新后告别正想着李鸿会不会马上出现果然感觉到李鸿高飞来的气息她正无奈地苦笑转头相望映入眼帘的却是李鸿那又急又怒的脸。

满凤芝意外地说:“怎么了?”

李鸿不惯于对满凤芝火嘴唇动了动又说不出话来最后才迸出一句:“回家说。”

不知李鸿吃了什么火药是冯孟升惹他生气了吗?满凤芝轻摇了摇头随在李鸿的身后飘回两人的居所。

一进屋中李鸿开口便说:“你为什么……为什么……”

满凤芝轻侧着头有些好笑地说:“急什么?慢慢说。”

“你……”李鸿深吸一口气才说:“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这是什么话?满凤芝笑容敛起说:“胡说什么?”

“难道……”李鸿的脸色更痛苦了咬牙说:“难道你不希望延长我们相处的时间?”

满凤芝心中浮起了不祥的预感沉下脸说:“说清楚些。”

“我听到孟升和王崇献的谈话。”李鸿快地说:“原来王崇献有办法你……你早就知道了你们……孟升告诉我……我一直不知道……你们……真是……”

看来李鸿当真火大已经有些不知所云了不过听来听去满凤芝也弄清了大半她哂然一笑说:“你不知那法子的详细内容吧?”

“我不管那是什么烂方法可以救你一命不是吗?”李鸿说:“而且王崇献也没事啊!”

“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满凤芝说:“我虽然只知道大概但我绝不会使用那种害人的办法而且我也不会。”

“为什么?”李鸿几乎是哀求了他双目通红抓着满凤芝的双肩说:“你……你不愿意陪着我了?”

“当然不是……”满凤芝轻抚着李鸿的脸说:“我怎么会不想伴着你?李鸿难道你会为了活下去做出自己十分憎恨的事情吗?”

李鸿怔了怔猛的一把搂住满凤芝说:“我不会……”

满凤芝微笑说:“是啊……”

“但是。”李鸿打断了满凤芝的话说:“我愿意为了让你活下去做自己十分憎恶的事情不论是什么罪恶!让我去做告诉我该怎么做?”

满凤芝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我去问王崇献。”李鸿急忙说:“你等我。”

“别去。”满凤芝一把拖住李鸿说:“不准去。”

“我一定要去。”李鸿回过头说:“凤芝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满凤芝沉下脸说:“你坚持要去就是迫我自尽给你看。”

李鸿心一凉迟疑地说:“凤芝……”

“王崇献以为你不知此事当时才会放过我们。”满凤芝凝重地说:“我命不久长孟升即将功力全失只能致力仕途都不会泄露他的机密;但你却不同了你别无顾忌功力又高若你知道此事王崇献必全力铲除你你丢了这条小命别说没人能帮你报仇孟升为了天下人还是得忍下去继续守密……你的命白丢了我还不是一样得死?”

李鸿停了片刻才缓缓地说:“若我明知有办法救你却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我不如先死了。”

“傻瓜。”满凤芝神色柔和了些:“人都会死的早死晚死哪有这么多区别?”

“不。”李鸿猛摇头说:“可以活下去当然要活下去而且要两个人一起活下去一个人活下去有什么意思?”

满凤芝既心疼复心伤真不知该如何一吉语她只一直摇着头说:“你绝不能去找王崇献答应我。”

李鸿怎能答应此事?他艰难地说:“我……”

“你只要离开我一步就别想再见我除非是我的尸体。”满凤芝猛一抬头坚定地说:“我说话算话。”

李鸿深知满凤芝的个性这番话绝不只是恐吓而已他心中又悲又气却又不知该如何泄只好怒气冲冲地说:“好吧我就看着你死然后去找王崇献拚命不是他就是我我也说话算话。”

“李鸿!”满凤芝真是没办法了她腿一软躺在沙上没力气再多说什么。

李鸿却也说不出话来两人相对而坐都替对方担心又都说服不了对方;但李鸿没得到满凤芝同意之前是不敢去找王崇献了。而满凤芝也一心一意要说服李鸿别在自己过世之后乱来所以从这天起两人虽然仍同进同出却不再是李鸿硬要跟着满凤芝而是满凤芝不准李鸿擅自离开。

※※※

无元五三三年十二月五日

在遥远的外空星际有个形如巨大水滴的青灰色物体在宇宙中高飞行。青灰色的外表看来十分平滑里面的结构却是十分复杂在水滴造型的肚腹中此时正有个胖子一动也不动地盘腿跌坐他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地看来十分怪异似乎特别宽大。

他的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各种不同的仪器而这样一个环境中除了有些灯号在无声中间歇地闪动光芒外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凝结在某个时空之中许久无人碰触。

倏然间盘坐的胖子整个躯体蓦然膨胀起来身子也缓缓腾起;此时他的衣服才似乎符合他的身材贴合着全身的身躯但看起来当然是更胖了不少。

这么过了约莫半个多小时胖子的身躯又仿佛泄气的皮球一般缓缓缩回跟着再度缓降回地表此时周围仪器上的小灯有几盏突然一阵明灭跟着又恢复了沉静。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阵缓缓的气流波动陡然在这个空间出现似乎以胖子为圆心不断地回旋;虽然这个空间里没有其他物体但整个水滴状巨物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飞行的度渐渐缓慢最后终于在一片虚空之中完全凝定下来。

当旋动的气流终于停止胖子突然间轻吁了一口气跟着半睁开不算大的双眼。他眼皮才动了动立即又把眼睛眯了起来皱眉说:“眼睛好涩。”

“嗯。”空间中突然传出另一个声音似乎正回应着他的话。

“卓卡?”胖子用手揉了揉眼睛说:“又过多久了?现在啥时候?”

“现在是十二月。”那声音回答:“你这次坐了好几个月。”

“喔?”胖子伸了个懒腰只听见骨头一阵喀啦喀啦乱响胖子懒洋洋地胡乱叫了一声这才说:“地球上有讯息吗?”

“有一些。”声音跟着说:“我依序放给你看吧。”

“嗯。”胖子点点头跟着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虚拟画面胖子一面看一面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正思索着什么事情。

这巨大的水滴状物体既然是卓卡在卓卡腹中的胖子当然是离开地球已经有好一阵子的周宽他在寻找柳玉哲的旅程上巧遇卓卡当即偷懒地抓卓卡帮忙找寻自己则在卓卡腹中潜修试图解决当初不得已胡乱释放特异点内息所产生的后患。

只不过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却不知问题解决了没?

卓卡根本不知此事所以并未询问周宽却也没打算多提他看完几个通讯记录后开口说:“有找到玉哲吗?”

“没有。”卓卡顿了顿又说:“本来就不可能找得到。”

周宽哼了一声说:“我不就找到你了吗?”

“那是运气好。”卓卡没好气地说:“她会不会回地球了?也许在地球等你呢?”

卓卡根本不了解那段时间生的事情周宽也懒得解释只苦笑摇头说:“咱们回地球吧。”

“喔?”卓卡一面应声一面控制着身躯的方向向着地球方向开始加。

“我回去之后你要去哪儿?”周宽随口问。

“不知道。”卓卡顿了顿说:“到处飞看看不同星球的景观。”

周宽一拍大腿说:“我倒知道一个地方可去不过不知有没有危险。”

“危险?”卓卡楞了楞说:“哪儿?”

周宽当即把在月球基地看到的留言说了一遍最主要的就是所谓跳跃孔的位置而去与不去自然看卓卡决定。

卓卡沉吟片刻才说:“这么说来那儿也会有人类?”

“应该吧。”周宽说:“至于打仗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应该没了。”

“好像不错。”卓卡顿了顿说:“也许我会去看看。”

“看你高兴吧。”周宽轻叹一口气说:“这段日子谢谢你了。”

“应该的。”卓卡只回了这么一句。

周宽闭关前曾交代别离开地球太远所以这时回去也不需要太久时间不到一日卓卡已经接近卫星轨道一面逐步降低度配合地球的星体运行。

周宽就在这个时候飞出卓卡带着护身的七彩光焰往地球直飞而去。

飞回地球的路上周宽思索着看到的各种讯息。一开始是冯孟升来讯问卓卡一些问题之后就没多说……大概是西岸有些搞不对头想找自己助拳不过因为算不上紧急所以没让卓卡把自己叫醒。第二通又是冯孟升说他功力已散颇需要人帮忙得知自己仍在闭关也就没再说什么……不过既然冯孟升都散了功那满凤芝岂不是也差不多了?算算也过了几个月恐怕也已经不行了……冯孟升倒没提到李鸿的反应难道李鸿这么能调适这种变化?这倒是挺让人意外。

第三通讯息时间比较接近是自圣殿再经冯孟升转讯而来却是沐执事想知道自己的去向卓卡本是无方向地乱飞也只能回个不知道问题是已经退休的沐执事怎会突然找上自己?难道圣主老爹的身体撑不住了?如果连圣主老爹都快不行了那新后恐怕也差不多了……王崇献呢?他到底有没有解决身躯受损的问题?

最后一通只在半个月前也最奇怪居然是吴耀久与玛莉安分别在东、西岸登基。吴耀久登基还没什么不对劲毕竟无皇六世想卸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玛莉安好端端地怎么会当上新皇四世?除非……

周宽越想越觉得有趣在破入大气层时心念一动直飞向西岸皇都。

在礼貌上除非属于此城的军民接近一个城市应将度放慢不少以避免产生误会;周宽虽有一段时间曾在西岸领个虚职帮吴耀久出主意但自从施诡计宰了罗方之后就没再来过皇都。

毕竟如今表面上虽然两方和谐但当时的战斗还是造成两方军民一定程度的仇视来这儿也是多讨没趣;尤其雪梅曾对三人有恩最后不得不与她冲突更让人十分无奈。

周宽缓缓接近到了百余公里内果然如预期所想有数道心神往自己接近隔了片刻又有股心神探了过来跟着缓缓地说:“原来是周宽先生。”

这……这是王崇献的声音。周宽心中暗暗骇异看来他的身体果然没事但这么一来……岂不是会衍生出更多问题?不说别人李鸿为了满凤芝就不可能放过这件事怎么冯孟升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周宽脑中转着种种念头口中却打着哈哈说:“王席好久不见听说皇储就任无皇了我来恭贺恭贺。”

“无限欢迎。”王崇献说话的口气十分客气听起来与以往并无不同他接着说:“请周宽先生直入皇宫外殿将有人服侍周先生沐浴更衣我们也会将此事禀报无皇。”

“多谢。”周宽知道吴耀久既已即位想见他一面一些麻烦必不可少也没多说什么。

※※※

无元五三三年十二月六日

次日周宽在侍卫引领下在皇宫中飘飞了足足有数分钟之久这才进入内殿。周宽之前向少进入此处此时他仔细四面张望一番却也感受不到什么特殊之处。

事实上内殿无论是建材、摆设与外殿大有精粗之别;不过周宽虽然机敏对身旁小事却有些粗疏倒辜负了当初布置与设计这幢殿宇的先人。

周宽飘入待客的偏殿迎面便见到好大一面屏风侍卫示意周宽暂候跟着飘入其中只听到里面传来吴耀久的呼声:“胖子终于来了?快进来。”

这时若还等侍卫招呼就不是周宽了他老实不客气地转过屏风只见偌大的空间中眼前一片天然白石直铺出去厅堂的四角各放着洋溢着绿意的半人高盆栽正中则放着一组可容纳十人同坐的乳色系四方绒绸沙其他则是一片净空。吴耀久正坐在沙当中直笑但周宽的目光只在他身上掠过跟着继续往墙上望过去。

只见墙上以亮片彩粉勾勒着真人大小的图画一群姿态各异、老少不同的人们似乎正在空中飞腾追逐下方的云彩显现出漂亮的粉霞看起来是夕阳将落未落的时光虽没画出空气的激荡却可以从云彩的变化感受到众人的度感;整幅画就这么在厅堂周围延绕成一圈单只这么看过去还真不知道是谁在追谁又或是谁领头飞行。

整个厅堂除了这此一东西之外只有前后各有一面大屏风后面则可能还有一个出口屏风旁分别站着两个目光下垂的随侍似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周宽还在东张西望吴耀久却已经受不了了他蓦然怪叫一声说:“胖子你还看什么?过来坐。”

周宽目光转回这才仔细地打量吴耀久见他并没有戴上什么皇冠之类的奇怪东西身上仍只是一袭精致的白袍。周宽一面走近一面嘿嘿笑着说:“参见无皇七世。”

“你算了吧。”吴耀久自然知道周宽不会有多少敬意他挥挥手说:“快来坐下好久不见了你去过东岸了吗?回过圣殿吗?”

在周宽的感觉中反而不觉得有多久没见面毕竟他有一大段时间都在闭关对于时间的流逝感与吴耀久大不相同;不过他也没怎么辩驳只顺着吴耀久的意思坐下跟着说:“我是先来你这儿。”

吴耀久倒是颇为意外他自知周宽与冯、李两人交情深厚就算与自己关系也不错总不可能越两人而周宽没回圣殿更是古怪。吴耀久性子本直当即说:“你怎么会先跑来我这?”

“怕被某人找麻烦。”周宽怪怪地看着吴耀久说。

吴耀久更是迷糊了正想追问却见周宽目光往四面的随侍望去吴耀久当即会意下令说:“你们出去把门带上。”

这些随侍倒是听话吴耀久命令一下马上无声地往外挪步跟着传来一阵厚实的轮轴声似乎是掩住了两方的门户。

吴耀久急急地说:“快说怎么回事?你跟谁吵架了?”

“没有。”周宽嘿嘿笑说:“我问你玛莉安为什么突然当上新皇?”

周宽这话一说吴耀久的脸皮虽然够厚却也不禁有些红;他呆了片刻这才猛一拍大腿说:“你怕玛莉安找你麻烦?当初你真的有阴谋?”

“没有。”周宽说谎绝不会脸红他一颗大脑袋摇来摇去地说:“我就知道她会胡思乱想所以先来问问状况……你们是怎么回事?”

吴耀久与玛莉安的事情虽然还没正式通告天下其实两方高层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但吴耀久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好意思对周宽说明白他尴尬了半天才说:“我们……我们……想了想……还是……还是这样比较好。”

“什么啊?”周宽笑了出来摇头说:“你觉得我应该听得懂吗?”

吴耀久更尴尬了抓抓脑袋说:“反正就这样子了。”

周宽其实也能猜出大概只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开窍的;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知道也未必能理解触每段感情的那一点不都是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吗?好比李鸿和满凤芝也不知道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周宽脑海中思绪乱转一时也没再追问吴耀久吴耀久松了一口气随口说:“你就为了问这个跑来?”

“嗯……”周宽回过神来面色一正说:“还有一件事。”

见周宽板起脸吴耀久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低声说:“什么事?”

“王崇献。”周宽说:“他身体既然没事难道管理上没出问题?”

上次周宽返回地球两人就在旧大6讨论过此事那时吴耀久还十分怀疑王崇献没想到今日周宽提起。吴耀久却是莞尔一笑摇头说:“我后来明白了王席当时是与罗前席合力接下塔托格安的一颗晶球攻击所以受损轻微与圣主独挡三颗、新后硬拼一颗的情况完全不同虽然也曾因有点不适而闭关养伤却属于可调养治愈的范围内。”

如果要这么解释其实也说的过去但真有这么简单吗?周宽心念一转说:“你怎知当时的战况?”

吴耀久一怔歪了歪头才说:“大伙儿常常在提常听到。”

若这是谎言必然是王崇献有计划地放出风声释疑反正罗方与兹克多都死于非命这事儿自然死无对证;当然也可能真是如此那他当时又闭什么关?……想到这儿周宽突然说:“王崇献一直没想帮罗方复仇?”

吴耀久又是一呆皱起眉头咋舌说:“你很想帮自己找麻烦吗?”罗方等于是死在周宽的计谋之下王崇献若想复仇岂不是头一个得找上周宽?

周宽呵呵一笑说:“我当然不希望但他都不提也很奇怪。”

“对王席来说如今要的大事是与东岸和平统合提出此事只是多添困扰。”吴耀久叹口气说:“其实他私下常对武士团提起这件事情我很担心日后他会找你们麻烦。”

王崇献身体是否真没受损周宽还没十足把握但后一件事肯定是王崇献故意放出来的消息。这种消息该是为了安抚罗方的残余势力而放出否则王崇献再怎么不小心也不会让这种消息传到吴耀久耳中。

“李鸿呢?”周宽终于开口问到重点:“他没来找王崇献麻烦?”

“他为什么要找王席的麻烦?”吴耀久吓了一跳。

“他老婆……”周宽顿了顿说:“难道他不怀疑王崇献有办法解决却不肯说?”

“啊!”吴耀久拍手说:“你还不知道这件事这可真是一个让人意外的事情。”

“什么?”周宽睁大眼。

“满凤芝虽然散功但还活着。”吴耀久也很兴奋地说:“你不知道吧?”

“怎……怎会如此?”周宽可真是十分意外那乔梦娟又怎么会死?柳玉哲现在呢?而就算满凤芝只散功而没死李鸿没找王崇献还是很奇怪。

“细节我也不知道。”吴耀久高兴地说:“我当时听说孟升、玛莉安都已散功就问了问满凤芝的状况这才知道她居然只变老呢。”

“变老?”周宽呆了难道满凤芝不在意李鸿看到她的老态?

“你去东岸时问问就知道了。”吴耀久转念又说:“但是你别急着跑用收机问吧可以先在这儿多住几天。”

用收机不如直接跑一趟周宽摇摇头说:“我大概知道就好了你有事情再找我吧。”

“何必走这么急呢?”吴耀久苦着脸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和你商议。”

“想商议就说啊。”周宽白了吴耀久一眼说:“何必分批说?”

“这……一时也没法说的这么清楚。”吴耀久抓抓头颇感无奈。

周宽呵呵一笑站起身来说:“那就想到再说吧。我也想看看孟升和李鸿他们单是为了等着见你就在这儿耗了一夜呢。”

吴耀久听这周宽这么说更不好意思了搓搓手眼着站起说:“那……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吧?”已经飘起的周宽有些意外。

“没关系的。”吴耀久跟着飘起一面传唤外面的随侍然后一群武士在两人前后开路往皇宫外飞去。

周宽虽然不大喜欢这种调调却也懒得花时间拒绝吴耀久既然坚持要送就让他送一程也没什么坏处。

在武士团的引领下众人往东缓飞周宽与吴耀久一面东聊西扯倒也开开心心飞着飞着周宽望着下方有些意外地说:“这儿好像变了?”

吴耀久一怔低头随即释然地说:“当时兹克多领着大云湖高手前来替西牙报仇皇都建物损毁不少也伤了一些无辜人民还好没多久就被武士团肃清这是合成*人协助重建后的模样与你之前来时不同。”

吴耀久说到这儿却见周宽突然停了下来他自然跟着凝定在空中而他身旁的武士一声呼唤整个队伍都凝定在空中。

吴耀久正想询问周宽已经先一步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嗯?”吴耀久顺着周宽注目方向望望下方说:“跟这儿有关?”

“以前孟升不是常和你讨论皇都关人的方式。”周宽说:“记得就在这下面现在没了?”

“喔。”吴耀久呵呵一笑说:“这件事我起初也忘了后来某次商议政事王席告诉我他觉得让他们自生自灭不大人道于是另行选地方安置了我也没多给别的意见。”

这样说来王崇献倒还不坏周宽点点说:“这样好但……”说着有点迟疑。

难得看周宽吞吞吐吐吴耀久有点新鲜地说:“怎么了?”

“当时我们来这儿人生地不熟有个囚犯帮我们指引前往探源大楼的路途。”周宽说:“当时孟升答应了日后替他尽力我想孟升可能也忘了。”

“喔原来如此。”吴耀久连连点头。当时那人帮周宽等人找到探源大楼等于是帮他们顺利与自己会面倒是该为那人尽点心力……吴耀久想了想说:“反正那人的功夫也无法恢复若他愿意随你去东岸就让你带去吧?”

“这样最好。”周宽本有顾忌怕破坏了皇都的管辖规矩所以不好直言却没想到西岸如今仍是皇权制度吴耀久虽没实权但特赦一个不重要的犯人倒也不用担心有人说话。

吴耀久本就颇希望能帮周宽做些什么见周宽同意高兴地说:“那人叫什么名字?”

这可差点难倒周宽了他皱眉好几秒才说:“好像叫穆林什么的。”

“有名字就好办。”吴耀久转头吩咐一旁守候的武士说:“去查查本来安置在地面的囚犯中有没有一个叫穆林的带他过来。”

“是。”武士立即往皇都飞去禀告。

周宽与吴耀久都以为这只是小事料想隔不了多久那名武士自会领着穆林前来没料到等候了片刻皇都那儿气劲微扬却见王崇献倏然而来。

周宽与吴耀久两人一怔间王崇献已先向吴耀久见礼说:“参见无皇。”

“王席。”吴耀久回了一礼一面讶异地说:“席也是来送周宽的吗?”

王崇献目光转到周宽身上微微一笑说:“正是却没料到周先生这么快就走怎么不在皇都多留数日?”

周宽呵呵一笑说:“多谢王席但胖子离开地球已久总得先到处跑跑见见亲朋好友。”

“既然如此就不敢多留了。”王崇献一转话题说:“关于穆林之事冯特长亦曾向我提及当时一查才现因大云湖等人攻打皇都导致此人意外亡故冯特长也十分难过也因冯特长的提醒我才将这群人另外换了地方安置。”

冯孟升没忘了此事?周宽楞了楞才说:“原来如此。”

既然已救不得穆林也没有必要继续耽搁周宽向吴耀久、王崇献一一道别后当即运起护身气劲向着东方直飞。

周宽这次闭关的成果虽然没人弄得清楚但绝不是白坐了一场没花多久时间他已经接近了东岸远远就看到空中飘起一个小点向着自己飞来。周宽目光望去却不是相熟的朋友他颇有几分讶异一面减缓了度一面往那人迎去。

那人是个身着巡逻队制服的中年人见周宽接近已经先一步在空中施礼说:“周宽先生您好。”

“你好。”周宽一笑说:“孟升他们都在忙吗?你怎么称呼?”

那人面无表情地说:“在下莽古城巡逻队中队队长方立辞奉冯特长之命前来迎接请周宽先生直飞欧连市冯特长、李总队长将在那儿等候。”

“好。”周宽点点头刚飞离突然心中一怔方立辞岂不是当初方家七雄之一?孟升居然能收服他又放心让他管理莽古城?倒没料到孟升还有这一手。

回头一望方立辞已往下方城市飞飘看身法倒是不弱似乎比当初见过的七雄中人还高出不少周宽虽感意外却也懒得理会此事当下转身继续往东南飞行。

飞到欧连市下方又冒出一位不认识的女性巡逻队员来迎接看身法似乎原属南极洲部队周宽也不多言随着她的指引再度飞抵欧连市的市政大楼。

周宽飘入楼中时冯孟升已经在外厅等候他望见周宽朗笑迎上说:“周胖我现在可不能飞了别怪我没去接你。”

周宽目光转过却不禁有些微怔。冯孟升散功之事他早已知道却没想到冯孟升眼角、额头、嘴角都冒出了些皱纹虽然一如往常充满活力但却似乎突然间老了不少也许这就是功力散失后的坏处吧。

冯孟升察觉周宽望着自己怔忍不住哈哈一笑说:“老了、老了不过还能保命已经不错了。”

周宽回过神来干笑说:“果然看来成熟了不少差点不认识了。”

冯孟升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轻喟说:“当年纵横青冥的快意以后再也品尝不到了。”

周宽走近拍拍冯孟升手臂说:“李鸿呢?你们都好吧?”

“走吧一起去看看他。”冯孟升收起笑容迈步一面说:“他最近一直陪着凤芝姐你来了也好凤芝姐可能会安心些。”

这话什么意思?周宽还没来得及问只听冯孟升接着又说:“你先去了皇都一趟?”

“对啊。”周宽说:“听说玛莉安当上新皇我去抓草包解释。”

“哈哈。”冯孟升忍不住又笑开了摇头说:“真有你的。”

周宽脸上笑着心中却有一点点的落寞。不知为什么本来一心期望看到冯孟升但当真会面虽然仍是嘻嘻哈哈的却似乎少了点以前那种赤胆相交的感觉难道真是因为他看起来变老了吗?

既然冯孟升已经散功当然不能飞行周宽也不急便随着冯孟升踱步而行。冯孟升领着周宽走入曾令三人讶异不已的电梯传送到顶楼再带着周(电脑小说网)宽坐入一个小型的生化兽中这才飞出空中。

李鸿的居所似乎不远生化兽没飞多久就停在一栋大楼的顶楼两人踏出生化兽冯孟升对周宽说:“凤芝姐早已散功身体也老化得很严重……你见到了别太意外。”

满凤芝老化十分正常问题是怎么还能活着?周宽又不知道该怎么询问抓抓头才说:“我搞不懂了。”

冯孟升转过头轻吁了一口气说:“她放心不下李鸿。”

“呃?”周宽呆了呆才说:“放心不下?”

“她怕李鸿会去找王崇献。”冯孟升回头望着周宽说:“但谁也不知道她那口气能吊多久你既然回来了也要帮帮忙劝劝李鸿。”

“李鸿想问王崇献怎么治好的?”周宽会意地说:“我奇怪的是他怎么忍得住不去问……他老婆又为什么不准他去?难道她知道原因?”

冯孟升摇头说:“你当时不也曾说圣主不建议你去问?凤芝姐自然觉得不妥但李鸿又怎么是劝得住的人?若不是凤芝姐以死相胁李鸿早已经冲去送死了也因为如此凤芝姐一直不放心……”

周宽点点头顿了顿说:“其实我也很好奇王崇献到底用什么办法。”

冯孟升干笑两声说:“管他这么多反正该散功的人几乎都散功了连新后都感觉时间不多。”

“哦?新后还没散功?”周宽稍松一口气这么说来圣主老爹应该也还没事等看过李鸿之后该去一趟圣岛看看。

两人进入大楼转过一层阶梯是一个小天井对面不远一扇门户缓缓开启门后一个年轻女子正娉婷而立望见两人女子微笑施礼地说:“冯特长。”

“这位是周宽先生。”冯孟升转回头对周宽说:“凤芝需要人照料这儿有一组人轮班照顾这位是黛茜。”

“周宽先生。”黛茜又向周宽行了一礼。

“你好。”周宽一面回答心中一面有几分意外到了门前李鸿还没迎出来看来满凤芝当真是十分不乐观。

黛茜领着两人往内走一面说:“李鸿先生请两位到客室稍候。”

周宽与冯孟升两人进了起居厅分别坐下黛茜先是端上茶水跟着在一旁侍立有她在旁周宽与冯孟升也不好多说什么。还好没过多久李鸿便踏步而出手上还带着一个包里紧密的小包。

周宽与李鸿目光交会只见李鸿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神色却显得十分愁苦而这段时日不见李鸿居然憔悴了不少他功力极高本不该显出疲态看来为了满凤芝他确实十分伤神。

冯孟升见两人都说不出话打破僵局呵呵一笑说:“胖子终于回来了我们今天得好好聚上一聚。”

李鸿苦笑了笑没接这句话将手上的包里向周宽轻抛过去一面说:“这就是绣蓉交代给你的东西。”

第三章木盒遗禀

周宽这才想起还有此事将东西接到手中时听到李鸿说:“我后来去找过绣蓉她嫁人了。”

“喔?”周宽乍听这个消息一时之间真不知心中该有什么感触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只能说有些替她欣喜又有些莫名的愕然。隔了片刻周宽才说:“她过的还好吗?”

“她说很好。”李鸿顿了顿说:“这包东西她说不急着给你不过该是你的东西所以先交托给我。我没和她聊很久就走了。”

依李鸿的个性确实没法和班绣蓉说多少话。周宽点点头望着手中那包装整齐的包里又起了点感怀。绣蓉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东西都弄得整整齐齐、井井有条也许因为自己总是有些邋遢吧从小她就习惯性地整理被自己搞乱的东西无论自己怎么胡说八道她都只会柔柔地笑着……

“放心吧。”冯孟升见周宽又没说话笑着说:“绣蓉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大家都喜欢她到哪儿都会过得很好的。”

确实。她无论到哪儿应该都会被人好好珍惜的……总比跟着自己受惊奔波得好。周宽抬起头来呵呵一笑说:“嫁人了最好等会儿看看她给我什么宝贝。”

“胖子你问题解决了吗?”李鸿目光在周宽上下打量有些迷惑地说:“我弄不大清楚你现在的状况。”

这话一说冯孟升可就吃了一惊。前一段日子自知命不久长的新后为了东岸的未来刻意培育李鸿传授了他不少活用武技的诀窍虽然没传授他南极绝技雪舞心法、破魂剑法但无论是身法技巧等等李鸿都有大幅成长。这还只是一些搏斗小技巧最重要的是李鸿之前空有一身足以与四强搏斗的强大内息却不大明白己身功力所能达到的各种境界直到新后无私教导下才终于豁然贯通。

所以如今的李鸿除运用心剑之术可能尚不及王崇献从其他角度来看与当初的四大高手相比皆已不遑多让而周宽在他眼中居然看之不透却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境界?

周宽听到李鸿这么说干笑说:“其实我也搞不大清楚……不过应该没问题了。”

“问题解决了吗?”李鸿讶然说:“你练成了圣主说的方式?哪一种?”

周宽吐吐舌头隔了片刻才说:“都不是。”

“什么?”李鸿讶异地说:“你还找到新的办法?”

周宽似乎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想想才说:“老爹说过的那种比较麻烦的方法你还记得吧?”

李鸿当然清楚立即说:“让能量由虚空中产生从而体内自成天地内息源源不绝这得体悟出有无之理才能办到啊而且圣主还说境界不下于西牙。”

“是啊、是啊。”周宽说:“这个办法比较麻烦所以我一开始没去考虑但我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跳跃孔固定在身体里面只好先体会跳跃孔的状态一面又体会自己身体里面的状态看了半天突然觉在极细微的情况下内息会有微量的消长似乎是老爹提的那种方式。”

这么说周宽练成了困难的方式体悟出天地至理?但他又说不是李鸿一肚子疑惑但知道周宽会接着说下去也就闭口没问。

果然周宽接着说:“我仔细体会之后没弄懂怎么化生能量但却找到办法化散能量……加上短时间与跳跃孔连结的办法后来索性就把特异点的内息都化去了。”

还有这种事?李鸿呆了呆才说:“那……那些内息都浪费了?”

“也不会。”周宽思索了一下才说:“好像经过这个动作已经变成我的一部分只不过散在异界还是可以由周身纳回……后来那些能量不断地转化扩大散布似乎又从异界透回到前阵子连身边四面八方都已充满这时要纳回就不用找跳跃孔了不过不能像西牙那样直接拿来用还是要引回体内循行经脉才能出……也许与内息的性质有关吧?我也搞不清楚……”

有这么方便?李鸿有些愕然一般人修练内息的过程固然是引能入体但引入的过程还要经过运行与粹化才成为自己的内息;若进入天人之道的境界则是直接牵引宇宙中同频能量进而高补充内息省了粹化的过程。

而现在周宽居然是自己弄出了同频能量?而且还不需要经过粹化岂不是与天人之道无异?而且他未打通对外管道日后更可以往自成能量展……李鸿想到这儿突然一惊说:“找到能量化散的方式也不简单啊好像……也是一种体悟天道的境界?”

“我不知道。”周宽摇摇头说:“几次化散倒真是吃了不少苦头身体很不容易承受那些能量的散还要好几种办法一起进行最后连气道都被挤涨了总算把那一大堆都送出去差点就把汽球吹破哈哈……”说着说着周宽反而笑了起来。

“那……”李鸿怔了怔才说:“狂霸七式……都能用了?”

周宽微微一顿摇头说:“第五招该没问题后面的我感觉还不行。”

“还不行?”李鸿讶然说:“那要多少功力才行?”

“最后两招当然仍与功力有关但不只是功力的问题。”周宽缓缓说:“我在体悟宇宙诸般作用的时候才突然体会到最后的招式与空间有关没弄懂宇宙空间的关系施用不出最后的招式。”

“空间?”李鸿越听越不明白。

“我也没弄明白。”周宽沉吟说:“换个圣主老爹常用的话就是境界不到功力够也没用……你想想若不与宇宙空间有关如何能‘天地归无’?又如何‘再造浑沌’?”

李鸿这才了解原来最后两招需要体悟出天地玄理才能用?难怪传言中当年的叶东虎只用过前五招看来未必是功力不足只能说是境界不到。

谈到武功冯孟升可就一直插不上嘴了直见到李鸿与周宽都陷入沉思才忍不住说:“那可以用的第五式威力有多大?可以打得过谢栖吗?”

提到谢栖周宽就有点气冯孟升不过这件事当初已经好好数落过几次这时倒不用再骂了但周宽仍瞪了他一眼这才说:“应该有机会把他打得挺烂的但恐怕还是没把握……除非……”

“怎么?”冯孟升急忙追问如今合成*人与西岸结盟新后又没有多少岁月李鸿还未必及得上王崇献若周宽也打不过巨魔谢栖单论武力可真是毫无抗力。

“当时老爹打巨魔时攻击的是巨魔的核心可以让巨魔停止动作一阵子但也不足以致命。”周宽沉吟说:“我猜测要完全破坏巨魔核心才能毁掉巨魔这就很难了谁知道核心躲哪儿?再加上谢栖的脑袋也不知道算不算要害更不知道藏在哪儿也增加了变数。”

说到如何打巨魔谢栖李鸿反而不是很起劲他摇摇头叹口气突然说:“对了周胖子凤芝知道你来想跟你说话。”

周宽一楞望向冯孟升冯孟升却并不意外只点点头说:“凤芝姐近日已不大想见人难得想与你说话去看看她吧。”

此时李鸿已往内飘进周宽也拿着那个包里站起身来却见冯孟升没跟着起身。周宽有些迷惑地随着李鸿飘飞转过了两个廊道李鸿推开房门说:“凤芝想单独和你说话。”

单独?周宽更是不解但仍依言踏入房中李鸿深望了满凤芝一眼这才不舍地将门关上离去。

周宽自然不知王崇献得知周宽寻找穆林之后早在第一时间将此事警告冯孟升。冯孟升了解周宽此事让他得知恐怕立起风波当即通知满凤芝再借着满凤芝要求李鸿别对周宽提起此事;李鸿虽不乐意但也不愿违逆满凤芝的心意是以初会面时颇有几分闷闷不乐。

周宽见到躺在被褥中的满凤芝不禁吃了一惊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实际看到还是颇难接受床上那鸡皮鹤蜷曲而卧的老婆婆就是当初那艳光照人的冰山美人大姊?她到了如此地步李鸿对她还是一往情深可真是不容易……而玉哲呢?她若是还在现在又会变得如何?

形貌完全改变的满凤芝此时两眼半开半合也不知是睡是醒周宽轻轻踏前两步轻咳了一声满凤芝才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周宽微微一笑说:“胖子你来了?”

不只外貌满凤芝声音也变得异常沙哑低沉这短短的两句就让周宽颇有几分笑不出来。他勉强挤出笑容说:“凤芝姐好久不见。”

满凤芝说话颇慢似乎有些吃力说:“找……找到玉哲的……下落了吗?”

提到让人感怀的事了。周宽轻吁一口气摇了摇头说:“没有。”

“也好。”满凤芝苦笑说:“这副模样……若不是没有办法……怎会希望让自己心上人见到?”

这话周宽可不知该怎么接口他轻叹一口气才说:“但我还是希望能陪她到最后一刻。”

“嗯……”满凤芝停了下来似乎精神有些不继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孟升可有告诉你我为什么……还苟延残喘……不肯……不肯撒手解脱……”

这话可就很难回答了毕竟谈的是眼前人的生死问题周宽顿了顿才说:“凤芝姐不放心李鸿?”

“对……”满凤芝勉力撑了撑身子坐高了些跟着说:“李鸿……他一直以为王崇献有办法……却不说……所以……所以……”说着说着似乎是有些岔了气轻咳了起来。

周宽见她说的如此费力忍不住插口说:“李鸿因此很气王崇献?”

满凤芝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点头说:“对……对……”

“但因凤芝姐还在所以他不忍离开你去找王崇献算帐?”周宽接着又说。

满凤芝干脆闭上嘴一面咳嗽之余还一面点头。

“凤芝姐希望我……”周宽顿了顿才说:“当你不在之后能劝阻李鸿?”

满凤芝此时已经顺了气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说:“对……贼胖子……就是贼胖子果然聪明玉哲……真有眼光……”

明白满凤芝的期望容易但能做到吗?周宽可不是顶有把握而且满凤芝若是一安了心似乎也活不了多久又该让她安心吗?当然换个角度说又怎忍让她这样受苦地活下去?不过无论如何这件事决定权不该在自己手上所以周宽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满凤芝见周宽没开口不放心地说:“为李鸿好……你一定要帮……好吗?”

“凤芝姐。”周宽想了半天终于说:“你也知道李鸿一牛起来……除你之外谁也劝不了……我只能答应你尽力而为万一李鸿当真不听劝我总之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周宽这话是保证若李鸿真要找王崇献麻烦他绝对会出手相助。周宽虽不知自己功夫到了什么程度但总比之前又进步不少就算不如当初四强的实力恐怕也差之不远和能与四强比肩的李鸿联手面对王崇献想来至少总能自保。

没想到周宽这话一说满凤芝立即着急地说:“不……不行。”

周宽一呆只听满凤芝跟着说:“还有谢栖……若逼出他与王崇献联手你们两个……打不过。”

周宽不是没想到这点他轻松一笑说:“凤芝姐放心我也不觉得该伤了王崇献所以帮李鸿只是帮他自保不会逼到王崇献找谢栖帮忙……毕竟王崇献若非万不得已该不会找谢栖协助吧?”

“不……不是这样。”满凤芝还是摇头说:“不行……李鸿去找王崇献一定……一定会引出谢栖……你听我的一定要阻止李鸿。”

这下周宽可有些迷糊了满凤芝向来不会乱说话她这么说就是有十足把握但自己怎么想之不透?难道有些事情自己还被蒙在鼓里?若真如满凤芝所言岂不是当李鸿找上王崇献无论有没有优势必然引起王崇献的杀机而且不惜败坏名誉也将全力扑杀李鸿这可不合理啊。

周宽一转念想起圣主老爹交代的言语;既然王崇献续命之法不可询问其中有不可告人之事已属必然王崇献会这么反应恐怕就是认定李鸿知道内情才会全力扑杀……这么说来……满凤芝这么判断岂不也知道内情?

如果李鸿与满凤芝都知道冯孟升又怎会不知?若冯孟升也知此事有关统合的谈判只怕台面下还有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作利益交换……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而知道之后居然宁愿散功、死亡也不敢使用?那续命之法到底是多让人不齿?

但周宽一转念又觉得不对若当真如此王崇献可以容得下功力已失的冯孟升也能放过即将丧命的满凤芝不可能容忍李鸿知道此事否则也不会等李鸿上门才出手这么说来知道内情的只有满凤芝和冯孟升?又或者只有满凤芝?或是王崇献以为李鸿不知?

看刚刚冯孟升的样子该是明知满凤芝会找自己说这番话所以他不可能不知大概只有李鸿被蒙在鼓里了;不过李鸿也该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否则不会直想着找王崇献拼命。

周宽虽然大概猜出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却突然有点儿焦虑很想快点弄清楚这个问题;但他也心里有数若自己弄清真相又不巧让王崇献知道恐怕第一个有危险的就是自己但明知不对劲又怎么能不弄清此事?

周宽陷入沉思之中满凤芝还以为他在思索着怎么劝阻李鸿只期待地望着他一直没干扰他的思绪直到周宽目光转回满凤芝才接着开口说:“你相信我……绝不能让李鸿去找王崇献……否则……还不如……让他学孟升创的功夫……还一了百了……得保性命又能忘去烦忧……还能保障东岸……但是……但是……他就不是他了……李鸿就……太可怜了……”说着说着满凤芝越来越是悲伤几近语不成声。

什么?周宽又是一呆冯孟升功力都散了还创了什么功夫?又怎么会一了百了又怎么说李鸿会可怜?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真多啊看来真得在东岸好好待上一段时间把这些事情弄清楚。

周宽做了这个决定当下开口说:“凤芝姐你别担心这么多让我先去想想有没有好办法。”

满凤芝却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平复口中依然喃喃叨念着:“不能让李鸿这样……但我一去……他万一承受不了……又还能如何……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周宽开始头大起来满凤芝现在就像个唠叨的老婆婆连怎么打断她都不知道。周宽可是一点也没有应付老婆婆的经验他呆了半天只好连唤几声才好不容易打断了满凤芝的思路这才连忙说:“凤芝姐我短时间不会离开东岸你随时可以找我我先走啰?”

“喔……”满凤芝却也是楞了楞这才点点头说:“你……别忘了我说的话。”

“知道、知道。”周宽连忙往外走一面胡乱挥手一面逃离这个房间。

踏出门外关上房门周宽抬头望向前面不远的转角李鸿正倚着墙壁呆周宽见状停下脚步心中思索着刚刚的问题。

李鸿反而先开口说:“凤芝要你劝我别找王崇献?”

他主动提起也不错周宽点点头走近目光往外一张说:“孟升呢?”

“有急事先离开了。”李鸿领着周宽往外走两人到了客室坐下李鸿叹了一口气才说:“你也不必劝了我不会去找王崇献的。”

周宽万万没想到李鸿会冒出这句话来这次回到东岸短短几十分钟倒是意外了许多次他呆了呆才说:“你不会去?”

“嗯。”李鸿点头说:“但我不能让凤芝知道否则她……”

周宽恍然而悟但又有些感叹地说:“但她这样撑下去也不会快乐啊。”

“我”定要想办法让他恢复健康。”李鸿咬牙说:“论岁数她也才八十多怎么算也不该死。”

但满凤芝并不是自然老化啊……周宽这话不好多说转过话题说:“你怎么想通了不找王崇献?”

“若凤芝真的走了找王崇献又有什么用?”李鸿苦笑说:“我随她去了便是。”

这情痴还真够变态的早就知道他若是坠入爱河一定比冯孟升还夸张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周宽抓抓脑袋说:“凤芝不会高兴你这么做的。”

“反正她也不会知道。”李鸿摇头说:“再说……身边没了她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好像说不通了。周宽纵然是言语机敏、见事明快但向来懒得对别人情绪下工夫看到别人郁闷多半能闪则闪很少浪费自己精力去安慰或劝解但李鸿这次可真是太过严重不劝似乎不行——不过又该怎么劝起?

周宽停了半晌才说:“你不帮孟升了?他这儿若没你坐镇与西方谈判可是没了筹码。”

“有你就够了啊。”李鸿轻轻一笑说:“我找你本为了此事。”

“啥?”李鸿这前后两句话有点突兀周宽楞楞地说:“我不明白。”

“你是圣主之子应该适合学习心剑。J李鸿缓缓说:“而且从临敌机变的角度看你也远胜于我我一直以来都无法挥心剑的真正威力……所以圣主才教我笨方法应敌但未免对不起这套武功这套功夫打人时不用动最适合你我想把整套心诀教给你。”

心剑使用特性确实十分合于周宽的性子所以乍听此言周宽确实心痒痒的但如果说学了之后就代表李鸿会自杀那打死他也不学。周宽当下摇头说:“我才懒得学这么多东西现在会的够用了。”

李鸿眉头皱起说:“这是什么话功夫哪有嫌多的。”

“等我狂霸七式都练成了再说吧。”周宽说着这才明白李鸿为什么一见面就问自己功夫的状态他根本是早有死志;满凤芝大概是不知道却不知冯孟升知不知道此事?

“狂霸七式后面不是很难学会?还研究那个做什么?”李鸿皱眉说。

“可是就算我学了心剑功夫也未必比现在好啊。”周宽笑说:“而且若是与西岸冲突不能不把谢栖算进去就算我学了两种功夫也一样还是得要你在旁帮忙而且刚猛内息说不定不适合心剑。”

“就算如此我的功力可以借着转转壶传给你。”李鸿似乎早就打定主意了不急不忙地说。

“去你的。”周宽笑骂说:“我内息已经涨到外面去了还拿你的做什么?”

李鸿见怎么说周宽都没兴趣也没劲了摇摇头说:“我去陪凤芝了我让人收拾了一个房间你就住这儿吧凤芝睡了我们还可以聊聊。”

“也好。”周宽也想看看班绣蓉给自己什么东西于是点头说:“忙你的。”

李鸿安排侍女照料周宽便陪伴满凤芝去了周宽被引领到房间后也没仔细打量这客房的摆设眼见一旁有套成对的桌椅当即坐在桌前拆开捧在手中一段时间的包里。

包里的最外面是彩花布巾解开之后里面还里着一层油布更里面则是一个钉牢的原木方盒周宽取过木盒上下打量确定是封死的没有其他开启的机关于是轻运内息将封口的卯榫移出打开上面的木盖。

一打开周宽哂然一笑里面放箸一袋金币、小木盒、金牌全都是当初自己从地下室取出来的物品而到了今日几乎也是自己与班绣蓉唯一牵系的物件她在结婚之前把这些东西还给自己也是下了决心吧……

周宽回想着年轻时的点点滴滴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出神了好片刻之后他取出金币与木盒这才现金牌下面压着一纸短签周宽取出短签缓缓打开来班绣蓉娟秀的字迹写着:

宽哥好久不见舒家计划着往内6迁移以后找我可能不容易爹的这些物件也许你还用得着就交给你了。另外玉哲姊姊聪明能干要好好对她喔。希望你一直都开心。

对了绣蓉不知道玉哲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了会嫁给那个姓舒的小子吗?周宽又呆了呆这才苦笑摇摇头放下纸签拿起那个方盒抛了抛颇不知该不该打开来看。

圣主老爹既然完全没提这个留给圣殿的当然就只有金币。说到金币也很古怪为什么老头要弄出两个仿冒的?当时顾着听圣主老爹说故事倒没去细思此事仔细想想却有不少问题。

按情理推论师傅该不会料想到在他死后会出现这么多变化更不会想到最后是自己和班绣蓉把金币带去圣殿;应是圣殿派人来寻找然后与自己对过那倒背的“柱国先修”然后让那人进地下室翻看。

那人先当然会找到金币也同时会现有三枚金币既然不可能圣主亲来此时一定会冒出疑问那么……那人在不知怎么向圣主回禀的情况下一个可能是把所有东西都带回圣殿交给圣主判断另一个可能就是直接打开这个小木盒看看里面有什么玄机。

而这块纹路漂亮的金牌圣主虽然没提但若是圣殿中人看到会不会知道是做什么的呢?

周宽心念一转若是自己从此不提此事这木盒就不会有人打开金牌也只能放着不动若是拿去给圣主老爹看却不知道又会出什么毛病是不是干脆自己打开来看看?

反正自己已经照班老头的嘱咐做了现在打开来总也不算违背了遗嘱若当时圣殿真派人来而又认清了自己身分这些东西也是会让自己处理就如其他的金币一样。

想通此点周宽不再迟疑轻轻运劲一震木盒弹开表面的封口却见里面放了一本黄的薄册封面上则一个字都没有。

周宽轻轻取出书本再仔细地打量了盒子片刻确定没有其他东西这才把木盒放下端详起这薄册。

这本薄册看来页数不多也许因为密封的关系虽然纸质已经黄却没有脆化的现象周宽缓缓翻开薄册里面果然是班彤的字迹而且一开头就是:“启禀圣主……”

周宽看到这儿一呆合起书本颇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看下去果然班老头留了一些话要跟圣主说相信这就是他耗费苦心弄出两枚假金币的目的。

直接拿去给圣主老爹看?还是自己先偷偷瞧上一瞧?周宽心中挣扎片刻还是决定自己先偷看谁知道圣主老爹看了之后会不会告诉自己?若是他不说岂不是得闷上一辈子?

心念一定周宽贼笑两声翻开了薄册缓缓看下去。

只见周宽的笑容逐渐收起嘴巴却越张越大一脸惊讶他很快翻过数页看完整本书又重新看过一次这才抬起头喃喃说:“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周宽呆上两秒跟着拿着薄册就往外奔才打开房门他又停了下来似乎有些难以决断。隔了片刻周宽终于缓缓关上门回到桌前坐下沉思着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原来班彤在薄册中禀知圣主当年他携带男婴到达买弭城后本想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思虑后又觉不妥深怕数年后自己功力渐退圣殿中敌对势力派人前来毁去幼儿;正考量的同时他巧遇一个父母双亡、体质适合修练刚猛心法的男婴灵机一动下遂将幼婴托给一对李姓夫妻照料。

被班彤拿来当替身的幼儿班彤取名赵宽恪于圣殿律令班彤不能传授武技给赵宽但却忍不住教他学会了狂霸七式的施用法门希望赵宽日后能蒙圣殿收纳修练刚猛心法也许能为圣殿做点小事只可惜不能提早让他修练适当内息未来不易有极高成就。

过了数年那对李姓夫妻在一次意外中丧生圣主幼子又蒙他人收养班彤此时功力尚存常暗中探视照料后来功力渐退幼童也已成长为青年班彤便寻机让自己徒弟赵宽与其结为好友一方面便于另加照抚另一方面圣殿日后寻得赵宽当因金币之谜而现此书便可得知真正圣主之子并非赵宽也能从赵宽那儿得到正牌圣主之子的下落。

至于收班绣蓉为义女之事薄册中倒是没提也许班彤只是晚年寂寞恰好遇到失去父母的女童就收为义女此事与圣主无关自然在这本薄册中不会刻意禀知。而被送去给他人收养的圣主之子不是别人正是李鸿。

周宽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认错了老爹?而仔细想来却又越想越对。当年李鸿与冯孟升冲突正是师傅要自己去替两人化解从而使三人结交只不过当时万万没想到师傅班彤乃有意为之刻意让自己与李鸿结交。

而心剑之术本有血缘的限制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圣主更曾提过李鸿像貌颇似当年的右弼蒂诗蒂诗正是除圣主之外另一半的基因来源……而且圣主不知为何与李鸿特别投缘又老是与自己不大对盘这点点滴滴更曾惹得左辅一派怀疑李鸿才是圣主真正的子嗣派出杀手暗算。

没想到弄到最后自己果然不是圣主的儿子?但如今圣殿已经通传天下确认了自己的身分那李鸿又该怎么办?圣主知道了又会如何?

刚刚周宽便是急着想告诉李鸿此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自己个性随随便便圣主把自己一扔三十年没管自己也不会有什么不满李鸿可有些刚烈极端若是一个想不开说不定恨起圣主;何况他现在因满凤芝之事心情不佳也不该让他为此烦恼此事还是应该先让圣主明白再让圣主主动告知李鸿……

这么说来李鸿岂非应叫周鸿才对?那自己呢?周宽头又大了现在又改回赵宽似乎贻笑天下但好端端地突然认了圣主的姓氏似乎又不大对劲。

不过周宽毕竟豁达姓名这种小事很快就抛开一边他跟着举起那面金牌又沉思了起来。

却是薄册中其中一段似有提到此物周宽却看不大懂那段文字是在介绍周宽的叙述之后上面写:“……离殿时曾思及此事是以属下私携松狐金板离殿请圣主见谅……”等字。

为什么周宽会想到那块金牌呢?因为金牌上那美丽生动的花纹正是松林仔细一看周宽这才现松林之中竟隐隐雕着探头露尾的小狐而且还不只一只不过因为小狐融合于松林之中一时倒是看不清楚究竟有几只。

这东西是圣殿的?被师傅偷出来圣殿也不知道圣主可有点混周宽抛了抛金牌笑了笑又仔细看了几眼依然看不出所以然来于是将金牌揣入怀中打算等见到圣主之后再一并交回。

自己什么时候该去找圣主呢—周宽沉吟片刻想起刚刚与李鸿、满凤芝两人对话中许多不解之处决定先找冯孟升问个清楚。

第四章断情心法

冯孟升此时可是大忙人先前得知周宽返回特别抽空相聚片刻但马上又陷入忙碌的公务之中得知周宽有事询问也只能约在晚餐时与他相会周宽只好耐心熬过这个下午中间也不敢去找李鸿兔得说出不该说的话。

好不容易等到冯孟升有空已经是晚间八点左右。冯孟升一出现便连声致歉一面说:“最近统合的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所以特别忙。”

周宽挥了挥手说:“快找东西吃吧饿坏了。”

功力已失的冯孟升还有可能饿坏周宽却是万万饿不坏的但冯孟升也不与周宽多辩呵呵一笑间领着他出门。两人再度乘上生化兽飞到一间装潢典雅人却不多的中型餐厅。冯孟升熟门熟路地领周宽走到一间包厢也不用点菜一道道精美菜肴就不断地送了上来。

周宽废话先不多说吃饭第一当下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冯孟升倒是吃的不多大半时间是笑吟吟地望着周宽与食物搏斗。

当周宽终于拍了拍肚子抬起头冯孟升早已停止进食正轻啜着香茗他见周宽停下手脚这才向立在一旁的侍应微微示意。侍应当即整收桌面隔不多久周宽面前也搁上了一杯热茶随后侍应们全都退出了包厢还顺手把厢门带了起来。

看来冯孟升常来这里吃饭与餐厅早已养成了一种默契。周宽剔了剔牙拿茶水胡乱漱了漱口才说:“不错的地方。”

冯孟升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说:“周胖子你与李鸿、凤芝姐谈过之后感觉怎样?”

“你知道李鸿有寻死的念头吗?”周宽率直地说。

冯孟升微微一怔才说:“怎么说?”

原来冯孟升也不知此事依两人的个性来看?恐怕是因为冯孟升太忙向少与李鸿恳谈倒不是有了什么心结。周宽点点头说:“李鸿并不打算去找王崇献他跟我说等凤芝姐一去他也不想活了而这件事他也不想告诉凤芝姐。”

冯孟升怔仲半晌说不出话他仔细体会李鸿的心情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打消这种念头周胖子这件事没处理妥当前你可不能乱跑了。”

周宽哼哼两声没有答复望着冯孟升说:“不过凤芝姐说的话我有些听不大懂你创了什么功夫7”

“啊。”冯孟升一楞说:“凤芝姐与你提起此事?难道她要李鸿练不可能吧?”

感觉不像什么好功夫。周宽狐疑地说:“我只知道你以前提过要创一种普通武功等禁武之后给部队修练既然是那种功夫跟李鸿怎会有关?”

“我得重头说起。”冯孟升想了想才说:“我参考了你的阳刚心法、南极洲的阴柔心法辅以李鸿的心剑修练之技确实想出了一个包含阴阳的武技但让人试练之后对修练者却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影响。”

“什么影响?”周宽问。

冯孟升说:“因此法巡行的经脉会影响脑部的部分运作虽不会影响人的智慧与记忆却会变得七情不动、六欲不生不再顾念过去的情谊对周围的人事物也毫不关心无忧无惧不在乎荣辱几乎可以说……会变成一个十分冷血的人所以那套心法我最后取名‘断情心法’。”

弄出这种功夫?周宽楞了楞才说:“凤芝大姐会考虑让李鸿练是因为这样李鸿就不会因她的死亡而伤心?可是练了这功夫的人既然一切无所谓岂不是无法自制?等于一堆无法控制的疯子。”

“没错。”冯孟升皱皱眉说:“还好后来现初功成时那人脑海浑沌一片可以给此人一个适当的指示成为他日后的处事原则以便管束。”

周宽越听越不对连连摇头说:“这……这等于……不是原来的人了。”

冯孟升叹口气说:“所以我也不想让李鸿修练但若他当真一心寻死……这……”

周宽也颇感为难如果只有这两个选择又怎能看着李鸿死去?他脑海转了几转突然一怔说:“方家的人就是被你逼着学这功夫?”

冯孟升似乎早知周宽会接着问这句当即点头说:“正是。”

周宽目光望向冯孟升却见冯孟升也正凝视着自己两人对视片刻冯孟升才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做法但我已别无选择。”

如果是以前的冯孟升可能不敢对自己说明吧?被自己觉后也不会这么波澜不惊地回复看来这些时日冯孟升确实渐渐改变了这改变是好还是坏?自己该试图影响他吗?

冯孟升见周宽没有答话他叹了一日气说:“你我少年便相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我也希望你能体谅我实在是别无选择事实上我并没让多少人练这种功夫。”

周宽想起上次回返地球在旧大6生的怪异事情轻噫了一声说:“那时被‘化土兽’吞食的那两人都是练这种功夫的?”

“嗯。”冯孟升叹气说:“他们虽会思考与应变但只懂得命令第一若末说明不知何者为重……所以那时失陷了两人但队长听到返回的命令却没想到该先报告一声这就是缺点……所以我更不可能让太多人修练这种功夫。”

这个疑团此时才终于解破。周宽心知就算询问多少人修练冯孟升也不会老实回答只叹口气说:“我不会建议李鸿修练的。”

“我也不会。”冯孟升摇头说:“但李鸿早已知道有这种功夫若他主动提出……我恐怕不会拒绝。”

李鸿与满凤芝在此居住既久自然会现部分官兵、将领有异状李鸿还好蒙骗满凤芝、新后等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当然早已经摸透而从管理的立场来看新后说不定还大为赞赏呢。周宽思忖片刻终于苦笑摇头说:“我毕竟不适合做大事等你难关度过我自寻一个安静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冯孟升虽然不舍但渐渐也已想通这个问题周宽会这么说他并不意外但亲耳听见又是另一番感受。冯孟升不禁长叹一口气说:“周胖子你为什么总是如此执着?”

周宽也有点感慨过去的冯孟升纵然还是会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总会考量一下自己的感受或者说常常在自己的意见与实际利益中摇摆如今的他算是终于做出了选择从他的立场来看倒也怪不得他。周宽摇摇头说:“只能说人各有志了。”

冯孟升叹息说:“我只希望你知道如果你有需要我仍会全力协助。”

话中之意是他虽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但两人情谊不变;周宽也只能一笑说:“我明白。”

话说到此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周宽强笑说:“你事情繁重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回去看看李鸿过两天回一趟圣殿再说。”

冯孟升也有些黯然从今以后两人恐怕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言笑无忌了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时还回过头来又望了望周宽两眼口唇微微一动终究没再说话苦笑着转身离去。

周宽本还有一件事想问冯孟升就是有关王崇献为何能不受辐射影响的隐密不过此时他心里有数就算问出口冯孟升也不会说还不如省点力气。不过赵宽也更好奇了这趟去圣殿倒是得再问一次圣主也许可以探出什么蛛丝马迹。

※※※

无元五三三年十二月十日

在东岸匆匆过了数日李鸿多半时间陪着满凤芝冯孟升更是个大忙人周宽闲着无聊倒是看了不少天讯消息。果如冯孟升所言东西岸谈判已经到了尾声一个半月之后两方最高民意机关——议事会即将合并其他的各级政府机关再慢慢改制估计数年内便可以顺利融合为一体。

而天讯中冯孟升与王崇献自然是东西两岸的大热门人物而新皇三世既然把皇位传给玛莉安加上新后引退已久影响力也逐渐褪去所以在东岸冯孟升的名望可说不作第二人想。而议事会统合时必须重新选出新任的正副议事长王崇献与冯孟升正是最热门的人选。

其中一种可能是王崇献与冯孟升协商分任正副议长这方法最不伤和气但谁正谁副可就煞废思量;不然则是东西岸议事各推出自己的正副议长候选人角逐这么一来就只能有一方当选而统合之后的执政、在野团体也立即分了出来。

媒体当然想挖出内幕但时机未至、协调未定再努力也挖不出所以然来媒体除了猜测之外也变不出什么花样。

这些政论性的谈话节目刚开始看时颇有趣但周宽连看了几日见说来说去都是类似的东西也懒得看下去了今日百无聊赖终于准备回返圣殿一趟。

在周宽的心中其实有点怕跑这一趟所以才这么摸东摸西过了好几日也算过了几日清闲的生活。

毕竟把薄册交给圣主时真不知道圣主会如何反应然后该让李鸿知道李鸿又会怎么反应?恐怕到最后都会怪罪自己没早点把这本书找出来。问题是谁知道班老头会这样搞?

李鸿与冯孟升自然不知道周宽这趟圣殿之行有这么重大的事情要禀告圣主所以两人都没多说什么周宽也不想多言轻轻地飘离欧连市转往圣殿的方向飞去。

按道理说周宽要去圣殿总该先向圣殿说一声;不过上次离开之际圣主已经把部分的事务交给下任圣主处置比较熟稔的沐执事也已退休如今掌权的人又都是那群想宰掉自己的人说不定电讯过去还多所推搪不如直接找上门他们总不会不让自己见圣主吧?

周宽飞出空中一面还在思索这个问题突然间心头一震凝定半空往东方遥望却是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出空际正从旧大6向着新大6的方位飞来。

那是……谢栖!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除灭西牙之后一直都没有谢栖的消息王崇献、合成*人和谢栖自己虽然都说他不用再吃人了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实话周宽虽有疑念但既然没有明显恶迹实情又无法探究也只好先搁在一旁。没料到自己回返地球不过数日谢栖就再度出现?

周宽还在讶异谢栖的度已越来越快而且飞行高度也越来越高感应他的飞行轨迹过了大半个阿特洋之后应该就会开始下降……周宽心念电闪间一转方向往高空中直冲。

周宽这么直接高飞很快就冲出了大气层远远可以看到远方有个破空激荡的小点正激起狂乱的气流不断斜向高飞没多久也跟着破出大气层往自己的方位冲来。

周宽心知肚明自已虽然大有长进但怎么算也该不如当初的西牙连西牙都对付不了谢栖自己是没戏唱了;不过对方明摆着找上门来难道逃去圣殿求救?圣殿现在又不是圣主当家而且事实上自己也不是他儿子把这麻烦惹过去似乎有点不大对头……而且谢栖来意还难说自己转头先逃似乎也不大对劲。

谢栖还没飞抵下方又是一阵气劲破空却是李鸿御使心剑跟了出来他飞到周宽身旁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若谢栖当真翻脸动手就算是两人合力还是没什么把握。

“周胖子。”周宽腕上的收机突然传来冯孟升的声音周宽一怔开启收机冯孟升的人头在光线交织下蹦了出来他脸色凝重地说:“我先和他谈谈。”

周宽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目光又转向远方体察着谢栖的变化。

周宽的气劲曾经泛出异空间又滋生回来对外界的感受能力已不弱于通顶高手他感受着谢栖体外气流的波荡变化并不觉得谢栖的境界有什么特别提升但问题是谢栖功力本已不低加上那打不死的巨大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不用多久谢栖的巨大身躯已经在两人百公尺外凝定他脸上裂开一个大口一股淡淡气劲随之而出贴向两人的护体气罩只听他哈哈两声之后说:“胖子好久不见了。”

冯孟升的虚拟人像也在周宽的气劲之中因此也听得分明他当即开口说:“谢前辈晚辈冯孟升。”

“冯特长果然是放心不下。”谢栖轻哼一声说:“听说你把合成*人踢到一旁之后!一样把东岸治理得井井有条不容易啊!”

冯孟升眉头微微一皱说:“前辈言重了当时合成*人未曾明言前辈的状态更私下转而襄助西岸一直是孟升心中的遗憾。”

“我不是来和你闲扯的。”谢栖那两颗巨大又活生生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只见他目光转向周宽说:“过去你这胖子不知道坏了老夫多少事今日与你算算总帐。”

“且慢。”冯孟升依然不肯放弃开口说:“东岸西岸统合在即这除了是全世界自然人的渴望之外也符合合成*人的利益前辈难道不顾念合成*人了?”

“这胖小子跟统合有什么关系?”谢栖哼了一声说:“他既然不躲老夫不动你们就是了。”

“我可不会坐视。”浑身闪耀着白色光华的李鸿冷冷地接口说。

“那就把你小子也算上。”谢栖一点也不在乎地说。

周宽一直没说话心中却转着念头谢栖若真要找自己麻烦早在自己抵达地球就该出现到今日才来恐怕与王崇献脱不了关系……也许他也想弄清楚自己与李鸿联手具有多少实力或者干脆顺手把自己和李鸿除去……日后冯孟升自然更难与他抗衡。

“前辈。”冯孟升忙说:“周宽不只是我们好友李鸿更身为东岸巡逻队总队长身负重任他两人的安危怎能说与统合无关?”

“废话一堆。”谢栖哼了一声腾身御气挥拳间向着周宽直冲过来。

他那巨灵之拳上面里着可怖的黑气深厚的功力配上庞大的质量真给他这一拳擂上还得了?周宽连忙闪身避让心中一面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该用什么招式还手?

周宽还在思忖李鸿的心剑却已经冲了上去只见两道白光一闪飞削谢栖的身躯而他本身则高后退在数公里外盘旋。

心剑之天下无双更何况是在外空毫无气阻之处两柄心剑以弧形划飞只一瞬间便接近了谢栖胸腹。

谢栖脸色不变胸腹却陡然冒出黑气猛然冲出两团蕴含内息的尖锐柱状物正面向着心剑迎去。心剑感受到对方劲力十分强大稍稍一错方位与尖柱一撞之下远远飞了出去。

原来谢栖身形既然巨大挥拳扬腿之自然慢了点要击打心剑是办不到的不过心念之自然绝不慢于心剑所以当心剑接近他身躯之时他运使内息配合可随意变形的身躯随处都可以反击心剑。

李鸿不慌不忙两柄心剑突然化而为四身上又出两柄心剑同时向着谢栖冲去而这六柄心剑飞近谢栖又陡然改向一瞬间连攻数十次居然没有一次当真冲上谢栖身躯使得谢栖的反击老是撞空恼得他怪吼一声飞身往李鸿扑去。

谢栖的攻防能耐虽强却因身躯巨大而降低了移动的度李鸿也不与他硬碰剑气带着自己身躯遥遥绕行而其他的心剑仍不断朝谢栖虚实不定地穿刺迫得谢栖每次防御都得耗用大量内劲。

周宽可是看得又惊又喜李鸿似乎已掌握了心剑的窍门若这样打下去几乎可说是有胜无败只看谢栖又会怎么反应。

果然谢栖随着李鸿飞行片刻立即察觉不对当他确定无法追上李鸿时谢栖陡然闷哼一声凝定空中目光向着周宽望了过来。

这怪物不会想杀过来吧?周宽微微一凛却见那虚实不定的心剑其中一把陡然削过了谢栖的身躯谢栖也不运劲抵抗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直向着自己冲来。

只见被心剑削开的口子只一瞬间便粘合复原那几柄心剑仍不停歇不断地切削着谢栖不过谢栖依然毫不理会一拳向着周宽面门轰来。

看来刚刚他攻击心剑是想攻击李鸿的心神事实上心剑这般切削对他根本无害;周宽微微一皱眉身形鼓起间七彩光华突然大涨随着他旋身招一股七彩光河从他掌中奔腾而出正面冲向谢栖的巨灵之拳正是“狂霸七式”的第二招——“推山移岭”。

谢栖本就十分提防周宽使用“狂霸七式”后面几招没料到他一出手居然只是第二招“推山移岭”他眉头微微一皱拳势丝毫不变正面迎向光河。

谢栖不以外劲力为主强大的气劲主要包里在躯体内外所以光河直奔到谢栖拳头之前两方力道才正面冲突只见光气突然一涌谢栖拳外黑气爆散反奔劲力直轰上谢栖;但谢栖似乎毫无痛楚拳头一面被爆炸力破坏撕裂一面仍不断挺进拳头虽然已经变形至不成模样却仍直轰向周宽身躯。

那拳头不知有多重给他打上了还得了?周宽微微一惊只能收了劲力往侧后方急闪而谢栖一拳打空身形毫不停留腾身间另一拳又轰了过来而刚刚已经变形的拳头上面皮肉翻翻滚滚的看来过一会儿又能恢复原状。

周宽连避了几拳渐渐觉得有些吃力他本不以身法见长谢栖拳头又十分巨大想躲避也并不容易而无论是第四式“翻江倒海”或第五式“威服天下”都可能误伤到李鸿的心剑周宽当下只能运起“立地金刚”只见他身躯炸出大片彩光团团包裹住他的身躯一面侧闪着谢栖的攻击。

运上了“立地金刚”周宽身形受了限制度又更慢上一点体积也增加不少只数招间谢栖的拳头蓦然擦过周宽的体外气罩两方气劲一阵冲突谢栖的皮肉又炸翻了一小处不过周宽也被传入的力道震飞数十公尺两方都吃了一点小亏。

周宽一面闪避心中也有些为难狂霸七式前二式还不明显越后面的招式动作越大范围越广不适合近战也容易伤到自己人谢栖这般近身搏击加上李鸿心剑在旁转来绕去还真有点不好出手。

既然谢栖完全不理会李鸿的心剑李鸿当然不跟他客气心剑盘旋飞绕的度越来越快不断切削他的躯体不过谢栖似乎拿准了主意要先对付周宽他一拳一拳直上直下连接轰出紧迫不舍虽然没什么高明的招法但拳拳带着无以抗拒的力道周宽就算只被擦上气劲都会受到强烈的震荡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李鸿正有些急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周宽的传音:“别用切用剐的。”

李鸿一怔而悟心剑去向一转由割破转为切削只一瞬间谢栖身上突然飞起数片不大不小的皮肉分别向着四面的虚空飞去。

谢栖微微一怔受创的地方陡然往外高爆出触手将飞翻的皮肉拉回粘合但这么一来他追击周宽的度不由得也慢了下来而李鸿眼见牵制有效更是高切削个不停不过谢栖拉回的度一点也不慢这切削之计虽然有效拖延了他的行动却没法真的对他造成伤害。

李鸿正暗暗急的时候谢栖目光陡然一厉肩头突然隆起一股黑气凝聚在质地化硬的尖柱上往外猛撞。

此处正是李鸿其中一柄心剑攻击的地方两方一撞气劲激爆的同时心剑往外急翻李鸿心神受震攻势立即慢了下来。

原来谢栖若是次次还击李鸿带着警觉心剑的攻击自然是虚多于实让谢栖无法抓准;但如今却是他久不还击李鸿虚实的比例自然逐渐改变他随选一次反击要恰好撞中心剑已经十分容易。

李鸿这下可又不敢贸然攻击若敌手是一般人还可以从手脚移动、招式挥舞判断出手方位以便寻瑕捣隙、避强趋弱眼前却是个与巨魔化合的怪物身上随处可以聚出攻击异物可不容易下手。

看李鸿脸色突然白了一阵谢栖冷冷地笑了笑目光转回周宽又是一拳挥去他自知自己度较慢李鸿若不接近很难对付目标锁定周宽还比较有机会反正李鸿的攻击对他来说没什么伤害除偶尔反击给他点教训之外倒是不用理会。

周宽与李鸿两人也同时看清这一点李鸿咬了咬牙六柄心剑同时退开在半空中凝聚化散陡然变成十柄心剑正打算换一个方式进攻耳中却听到周宽的传音:“你先别出手。”

怎么?李鸿微微一怔却见周宽倏忽间气劲一收往前直冲险险闪开了谢栖一拳跟着从谢栖的腋下闪到谢栖身后一面不断加飞冲居然逃起命来。

谢栖一拳打空没料到一直往后方飞退的周宽突然收起护身气劲往前冲就这么闪过拳头飞到自己后方逃逸他转过身来却见周宽已远出数百公尺外。

看你能逃到哪儿去?谢栖正要腾身追赶便觉周宽突然在半空中转身再度面对着自己而且并未加也未减就这么依照刚刚的度往后飞飘同时双臂往外分张跟着缓缓交错上举目光却直瞪着自己。

谢栖目光一亮大吼一声说:“老夫今日就见识见识‘威服天下’!”

谢栖吼归吼因为没借着气劲连结李鸿与周宽两人都听不见但李鸿却也看出周宽准备施用狂霸七式的第五招他心中微微一热跟着飘近了些心剑却也暂不追袭谢栖。

周宽见谢栖冲来他不再迟疑浑身内劲往外直送七彩光焰陡然由他高举的双掌中散出直入苍穹扩开一片。

谢栖飘到百公尺内度却也慢了下来他虽听闻过这招的形貌却也不知接下来会怎么展只见上方气劲越聚越厚居然是无穷无尽地扩张而下方的周宽躯体外却是毫不设防……这可真有些怪了“翻江倒海”是整片包了上来难道所谓的“威服天下”只不过是从上方整个罩下来吗?那又有什么特殊的?

谢栖如今借着内劲与无敌的相辅已有把握聚力破出“翻江倒海”若“威服天下”只是一样的调调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他目光凝定在周宽的那双手掌哼声问突然加前飞右拳猛然出手向前轰击。

就在谢栖一动的瞬间周宽右手食指陡然一振谢栖忽然察觉上方有股强大的气劲倏然爆出。谢栖心念一动不再急着攻击周宽右拳一转上挥先护住上方此时那股力道已经轰近恰好击中谢栖右拳两方气劲一爆谢栖右拳瞬间爆裂掉一大块皮肉而另一股力道又已汹涌冲来。

谢栖一面举左拳相迎一面急下降稍避锋锐怎知那股庞大的压力仍不断下迫左拳跟着又受重创;谢栖心惊之下顾不得两臂皆损同时举起护头硬生生地与那股力道抗衡——然后不只是脑部仿佛突然有数十道同样强大的爆裂气劲由上方轰向全身谢栖心惊胆颤下只能蜷缩成一团挨揍。

谢栖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远远的李鸿可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周宽手指微振那大片七彩光华中便随之炸出一道七彩落雷向着谢栖脑门轰去谢栖才刚挡过第二道爆雷又来紧跟着第三、第四只不过一瞬间随着周宽两掌十指振动数十道七彩落雷纷纷向着谢栖集中而且是连绵不断。一股股七彩雷劲更是每一道都带有强大的炸裂破坏力直把谢栖轰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见场中彩光乱爆挨揍的谢栖生死不知、动弹不得果然不愧是狂霸七式、不愧是“威服天下”!

李鸿又惊又喜的同时目光转向周宽又微微一怔却见周宽脸色有些苍白膨胀的躯体也已经缩回而他目光望了望上方的七彩焰空又望了望下方的谢栖脸色似乎有点沉重。

李鸿目光跟着上望这才现随着七彩落雷的轰击上方凝结的气劲也渐渐淡薄看来这一招耗费周宽不少的内劲若是谢栖依然挡得住那可真是有些麻烦了。

此时周宽目光飘向李鸿两人目光一接周宽微微皱了皱眉跟着苦笑了一下只见他手指不停身躯却又涨了起来跟着七彩气劲不断由他手掌散出补充上方的焰光看来是孤注一掷了。

却是周宽打算尽全力诛除谢栖但又怕力有末逮只好嘱托李鸿留神若最后谢栖仍有余力他却已经无力再战只能看李鸿能不能宰了他。

两人相识已非一日虽未经言语李鸿已然明悟。既受嘱咐李鸿当即运转内息分心化念、心剑浮体而出若周宽耗尽功力之后谢栖仍末毙命就是自己全力以赴的时候了。

狂霸七式极耗内息虽是刚猛异常却不适久战没隔多久周宽便觉得自己内劲已近不足虽然四周能量不断从全身各处涌人仍比不上“威服天下”的消耗之若坚持太久说不定连在外空存活的能量都将不足。他正思索着该不该收功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股气劲从地表爆出更以极高的度向此处冲来。

周宽心中一紧知道正是王崇献以高身法往此处急飞想必是来援助谢栖若他插上一手岂不是……就在此时谢栖陡然高往外飞退试图脱出周宽的攻击范围周宽心一惊注意力集中回来二面催动功力一面操控着那大片彩云往前方推延。

王崇献高接近李鸿自然也有感应他心念一动心剑倏然收回体内强大内息散入身躯的每一小点分别汇聚大量能量李鸿跟着轻啸一声陡然加往王崇献的来势迎去。

两人都以高身法接近只一转眼间已在宇宙空间中接近若这般碰上谁也没把握能不能凝聚成原形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减在离周宽与谢栖战场两百余公里外凝定下来。

李鸿与王崇献相距约四百余公尺彼此对望都有些提防对方功力谁高虽然不知但李鸿已提升到当初四强等级是不争的事实而他心剑之术先有圣主指点后受新后点拨已集两家之长恐怕更胜当初的四强;而王崇献那大半年的销声匿迹虽自承并非闭关但与大云湖高手一战却显示了实力与兹克多对仗之际他本体遭戴池等人偷袭还能破出重围击杀兹克多表明他已越四强。

此时另一面的战局又变在谢栖全力外逃之际周宽的大片劲力毕竟不比无法高追袭正如当时西牙也无法御使着大量能量追击谢栖加上周宽也不知王崇献此来何意感应到李鸿迎去更是担心当下一收劲力回纳散出的内息不再追击谢栖。而一整内劲后周宽心中不由得有些忧虑刚刚只不过交换了三、两招自己内息已经去掉大半虽然躯体正快地从四面八方补充劲力但短时间内想再击出相同的劲力可是十分不容易。

毕竟掌力汇集催动需要一定的内息而散出收回之际又会有所损失周宽刚刚若是持续攻击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现在收回短时间内可就挥不出第五招了。

这一点周宽自己清楚谢栖可不明白他远远撤出十余公里这才缓下身形将身躯慢慢张开。只见他已经不成*人型浑身白色的肉块不断翻腾过了片刻终于再度稳定汇聚出人型的模样但却大约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小看来损失不少。

察觉周宽没有再度逼近谢栖先愤愤地瞪了周宽一眼跟着右臂猛一伸倏然化出一支短剑短剑上黑气缭绕、越来越浓只不过一瞬间已然汇聚了足够的内劲;只见他猛然一剑向着周宽劈出那道黑气霎时划入虚空带着刚猛的劲力轰来。

刚猛劲力配合锋锐的剑形加上谢家招法这一击可不好对付周宽不敢掉以轻心心念一聚两手摊出一个七彩光球在他脑门上方聚集倏忽往外急射直撞对方剑气。

剑气与光球在宇宙间相遇剑气先直直破人光球当中光球立即轰然炸开剑气也跟着被爆散的气劲解体;这样的结果两人都不意外当剑气与光球相遇之前谢栖已然往前扑出周宽则开始汇聚功力准备施出“推山移岭”以应付接着而来的攻势。

果然谢栖剑气借着高明的招式施出攻击方式又产生了巧妙的变化只见数道黑气划出不同的轨迹分别飞出但彼此之间似乎仍有巧妙的联系前面的应付不好后面的可就难以对付还好周宽的狂霸七式本不以巧妙为尚“推山移岭”的光河正面迎向剑气不但将之一一轰破还向着谢栖正面冲去。

第五章打入圣殿

周宽的掌力连破剑气谢栖却也不惧一面转移身形一面连挥长剑不但闪避开周宽的掌力还能趁隙而攻周宽被打的有些手忙脚乱只好一面运起“立地金刚”护身一面以“气涌如山”的光球抵御。

但周宽却颇有些心惊谢栖知道这些功夫对付西牙无效所以完全不这样攻击但面对足以损坏他的自己时谢栖立刻转换方式攻击百多年的经验果然不能轻视。

而刚刚那一阵交锋周宽内力虽然耗去不少谢栖应该也吃了不小的苦头却不知道谁比较吃亏?此时谢栖四处绕行也让周宽有点意外谢栖身躯巨大度怏不起来怎还会绕着打?

没想到谢栖动作陡然迅捷三分仿佛他因轰击而减少反而提高了他的度得以绕飞着让剑气从四面八方向周宽轰击;周宽就算此时有能力出狂霸七式的第四或第五招以谢栖现在的度也未必能顺利将他里在威力范围中。

不过谢栖的剑气虽然威力不小感觉上却比之前新后、罗方弱了不少看来刚刚那一下他毕竟还是有受损至少内力已耗去颇多所以面对内息不足的周宽一时之间仍没法占上风。

两人这边打的热闹遥远的另一面李鸿却与王崇献相对峙着都没动手隔了几秒王崇献突然一笑一股淡淡气劲远远往外散出李鸿同时听到他说:“我是来劝架的谢兄、周先生还请停手。”

周宽与谢栖虽然搏斗激烈但也听到了王崇献的言语此时周宽颇有点落于下风以防守为主所以要不要停手端看谢栖。谢栖目光转向王崇献倏忽抽身飘出一面冷然说:“王席何必多事?我和这胖子是个人恩怨与天下大势无关。”

“谢兄。”王崇献飘近了些目光扫过李、周两人说:“不知可否将经过向小弟说说也许能有化解之道。”

谢栖冷然说:“老夫不想重提。”

“话不是这么说。”王崇献脸微微一沉说:“如今两方并非敌对如有争端当循律法处置岂能私下殴斗?”

谢栖脸也拉长哼声说:“王席硬是要插手?”

“不敢。”王崇献肃容说:“我们虽然算不上朋友还望谢兄能给我一个面子。”

“王席既然硬是揽下此事谢某的帐就改日再算。”谢栖恨恨地瞪了周宽一眼转身急飞向着旧大6的方向飞去。

两人的对话都是往虚空中散出气劲传音所以周、李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此情景周宽只好呵呵一笑说:“多谢王席。”

“应该的。”王崇献回身一笑说:“当今天下承平过去的一点私怨没必要一直挂在心底不是吗?”

“正是。”周宽嘿嘿笑了声然后向王崇献微微作了一个揖说:“适才一战颇损内元胖子先回地球休养了。”跟着飘到李鸿身边微微一拉。

“两位请便。”王崇献笑说:“日后如有需要仍可随时找王某协助。”跟着投身往西向着新大6西岸飞去。

“走吧。”周宽摇摇头与李鸿一起返回欧连市。

两人刚回到李鸿的住宅冯孟升就跟着奔入一面气呼呼地大声嚷着:“真是可恶。”

“怎么了?”李鸿莫名其妙地问。

“王崇献和谢栖作的好戏。”冯孟升在客厅中一面踱步一面说:“他们这么一搞王崇献的声势又要大涨下个月底议事长可以说当定了。”

“因为他劝退了谢栖吗?”李鸿这才有点会意。

“当然。”冯孟升跟着说:“而且谢栖根本不理我却被王崇献一说就退我不只丢脸……而他插手才有效不就显示了不该废武吗?”

“不只如此……”周宽缓缓地说:“今日一仗王崇献顺便也摸清了我和李鸿的实力。”

“喔?”李鸿讶然说:“难道谢栖真的不是来寻仇的?”

“若我们两人毫无还手之力谢栖当然就把我们顺便收拾了。”周宽沉吟说:“不过王崇献很快就判断出我与李鸿合力谢栖不足以取胜甚至还有危险所以他立刻叫停至于后面的戏……也许又会成为西岸的天讯新闻吧一方面也能稍微撇清他与谢栖的关系。”

冯孟升思绪一转跟着说:“其实他是要弄清胖子的实力李鸿练的既然是心剑他应该不难判断。”

周宽没赞同却也不反驳停了停才说:“总之我与李鸿合力还打不过他们两人。”

“我有办法。”李鸿一挑眉说:“只要胖子练妥了高身法我们可以先合力解决王崇献才对付谢栖。”

“高身法?”周宽不知道这功夫关键在于内息量是否足够呆了呆说:“这么好练吗?”

“依你的功力……应该可以学会。”李鸿上下望望周宽皱眉说:“不过你胖耗的内劲更大衣服也得换一种材质的。”

周宽更不懂了楞了楞才说:“哦?”

冯孟升却拍手说:“正是谢栖身躯巨大无法使用高身法绝对追不上你们。”

“该没这么简单。”周宽摇摇头说:“说不定下次见到谢栖他把身体变小了呢?今天炸掉他一部分躯体他就快上不少。”

“也还是不小……若他身躯当真缩小到跟一般人”样还顶得住你的‘威服天下’吗?”李鸿提出疑问。

“有可能。”周宽说:“他今日故意让身躯受损以保留大多数的内息若他全力以内劲抗衡不会损失这么大……也说不定他想试试身躯变小的状态故意让我炸成这样……”

“我先教会你快移位的方法。”心里一直挂着满凤芝的李鸿岔出来说:“先学会了总没坏处。”

冯孟升此时也冷静下来他接口说:“周胖先学会再走吧我去找人讨论今日之战的影响。”说着一面奔出去了。

※※※

无元五三三年十二月十八日

李鸿传授周宽秘诀之后本以为周宽也像自己一样得学上半个月却不知周宽当初修练气道之学全身内劲散布既深且广就算仍有遗漏也比他快上许多所以周宽只花了五日就能顺利施用此法飞行。不过他心知李鸿向来不愿输人故意多拖延了三日这才启程前往圣殿但依然让李鸿吃了一惊。

周宽离开欧连市心念一动索性把全身功力催出以高向着圣殿冲去一来不用担心谢栖又突然跑来二来也让王崇献不敢贸然动手……至少他想打架的话该不会选择用高身法了。

周宽之前只是短距离测试这一下长距离飞射可真让他吓了一跳内息的消耗比起一般的飞行方式增加可不只数十倍虽然没有狂霸七式耗得凶但要用此法打斗可真的打不了太久。

既然用了这种办法当然只在一转眼间就飞抵圣殿周宽倏忽间停止了身形果然圣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空中无人迎接周宽也没想太多直接往下方殿顶平台飞去反正以前沐执事迎接自己也都是从那儿进入。

周宽刚落下目光才转向入口一道强猛劲风就从里面轰了出来同时人影闪动似乎有人正向着自己直扑。

怎么回事?周宽一怔来不及开口两掌往前一挥七彩光芒倏然爆出迎着来势挡去。

周宽不是来打架的所以这一招并非狂霸七式只是汇聚了掌力往前顶哪知与对方一接触两股劲力同时往外爆散自己的劲力更有些反激的味道周宽霎时知道对方的功夫他腾身急闪往上方直窜闪过了对方的力道。

对方却也适时收劲稳稳立在平台有些疑惑地抬头上看一面问:“周先生?”

此人正是圣殿中另一个习练“狂霸七式”的沈执事刚刚他正是以“立地金刚”护身往外直冲周宽随手两道气劲当然马上被撞散而两人这一招交换周宽明白了对方的招法沈执事也才弄清了周宽的身分当下同时停手。

周宽这时也想通了自己以高飞来圣殿中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弄不清自己的身分不知是敌是友沈执事是执事中功力最高者当然先冲出也才会运出“立地金刚”防身倒是自己太过孟浪了。

想通这一点周宽当即说:“是我不好刚学会这功夫就到处乱冲乱撞沈执事请勿见怪。”

沈执事这才搞明白只好跟着干笑说:“不敢当。”

两人之前算是有点小误会今日又这么撞了一下多少都有点尴尬周宽不想多说勉强挤出微笑说:“我想见圣主可以麻烦沈执事通报一声吗?”

沈执事微微一怔强笑说:“周先生请进我去通报一声。”

“多谢。”周宽说。

周宽随着沈执事飘入圣殿沈执事将他引入一间小厅先请他坐下稍候便飘身离开。周宽坐了约数分钟心中渐渐觉得有些怪异以圣主的功力早该知道自己抵达就算一时没空也该会找人通知怎会放自己在这儿不闻不问?

虽然有些怪异时间毕竟算不上长周宽耐着性子等候待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渐渐坐不住心中开始有些狐疑;圣主几次提过左辅众人与他有点儿不对盘莫非他们大胆犯上暗算了圣主?

想想周宽又否定了这个可能圣主功力到了这种境界就算被人暗算也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只要圣主一还手肯定惊天动地不可能全世界没人知道除非圣主已经散功……但连新后都还没散功圣主又怎么会散功呢?难道上次沐执事找自己就是因为出了事情?

周宽想来想去越想越乱正有些坐立不安之际突然感受到有股心念从门外穿入周宽心神一转觉对方功力不低但却十分陌生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总之绝不是圣主。

周宽察觉到对方心神对方也立时有感应那股心神突然散入室中缓缓声说:“周贤侄。”

周宽微微一惊对方这手可漂亮啊能自在散心神于远处但又保持操纵的能力不说别的自己就办不到武功谁高是很难说论境界自己恐怕是颇有不如难道是哪个承恩塔里面的老家伙说话吗?

他心中讶异归讶异礼数倒没忘了周宽站起说:“请教?”

“老夫左辅吴伯纪。”苍老的声音说:“一直未曾与贤侄碰面。”

原来就是下一任圣主?周宽吐吐舌头说:“原来是吴左辅久仰大名。”

“不敢。”吴伯纪似乎没打算露面只缓缓地说:“贤侄身为人子此来求见圣主本属份所当为老夫不该拦阻但却有一件为难之处。”

果然不让自己见圣主但自己表面上总还是圣主的儿子倒不知他们能禹由?周宽故作讶然地说:“此言何解?”

“圣主推估自己时日无多加上圣殿事务大多已交卸正闭关尝试着突破心神离体的限制。”吴伯纪说:“此时若将圣主唤醒除破坏坐悟之外也等于让圣主失去续命的机会。”

如果是事实这可就严重了……原来圣主还有压箱底的绝招…!不过这也不对若真是如此他何必急着交代自己圣殿密室的开启之法呢?周宽越想越不对目光一转说:“原来如此难怪让吴左辅考虑了这么久。”

吴伯纪停了停才说:“希望周先生体谅。”

“千万别这么说。”周宽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不慌不忙地说:“可惜我无法帮忙圣主。”

“是啊。”吴伯纪似乎轻松了些说话的度也快了一点。只听他说:“此事只能依靠自己的悟性与机缘他人是帮不上忙的。”

“多谢吴左辅让周宽了解此事。”周宽一笑说:“既然如此周宽便远远探望圣主一眼虽不能向圣主问安总能稍解思念之情。”

这话一说吴伯纪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隔了片刻才说:“周先生有所不知圣主自行闭关密室封锁我们也进不去不如等圣主出关之后我等再通知周先生来访?”

周宽心中既然起了疑念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但与对方当面冲突似乎又不大合宜说不定他说的是实话呢?周宽心念当即往密室的方向泛出想感应一下圣主的状态。

但圣殿高手如云周宽心神刚探入内层就为人感知随即漫出一股力道阻挡自己心神周宽将心神换了几个方向居然找不出破绽: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小厅外走道气劲微扬似乎正有数人向着这儿赶来周宽索性敛回心神等对方现身再说。

只数秒的时间沈执事带着几个人出现在门口他们的表情本已不怎么好看见周宽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更是人人皱眉。顿了片刻沈执事才沉声说:“周先生你刚刚的行为已经侵犯到了圣殿。”

“我忘了得先说一声。”周宽咧着嘴笑说:“我只是想探视一下圣主的情况不算太过分吧?”

“圣殿不允许他人以心神探入。”沈执事沉哼一声说:“若你不是圣主之子今日就得拿你治罪快离开吧。”

周宽一方面急着找圣主谈李鸿的事情另一方面对左辅这一派其实也不是很信任见自己终究无法见到圣主周宽索性拿自己的假身分作文章脸一板说:“你们拿我爹怎么了?就是不敢让我见他一面?”

沈执事脸色微变薄怒说:“你胡说什么?”

“天下焉有不让儿子见父亲的道理?”周宽浑身劲力扬起全身鼓涨的同时七彩光华开始在周身流转一面沉声说:“你们就算阻得了我也挡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圣殿数百年来一直是天下人景仰的地方圣殿中人更是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沈执事万万没想到今日周宽居然在自己面前放肆他怒冲冲地说:“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敢硬闯圣殿?”

周宽再不答话运足全身功力旋身间布出“立地金刚”往门口便冲。

沈执事一呆急急飞退但他身后四人不知厉害同时出手以气劲抵御两方气劲一接触七彩光华急涨轰然一声爆响厅门周围墙壁整片爆散那四人同时一震纷纷运功护体后撤此时才听到沈执事的怒斥:“快住手。”

沈执事也是修练狂霸七式自然知道这招功夫的威力他能不能打退周宽倒是其次但两方刚猛劲力一碰周围建筑物只怕会全盘毁损刚刚那四人不知厉害想以柔劲抵御周宽仍激爆起周宽的气劲还好四人马上知道不对掌力一出即收否则毁损的程度还不只如此。

周宽往前冲就是看透了沈执事的迟疑眼看沈执事往殿内深处飘退周宽老实不客气地往前直追他来圣殿不只一次大概也知道进入地底密室的方位虽然到了那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圣主但心对方应就不易阻拦心神探入。

周宽与沈执事就这么一进一退眨眼飘过了数百公尺刚刚吃了苦头的四人则在周宽身后大呼小叫地追来。周宽眼看前方不远就是通往地下层的人口正暗自窃笑时沈执事突然脸色一变身形陡然凝定挥手随势扭身上股刚猛的气劲脱掌而出一路爆碎着甬道直向着周宽轰来正是“推山移岭”。

特拉***!躲着的左辅吴伯纪下令了否则这雄壮老头哪敢出手?周宽暗骂一声判断对方来势自己的“立地金刚”多半抵挡得住不过难免缓下了度而且两方一碰方圆百余公尺内的建筑物只怕不能幸免。

周宽心念一转倏然往上方急冲轰然一声爆响的同时周宽直穿破甬道上方屋顶飞入空中。同时他一个加闪过数十公尺再度往下方冲去而此时“推山移岭”掌力直冲原本赵宽后方四人四人意外之余同时出力抵御又是一声巨大的爆震当场又炸破了一大段甬道四人更是被震得乱七八糟。

让过掌力的周宽本打算直接破入地下层通道口上方的屋顶跟着穿入通道口。只要到了地下层他们就不该敢和自己硬碰硬否则毁坏的程度可就严重了。而沈执事就算也能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会往哪儿跑只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冲过那就没问题了。周宽刚刚已经看得清楚再前进二十余公尺就是通道入口从上方观察通道口正上方该是眼前那个高起的小塔型建筑物只要从塔脚冲入即可直入通道口。

既然用了加身法二十公尺只不过是一瞬间事周宽刚要冲入突然感觉不对

劲硬生生煞住冲势转向往上急飞此时周围圣殿建筑物屋顶突然纷纷碎裂一股强横的气劲往外直散浮起空中的断砖碎石更不断炸成粉末只不过一刹那那股刚猛气劲陡然加往上方直包。

由于周宽已经使用了加身法一瞬间立刻高飞老远脱出险境;那股劲力包了一个空随即往外一爆整个气劲虽然是往上方爆散但威力所及周围百多公尺内的建筑群仍轰然炸裂一个雄壮的身影跟着往上直追。

原来周宽刚冲下去就感受到沈执事又有动作那股弥漫而出的气劲不是别的正是“狂霸七式”中的“翻江倒海”若给他一包住想脱出可就十分费力周宽当下利用高身法急远遁险险闪过这招。

但自己的目标可不是逃命啊……周宽脱出威力圈立即在空中凝止了身形吸纳着周围的能量;毕竟高身法颇耗功力沈执事又是一大强敌若再这么多飞一段时间恐怕连冲突的本钱都没了。

沈执事见周宽凝定了身形他防守着周宽与通道之间一面缓缓上升。

从周宽难到如今的僵持经过的时间虽短但圣殿是何等所在周宽与沈执事凝定空中之际圣殿四面八方也纷纷飞起数百个又惊又怒的人们但当他们看清冲突正中的两人更是十分意外。

沈执事地位极高周围的人都不敢开口只疑惑地在周宽与沈执事身上望来望去。在此同时在地球各角落的高手心念也都汇集过来圣殿中没露面但却延伸心念至此的更多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了哪些人不过周宽可以肯定李鸿应该是其中之一新后、王崇献、谢栖当然也不会忽略至于其他高手就未必能一一数出名字了毕竟外空一战地球上周宽认识的一般高手群大多已经死亡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堆涌来的心念恐怕大多以圣殿为主。

周宽不怕动手最怕的就是李鸿跟着一头冲来所以刚刚才想战决地冲入地下层没料到沈执事看来粗鲁脑筋却快一出手就逼得自己非退不可而且引起了这么多人关注再打下去也是自己倒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周宽正有些迟疑的时候却听沈执事微微一皱眉说:“你们都散去不用管这里的事情我与周先生过过招。”

怪了?沈执事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是怕自己把事情抖出来?这恰好颇合周宽之意他目光一转当即哈哈一笑说:“没错我们在练功夫不伤和气。”

过招也不用拆房子吧?周围人群当然有些狐疑但也不敢问空中人群当即注四面散去。就在此时沈执事气劲突然往外炸散往四面八方直飘这可把周宽吓了一跳这不是“翻江倒海”也不是“威服天下”难道是“天地归无”?不对啊他连手都没动又怎么挥出狂霸七式?

周宽正自纳闷却感觉到那股气劲绕过了自己在虚空中震荡了几下那些探来的心神被此一震纷纷散去周宽这才弄清楚原来是用这种法门抵挡他人的心神侵入刚刚自己无法探入地底密室大概也是被圣殿地下一楼、二楼的高手以此法所挡。

既然各方心神已经被驱退他们又以为自己与沈执事在过招之后不管打得如何惊天动地也不会把李鸿引来这下周宽可放下了心咧嘴一笑说:“沈执事的功夫果然高强啊。”

周宽突然笑着送上高帽子沈执事纵是怒火未息也不好立即出手他阴沉地望着周宽说:“老夫最后一次劝告周先生请尽离开。”

“不成。”周宽哈哈一笑说:“我们不是在切磋功夫吗?当然要打个清楚。”话声一落周宽两掌扬起一招“推山移岭”聚出七彩光河猛然往沈执事轰了出去。

沈执事这下若是闪开掌力就会直接轰下通道这附近的地皮也恐怕得翻一个身沈执事脸现怒容跟着也是一招“推山移岭”一股刚猛的气劲猛然爆出正面迎向周宽。

两人都用“推山移岭”其实是有道理的。狂霸七式第四、第五招范围过大而且同招无法相抵一个用第四招另一个除非像周宽刚刚一样远遁否则只能用第五招应付这样两招拚搏下来整座圣殿恐怕都会毁去两人可都不愿意。刚刚若不是沈执事估不准周宽的方位加上以阻拦周宽为第一优先恐怕也不敢冒然使用“翻江倒海”。

除此之外前三招中第三招是护身的“立地金刚”这般算过去只剩下“推山移岭”与“气涌如山”可用而“推山移岭”的威力又大于“气涌如山”所以两人才都以这招对拚。

沈执事久不见周宽虽然感觉出周宽又有增进却摸不清他进步了多少毕竟周宽如今修悟的法门又是另一种少见的方式饶是沈执事身为圣殿高手见多识广一时也无法看透。而周宽以往的功力是远不如沈执事到底现在能不能抵挡还是一点都没把握两人这一招对击也有几分别别苗头的味道。

事实上周宽特异点散的方式虽不如按部就班、完全释放的李鸿但既已散出最后一层质已不逊于李鸿。而他修练了丹球混同的法门量虽仍有不足但气道功效不仅足以弥补恐怕还有过之;加上他找出的特殊散方式使内息由异空间反拓回来既非体内跳跃孔也非天人之道虽不知怎么一回事却更有内外混成的效果使得吸纳度在两者之间比天人之道还快。总之论整体实力周宽亦已不弱于当初的四强。

而李鸿与周宽两人本是各有所长李鸿悍勇敢拚周宽机敏多智不过后来两人的最高武技怡好都是与个性完全相反的功法李鸿是特别需要随机应变的心剑周宽却是毫无花巧可言的狂霸七式也只能说是上天开他们两人玩笑。

此时周宽与沈执事掌力相对气劲交会处立即传来一连串啪啦巨响仿佛数百块山岩同时崩裂紧随着爆散气劲四面狂卷累积的爆震往外传递很快地裂石声变成一阵轰隆隆巨响也分不清像是什么声音。

两人都心有顾忌也都没有全力出手气劲冲突的位置就在两人中间左右飘移往外散出的狂风吹卷着下方已经乱成一团的砖瓦将圣殿弄得更不成模样。

只不过片刻时间周宽就察觉不对用这种方式耗下去就算能胜过沈执事自己内息也会耗去不少圣殿中可是高手如云哪能一路打进去?得换个法子溜进去。

周宽正思忖时下方突然一声叫唤透过巨响传入两人耳中:“两位请住手周先生老夫有话说。”

那是谁?周宽目光一转看清来人不禁微微一怔他稍微减弱了劲力感应到沈执事也相对收力当下两人同时收劲空中云散风清。

周宽缓缓往下飘落到那人身旁两人互一施礼周宽才开口说:“沐执事许久不见了。”

那人微微苦笑说:“如今我只是一个闲职长老请别这样称呼。”

“哦……”周宽点点头说:“那便称您沐长老。”

沐长老正是以往圣主的心腹沐执事周宽看到他不禁有些吃惊他的言语自然可信若他也说圣主闭关自己今日可真是胡乱闹了一场。

周宽落下之际沈执事也跟着落下他飘落的方位依然隐隐挡着周宽往内窜入的路线不过当周宽与沐执事见礼互相叙话时他突然一怔跟着口唇微动了动似乎正向某人传音然后居然就这么转身离去也不理会周宽和沐长老了。

周宽虽然看着沐长老但一直注意着沈执事的动静见沈执事离开周宽讶然对沐长老说:“圣主真在闭关?”

“嗯……这个……”沐长老轻叹一口气说:“吴左辅已允你探望圣主就由老夫领路吧。”

果然不是闭关那刚刚为什么白打了一场架?周宽虽然狐疑但此时毕竟不适合询问既然沐长老要领自己进去一切就等见到圣主再说。

沐长老当初并未飞出外空是以功力也未消退他领着周宽熟门熟路地往地底飘飞没过多久便直入地底深处。

这时周宽却觉得有些怪异虽然他来访次数不多也没用心记忆路途不过感觉上通往密室不是这么走;但周宽颇信任沐长老所以仍没吭声。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飞行越是深入沿路岔道上侍卫也越来越多最后终于到了一个封闭的门户之前沐长老落地回头说:“圣主于此休养。”

到了这儿周宽可以完全确定这里绝非密室但圣主确实未必非得留在密室中周宽见沐长老推开了门跟着让开门户当即迈步而人。沐长老并未跟入只在外面缓缓带上了门。

里面是个还算宽敞的长型厅房房中陈设简单朴实石造桌椅靠着两面墙壁排立对门的另一面三排石造长阶上去有一块方约两公尺余的半人高正方形平台圣主正端坐其中脸上还挂着和蔼的微笑。

周宽一见圣主立即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有些奇异的感受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又想不出来。

圣主望见周宽缓缓点头说:“你还是来了。”

“圣主……”周宽刚一开口便察觉到矮台旁多了一个没见过的老者他目光转过马上微微一惊。

此老身形高瘦下垂的嘴角刻出两道深刻的纹路一头白和满是皱纹的老脸显现了岁月的痕迹;一般圣殿年老高手脸色异常红润看得出来功力深厚但此老却是完全不同有些泛灰的脸色显现出十足的老态从外表上看只像是个精神瞿铄的高年长者。

但周宽为什么吃了一惊呢?却是周宽隐隐感受到那老者周围有一圈似有若无的气场环绕若非周宽对能量起灭有一定的体悟还未必能感受清楚而那圈气场虽说似有若无却十分活泼仿佛在一瞬间随时可以爆聚出大量能量这种矛盾的感受让周宽不由得上下打量这名老者。

老者望见周宽却也有点讶异周宽行走之间似有似无隐隐牵系着天地能量这该是天人合一才有的状态。天人合一本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但一般天人合一多从脑门与天地能量联系虽有些功法别出蹊径选择其他要穴建立管道但周宽却似乎全身皆可联系又似乎全身皆无联系找不到一个确定的联系之处但外界能量又明明与他动静相应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宽与老者彼此对视目光中都有些惊疑此时一旁的圣主缓缓话:“周宽见过未来的圣主吴左辅。”

原来这老头就是吴左辅?周宽微微一凛圣殿中除圣主与长老团之外此老可能是功夫最高的一位难怪怎么看也看不透他的虚实。

周宽看在圣主的面子上向吴左辅微微一礼说:“见过吴左辅。”

“周贤侄免礼。”吴左辅回了半礼回头对圣主微笑说:“圣主之子果然不凡连老夫都看之不透才三十出头功力、境界俱臻顶点可敬可畏。”

“喔?”圣主目光一亮高兴地望向周宽说:“你身体的问题全解决了?”

周宽才要点头突然一惊想出了刚刚让自己觉得不妥的地方。

一直以来圣主一见到自己马上就能摸透自己修练的状态怎会等到吴左辅说出后才一副意外的模样?而且圣主与吴左辅又是不同整个人看起来似是功力全失……本来圣主功力登峰造极、反璞归真以往从外表确实也看不出圣主是否身为高手但如今周宽大幅进步感受依然如此就让周宽感到有些怪异此时现圣主感应不到自己的变化周宽终于确定圣主功力已失。

他大吃一惊说:“圣主您身体怎么了?”

第六章躯体之秘

周宽没叫自己老爹圣主颇有三分意外不过他也不见怪此事毕竟两人相认以来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听见周宽问到自己身体他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和声说:“吴左辅说我在闭关是我的意思。”

怎会如此?周宽一怔说:“您不想见我?”

“也不是。”圣主摇头说:“你来了我很高兴。”

那又为什么要骗自己?眼前的情况似乎不适合追问此事周宽望望吴左辅轻咳了一声说:“我有点重要的事情想向圣主报告。”

圣主目光扫了左辅一眼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说:“吴左辅对我十分关心所以不愿离开真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让他知道用传音跟我说便是。”

周宽听来听去陡然想通圣主恐怕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寿命已经无多而他上次已经说过不愿告诉吴左辅密室之事而吴左辅当然更不愿自己知道此事只是他却不知圣主早已将此事告知自己。

而圣主既已失去功力自己无论对圣主说什么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吴左辅自然不怕自己对圣主传音而一开始圣主与吴左辅都不想让自己进来两方虽想法不同

但都一样想避免日后的问题。没想到自己越闹越大也许圣主得知后索性安排吴左辅在一旁监视自能让左辅一派释疑。

但话说回来到了最后他们恐怕也会疑心起自己不过这件事不用急着操心到时候再说。

想到圣主身体出状况李鸿才是圣主之子的事情反而不是这么重要了周宽上前两步关心地说:“您……身体怎么了?”

“先随便聊聊也好。”圣主微笑说:“我一切事务交卸妥当之后便尝试着将精气神化入天地若能成功当能抽离这个皮囊而存在不过……失败了。”

失败了也不该丧失功力啊?周宽皱紧眉头不知道该如何问。

圣主看出他的疑惑接着说:“我功力随神识散出体外身体少了护持虽外貌因生机几近停止而未老化躯体变异却加作当我确认无法成功而收纳神智功力已无法收回所以……我已随时可以离开今日能见你一面再去我已无憾。”

圣主的意思是……他纵然已丧失功力仍可依自己的意愿选择离开人世的时间?周宽楞楞地说不出话来当此情景应该告诉圣主李鸿的身分吗?他会喜还是会忧?若此事公诸天下等圣主撒手而去新任的圣主又会不会对付李鸿?

周宽思索时一旁的吴左辅脸色十分沉重缓缓说:“圣主万不可就此舍我们而去伯纪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圣主指引。”

“吴左辅德高望重众人同钦圣殿有你管理我很放心。”圣主微微一笑说:“我一直有些挂念着的反而是周宽……你过来。”

周宽回过神来走近圣主台下见圣主又招了招手要自己上去周宽只好拾阶而上跪坐在圣主身旁。

圣主轻抚着周宽的肩膀柔声说:“有件事情我一直无法决定所以一直留在人世;今日你来我本下决定不与你见面没想到你居然没大没小地胡闹起来。”

圣主毕竟一直把自己当亲生子周宽感动之余低下头说:“孩儿鲁莽。”

“但我也因此改变心意决定见你一面怡好吴左辅与你都在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未来的圣主同意。”圣主缓缓说。

吴左辅似乎没想到圣主会说出这番话他老脸上眉头微蹙疑惑地说:“圣主此言伯纪不明。”

“心剑是圣殿不传之技。”圣主脸色多了三分傲然缓缓说:“但这百多年来在我的揣摩下也研究出了不少心得相信有些妙用当初七祖也没能体会。”

吴左辅仍不明白圣主之意只能虚应了两声。

圣主目光转向周宽接着说:“吴左辅应知心剑之法非人人得以修练七祖子嗣传承早失我又只有周宽这个儿子圣殿就算再传千年恐怕也找不到一个人修练心剑之法此功法可能就此成为绝响……我当然希望周宽加入圣殿传承心剑之术但他生性疏懒又不懂礼数实在不大适合圣殿却不知左辅可有好的建议?”

这时周宽与吴左辅都开始明白了圣主的意思吴左辅是愕然周宽却是暗叫糟糕。圣主明着说要自己加入圣殿其实是退而求其次要吴左辅答应他传授自己心剑之术但事实上自己根本不是圣主的儿子又怎么学得会?

果然吴左辅沉吟数秒之后当即说:“圣主之意莫非想破例传授周贤侄心剑之术?”

“吴左辅即将就任圣主此事当然得经过你的同意。”圣主微微一笑说。

“伯纪乐观其成。”吴左辅大方地说:“无祖当年不愿武技滥传也只是担心恶人习得有误苍生周贤侄功力已高狂霸七式更是天下无双习得心剑之法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当与此无涉。”

“吴左辅果然心胸开阔不墨守成规。”圣主抚掌笑说:“以后周宽还要托您多予指点。”

“不敢不敢。”吴左辅跟着笑说:“周宝侄虽不属圣殿但天纵英才一人兼习圣殿两大功法也算美事一件。”

他两人谈得热闹周宽在一旁可是暗暗叫苦;李鸿想教自己心剑、圣主也想教自己心剑这两父子还真是一个模样但其实自己根本学不会又有谁知道?

“事不宜迟我这便传授你心剑之术。”圣主望向周宽说:“用心记住了。”

“这……”眼看不能再拖周宽忙说:“我先说完我该说的话再教好了。”

圣主与吴左辅闻言同时一怔。当年无祖七徒曾以心剑之术威震天下圣主虽无法练至化身而存论境界稍逊当年七祖但他百年钻研确实又领悟出不少特别的妙用七祖旁支子孙夏涛、王崇献只学到简略修练法门已能恃之横行天下今日圣主亲传此技是多大的福缘周宽居然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真弄不清此人的个性。

周宽顾不得两人侧目当下传音给人圣主把自己从班彤遗物中所看到的文字快粗略地说了一遍圣主传与不传倒是其次装他儿子骗武功可不是自己该干的事情。

周宽传音说话时一旁的吴左辅可难免有几分尴尬他明明知道周宽传音给圣主自然是不想让自己听到按照情理他该识趣点离开才是但这一离开圣主若将密室启动之法传给周宽日后岂不是受制于周宽?他也只好厚着脸皮留下。

总算周宽省了不少废话尽量只说大意花的时间不长过不了多久周宽便停止传音望着圣主。吴左辅跟着望去却见圣主表情是又惊又喜又有点失笑隔了好片刻圣主才苦笑着摇摇头说:“原来如此。”

周宽这番话一说心头舒服了不少他点头说:“听凭圣主裁决。”

圣主点点头说:“你真的很聪明……不愧是我的孩儿。”

此话一说周宽知道圣主已决定不让李鸿得知此事更不想让圣殿中人知道他轻叹一口气说:“圣主……”

“至于松狐金板……”圣主微笑说:“原来班执事当时取走了一面……不过松狐金板对你来说已经无用你交给吴左辅即可。”

“松狐金板?”吴左辅讶然说:“班彤取走了一面?”

“嗯。”圣主回头一笑说:“看来班彤早有预谋想举荐后人加入圣殿所以取走了一面金板看来就是指他的义女绣蓉此时倒不知绣蓉到哪儿去了。”

原来松狐金板是引荐他人加入圣殿所用?周宽这才弄清楚班彤要引荐的当然不是绣蓉而是自己看来班老头也不算全没良心而圣主轻轻巧巧地提上班绣蓉倒是遮掩得不留一点痕迹。

吴左辅听到此言却有此一疑惑他缓缓说:“我倒没听说班彤义女根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既然是班彤的遗愿……”

别弄假成真把绣蓉抓来这儿受罪。周宽一面取出金板一面忙插口说:“绣蓉已嫁人我看也不会想来圣殿就别打扰她清静的生活吧。”

“嗯我也这么想。”圣主配合地说:“班执事当初恐怕也不知道她义女后来的际遇既然已经嫁人我们就别多事了。”

“谨遵圣主之命。”吴左辅当然高兴省一个麻烦他接过周宽手中的松狐金板不再表示意见。

“你想说的已经说了我便传你心剑之术可得用心学。”圣主回头望向周宽。

还是要传给自己?周宽微微一怔随即想通若突然不传反让吴左辅生疑而自己学会了修练之法当可转授李鸿也算达到圣主之愿。当下周宽不再多言仔细记忆圣主的言语把心剑之术的修练法门完完整整记下来。

※※※

无元五三三年十二月十九日

传授心剑之术足足花了一日夜的功夫周宽直到次日中午才飞离圣殿。

一面飞离圣殿周宽回忆着圣主最后的言语一面有些感叹。从话语中可知圣主传授此法之后已无牵挂之事待自己一离开圣殿他恐怕马上就会撒手而去……今日既已别离他日也再无相见之期想到错认老爹的这场经历周宽心中真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感受。

不过除了感伤之外周宽心中更多的是讶异这是因为传授完心剑之术两人闲聊的过程中圣主所说的话所引起。

圣主当时与周宽聊了几句突然说:“听说东岸、西岸已经快要统合了?”

“是。”周宽点头说:“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说下个月底两边议事会就会先合而为一。”

圣主沉吟片刻才说:“如果一切顺利当然最好但若与西岸冲突可得小心。”

圣主说到这儿周宽陡然想起王崇献身体之事此时恰好可以问清楚此一当即说:“有关王席的身体……”

没想到圣主没等到周宽说完便开口说:“我正是担心此事……你知道了多少?”

周宽老实地摇头说:“我还没弄清楚。”

“可能你刚回地球你那几位好友还没时间告诉你……”圣主思索着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其实他们根本是想瞒着自己。周宽这句话当然不说直率地说:“到底王崇献怎么弄的?圣主难道也看不出来。”

圣主叹了一口气说:“我只能感受到他身体结构似已全然改变……但又并非机械躯体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安所以当初警告你别去多问但冯特长、李鸿夫妻可能都知道了。”

周宽这才醒起圣主提起此事就是担心李鸿的安全周宽当即说:“李鸿似乎不知圣主怎会认为他们清楚此事?”

“当时兹克多攻击东岸他们三人曾一起去协助东岸。”圣主缓缓说:“那时我以心神遥观现冯特长在皇都地下接出一人往东方急送李鸿夫妻俩则晚一步离开王席现此事立即高追去……而若非此事又怎会让他如此焦急?”

“他们接出一人?”周宽完全不知此事疑惑自语说:“难道那人知道王崇献的秘密?”

“那人似乎叫穆林。”圣主回忆说:“我见王崇献赶去心知不妥心神稍近听到几句话王席似乎感应到我的心神不很确定但已压抑住出手的念头直到新后也出面他就不再多言交代几句话便离开。”

新后也出面这才赶跑了王崇献?果然是大事圣主猜测与王崇献身体有关真是十分有可能;此时周宽也想到当时自己寻找穆林王崇献特别前来送行之事而后自己回到东岸满凤芝又特别找自己谈话种种事情加起来周宽脑海中模模糊糊地已经有了一个轮廓但又不是十分清楚他心里有数要搞清楚问题就得找到穆林。所以与圣主道别后除了几分别离愁绪之外周宽心中就是计划着怎么弄清此事。

一路飞向贺如半岛周宽心中也渐渐订下计划冯孟升绝对不肯让自己知道李鸿大概还迷迷糊糊满凤芝又只剩下半条命从这三人着手都不成得另寻办法才成。他心中既然有了底神色也开朗了起来当下加快了度直返欧连市。

※※※

无元五三三年二月十五日

上个月底是东西岸议事会合而为一的大日子在一月三十日的时候两方借着无远弗届的虚拟视讯达到议事会合而为一的目的跟着举办了议事会度的议事长选举结果王崇献与冯孟升分任议长与副议长以轮流的方式主持议事会。在实质

上冯孟升的权限并不小于王崇献这几日天讯新闻都在播报这场极具历史意义的事件直到数日后记者的注意力才稍稍转移。

最后能谈妥这样的条件对冯孟升来说当然是一大胜利所以他那几日真是笑逐颜开喜气洋洋心情也特别好;不只冯孟升心情好整个新大6从上到下都是一片喜庆欢腾仿佛办喜事般热闹。

但只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从议事会里开始弥漫了一股不信任的气氛耳语争议时有可闻紧跟着效应扩展到整个新大6媒体传言四起更令人讶异的是造成这场效应的元凶竟隐隐与圣殿有关。

整个事件得从十二日前无元五三三年二月三日说起。

当议事会统合之后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各部会长的提案与任命这方面东岸早已与西岸协商妥当只要不出意外估计半年内两方的政务运作当能完全上轨道那时就该安排吴耀久与玛莉安婚礼了。之后废除无皇与新皇体系成立新无皇制度将皇室的权力全部移除议事会才成为真正的最高权力机构。

一切按照计划运行后最高领导人反而没什么事情需要操心冯孟升特别清闲除了按时接收下属的进度报告之外多把时间花在观看天讯新闻从一些报导的片段回味一下当时在议事会表历史性演说的光荣时刻。

不过新闻的淘汰率十分惊人才过了几天当时整天不断重复播放的演说已经变成播报人员的背景自己的声音更是被完全消除只能听见播报人员说一些议事会运作的事务尤其西岸更是早就不播自己的昼面真是只有东岸的新闻能看。

冯孟升望着天讯眼见一段新闻时间又将结束正考虑要不要换一个频道收看却见眼前的虚拟主播突然面带笑容地说:“也许诸位观众不知道最近新大6西岸乡间流传一个有趣的谣传传说王议事长其实是合成*人而这个消息据说还是圣殿中人所言以下是本台记者的访问。”

跟着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村舍正有三、四个农民围着一个记者记者正开口说:“王席是合成*人这件事请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一个看来天性朴质的老人似乎有点儿手足无措地说:“一个受伤的年轻人经过告诉我的。”

“他说他来自圣殿?”记者追问:“有没有证明他自己的身分?”

“没有。”老人连忙摇头说:“我不知道都是他跟我说的。”

“他说了之后呢?”记者问。

“飞走了而且一眨眼就不见了。”老人瞪大眼说:“我没见过飞这么快的他说的一定是真的而且他说的对很容易证明王席如果真是……”

此时画面转回到主播他微微一笑说:“几个不同地方同时传出这样的谣传而且散播谣言的人言行都大同小异不过形貌有男有女长相各异可以显见是有一群人故意破坏王议事长的名誉关于此事圣殿方面是这么说的……”

画面一转出现了刚升为执事不久的加来恩他正微笑说:“圣殿从未放出这种消息恐怕是有人为了攻击王议事长所以谎造谣言此人既然连身分都是假的言语自然不可信希望大家查明真相不要误信这种妄人言语破坏了王议事长的声誉。”

画面又回到主播身上他笑着说:“王议事长不愿对此表意见也没有追究的兴趣不过这真是让人十分好奇身怀这种功夫的人又为什么造谣生事?如果傅出此言的人有他的理由本台十分欢迎那位先生主动与本台联络。今日晨间新闻到此告一段落也快到午餐时间了祝各位观众用餐愉快。”

当时的天讯新闻只把这当成一个有趣的小谣传在报导也没多少人理会但后来谣传越来越多有人提出证明见过王席做出一般人不能做出的动作又有人表示王崇献与谢栖的关系十分微妙加上王崇献与合成*人早有默契更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谣言渐渐越传越严重但一直还只是暗潮汹涌没有成为真正的话题。

直到九日前一批人汇集在东岸政治中心欧连市举办记者会大声疾呼要王崇献体检辨正清白才真的把这个事件一脚踢上头条;而这群人正是先前的大云湖年轻高手群为的便是托坦与华若丝。

当初在西牙安排下这群年轻高手在新大6分别扎根直到西牙被暗算而死兹克多领军最后一次反扑被减这群年轻人也跟着销声匿迹。但西牙当时毕竟是天下所景仰的人物这群年轻人也聚集了不少支持者此时一难果然引起轩然大波连议事会中的议事都不敢大声替王崇献保证。

托坦与华若丝动作越来越大除了每日举办记者会公布疑点之外更不断批评王崇献当初杀害西牙的正当性而他们选择了欧连市难本为了远离王崇献的势力范围紧跟着他们更向冯孟升投书希望他能为天下人民主持公道。

这一来冯孟升的角色变得十分尴尬他心里明白王崇献的身体绝不适合体检若表态支持王崇献日后若当真纸包不住火自己的政治前途将毁于一旦;但如果支持托坦等人且不说刚稳定下来的政治局势又起波澜。若自己加入反对声浪以现在的政治实力来说很快就会成为这群人的领导者也就会成为王崇献的死对头——但若到最后王崇献翻脸动武第一个倒楣的就是自己又怎能支持?

最后冯孟升终于做出决定表面上婉拒了托坦与华若丝的要求但也给予一切的方便以及媒体的支持。以冯孟升为的议事团体当然也大多是聪明人有些人为了取得曝光率而加入托坦阵营有一部分人则学冯孟升这种明拒暗迎的态度;总而言之东岸议事团体没有一个人敢表态支持王崇献。

到了六日前皇都方面的医疗团队派出席医师提出严正声明王席的身体与一般人无异绝对不是合成*人但托坦与华若丝等人却不接受这个声明转过矛头要求圣殿主持公道。

在这阵纷纷嚷嚷声中突然传来原圣殿左辅吴伯纪接任第五任圣主的消息。圣殿之事本来引起动荡的机会不大毕竟圣殿一向不问外事;但在这种时机恰好换了新任圣主圣殿会不会改弦易辙、参与新大6的纷争格外引人注目。

果然圣殿的言换了一个方向前天加来恩执事举办记者会先表示圣殿与此争端无关的立场希望新大6领导人物能找出有效化解人民疑虑的方式;不过他最后又提到如果需要圣殿保证才能稳定民心在王崇献主动的情况下圣殿不排除协助检验的可能性。

这下可就更乱了托坦与华若丝等人更紧咬着王崇献不敢给圣殿体检大作文章先前激起的反合成*人情绪又再度被引东岸合成*人早已撤退昨日西岸却再度激起暴民攻击合成*人建筑物的事故。

眼见乱象逐渐严重今日王崇献终于不再保持沉默除派遣武士团维持秩序之外也公开表严正声明批评托坦等人借着子虚乌有的指控鼓动人心以达政治目的并要求东岸执法当局立即处理。

不过他虽然表这样的言论却没私下致电冯孟升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官样文章是不用作了就看冯孟升要怎么反应。

冯孟升思虑数日始终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此时也正在办公室中踱步沉思并交代所有一般事务都不准打扰。不过就在他这么闭门苦思了两小时之后桌上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声音说:“启禀副议事长新皇来讯请问……”

玛莉安?冯孟升微微皱眉说:“接进来。”跟着走道桌前脸上挤出微笑面对着刚浮现出的玛莉安影像说:“参见新皇。”

玛莉安表情倒是不怎么好看望了望他才说:“我母亲想见你。”

当初的新后现在当然不能称他新后了多数自南极洲迁来的人对过去的新皇、新后都改称老皇、老后但与新后较亲近的人都知道新后不喜欢人家叫她老后所以多半仍称新后冯孟升自然也知道此事。

听到新后要找自己谁也知道必定与近日的乱象有关新后个性老而弥坚找自己多半没好事冯孟升心中打着推拒的主意表面上却微微一怔说:“新后有什么指点?”

玛莉安脸色微沉说:“忙到没时间见她老人家吗?”

“当然不是新后希望什么时候见到孟升?”冯孟升可还不敢得罪新后那老太婆个性冲动功力又未散若一个没弄好说不定出手宰了自己。

“你现在有空吗?”玛莉安接着说:“晚点也行你决定一个时间。”

“我立即过来。”冯孟升顿了顿说:“不过此时时机敏感不适合从空中进入。”

“嗯。”玛莉安点头说:“你从地下室进来。”

二十分钟之内冯孟升就出现在新后面前。两人当面相对冯孟升察觉新后的容颜比上次见面又衰老了些不过双目依然十分有神看来功力虽微有消退离散功还有一段时间绝对不能得罪。

新后让冯孟升坐下片刻后才缓缓地说:“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就这么拖下去?”

新后也是知道内情的其中一人冯孟升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说:“孟升觉得表态与不表态都不对所以一直保持沉默。”

新后嗯了一声没开口冯孟升心中七上八下十分担心新后指示自己掀开王崇献的底牌那自己真得准备当这次事件的头一个牺牲者。

等待了好半天新后才又开口说:“你觉得未来会怎么展?”

“王议事长绝不会让人抓到把柄。”冯孟升说:“久而久之支持托坦的人自然会散去。”

“是吗?”新后不置可否地说:“你认为一切能恢复原状?”

“是。”冯孟升说:“等盲从的群众散去我再好好安抚托坦等人应该能大事化小。”

“唉……”新后突然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不想想托坦这群人怎么会无端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孟升不明白新后的意思。”冯孟升讶然说:“大云湖众高手几乎都毁在王崇献手中他们怨恨是理所当然。”

“这是没错。”新后说:“你别忘了当时传言刚出来是由高手在散布他们那群人功力已失又怎么飞天遁地?所以背后必定有人支持、或者怂恿如果不是你就是圣殿了。”

这一点冯孟升倒没想到过他沉吟说:“会不会……当初散播消息的是圣殿托坦他们看到消息之后决定动倒不是与圣殿有联系?”

“这也有可能。”新后望着冯孟升说:“你确定……王崇献不会认为是你在搞鬼?”

这冯孟升可没把握了他叹口气说:“最近这几日我也为此伤透脑筋若真能一举拔掉王崇献当然最好但实在是没有一点把握。”

“你都没与那胖子商议?”新后突然问。

冯孟升一怔说:“没有我们有几天没碰面了。”

“没有也好。”新后微微一笑说:“那胖子虽然聪明却有些心软有些事做不出来。”

冯孟升听着有些忐忑低声说:“新后觉得……?”

“想办法逼圣殿插手让王崇献与圣殿冲突。”新后意味深长地缓缓说:“圣殿现在虽已元气大伤应该还是能解决王崇献。”

冯孟升不是没想过这一着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着手他呆了呆才说:“请新后指点。”

新后微微一笑说:“派手脚俐落一点的生面孔心腹出手到托坦那儿杀几个人

你再出面送他们去圣殿避难……之后的事该不用本后教你了?”

冯孟升恍然大悟当即告退安排。

安排妥当后坐在办公室中的冯孟升突然又有点不安新后是真心帮自己解决问题吗?若王崇献被圣殿解决了新后会不会对付自己?这种事情如今已无一人可以商量冯孟升不禁又起了找周宽的念头不过旋即又压抑了下来。眼前这已不再是买弭城管理权之争也不是旧大6打改造怪物;政治上的权谋斗争以周宽的心肠确实不合适……周宽当然不会害自己但只要自己站稳了脚根他也绝不会为了帮自己争权而费心这一点该是不会有错。

既然命令已下又没打算收回成命冯孟升思考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打开天讯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果然如预期的在傍晚时分宣称要每日爆料的托坦、华若丝等人再度举办记者会天讯也在第一时间实况转播他们记者会的内容。此时托坦正在记者云集的场合上慷慨激昂地演说着突然画面一乱似乎有股力量迫使着记者们东倒西歪四处飞摔在记者们乱呼的同时天讯中也传来现场的气流爆震声只见场中的桌椅纷纷裂散几股气劲似乎正对着托坦轰去。

冯孟升虽然感受不到现场的气劲但依据经验也能从桌椅受力飞翻的状态看出气劲的流向。他正是嘱咐杀手集中力量攻击托坦只要留下华若丝仍可以聚集这股反对力量而托坦这一死三天内一定会在天讯新闻中不断重播王崇献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冯孟升正等着出现托坦受击溅血的画面没想到天讯画面一乱一阵强光炸出在混乱的惊呼与惨叫声中昼面偏离了记者会中央一时看不清生了什么事情。

冯孟升连忙转台连换了三个新闻台才找到有对准焦点的画面只见托坦、华若丝等人灰头土脸地站在画面当中脸上又惊又怒但身躯却是毫无伤冯孟升可真是大吃一鸶不敢置信地摔落沙。

紧跟着昼面疾转天讯中记者慌乱地说:“有人出手攻击、有人出手攻击出手的三人已遭擒获……”不可能。冯孟升双眉微微一扬自己派的人不可能被擒获。

果然记者隔了片刻又说:“最新消息前来暗杀托坦先生的共有三名中年人武功都十分高强被擒之后以内力震断心脉自尽是少见的死士。”

这才对。此时各方的资讯也纷纷送了进来冯孟升虽没料想到事情会这么展但仍快手快脚地往外出命令。

十分钟之后冯孟升领着欧连市巡逻中队数百人直接赶到记者会会场关切巡逻队将四面团团围起冯孟升踏步而入与托坦交换半小时意见后直接派出生化兽将托坦等人送往圣殿而巡逻中队也派出百人随飞护送。

之后冯孟升急急回到市政中心一面表新闻稿谴责行凶恶徒一面与圣殿联系表达自己无能保护、希望圣殿协助的态度直到诸般事务处理妥当他才有时间思索刚刚与托坦的对话。

最让冯孟升迷惑的是托坦那群人中怎还会隐藏这样的高手?难道真是圣殿在他们身后弄鬼?刚刚与托坦交换几句可以感觉到他说话颇有几分不尽不实但时间紧迫也不能慢慢询问只好先把他送去圣殿再说。

此时也不用急着看新闻这件事情虽会引起轩然大波但要有影响还得等几个小时西岸那儿的一些激进分子得知这个消息应会趁机大乱若逼得武士团全力镇压圣殿说不定真会插手……

冯孟升思索片刻突然按下桌上的收器说:“把记者会现场所有录影画面收齐找几个人看过一遍把有用的送来我马上就要。”

“是。”收机传来回应。

冯孟升如今位高权重随**代一句话就有人急急忙忙地承办不到三十分钟三份记忆卡已经送到了他的桌前冯孟升一个个插入天讯设备之中仔细查看那短短几秒间生的事情。

第一份照出其中一名杀手出手前的动作这对别人来说当然有用对冯孟升来说却是一点用也没有而第二份取的是远距离的角度所以摄影人并未被气劲所翻动能从头到尾对准中间拍摄不过画面的清晰度就稍差了。

冯孟升拿起第三份插入只见托坦说到一半气流一阵激荡摄影焦点就往上一歪看来这位记者摔了一跤照到天花板去了。冯孟升正要皱眉却见画面中天花板倏忽间出现一个碎口一股淡淡光华从洞口闪现数秒跟着记者似乎又站直了画面又转回现场整个会场已经恢复平静。

看完这个画面证明保护托坦等人的高手正是隐身在会场屋顶直到杀手一动作他立即破入屋顶施力抵御甚至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用现身就打伤了那三人。

但这都不足为奇最令冯孟升担忧的是那股淡淡光华的颜色……那阵光华居然色呈七彩难道这群人身后的高手正是周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