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喧嚷声中,火光已映红半边天。
金世富本已受伤,掌法有些散乱,忽听爱女儿呼救,更是惊慌失措。
慕容胜由庄后策马赶来,驱赶从后庄逃跑的绿林中人。
他手执重锤,双锤一摆,便有绿林中人血溅横飞。
他砸翻数名武林中人,疾扑南宫。
南宫不敢硬接他的双锤,急一个“鸽子翻身”,倒纵开来,反手抢过一根铜棍,又掠过人群,扑向慕容胜。
“当当……”锤棍相交,火星溅发。
南宫双臂发麻,虎口发疼,步步后退。
慕容胜从马上一跃而下,双足一点,又纵身扑向南宫,双锤如半空惊雷,凌厉迅猛。
南宫双足一点,侧闪而开。
“啊啊……”南宫身后两名绿林人士,登时刀断人亡,惨叫声甚是凄怆。
韦贤真、兆丰园二人急抢刀过来相助,三人围着慕容胜大战。
金世富中了两掌,渐渐不支,眼花缭乱。
寇振海身形一晃,左手环臂扣他咽喉,右掌拍去。
金世富抬肘挡开他五指,反手一掌,硬接他一掌。
“蓬……砰……啊……”两掌相交,金世富被寇振海一掌打碎手掌,身躯被震出丈余,倒在人群中,惨叫一声,仰天吐血。
金若风和聂小虎同叫了声“爹”,却无法分身相救。
无嗔和郝镇武连忙扔下强敌,急救聂小虎和金若凤,拖着他们就走。
秦正方双锏劈翻两人。
罗中宝银枪直挑横扫,冲开血路,提着金世富紧跟。
众豪中有能力的四下逃走,武艺低的则瞬间死于乱刀之下。一场喜洋洋的婚礼,一次共商盛事的义举,成了一场血色的火海。
寇振海自顾身份,冷笑着也不追赶。
秋风猎猎,庄中火势更大,热气逼人。
黑夜中但见红光冲天,烟雾弥漫。
聂小虎等顾不上救火,抱起金若凤,抢马奔逃下山,跑出二十余里,来到一处小树林,见无追兵追来,众人便勒马停下,点燃一堆火,围着金世富。
金世富嘴角滴血,他的心肺已被寇振海的大力金刚掌震裂,早已气绝身亡。
金若凤大叫一声:“爹!”扑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聂小虎跪在金世富尸前泪流满面。
无嗔双掌合什,口念“阿弥陀佛”。
“石魔本来就是一个大骗子,他被武林中人追杀多年,无非是以假仁假义手段蒙骗江湖中人,好分化江湖中人。”贺志头发于混战中已被削光,他习惯地抓头发,却抓伤了头皮,指甲滴血,骂骂咧咧,面目狰狞。
“奶奶的,石魔在京城还逼金庄主给他下跪?下次抓到他,一定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饮他的血。”杨志纯一枪扎在树干上,怒气冲天。
“此事没那么简单,凭石剑一介小监生的身份,不可能调动锦衣卫前来屠庄。”武威廷抽了一口烟,冷静地坐在一棵树下。
“老不死,你胡说什么?”聂小虎闻言,怒气冲天,疾奔过来,欲抓武威廷的衣领。
“聂兄,不可……”罗中宝抢身上前,横枪一拦。
“你……真不是东西!”聂小虎双目血红,骂了一句,拔剑出鞘。
“虎子,住手!”郝镇武急飞跃而来,挟手下了他的剑。
“诸位想想,石剑考上武生,熊廷弼可以不让他随军,可想他的身份是卑微的。他岂能调动掌握满朝文武生杀大权的锦衣卫?”武威廷见他们对自己怒目而视,却也不惧,依然抽烟,吐出一口烟雾,分析一通。
“到中原去吧,找到钟帮主再说。”程勇度甚是迷茫,又怕群豪内耗,急提议到中原去。
“秦某得上京一趟,看望表兄秦正旺,他担保过虎子考武生,现在官方既借石剑一事做文章,恐怕表亲也会有事。”秦正方插好双锏,坦诚自己对表亲的担心。
“咱们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顺便会会石剑。”罗中宝闻言,提枪过来。
秦正方点了点头,率尉迟松、程勇度、罗风华向群豪告别,连夜潜往京城。
“庄主,你放心,南某受你大恩,一定助令嫒令婿复仇。”南宫抱起金世富的遗体,含泪发誓。
群雄回转过身来,垂泪致哀,心头均是溢满了悲痛,无不对石剑恨得咬牙切齿。
是夜,众人或盘膝或靠在树干休息了。
第二天,众人在树林掩埋了金世富,便商量如何安置后事。
金若凤收止眼泪道:“家父生前薄有积蓄,存在城里一处银号里,小女子暂借铁爪庄居住一些时日,方便联络江湖中人,再行报仇雪恨之事。请无嗔大师、郝道长和小虎子进城取银子。”
她说完,掏出一张兑换眷交给了聂小虎。
群雄见她家破丧父之后,还有如此胸襟,大为叹服。
“娘稀屁,老夫这就回去,联络东南武师,他日一起到铁爪庄来,一起上京,共诛小淫魔。”生棍门莫言在混战中,头发被人削了个精光,背部也被人划了数刀,愤世嫉俗。
“龚某这就回去联络陕西武林,半月后再到铁爪庄来。”五联帮死了近百名弟子,龚寒玉一条手臂差点被割断,双目血红。
下午,众人回石马庄,见庄子已被烧为平地,残墙断壁。
上百具被烧焦的尸体,已面目全非。
冷风啸啸,残庄里就剩下金若凤几个人,其他人都分头联络武林中人去了。
郝镇武道:“众志成城,大伙不可分散,若遇强敌,也好有个照应。咱们还是先一起前往中原六合帮总舵,会合云剑清,再去丐帮吧。”
众人点头称是,便一路往东北方向行。
六合帮是否会相助?丐帮面对石马庄血案,又会有什么样的举动?石剑与石马庄血案是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