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呜呼……岳姑娘……”
徐缓泪如雨下。
刘来福老泪纵横。
苏醒颤抖着拿不住笔。
朱祥眼眶泛红。
“凤儿的仇,往后一定会报,诸位且留疼痛于心。到时,咱一起提武尊人头去雪山,拜祭凤儿在天之灵。”石剑泪流满面,紧握拳头。
“大将军,呜……到底发生啥事了?”徐缓抹拭泪水,指着石剑身上的血渍问。
“本官又将遭朝野谣言,可能还会上京候查。所以,一次性安置你们任职。举荐宋子青晋任正五品。刘来福、朱祥、马德辉、姚潮海同晋正六品。”石剑强压内心的伤痛,收起泪水,吩咐苏醒拟草公文。
“大将军,不如让下官去谷香作县令?”苏醒却仍想作地方主官。
“啪!苏醒,你算个屁呀?石大人不断抬举你,你别还不识趣!”徐缓因岳凤之死而痛,闻言是伤痛加恼怒。
他一拍案桌,怒斥苏醒。
“对不起……”苏醒满脸通红,急提笔伏案。
“苏醒,你直接任县令是不可能的,唯有先把品级提起来才是上策。我没忘记你的文笔操劳,往后有机会一定让你平品调任县令。”石剑没有发怒,而是好言相慰。
“谢谢石大人!”苏醒闻言大喜,立时运笔如飞。
白雪飞舞,覆盖四野。
京城是一片银装世界。
“什么?白人凤遗骸在京郊被盗?你们怎么这小心?”紫禁城信王府里,王府侍卫总管、龙象门大弟子孟广宁斥责彭佰精。
他不敢对武尊发火,唯对彭佰精发泄,骂道:“没脑!堂堂飞鹰帮首脑,竟看不住一具遗骸。你可知道,没了这具遗骸怎么样让姓石的掉官位?”
“对不起,孟大人,小人知罪,小人没脑,小人不是娘养的,小人是猪。”彭佰精只好一个劲儿地赔罪。
他知道得罪了孟广宁,可不会有好下场。
因为孟广宁身边那个“白骨精”沈雪芬,撒一把天花毒,便会让人得天花而死。
连武功盖世的武尊,也得惧她三分。
王府众侍卫闻言,差点笑出声来。
“天地间,轻功之高,除了白氏兄弟,就是雄樱会的飞鹰神探了。”沈雪芬只是白了彭佰精一眼,继而便分析情况了。
“会不会是白飞凤偷的呢?”武尊迷惑不解地问。
“也有可能。白人凤可是他的兄长啊。”彭佰精倒有些怕得罪雄樱会的人,连忙赞成武尊的话。
“要找白飞凤,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可可找找铁扇帮的水尚云来问。”孟广宁虽然不满,倒也不敢怠慢武尊。
“不过,此事已引起整个江湖的注意,姓石的小贼,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了。”沈雪芬眼神射出恶毒的光。
“老夫不是只想他死,最重要的是要抢回易筋经内功心法。”武尊想的是武林霸主之位,对石剑是死是活倒不在意。
“请孟总管想法在朝中吹吹风,朝中那些对姓石的不满的人肯定会参掉他的官位,他一离开官场,他的小命就捏在咱们的手中了,那易筋宝经也不难取得,到时风霜大师、苦寒大师、天平上人几个奉武大师复回少林作方丈了。”沈雪芬阴笑着安慰武尊。
武尊闻言,嘴角边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角的笑,忙问孟广宁:“尊师什么时候来京?”
“快了,已在来京路上了。”孟广宁若有所思地道。
“孟总管,信王不是与张后一条心的吗?张后信任姓石的小畜牲,信王却要置那小畜牲于死地,这是为何?”武尊又提疑惑。
“这骑墙草一会讨张后欢心,一会又建生祠投向魏阉。现今皇上病重,王爷是即将登基的不二人选。王爷怕姓石的真与魏阉有染,不想他将来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孟广宁目露凶光,答疑解惑。
“唔……”武尊点了点头,心想这样也好,只要风霜他们能助自己夺回少林方丈之位,多做点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也无妨。
“诸位除掉骑墙草,既能得易筋经内功心法宝典,又能得王爷信任,将来王爷登基,诸位就是国师了。”孟广宁看出武尊心思,又许官封愿。
“哈哈哈……谢谢孟总管……”
寒风刺骨,滴水成冰。
九千岁府大厅里,嘈杂声一片。
“亲爹,姓石的这次又出身世羞事,不死也得下马。”孙之獬兴致勃勃向魏忠贤禀报石剑的情况。
他眼看往昔与自己地位差不多的魏广微等人都因讨好魏忠贤而成为六部尚书了,而自己还是个礼部侍郎,这回学乖了。
“亲爹,皇上病重,张后累倒,这可是好机会。”魏广微不甘落后,赶紧落井下石。
“唔……微儿,爹明儿让叶向高下野,你来当首辅大臣,獬儿接任礼部尚书。”魏忠贤坐在太师椅上,微睁眼睛道。
“谢谢爹……”魏广微与孙之獬二人当即磕头谢恩。
“爹……白人凤遗骸在京郊被盗,没能送到信王府……”田尔耕气喘吁吁进来,禀报一个不好的消息。
崔呈秀心头大乐,心想魏:广微与孙之獬二人想趁此升官,没门!老子还没升呢!
魏府里的嘈杂声登时肃静。
魏广微与孙之獬二人跪在地上,双膝冰冷入骨,眼看好事落空,心头沮丧,却又不敢起来。
“至于首辅和尚书这两个职位,下次再议吧……”魏忠贤闻讯,便抛下一句话,转身回房去了。
“谢谢亲爹……”魏广微与孙之獬二人垂头丧气地道。
夜幕降临,苍穹升起一轮弯月,银光洒地,积雪反照。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石府里冷冷清清的。
石剑倚窗望月,轻声低吟,心里感觉很是孤单。
岳凤惨遭毒手,让他感觉自己凄楚无比。
“将军,天气冷,喝杯茶,暖暖身子。”刘来福端着茶进来。
“哦……来福叔,你来了?”石剑回过头来,接过茶。
“将军,卑职也住进石府吧?”刘来福闻得江湖上的一些风言风语了,很是担心石剑的境况。
“来福叔,你有典大婶,还有三个孩子,岂能为我担当风险?”石剑走到书桌,放下茶杯,扶着刘来福坐下。
“大人,卑职一把年纪了,官也做到正六品,心足了。你以前发给卑职的津贴、抚恤金,卑职都交给如珠了,抚养小孩成长不成问题。卑职愿呆在石府,易筋经内功心法毕竟太吸引江湖中人了……”刘来福把后路都想好了。
石剑闻言,又感心酸,泪水盈眶,久久说不出话。
“大将军,卑职五十多了,老了,你再怎么提携我,我也做不到什么高官,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吧。”刘来福见石剑没吭声,还以为他不答应。
石剑没答复,却愤愤地道:“我为乡民做了那么多事,为何武林中人不认我做的好事,只会认定我是淫贼之子吗?出身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
他说到后面,神情激愤无比,霍地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案桌上,“咔嚓……砰嚓……”几声,案桌立时坍塌。
“大将军……”刘来福连忙附身收拾公文。
他也觉得石剑很可怜,也很值得同情,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上司恩人。
“唉……”石剑看着他附身收拾公文,又沉重长叹一声。
他欲言又止,忽听得屋顶有极细微的沙沙声作响。
他急推刘来福,低声道:“不好,有刺客,你快领人保护好何大人。”
他一脚踢开房门,抓起刘来福抛了出去。
何丛到成都后,因没买宅子,一直住在石府。
“还想去报信?”屋上屋下四周已站满了人。
“有何不可?”石剑大喝一声。
他双足一点,后发先至,抢至尚未落地的刘来福身前,对挡着路的三名黑衣人大吼一声。
“啊啊啊……”三声凄怆惨叫。
三名黑衣人被石剑一声“狮子吼”震得抛起来又摔落地下,当场七孔流血而死。
石剑反手一探,抓起刘来福再往前上空抛去。
跟着取下盘腰血剑,拦住赶来的杀手,一招“指天画地”将两名抢在最前的黑衣人砍成四段。
血水四溅,瞬间染红了他的官袍。
“臭小子,果然武功不错!”剩下的杀手一时倒不再逼前。
“来福叔,快领人走!不要管我,有多远走多远,快……”石剑趁机朝想返身回来的刘来福喝道。
“是……大人……”刘来福哭哭啼啼地挥手让其他闻声而来的侍卫退后,随他去找何从。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剌杀本官?”石剑内力一抖,将软剑抖得笔直,朝立着身前不远处的五个和尚和一名中年汉子道。
“石将军,这位是何浩林,云南天花教教主,几年前卑职在川滇交界看过他抓小孩作药引。”石府侍卫闻声而动,其中一人指着中年汉子喝道。
“何浩林?本官并无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要深夜行刺本官?”石剑一听,便知来人是天花教的教主了。
何浩林是用毒高手,与石剑素瓜葛,今夜为何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