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事已至此……罢了……罢了……以后扶植潘有为便是了……”魏忠贤见一群干儿坚决执行自己的指令,为潘有为说尽好话,又把爱女说得极为迷恋潘有为,内心不由连连叹气。
他只好哑巴吃黄连,自打嘴巴,认账了。
“奶奶的,姓石的真是有人养、没人教!听了这些话,竟然无动于衷,枉婷儿多番救你、保你,当年要不是婷儿出面,我岂会找皇上朱批你入读国子监?”魏忠贤见石剑低头用膳,脸无表情,又见潘有为与爱女之事快成了,不由对石剑又是一番憎恨。
他哪里知道此时石剑正想哭呢?
只是在宫中,在皇帝跟前,石剑才强忍着快喷帘而出的泪水。
“皇上,公主近年离京查案,落脚点多为潘府,可见公主对潘有为确是情有独钟。”田尔耕又将魏秋婷落脚近况媚媚道来,说得魏秋婷好象已与潘有为住在了一起似的。
张后笑眯眯地看着他,感觉魏阉一伙这场戏演得太精彩了。
“唉……既然皇妹喜欢潘爱卿之子,朕也不好阻拦,朕同意皇妹下嫁潘有为,至于婚期,由九千岁与潘家商定吧。”朱由校听得眼花缭乱,点头同意。
他叹了口气,因为在他心中:石剑与魏秋婷才是般配的。
但是,现在魏忠贤要将魏秋婷许配给潘有为,他也没法子。
他毕竟不是魏秋婷之父,魏秋婷的父亲是魏忠贤。
他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皇帝。
他身体差,听这些长篇大论,听得眼花缭乱,甚是难受,只盼这伙人早点离开。
张后闻朱由校一言,乐得差点拍案而起。
她今天心情真是太好了:完全断了石剑与魏秋婷之事。
她保住了石剑这块朝廷柱石了。
“皇上,那微臣拟旨,通告天下了?”魏广微急于为干爹办好大事,紧紧抓住哪怕是一丁点的机会。
“唔……”朱由校头痛,身子摇摇晃晃。
皇帝点头,对石剑而言,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刹那间,石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眼前一阵迷蒙。
他感觉胸闷气滞,咽喉发腥,眼前发黑。
魏广微等人随即磕头,三呼万岁,之后退出,个个兴高采烈。
他们回到魏府,却发现魏忠贤脸色铁青,个个又如堕烟海,惊恐万状。
“皇上……”张皇见朱由校身子坐不稳,急扶他起身。
“微臣背皇上去坤宁宫……”石剑闻言,心头大震,急提刀蹲地,背起朱由校,送他回寝宫。
“传御医……”
张后一边跟在石剑背后,一边朝太监宫女高呼。
坤宁宫登时又一阵大乱。
“皇后,朕没事……朕躺一会就好了……哦……看看朝中尚有哪家王孙大臣的郡主没嫁,倘有合适,给石爱卿物色一个。”朱由校拉着张后的手,靠坐在床上,喘着粗气道。
他同意魏秋婷下嫁潘有为,感觉自己欠石剑一个人情。
虽然石剑从未求过他,但是,他一直想促成此事。
现在,此事没希望了。
他又想到那些王孙大臣的女儿。
他希望石剑能有完美的婚姻,且要身份地位般配,不辱他宠幸、金口御封的龙庭大将军。
“臣妾遵旨,一定为石爱卿物色一个漂亮端庄、门当户对的才女。皇上不必操心,此事包在臣妾身上。”张后闻言大喜。
石剑是她心中的忠臣虎将。
她刚才还怕朱由校下旨招石剑为驸马呢!
她可不想石剑成为魏忠贤的女婿。
此刻,她提到嗓门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因为朱由校已同意下旨魏秋婷下嫁潘有为了。
魏广微他们很快就会拟旨公告天下了。
她见夫君没事,便起身示意进来的御医出去。
“皇上,微臣年轻,不急,请皇上保重龙体。”石剑没想到朱由校还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又一次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欲下跪,朱由校探出手来,扶住他。
“卿乃朕之栋梁,卿之终身大事,便是朕心中的大事。去吧,朕歇会就没事了,待皇后物色好才女佳人,朕亲自为爱卿主婚。”朱由校拍拍石剑的胳膊肘儿,眼神满是关切与期盼。
“是……皇上……”石剑含泪磕谢,离宫而去。
“呼……”他走出皇宫,涌到嗓门的血腥再也忍不住了,喷了出来,歪倒在地。
他为自己能得朱由校的宠信而激动,又为此生与魏秋婷失之交臂而痛心,还为无意之间与信王交恶而难过。
一时间,苦、闷、痛、气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缠在他心头。
石剑心头的这份痛苦,是永远也无法宣泄的,甚至不可以向任何人哭诉,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往肚里吞。
因为同意下旨招潘有为作驸马的皇帝。
“石将军……”守在宫中的马德辉大惊失色。
“石将军……”宫门当值的侍卫也惊慌失措。
马德辉及宫门当值的众侍卫见石剑忽然喷血倒地,无不惊世骇俗,纷纷涌上,急扶石剑起来。
“抬着宝刀。”马德辉知鸣鸿宝刀重,急朝随从下令。
他和几名宫中侍卫扶着石剑上马,自己也飞身而上,同乘白兔马,护着石剑回府。
“石将军是咋回事呀?”
“昨晚皇上领御医给石将军检查身子,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御医都说石将军筋强骨壮,没受内伤,他咋会忽然吐血呢?”
“快去告诉皇上。”
“不行,石将军刚才与皇上一起用膳,说不定被下毒了,咱们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不可能,皇上宠信石将军,朝野皆知,皇上岂会毒害石将军?我得告诉皇上去。”
那侍卫敬仰石剑,视石剑为偶像,不理闲言,匆匆入宫相告。
岂料此时朱由校也在吐血,坤宁宫正慌作一团。
那侍卫叹了口气,不敢惊动朱由校,只好复回宫门当值。
枝头枯瘦,残叶随风飘飞。
马德辉急急抱着石剑扬鞭回府。
“怎么回事?”
“石将军胸前为何那么多血?”
谢佳、武威廷等人闻声而动,扶着白衣沾血的石剑下马,惊世骇俗地问马德辉。
“不知道……石将军一出宫门就喷血了,快扶他进去先。”马德辉也说不出原因,扶着石剑进房。
“是不是宫中有人害石将军?”武樱、程红莲、谭楚清三女急急打水、拿毛巾,为石剑抹拭血迹。
“石将军有皇上御赐的宝刀在手,谁人敢在宫中害他?”马德辉惊魂未定,一脸的惶恐。
“报……风天桥领兵马来了。”
众人闻言,又是大吃一惊,不知风天桥领兵马来干什么?
“马大人,皇上着兵部增拨给石将军指挥调遣的五千兵马已到,请石将军出来接调兵印鉴。”风天桥兴高采烈地捧着印鉴。
“石将军吐血了,卧床不起。”马德辉闻言,心才方定。
群雄闻言,各自拍拍胸部,抹拭额头上的冷汗。
“什么?”风天桥闻言大惊失色,急小跑进屋。
“脉搏很乱,额头发烫,心跳很快,不似中毒、受伤。”武威廷正给石剑把脉,见诸人进屋,将自己把脉情况说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风天桥惊慌失措地问。
“石将军是不是在宫中遭人袭击了?”谢佳悲愤地问。
“皇上宠信石将军,又赐宝刀,宫中谁敢害石将军?他刚才还与皇上一起用膳呀。”风天桥摇了摇头,想不出所以然来。
“是不是狗皇帝下毒害石将军?”田英洛心生疑虑。
“可石将军没中毒也没受什么内伤呀?”武威廷重述一句。
“那是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惊愕无比。
“我回宫去看看……请皇上派御医来……”风天桥反应过来,连忙将印鉴令箭交与马德辉,转身就走。
“慢!本官没事,不可以告诉皇上。”石剑迷迷糊糊之中,听得他们争论,强睁双目,招回风天桥。
“哦……吓死了我们了。”
众人这才心定了,急围坐在石剑床前。
“石将军,你是朝廷柱石,你有病,卑职知道了,就得禀奏皇上。否则,卑职可会犯欺君之罪的。”风天桥惶恐不安地道。
“不会的,你就当我是偶感风寒。如果有事,我会替你开脱。”石剑不同意,怕惊动朱由校,把事情闹大。
因为他患的是心病,一旦事情闹大,传扬出去,声誉不好。
风天桥只好回身坐下。
“皇上同意每年一次将银饷直接押付袁大人。朱祥,替我写信给袁大人,荐举谭经天、甘言二人到罗中宝帐下任职。宋子青、谭经天、甘言就率五千人马,将府中二十万两银子押运辽东,交与袁大人。”石剑不想众人老望着自己,当即吩咐众人办差。
他给群雄看得心慌意乱,脸红耳赤。
“太好了,石将军真是言而有信啊。”谭经天见自己果然能梦想成真,高兴地跳了起来。
“祝贺你,谭少侠。”谢佳、程红莲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言毕,他们又是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了。
“哈哈哈……”
谢佳年纪大程红莲一倍多,程红莲真会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