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去找龙将军,请他调广宁的努尔阿多等南下相助。”罗曼史怕石剑亲自领兵而来,急派人去悍将,相助庞美玲。
狂风怒号,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庞美玲领精兵悍将南下,奔袭宁远东北面的数座城堡,连克锦州、松山堡、杏山堡、锦西等数城堡。
石剑此时正在山海关,与殷有招等文武大员会商收复失土之事,文武双方,争议甚大。
有人认为固守关宁锦线为上。
有人认为应抓紧北上,夺回广宁重地,收复辽西全境。
有人认为应弃锦宁线,固守山海关即可。
“东北重地,不幸失陷。圣上派我等而来,实盼收复失土。本官所部,休整两月,理应挥师北上,以三月之功,收复辽西全境,再以半年之苦,收复盛京含以东之国土。”石剑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发言,豪情满怀。
他此时声望如日中天,一言既出,无人敢言。
众文武皆望向殷有招,盼他下定论。
因为殷有招是山海关经略兼辽东巡抚,辽东军政的最高统帅。(巡抚之职此时相当作废。)
“言之有理。食君禄,须担君忧。老夫不才,愿将所有兵马统交石将军指挥,尔等随老夫筹银抚民,押粮驰援。”殷有招本是石剑恩师,虽然之前曾数度误会石剑,但他是忠臣,事情过后,现又看到石剑收复不少城池,对他与庞美玲的谣言已烟消云散,最后一锤定音。
“报……公孙文求见!”
“快请他进来。”石剑闻报,不待殷有招点头,便大喝一声,随即出门相迎。
“武氏兄妹、楚清侄女抱袁将军遗体,回宁远报信,称松山堡……锦州失守……呜……”公孙文刚上前开口,便已泣不成声,哭天抹泪,述说锦州等城堡失守之事。
“什么?庞美玲是金国皇室中人?”有人瞠目结舌。
“呜……可怜袁将军如此英才,却惨死庞妖手中……”有人失声而哭。
“砰砰……”数名文武大员,惊跌于地,欲哭无泪。
“袁兄弟……田兄……呜……”石剑如受棒击,顿感眼前发黑,金星乱冒,哭倒于地。
“姓石的,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庞妖若不是你护庇,岂能潜藏中原多时?”有人斥责石剑,吼声如雷。
“姓石的,汝引狼入室,有何颜面统领三军?”有人怒骂石剑,拔刀相向。
“休得无礼!无石将军统兵,山海关此时已落金兵手中。”有人维护石剑,拔剑相护。
山海关经略府旋即大乱,哭声震天。
“可否找到吴襄、吕初生?”殷有招手足无措,老泪纵横,伤感发颤。
“岳森夫妇去找,尚无下落。”公孙文泪流满面,拱手回话。
“军心可稳?宁远安否?”石剑拭泪,颇为担心。
“宁远众将怒发冲冠,绿林中人同仇敌忾,欲北上夺回城堡。罗中宝、朱祥顾大局,不发兵。岂料锦西堡守将刘正半夜率所部北上复仇,于杏山堡前遭庞妖伏击,武大娘战死,田英洛等皆伤,万余将士,仅剩千余而回。广宁金兵趁机夺锦西、攻宁远。罗中宝等拼死突围,前来报信,一路劳顿,晕厥于关前。”公孙文流着泪水,述说战况。
“砰……”殷有招闻得宁远以北重地,全部失陷,心疼如绞,晕倒在地。
“恩师……呜……晚生即可起程回宁远……”石剑含泪扶起殷有招,又失声而哭。
“贤侄……老夫害了你呀……如不招你回山海关议事,至少锦西不会丢失……”殷有招欲哭无泪,伤心欲绝,捶胸自责。
“恩师,当务之急,晚生即刻启程北上,收复失地。”石剑抹拭泪水,扶他落坐。
他又朝众将挥手,道:“请诸位随我北上。”
“奸贼,谁知你是何居心?哼!”文官怕死,借机诿推。
“石贼,汝酿祸端,我等安能服汝?”武将不服,愤然相向。
“唉……恩师,唯今之计,晚生只好率所属人马北上。”石剑伤心欲绝,既失望又悲愤,朝殷有招拱拱手,便转身而去。
他本来如日中天的声望,旋即又跌入低谷。
因为文武官员将他与庞美玲联系在一起。
而庞美玲确实是打着石剑的旗号去杀袁长河的。
“等等,老夫随你同去。”殷有招心急如焚,岂能安心于山海关?当即令将守关,随石剑出府。
狂风怒号,星月无光。
罗中宝等人已经醒来,满脸风尘,在经略府前相候。
“大哥……呜……”戚娟扑入石剑怀中,失声而泣。
“妹子,大哥已获知详情。有大哥在,大仇一定可报。”石剑扶起她,为她拭泪,好言相慰。
“嗯!”戚娟含泪点头,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红颜祸水!”
“真是小人得志,此时还与荡妇寻欢!”
一些文官武将趁机起哄,议论纷纷。
石剑威望下滑,声誉受损。
“公孙叔父,拜托你照顾众女将了。”石剑含泪朝公孙文一拱手,便飞身上马,连夜出关,扬蹄北上。
雪花飘舞,大地披上白衣。
马蹄践雪,将士心碎。
石剑率所部人马赶至八里堡时,朱祥、宋子青、赵率教、成正福等仓皇而来,称宁远失守。
众将举起火把,皆是泪水涟涟。
“恩师,进八里堡,调精骑随晚生北上,如何?”
石剑镇定下来,侧目而视殷有招。
“孩子,指挥作战,由你全权负责。”殷有招坚毅地点点头。
他们稍作停留,又点兵数万,会合刚护送田英洛等伤员南下的雄樱会群雄。
石剑抽出令箭,道:“马德辉,到宁远北门叫阵,谢佳领三千弓箭手跟进。成正福,到南门叫阵,马樱桃领三千弓箭手跟进。宋子青,到西门叫阵,来伙添领三千弓箭手跟进。钟旭到东门叫阵,戚娟、赖得出领三千弓箭手跟进。”
“遵命!”诸人接令。
“记住,胜败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吸引金兵的眼球,一定要不顾生死奔向吊桥前叫阵,战后才抢救伤员。”石剑接着叮嘱他们几句。
“遵命!”众将同仇敌忾,声震四野。
但他们不明石剑意图,想想来伙添、赖得出、谢佳如此虎将,不去叫阵,反率弓箭手,岂不是本末倒置?
他们惊世骇俗地望着石剑。
“前面的将士与金兵交战时,雄樱会四长老单骑分从马德辉左右翼冲向吊桥。待北门双方对射,集中吸引金兵眼球之时。本官与罗中宝纵马掠出,奔向吊桥,用钩绳勾住吊桥铁索,飞潜过护城河,越城而上。赵率教、陆氏兄弟、何丛、朱祥坐镇中军,看护粮银。”石剑又抽出数枝令箭,安排得当,与罗中宝等人策马出营,随即领兵赶赴宁远。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
众将士心头热乎乎的,要打硬仗了。
白雪皑皑,大地银白。
他们日夜兼程,终于赶到宁远城外五里许。
“赵率教,你领兵安营扎寨。众将士,出发……”石剑回首对赵率教道了声,随即率万余精骑奔向宁远城下。
庞美玲长途奔袭,伤感情事,累倒于锦西,未至宁远。
“明将报上名来受死!”金兵宁远主将异地见明军围攻宁远,感觉明军不可思议,心想败军之将还来叫阵?岂不是找死?
他急派大将多多爱、哈哈巴、鄂京、奔奔勇出城迎战,然后走向北门城头观战。
“轰……”
一声炮响,多多爱领兵一万,出城应战。
“明将快报上名来受死!哈哈哈……”他横刀立马,挡住马德辉,看对手才率几千人马而来,不由又哈哈大笑,感觉滑稽。
“爷爷马德辉……”马德辉大怒,策马挥刀劈向多多爱。
“当……”多多爱大镰刀横拦竖挡。
两刀相碰,火星四溅,各自手臂发麻。
两人随即交起手来。
“冲……”廖培、列权趁马德辉与多多爱交手时,忽从左翼策马而出,罗炜、王航天策马从右翼而出,驰骋吊桥。
“快收吊桥……”城头上的异地见状,急命金兵收起吊桥。
“放箭……”谢佳扬浆一举,三千弓箭手齐向城头放箭。
“啊啊啊……”
城头拉吊桥绳索的金兵纷纷惨叫堕城。
“放箭……”异地也急下令放箭。
双方箭雨来往,互有死伤,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血光冲天。
雄樱会四长老各舞关公大刀,奋不顾身地冲向吊桥。
城头部分金兵急朝他们放箭。
“快调其他守兵过来……”异地见吊桥危险,急传令调其他三门守兵过来。
“嘶……”廖培战马中箭,翻倒在地,急舞大刀徒步挡箭。
“哎呀……”列权中箭落马,却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仍舞刀奋不顾身地抢向吊桥边。
罗炜、王航天二人急舞刀策马靠向他们。
“报……将军,其他三门也遭遇明军如此攻击,无援兵可调。”异地正在城头等着援兵,不由传令官来报其他城头也一样。
石剑能否重夺宁远,夺回名将之誉?